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刻,苗疆蟲谷的霧靄裹著腐草氣息漫來,范如玉踩著藤蔓間「引魂蠱」的熒藍光點前行,面具下的蝕痕與崖壁上的五毒圖騰隱隱共振。
她在「毒龍柱」前駐足,柱身纏繞的百年情蠱花忽然枯萎,露出母親臨終刻下的「心燈在蛹」四字——那是用蠱毒混著血寫就,與吊腳樓遺書中的筆跡別無二致。
「當(dāng)心這些『忘憂草』?!箺钇评髓F叉撥開垂落的藤蔓,葉片摩擦聲里竟混著《后庭花》的靡靡之音。
他腳踝的龍鱗紋驟然發(fā)燙,鐵叉秘銀與地面「河伯」咒文相觸,騰起藍焰灼燒逼近的蠱毒,草葉瞬間化作飛灰。
范如玉指尖按上「毒龍柱」眼窩,蝕痕蔓延至掌心,與柱內(nèi)「毒佛心燈」殘片共鳴?!笟⒎鹦M·逆血啟!」她咬破舌尖,血珠濺上石柱,情蠱花根須如活物般收縮,露出花蕊中的青銅燈芯——燈芯「毒」字篆文與她眉心印記嚴絲合縫。
「這是母親的本命蠱燈。」范如玉顫抖著拾起殘片,燈芯突然飛入口中,體表浮現(xiàn)半透明毒霧,骨骼間隱約可見青蚨蟲游走。楊破浪瞳孔驟縮,眼前浮現(xiàn)第五章地宮壁畫場景:范如玉的輪廓與壁畫中「毒姬」完全重合。
「別動!」牧之銀鐲急震,映出地面「醒神蠱」陷阱。楊破浪半步踩空,瞬間陷入幻象:范如玉摘下面具,左臉蝕痕蔓延至眼角,毒霧中顯化「毒佛」金紋。更驚人的是,她眉心印記與自己胸前「鐵犀」胎記拼合,竟成完整「河伯」圖騰。
鐵叉本能橫在范如玉身前,擋下暗處射來的「蝕骨蠱針」。巖壁后躍出三名陰魂教徒,腰間骨笛刻「聯(lián)金滅遼」,行囊中「靖康通寶」偽幣滾落——與鬼市廢墟鑄模如出一轍。
楊破浪揮叉擊碎骨笛,笛聲戛然瞬間,他看清教徒后頸陰魂玉——與黃河幫滅門案中的操控蠱一模一樣。
「你們用蠱毒篡改我記憶!」鐵叉挑起行囊,內(nèi)藏黃河幫「鐵犀」圖騰拓片,「想借我血脈找水魄封印?」
范如玉催動毒佛印記,毒霧驟然琉璃般璀璨,竟將蠱毒反噬教徒?!付痉鹦臒簟ぐ傩M朝圣!」眉心金光大盛,燈芯殘片顯化五毒教始祖「以毒證道」幻象,教徒在金光中灰飛煙滅,唯余刻著「殺佛」的令牌。
「看燈座刻字?!鼓林y鐲掃過柱基,「毒不噬忠良」四字顯現(xiàn),「與你母親遺言一致。」范如玉指尖撫過刻痕,忽憶起母親臨終笑容——那神情與黃天蕩背嵬軍遺魂如出一轍,皆是看透生死的釋然。
楊破浪望著范如玉周身毒霧,驚覺其中混著黃河水的氣息——是他的龍御血脈與毒魄共鳴。
情蠱花海瞬間枯萎,露出「起死回生蠱」祭壇,壁畫繪著蠱王與鼎魄共生之景,與丘處機所言「毒武共濟」不謀而合。
「該走了。」范如玉戴上面具,蝕痕在月光下溫潤如玉。她轉(zhuǎn)身時,發(fā)間銀鈴輕響——正是楊破浪在鐵牛鎮(zhèn)拾得的母親遺物。牧之銀鐲映出祭壇角落偽幣,「和議堂」暗記與「殺佛」令牌形成陰謀閉環(huán)。
「他們想在封禪時獻祭四魄,」牧之望向泰山,「我們必須讓四魄先共鳴?!鼓荷校娜颂ど蠚w途。
范如玉毒霧里閃過鐵犀虛影,楊破浪龍鱗紋與她蝕痕交相明滅,恍若共生雙蠱。遠處蟲谷深處,隱約傳來嬰兒啼哭聲——那是「起死回生蠱」的餌食,亦為下一段陰謀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