她溫柔地對我說，舟舟，你生病了，你需要我來照顧。 我拼命抵抗，試圖逃離她的控制，
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我的世界在崩塌，工作混亂，朋友絕交，家人開始相信她的話。
我開始懷疑，也許她是對的，也許我真的瘋了，需要她的“愛”來拯救。
當身體和靈魂都被馴服，我沉溺在她病態(tài)的溫柔里，第一次感到“安全”。 她說，你看，
你現(xiàn)在完全是我的了，只為我存在。 就在我以為余生都將是這窒息的平靜時。
一聲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如同一道閃電，刺破了這片扭曲的黑暗。01睜開眼的那一刻，
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浸泡在某種黏膩的東西里，透不過氣來。臥室里的空氣甜得發(fā)齁，
像是有人打翻了整瓶香水。身邊的蘇晚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我，她的手臂橫在我胸前，
腿搭在我腿上，腦袋枕在我肩窩，完美地將我固定在床上?！靶蚜藛?，舟舟？”她抬起頭，
那雙眼睛在晨光中亮得嚇人，“你昨晚睡得好嗎？”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渾身酸軟，昨晚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那是凌晨三點左右，
我確認蘇晚已經(jīng)睡熟，小心翼翼地挪開她的手臂，一點一點地從床上爬起來。我沒有開燈，
只靠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摸索著穿上衣服，躡手躡腳地離開臥室。
樓梯每一級都被我踩得極輕，我屏住呼吸，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音。當我終于走到公寓大門前，
伸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心跳幾乎要沖破胸膛——自由就在眼前了?！爸壑?，你要去哪里？
”那聲音在我背后響起，輕柔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飄來的。我機械般慢慢轉身，
看到蘇晚站在樓梯口，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那表情哀怨中帶著某種近乎病態(tài)的偏執(zhí)，
眼神像是終于捕捉到獵物的捕手。“我只是…下樓丟垃圾。”我編造的謊言連自己都不信。
她笑了，那笑容讓我脊背發(fā)涼?！叭c鐘丟垃圾？穿著外套，帶著背包？”她走近我，
輕輕撫摸我的臉，“回床上去吧，外面太冷了?！薄疤K晚，饒了我吧，我的腰都快要斷了。
”我終于忍不住說出了實話，“這不正常，你明白嗎？我們需要談談。
”她的手指突然扣緊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盎卮采先??！彼辉傩α?，
語氣平靜得可怕，“現(xiàn)在。”那一晚，我最終還是回到了床上，被她緊緊抱住，
像是害怕我會在睡夢中消失一樣。回憶結束，我輕輕推開蘇晚的手臂，試圖下床。
她立刻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你要去哪里？”“我去洗手間。”她點點頭，
松開手。我走到門前，扭動門把手——鎖住了。從外面?！拌€匙在我這里，舟舟。
”蘇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依然是那樣溫柔，“你要是需要什么，告訴我就好?！蔽肄D過身，
看著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門被鎖了。我被困在自己的臥室里，
室內(nèi)那股甜香越發(fā)濃烈，幾乎讓我作嘔。我沖到窗邊，用力推開窗戶——紗窗被焊死了，
而我們住在十八樓。“你到底想怎樣？”我轉身對她吼道。蘇晚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眼睛里泛著淚光。她走到我面前，輕輕抱住我?！皠e生氣，舟舟，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害怕你會離開我，就像昨晚那樣。你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的擁抱那么溫暖，聲音那么柔軟，
如果忽略掉她眼中那抹執(zhí)著的光芒，幾乎可以騙過任何人。但我知道這不是愛，
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囚禁?！疤K晚，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蔽以噲D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話，
“這樣下去不行，鎖門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薄罢勈裁茨?？”她抬起頭，
眼神天真得令人心驚，“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在一起，不就夠了嗎？”“這不是愛。
”我終于忍不住說，“愛不是囚禁，不是控制，不是讓對方失去自由。
”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又恢復那種甜蜜的微笑。“你會明白的，舟舟?！彼p聲說，
手指輕撫我的臉頰，“有時候，愛就是要保護對方，即使對方不理解?！笨粗难劬?，
我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蘇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個世界里只有“愛”和“不離開”這兩個概念，其他的一切都被扭曲或忽略。
