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搜救隊的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陸京白幾乎要將這整座山給翻遍了。
保鏢們看著渾身濕透卻仍然不肯放棄尋找的他,宛如瘋魔了一般。
暗自有些擔(dān)憂。
“陸總,雨下得太大了,您已經(jīng)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您找到沈小姐,自己就先倒下了!”
“是啊陸總,這邊有我們幫您找,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您處理,您還是先回去吧?!?/p>
陸京白布滿血絲的雙眼,不停在到處看,像是沒有聽見他們的勸說。
其中一個保鏢是新來的,他見過陸京白對沈禾嶼有多狠,又有多恨。
見狀,還以為他是怕沈禾嶼沒有被摔死,才會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頓時開口勸慰,“陸總,這邊地勢兇險,她就算是僥幸沒被銳石扎穿身體,也得被摔成肉泥,您放心,沈禾嶼她根本就活不了,啊——”
陸京白忽然像瘋了一樣撲向他,一拳緊接著一拳地砸在保鏢臉上。
旁邊的人見此情形趕緊上前拉開他。
可當(dāng)他們觸碰到陸京白時才發(fā)現(xiàn)。
陸京白的手臂,不知何時被劃傷,血肉翻卷出來,深黑色的襯衣早就被血給浸透。
助理錯愕地看著臉色越發(fā)蒼白的陸京白,心底里的震撼猶如潮水洶涌而來。
“陸…陸總,您不覺得疼嗎?”
陸京白像是丟垃圾一樣,將說錯話的保鏢硬生生丟在地上。
他站起身時,身形不自覺地顫了顫。
“找!沈禾嶼不可能會死,給我找到她!”他喉頭哽咽。
他不相信沈禾嶼會死。
沈禾嶼怎么可能會死?
他剛要再開口,卻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子不受控地摔在了滿是泥濘的山坡上。
昏迷過去的陸京白,腦袋里像是播放幻燈片一樣。
他想起了從前很多事。
想到了沈禾嶼跑來說要他陪著她一起去找什么姻緣樹。
她嘰嘰喳喳地在他面前講著這棵姻緣樹有多么多么靈驗。
只要在紅綢上寫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就能幸福美滿地相守一生。
她講的時候,滿臉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
幸福美滿?
沈禾嶼的父親沈良才趁著酒勁強上了他母親,他父親意外得知后,去找沈良才理論,卻被他從樓上推了下來,害得他那么早就沒了爸。
而他母親,又因為父親的死,內(nèi)疚自責(zé),從而患上了精神疾病。
對年幼的他動輒打罵,直到有次他母親用藤條抽的他住進了ICU。
再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已經(jīng)被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陸京白都是在自己照顧自己,直到他住進了沈家。
他恨沈良才,若不是他,他的家不會被毀。
他恨沈禾嶼,每當(dāng)她在他面前提起她那個畜生父親的時候,他的恨意更是倍增。
她在和他暢享他們的未來。
可沈禾嶼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想過和她會有未來。
沈良才讓他失去了一切,他就要讓沈良才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他的確做到了。
沈良才死了,沈家沒了,沈禾嶼被他困在身邊報復(fù)了八年。
沒什么比大仇得報要來得更痛快了。
可沈禾嶼出逃的那一晚,他喝了整整一夜的酒......
直到他將她從婚禮現(xiàn)場帶走。
他從沒想過,沈禾嶼會穿上潔白婚紗嫁給別的男人。
那天,他恨不得當(dāng)場解決了那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陸京白不想弄明白自己為什么對沈禾嶼這么執(zhí)著。
明明她不在的時候,他身邊的女人都姓沈。
可他好像,只想折磨沈禾嶼一個人。
再睜眼,病床旁的身影映入他眼簾。
陸京白心下一喜,當(dāng)即沙啞著嗓子叫出了聲。
“沈禾嶼?!?/p>
聞聲,那女人的后背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