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盯著墻上的時鐘,指針停在凌晨三點,周暮崢終究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的助理送來兩個絲絨禮盒。
他特意強調(diào),項鏈?zhǔn)潜莆沂苋璧难a償,手鐲是逼我換暴露衣服的賠禮。
我木然地在盒蓋內(nèi)側(cè)標(biāo)上96,97,把它們和倉庫里堆積的珠寶鎖在一起。
家中的保姆眼露艷羨。
“周醫(yī)生太寵夫人了,這珠寶的鉆是越來越大!”
我不由苦笑。
旁人眼里的深情厚意,不過是他一次次傷害后的贖罪罷了。
望著倉庫里堆積的珠寶盒,我心底泛起久違的輕松。
離徹底擺脫他,已經(jīng)不遠了。
我轉(zhuǎn)身從書房翻出塵封的診療記錄。
在親眼看見父母慘死的尸體后,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
是周暮崢陪我走過無數(shù)個瀕臨崩潰的深夜。
他篤定我離不開他,就算揮霍完 99 次機會,我仍會留下。
可如今,我卻發(fā)覺,沒有他的日子,反而讓我重獲安寧。
三日后,自稱主治醫(yī)生助理的人邀我復(fù)查。
可我剛到診室,脖頸間卻傳來銳痛,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等我再次睜眼,雙手已經(jīng)被鐵鏈?zhǔn)`,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
面前的人粗暴地掐住我的下巴,聲音陰狠道。
“沈吟吟,你不認識我了?”
這張臉,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我的噩夢中。
沈吟吟是我從前的名字。
面前的男人,正是逼死我父母的債主劉雄。
他粗糙的手掌死死捏著我的臉,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別以為整了容就能躲過去,現(xiàn)在成明星了,更得好好伺候老子!”
我渾身發(fā)抖,“周暮崢明明替我還清了債,你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劉雄笑得猙獰,“錢是還了,人可沒還,我早就想嘗嘗你的味道了?!?/p>
恐懼瞬間吞噬了我,我拼命掙扎,高跟鞋狠狠踹向他的要害。
他紅著臉怒吼一聲,反手甩來一巴掌。
“賤人!你還敢打我?”
就在劉雄要扯掉我身上僅剩的內(nèi)衣時,房門被猛地撞開。
我捂著幾近赤裸的身體,而劉雄衣不遮體,滿臉猙獰。
余微尖叫著后退半步,捂著眼顫抖道。
“原來狗仔說的都是真的!嬸嬸真的出軌了?”
周暮辭眼底翻涌著波濤怒火,可當(dāng)他看清劉雄的臉后,瞳孔驟然收縮。
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脖頸青筋暴起。
“滾!你不知道得罪周家的下場?”
劉雄被警察帶走后,我蜷縮在角落崩潰痛哭。
周暮崢緊箍著我,聲音發(fā)顫。
“衿衿,對不起......”
他慌亂地擦著我臉上的淚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找到你?”
話音未落,余微突然撲跪在地,涕淚橫流。
“小叔叔,都是我不好!”
“我只是想給嬸嬸介紹最好的心理醫(yī)生,才用了以前主治醫(yī)生的名義...... ”
“誰知道姐姐會遇到壞人......”
原來真的是她。
我顫抖著掙扎起身,卻被周暮崢緊緊攥住手腕。
我哭著朝他怒吼,“放開我!是她要害我!”
“衿衿!”
他的阻攔讓我徹底爆發(fā),我哭著朝他怒吼,“明明是余微......”
話音未落,余微沖我挑釁地勾唇冷笑,對上周暮崢時又瞬間委屈地紅了眼。
“微微也是好心,我不會輕饒趙雄,你別鬧了好嗎?”
他按住我肩膀的力道重得發(fā)疼,我掙扎著嘶吼。
“我鬧?周暮崢,分明是她要害我!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我無助地攥住他的衣角,卻換來他陡然冷下的目光。
“沈衿!”
周暮崢就要發(fā)作時。
余微突然重重跪地,滿臉委屈道。
“小叔叔,是我錯了!是我嫉妒嬸嬸,才會讓她被壞人盯上,你就讓她懲罰我吧!”
說完,她又撲過來拉著我的手。
“嬸嬸,我給你磕頭道歉好不好?你怎么罰我都行,但你別怪小叔叔!”
“我現(xiàn)在就去自首,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國再也不回來!只要你們別吵架......”
余微作勢要磕頭,周暮崢急忙心疼地將她扶起。
回頭看我時,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微微都認錯了,你還想怎樣?”
“沈衿,你根本沒受傷,現(xiàn)在倒像是你在無理取鬧!”
我僵在原地,頭腦嗡嗡作響。
原來在他心里,真相遠不及余微的幾滴眼淚重要。
我剛要開口辯駁,他就粗暴地將我往門外拖,眼底怒意幾乎要將我灼燒。
“沈衿,別逼我。”
“我不能失去微微,你休想動她分毫?!?/p>
見我渾身發(fā)抖、臉色慘白的模樣,他的話卻沒有半分心軟。
“就算你犯病了也沒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痊愈。”
我仰起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如果我非要追究呢?”
他聞言冷笑道。
“你該清楚,只要有我在,你就動不了她。”
話音未落,助理已將我強行拽上車。
車門關(guān)上前,余微嬌弱的聲音混著他的回應(yīng)傳來。
“小叔叔,嬸嬸她的病......”
“她離了我活不了,那些補償,她也都收下了......”
“我還有很多次蓋章的機會,她會原諒我的。”
只有一次了,周暮崢。
我不會再當(dāng)任你戲弄的玩物。
回到家后,我顫抖著翻開記事本。
意外成了流量小花,這份事業(yè)曾照亮我走出陰霾,粉絲的喜愛是我最珍視的溫暖。
可如今,頂著余微的影子,連我的成功都像贗品。
我強忍著顫抖的手腕,在記事本寫下今天的遭遇,鄭重標(biāo)上 “98”。
我每一次的記錄,都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原諒。
就在我要合上記事本時,周暮崢的聲音驟然響起。
“98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