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家子,除了三房的人,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等著她。白瑾曦剛一邁進(jìn)院子,老太太就開始破口大罵。與此同時,那個狗男人 —— 白瑾曦的丈夫張北,手里緊握著一根扁擔(dān),二話不說,帶著一股狠勁就朝她打來。
如今的白瑾曦,身體已完全恢復(fù),雖說依舊身形瘦弱,但吃飽喝足后,渾身倒也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只見她眼疾手快,一把便將那飛來的扁擔(dān)奪下,緊接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朝著張北的身上就狠狠招呼過去。張北被打得抱頭鼠竄,只能在院子里狼狽地逃竄著,白瑾曦則緊追不舍。
老太太見自己兒子吃了虧,頓時火冒三丈,嘴里罵得愈發(fā)兇狠:“反天了呀,這個懶婆娘,不但啥活都不干,現(xiàn)在居然打起自家男人了呀,沒天理了呀!” 罵著罵著,她還不忘指使老大:“老大,你還愣著干啥,趕緊去幫你四弟!” 老大剛要有所行動,這時,聽到動靜的三房從屋里出來。老三張南趕忙上前,攔下大哥,一臉誠懇地說道:“大哥,那是四弟和四弟妹自己的事,咱們作為兄長,實(shí)在不應(yīng)該插手。” 老太太平日里最疼這個三兒子,一聽老三這么說,也只能干著急,卻又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在一旁繼續(xù)對白瑾曦罵罵咧咧。三兒媳瞧著這一家人雞飛狗跳的模樣,不動聲色地將笑笑拉到自己身后,默默地保護(hù)著她。
白瑾曦打了張北幾下后,也不想再繼續(xù)追了。她看著老太婆罵得正起勁,心中一動,隨即也大聲哭訴起來:“你們不給我和笑笑飯吃,我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你們這是都想餓死我們母女??!咋的,還不準(zhǔn)我出去找吃的呀?” 張北雖然被打得渾身疼痛,但此刻卻又壯著膽子竄了出來,梗著脖子大聲吼道:“你看看誰家媳婦,不下地干活,還敢打自家男人?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了?我告訴你,白瑾曦,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你白天到底跑哪里去了!不然,我就不要你這個瘋婆娘了!” 其實(shí),張北一直懷疑白瑾曦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心里對她多少有些害怕。昨天晚上,他被木簽子插傷的腿現(xiàn)在還疼著呢,而且瞧白瑾曦這瘋癲的樣子,他也不太敢和她在一個屋里睡了,他尋思著,與其這樣擔(dān)驚受怕,還不如不要這個瘋女人了。最近,他一直和村里的王寡婦走得很近,此時,張北打量著白瑾曦,只見她瘦巴巴的,面色蠟黃,再也不是剛進(jìn)門時那漂亮的模樣,現(xiàn)在簡直讓人難以入眼。再一想起王寡婦那風(fēng)韻猶存的樣子,張北忍不住偷偷舔了舔舌頭。他心中打定主意,趁著這次機(jī)會,一定要把這個瘋女人趕走。
白瑾曦看到張北那色瞇瞇的目光,心中多少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她將計就計,裝得更加瘋癲起來,作勢又要去打狗男人,嘴里還不依不饒地叫嚷著:“想趕走我,沒門!我就賴在這里,這里是我的家,我沒離婚,你們憑啥攆我走?我就不走!你們不給我飯吃,我就讓鄉(xiāng)親們都知道你們虐待兒媳,虐待孫女!看你們張家以后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張北一聽 “離婚” 二字,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對啊,他怎么沒想到,趕緊和這個瘋女人離婚不就一了百了了。于是,他快步走到父親張狗蛋身邊,壓低聲音,和他說了幾句。張狗蛋聽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得到父親的默許,張北迫不及待地朝著村長家跑去。
白瑾曦看到張北跑了,心里明白,他肯定是去找村長了,目的就是想把自己攆走。這正合白瑾曦的意,不過,戲還得繼續(xù)演下去。
這時候,大家都吃過了晚飯,聽到張家院子里傳來的吵鬧聲,紛紛圍過來看熱鬧。村民們站在一旁,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有的說:“張家太欺負(fù)人了,這小媳婦嫁給他家張北,就天天受磋磨,看看現(xiàn)在,都給折磨得快瘋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zé)張老太婆。老太婆見狀,哪肯善罷甘休,立刻張口回懟:“就你們好?老黃婆子,就你還敢說我虐待兒媳婦?你不看看你家兒媳婦被你虐待成啥樣子,還有臉說我!李老婆子,就你那兒子,跟個二流子似的,到處偷雞摸狗,還好意思說別人!” 張老太婆的戰(zhàn)斗力那可是遠(yuǎn)近聞名,在整個生產(chǎn)大隊(duì),堪稱第一人,誰也說不過她這張利嘴。而且,她這人還特別舍得下臉面,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眼光。張老頭見大家都在指責(zé)他們家,臉上實(shí)在掛不住了,忍不住張嘴說了老太婆兩句。老太婆這才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
白瑾曦看著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也在一旁默不作聲。她心里想得很清楚,只要能帶著女兒離開這個破家,和張家人徹底斷絕關(guān)系就行。至于分東西,她心里明白,就張家人這一毛不拔的摳搜勁,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她嘴上也不會輕易放棄,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一下。反正不管結(jié)果如何,先試試再說,又不會吃虧。要是能爭取到,就算是賺到了;要是不給,也能讓張家丟丟臉面。至于張家人心里怎么想,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