她的手指滑過我的脖子，輕輕扣住我的后頸，那觸感讓我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皠e擔心，舟舟。
”她湊近我耳邊，聲音甜美得像是催眠曲，“我會照顧好你的，永遠。
”02蘇晚親吻我的額頭，“我去做早餐，你好好休息。”她笑著把鑰匙插進鎖孔，
反鎖了門。我癱坐在床上，盯著筆記本電腦，試圖趕完今天的工作。作為一名程序員，
遠程工作本該是件輕松事，卻變成了我的噩夢。郵箱里幾封重要郵件全部變成了亂碼，
我昨天收到的會議通知也不翼而飛?！吧蚬?，為什么又缺席了今天的例會？
”高婕的語氣里藏著刀子。我急忙打開日歷，一片空白?！皼]收到通知，我馬上進會。
”我手忙腳亂地整理頭發(fā)，點開視頻會議鏈接。屏幕上，整個技術部門的人都盯著我。
主管眼中的懷疑幾乎要刺穿屏幕：“沈行舟，這是本月第三次了。公司沒人隨便刪你的郵件，
別找借口?！薄拔艺娴臎]收到，可能是系統(tǒng)問題…”主管冷笑：“行了，會后單獨談。
”會議結束后，我癱在床上。我的工作郵件總是丟失，重要通知莫名被刪，
項目文件時常出錯，就像有人在背后操控我的生活，讓我在職場上一步步失控。手機震動，
是林悅發(fā)來的消息：“舟舟，你在忙嘛？能聊聊嗎？”林悅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也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我處境的人?！疤昧耍隳軄斫游覇?？”我小心翼翼地回復。“好，
我十點在你樓下?！蔽铱戳搜蹠r間，蘇晚應該出門買菜了。我翻出藏在床墊下的備用鑰匙，
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確認公寓里沒人后，飛快地沖下樓。林悅在咖啡廳等我，
她一看到我就皺起眉：“天啊，你瘦了好多。”“沒事，就是最近…運動…”我話還沒說完，
一個外賣小哥走過來，放下一杯咖啡?！皼]點這個啊?！绷謵傄苫蟮馈！耙晃慌奎c的，
讓我送給這位先生。”外賣員指著我說完就走了?？Х缺嫌眉t色筆寫著：“玩得開心嗎，
舟舟？”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蘇晚的身影，但她肯定在監(jiān)視我。“怎么了？
”林悅擔憂地問?！皼]什么，我們換個地方說?！蔽覀儞Q了三個地方，
最后躲進了一家小書店角落。林悅握住我的手：“你必須報警，這已經(jīng)是犯罪了。
”“沒用的，我試過，警察說這只是普通情感糾紛?！蔽铱嘈Γ霸僬f，
她從沒在公開場合威脅我，總是在我一個人時才露出那一面?！薄澳侵辽俑嬖V你爸媽吧？
”我沉默了。昨晚父親的電話仍在耳邊回響：“行舟啊，有個自稱你朋友的人打電話來，
說你最近精神有問題，還說你老編故事說女朋友控制你。到底怎么回事？蘇晚不是挺好的嗎？
”“爸，我沒事，別聽…”“你要是有困難就直說，別整這些。你姑媽介紹的心理醫(yī)生挺好，
要不你去看看？”電話里父親的口氣半是擔憂半是責備，我聽得出他根本不相信我的遭遇。
“我爸媽他們現(xiàn)在覺得我有妄想癥?！蔽覍α謵傉f?！澳俏遗隳闳フ覍I(yè)心理醫(yī)生，私下去，
不讓任何人知道?！薄爸x謝你，悅悅。”我第一次感到一絲希望。翌日，
林悅發(fā)來短信：“舟舟，救命…有人往我家寄了一堆帶血的玩偶，郵箱里全是威脅郵件，
手機被上千個陌生號碼轟炸…”我心如死灰。是我連累了她。“別聯(lián)系我了，我沒事的。
”我強忍著淚水回復，然后刪除了她的聯(lián)系方式。接下來幾天，
我試圖悄悄聯(lián)系了一位心理醫(yī)生，她答應周五接待我，給了我一線希望。周五那天，
蘇晚出門上班后，我偷偷溜出公寓，趕到心理診所。前臺告訴我：“抱歉，
李醫(yī)生今天臨時有事，取消了所有預約?！薄笆裁磿r候能約上她？”“不好意思，
她近期不再接診了?！蔽沂Щ曷淦堑刈叱鲈\所，撥通李醫(yī)生的電話，提示已關機。
我嘗試了郵件、短信，石沉大海?；氐焦?，蘇晚正微笑著等我：“去哪兒了，舟舟？
”“買…買咖啡。”我結結巴巴地撒謊?！笆菃?？”她接過我手中的咖啡杯，輕輕搖晃，
“這已經(jīng)涼了吧？”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睛。03我盯著浴室的鏡子，
那個失魂落魄、兩頰凹陷的男人真的是我嗎？我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沖擊著我的臉，
卻無法洗去內(nèi)心那種根深蒂固的懷疑——我是不是真的“病”了？“舟舟，你洗好了嗎？
”蘇晚在門外輕聲呼喚，“早餐做好了，趁熱吃?！薄榜R上?！蔽谊P掉水龍頭，深吸一口氣。
餐桌上擺著我愛吃的煎蛋和培根，蘇晚正往杯子里倒著熱牛奶。這幾天她對我格外溫柔，
幾乎要讓我忘記那個會在門外鎖鑰匙的她?！敖裉旄杏X怎么樣？”她遞給我牛奶，
眼里滿是關切?！斑€行?！蔽业皖^切著盤子里的食物，盡量避免與她對視。
“昨天公司又找你麻煩了嗎？”我放下刀叉，想起昨天又一次被主管訓斥的場景。
“我的代碼出了錯，導致整個項目延期了。”“真過分。”蘇晚皺起眉頭，語氣里滿是不滿，
“他們根本不了解你的能力，不明白你有多出色。”她伸手握住我的手，
“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優(yōu)秀，多努力。外面的人不理解你，但我理解。
”這種溫暖的安慰本該讓人感到舒適，但我卻只覺得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蘇晚…”我猶豫著開口，“你有沒有想過，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什么事情？
”她歪著頭，表情無辜地看著我?！熬褪悄切┼]件丟失、聯(lián)系不上的心理醫(yī)生，
