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泰山北斗七峰隱在密云深處,七座石峰如巨勺斜傾,勺柄「搖光峰」頂端的「忠君碑」裹著霜氣,碑身「精忠報國」四字被陰魂教咒文沁成青黑色,隱約可見「民為貴」三字殘刻,如舊疤上覆新傷。
辛棄疾手握青兕玨踏上「天權(quán)峰」,靴底碾碎的霜粒竟凝成趙構(gòu)虛影,袍角「紹興和議」四個血字與鬼市拓印的密約條款如出一轍。
「稼軒,封禪畢而天下寧?!固撚伴_口時,袖中滑出鎏金密旨,「歲貢銀絹」四字滲著人油光澤。
辛棄疾瞳孔驟縮——虛影所著龍袍暗紋,與黃天蕩遺魂幻象中「議和我」的甲胄刺繡別無二致。
「青兕劍訣·鷓鴣天!」他振袖出劍,劍刃斬過虛影咽喉,卻在觸及「忠君」二字時嗡鳴震顫。
月光漫過劍脊,母親刺字「盡忠報國」與碑面咒文相撞,竟在虛空中綻開「忠」「愚」二字金紋,如雙龍纏斗,金鱗簌簌而落。
「辛將軍且看這碑中乾坤?!鼓林堕_《美芹十論》,銀鐲微光化鎖鏈纏向碑身。
碑石應(yīng)聲而裂,無數(shù)骨片飛濺——每片都刻著「通金」「叛賊」等偽罪,卻在落地時顯露出《神宗實錄》殘頁,「郾城大捷」「李綱抗金」等真史片段如流螢四散,與密旨血字相觸即燃。
范如玉毒霧裹住紛飛石屑,蝕痕與骨片「毒」字咒文共鳴成蝶?!复吮蕴珜W(xué)儒生頭骨為骨料,」
她指尖夾出寸許長的「忘憂蠱」,蟲身環(huán)紋刻著「君辱臣死」偽訓(xùn),「陰魂教磨碎文人脊梁,混著蠱毒燒制成碑,比女真刀鋒更能殺人于無形?!?/p>
楊破浪鐵叉頓地,北斗峰下黃河支流聞聲暴漲,水脈與碑基「河伯」秘銀共振,沖開土層露出累累白骨——胸骨皆刻「忠」字,卻被鑿去半邊填以「金」紋。
「和黃河幫滅門用的是同一路數(shù)!」鐵叉秘銀映出父親臨終眼瞳,「他們要的不是忠魂,是會磕頭的傀儡?!?/p>
辛棄疾忽覺青兕玨發(fā)燙,玨身映出岳飛手書:「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冠w構(gòu)虛影褪去華服,顯秦檜陰魂真容,手中《乞和札子》偽本與鬼市骨笛偽史嚴絲合縫。
他劍刃一振,劍尖挑飛碑頂「忠」字碑首,露出底層「義」字真刻,與五毒教「毒不噬忠良」教義遙相呼應(yīng)。
「原來忠的不是一人一姓!」辛棄疾將青兕玨插入碎石,運內(nèi)力催動火漆,將真史殘頁燒刻在碑陰。
牧之乘勢朗吟《孟子》,銀鐲化筆在虛空中書「民為貴」三字,筆鋒所至,云霧里的「紹興和議」血字皆化作齏粉。
范如玉指尖掐「殺佛訣」,毒霧驟然凝成十二朵金色曼陀羅,纏住試圖重組的碑石。
「毒佛領(lǐng)域·業(yè)火煉碑!」她眉心印記與曼陀羅花蕊共鳴,領(lǐng)域內(nèi)「忠君」咒文紛紛崩解,顯露出被壓碎的「信義」二字——那是百代文人藏在骨血里的鐵律。
北斗陣中央「七星續(xù)命燈」突然爆亮,燈油竟由文人「忘憂血」熬煉而成,每朵燈花都映著被篡改的戰(zhàn)報。
辛棄疾青兕玨與楊破浪鐵叉相觸,激起「武水共濟」的靈氣潮汐,如黃河決堤沖垮燈陣,石壁上「靖康之恥系天數(shù)」等偽刻紛紛剝落,露出「宗澤三呼過河」的真跡血書。
「去搖光峰!」辛棄疾拾起刻「民為貴」的碑角,殘片與青兕玨相觸,在掌心烙下「護民」二字金印。
牧之銀鐲映出北斗生門,門后陰影里,「岳武穆行軍圖」箭頭直指東南——正是臨安岳王廟方向。
暮色漫過破碎的碑群,泰山云霧漸散,北斗七峰如洗去鉛華的利劍。范如玉蝕痕泛著鎏金光澤,與楊破浪臂間龍鱗紋交織成「毒武共濟」圖;牧之銀鐲新頁顯影:「碑碎史存,忠在民心」,字跡邊緣毛糙如被無數(shù)指尖摩挲——那是天下百姓用血淚寫就的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