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謝云舟的異樣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大家只是以為他開心過了頭。
直到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糙漢被扔在宴會廳中間時(shí),只有任瑤枝先反應(yīng)過來,她慌忙叫起身邊的侍衛(wèi),
“快把他帶下去,你們這些該死的奴隸怎么把這種人帶到這里來了!快帶走!”
謝云舟這才回過神,他皺了皺眉,在他的印象里任瑤枝一直是個軟弱的女子,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任瑤枝如此潑婦。
“瑤瑤,你認(rèn)識?”
任瑤枝身子一僵,臉上立馬堆起往日的微笑:
“我怎么會認(rèn)識他?”
將江枕月禮盒送來的侍從“咚”的一聲跪地,又立馬向謝云舟磕了三個響頭。
眾人議論紛紛,都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江小姐讓我轉(zhuǎn)告侯爺一句話,她說:這是任小姐孩子的真正父親?!?/p>
頓時(shí)一片嘩然。
“任瑤枝的孩子不是侯爺喝醉后有的嗎?”
“那這是誰?”
“看他面容粗鄙不堪,不會他就是那個山匪吧?”
說這最后一句話的人本來只是隨口講的,但是這話一出,大家開始了然,猜測的方向也愈發(fā)大膽。
“難不成任小姐那日也被山匪凌辱了?”
“那她假裝什么清高,原來她和江枕月一樣臟!”
“哎呀說不定真正被凌辱的是任小姐,江枕月才是清白的呢。”
宴席上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大家心里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將他帶下去,杖斃!”
謝云舟怒喝,頓時(shí)那些無措的侍從都行動起來,手忙腳亂的想將糙漢帶下去。
“對對對,把這來路不明的人殺了!”任瑤枝附和著。
她剛松了一口氣,糙漢就瘋狂的掙扎起來,被塞了手帕的嘴“嗚嗚”叫起,好像有話要說。
“侯爺,我看還是讓這個人把話講清楚吧,任小姐若是清白的,也好給她一個交代呀,不然眾人的流言蜚語就能將她壓死。”
任瑤枝猛地看向說話的女子,發(fā)現(xiàn)這人一臉幸災(zāi)樂禍,她思考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是江枕月的閨中密友。
謝云舟覺得她說得也是,隨即又想到江枕月不是肆意妄為的人,不可能隨便送來一個男人污蔑任瑤枝,當(dāng)眾污蔑,晾她也沒有這個膽子,謝云舟便讓人將糙漢嘴里的手帕拿開。
糙漢一得到自由就沖任瑤枝喊:
“好你個臭娘們,竟然謀殺親夫!當(dāng)初老子睡了你,你就說愿意從了我,我信了。然后你說為了讓肚子里的孩子繼承謝家的位置,所以利用你爺爺?shù)亩髑樽屗麑ν庑Q孩子是他的,你說等你掌管了謝家,就讓我來享福,這我也信了,所以才忍著惡心讓老子的孩子認(rèn)他做爹!現(xiàn)在大難臨頭你各自飛是吧,居然還想讓他殺了我,怪不得你讓我那天把江枕月推下懸崖呢,原來你是這么狠毒的女人,你也休想好過!”
此話一出,大家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任瑤枝面色慘白,嘴里大喊著,
“是江枕月害我!她嫉妒云舟哥哥對我好,所以故意找人污蔑我!”
糙漢淫笑一聲:
“反正我今天是走不了了,死之前我一定要拉個墊背的,是不是污蔑大家一驗(yàn)便知。她的大腿根內(nèi)側(cè)有個像櫻花一樣圖案,但那不是胎記,是我用火鉗在那里燙的,仔細(xì)看花蕊中心還有老子的名字!喪彪,正是本大爺!”
謝云舟心里一緊,只有他知道喪彪說的話沒錯。
當(dāng)初他和任瑤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差一點(diǎn)翻云覆雨時(shí),他就發(fā)覺這個櫻花圖案不對,但任瑤枝以自己害羞為由,拒絕了他一探究竟的眼神,加上他及時(shí)想到自己的妻子江枕月,就停住了動作,沒有和任瑤枝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
“云舟哥哥,他是騙你的!”
“是不是騙你,你看看不就知道了?!?/p>
喪彪語氣曖昧,引誘著謝云舟去驗(yàn),此刻就算他是騙人的,可只要任瑤枝被當(dāng)眾驗(yàn)身,那她也再也別想做謝家夫人了。
謝云舟緩緩走向任瑤枝,他語氣冰冷“瑤瑤,給我看看?!?/p>
謝云舟背光而立,側(cè)臉的棱角顯得愈發(fā)分明,可此刻這張讓任瑤枝迷得死去活來的臉,卻成了鬼一般恐怖。
他右手一抬,準(zhǔn)備直接將任瑤枝的衣服撕扯下來。
卻沒曾想,任瑤枝不知何時(shí)手里竟握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向謝云舟腹部桶過去。
她這種在閨閣里長大柔弱女子,怎么比得過從戰(zhàn)場里廝殺出來的謝云舟。
謝云舟甚至無需做什么,就輕輕松松的將任瑤枝手中的匕首搶了過來。
任瑤枝的反應(yīng)一出,大家也就心中了然,孰是孰非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
“云舟哥哥,我自小就愛你,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呀,若不是你強(qiáng)行驗(yàn)我身,我怎么會拿刀捅你呢,我寧愿被捅的人是我自己!”
任瑤枝原本扭曲的臉在看見自己捅刀未遂后,又開始冷靜下來,她眼淚汪汪的上前牽住謝云舟的手。
謝云舟卻只是靜靜看著她,眸色黑得純粹,帶著戾氣,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最后他把江枕月送來的盒子狠狠甩到任瑤枝的臉上,盒子鋒利的邊緣刮破了她白嫩的臉龐,帶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任瑤枝被打的眼神發(fā)愣,謝云舟一股無名的悲憤從心頭冒出。
他一直以為任瑤枝是他記憶里的那個純潔善良的小青梅。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整日纏著他,后來任家逐漸家道中落,他因?yàn)槿维幹Φ臓敔斁冗^他爺爺?shù)拿?,便對她百般忍耐?/p>
誰曾想,她竟然打的是這種算盤!
他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朝眼前的任瑤枝甩倒地上:“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