還有林悅遇到的麻煩…這些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蘇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隨即露出了一個心疼的微笑。她放下餐具，眼中浮現(xiàn)出淚光?！笆遣皇俏易屇氵@么不順利的？
”她聲音顫抖，“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厄運了？”“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見她眼淚汪汪，
我立刻慌了?！拔抑皇翘珢勰懔耍氡Ｗo你。”她輕輕抽泣著，“如果你覺得是我的問題，
我可以離開…”“別這樣。”我伸手抱住她，感到無比自責，“不是你的錯，是我想太多了。
”她在我懷里抬起頭，淚眼朦朧地微笑：“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但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我點點頭，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每次我試圖質(zhì)疑，最終都變成了我在傷害她，
好像真的是我精神出了問題。趁蘇晚去洗碗的空檔，我坐在沙發(fā)上，回憶著我們的過去。
第一次見面是在朋友的聚會上，她安靜地坐在角落，我們聊了一整晚的電影。第二次約會，
她在雨中等我，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臉上，卻笑得那么燦爛。那時的甜蜜是真實的，我確信。
但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是我搬進她公寓后？還是她第一次翻看我手機的那天？
還是我因為加班錯過約會，她在我公司樓下等了整整五個小時？也許問題出在我身上。
也許是我不夠關心她，讓她感到不安。也許是我太專注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
如果我再多陪陪她，她會不會不那么害怕失去我？“在想什么呢？”蘇晚從背后環(huán)抱住我，
下巴輕輕擱在我肩膀上?！拔以谙胛覀??！蔽肄D過身，決定嘗試一次真誠的溝通，“蘇晚，
我們能不能開誠布公地談談？關于最近發(fā)生的事，關于你鎖門，關于我失去的工作郵件，
關于林悅遇到的麻煩…”她靜靜地坐到我對面，表情平靜：“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做的？
”“不…我只是覺得太多巧合了。”“舟舟，”她嘆了口氣，“你工作壓力太大了，
可能產(chǎn)生了一些錯覺。你的郵件可能是系統(tǒng)問題，
林悅那邊可能是她得罪了別人…”“那鎖門呢？”“我只是擔心你。
”她眼神純凈得不帶一絲雜質(zhì)，“那天你半夜想離開，我害怕你在外面出事。我愛你，
所以會保護你，即使有時候方式不對?！彼慕忉屄犉饋砣绱撕侠?，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至于心理醫(yī)生，”她繼續(xù)說，“我打電話確認過，
李醫(yī)生確實臨時有家事回老家了，這只是個意外?！笨粗纬旱难凵瘢?/p>
我不知道該信什么了。白天的她溫柔體貼，就像我初識時愛上的那個女孩；而夜晚的她，
在我半夢半醒之際，會用近乎窒息的擁抱和耳語控制著我：“我永遠不會放手的，舟舟，
永遠。”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我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她，哪個是我的幻覺。也許我真的病了，
也許我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患上了什么妄想癥?！拔覑勰悖壑??！碧K晚捧著我的臉，
眼神堅定，“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好起來?！蔽议]上眼睛，
任由她的吻落在我唇上、身上...。也許她是對的，也許我真的需要治療。
也許我確實像個“掃把星”，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而蘇晚是唯一愿意留下來的人。夜深了，
蘇晚在我身旁沉沉睡去。我輕輕翻身，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手機突然亮起，
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信息映入眼簾：“沈行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04那條陌生信息讓我一夜未眠，反反復復讀了上百遍。
“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撬開了我內(nèi)心深處一直被壓抑的懷疑。
凌晨四點，我盯著天花板，一個念頭突然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也許問題從來就不是我。
也許真正有問題的，是蘇晚。我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窗前。窗外的天空還是黑的，
城市沉睡在黎明前的寂靜中。如果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我有妄想癥，
那我就真的需要出去尋求專業(yè)幫助；如果蘇晚真的在控制我的生活，那我更需要逃離。
無論哪種情況，繼續(xù)被困在這個公寓里都不是解決方案。我不能再糾結到底是誰的問題了，
唯一要做的就是離開。早餐時，蘇晚像往常一樣親切地為我倒咖啡。我深吸一口氣，
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公司昨晚發(fā)郵件，讓我去新加坡出差，負責一個緊急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