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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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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雪地里的覺醒雪粒子砸在臉上,生疼。我跪在定北侯府門前,

手里攥著被裴硯撕碎的婚書,那鮮紅的紙張,如同我流干的心頭血。

周圍是侯府下人竊竊私語的議論,還有柳月嬋嘴角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她說:“姐姐,

何苦呢?表哥心里沒你,強求不得?!焙?,強求?原主蘇清越為了裴硯,毒殺側室,

構陷嫡妹,最后落得這般下場,確實是強求。可我不是她。在我被裴硯一巴掌推倒在地,

額頭磕上青石板,視野一片血紅,再睜眼時,這具身體里的靈魂就換了人。一個時辰前,

我還在圖書館趕論文,一個時辰后,我成了書里那個偏執(zhí)瘋狂、結局凄慘的女配蘇清越。

此刻,寒意透過單薄的衣衫侵入骨髓,比這更冷的是裴硯的眼神。他看著我,

像看一件污了他眼睛的垃圾?!疤K清越,念在祖母面上,我留你一命。從此,你我婚約作廢,

再無瓜葛?!比巳簼u漸散去,柳月嬋臨走前,還假惺惺地扶了我一把,

在我耳邊輕笑:“姐姐,安心去吧,表哥我會替你照顧好的?!蔽宜﹂_她的手,

沒力氣跟她演戲。就在我快要凍僵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將一件厚實的斗篷披在了我身上。

是祖母。她老人家紅著眼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孩子,有祖母在,不怕?!边@句話,

像是一道暖流,瞬間驅散了些許寒意。我扶著丫鬟的手,踉蹌著回到我那偏僻的小院。

鏡子里的人,面色慘白,額角滲著血,眼神卻不再是原主那種深入骨髓的癡狂。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對自己說:“蘇清越,從今天起,你不是為了裴硯而活的瘋子,

你是我,你要為自己活?!钡诙欤仪采⒘嗽豪锬切┬乃几鳟惖难诀?,

只留下自小照顧我的陳嬤嬤?!皨邒?,我想學刺繡?!标悑邒叨酥幫氲氖忠欢叮?/p>

驚訝地看著我:“姑娘?”我接過藥碗,一口飲盡,“從前是我糊涂,以后不會了。

我想學些安身立命的本事。”陳嬤嬤眼圈紅了,連連點頭:“好,好,姑娘想學什么,

老奴都教你。”接下來的日子,我跟著陳嬤嬤學刺繡,學管賬,

甚至還翻出了原主丟在角落里的書本,重新拾起。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我?guī)缀跬伺岢帲?/p>

忘了柳月嬋,忘了那些糟心事。這日,我整理原主的舊物,

想把那些帶著過往恩怨的東西都清理掉。箱底,一方繡著“清越”二字的舊手帕掉了出來,

里面還小心翼翼地包著半塊已經(jīng)有些融化的桂花糖。是裴硯的。記憶里,是有一年上元燈節(jié),

原主貪玩走散,裴硯找到她時,她又冷又餓,他便將身上僅剩的半塊糖給了她。

原主視若珍寶,時時摩挲。此刻,這半塊糖躺在我掌心,黏糊糊的,早就沒了當初的甜蜜。

我扯了扯嘴角,過去的情愛就像這塊糖,初嘗或許甜,放久了,只會變質發(fā)膩。

我隨手將帕子和糖扔回箱底,不打算再碰。我蘇清越,要的是清凈自在的人生,

不是這些發(fā)了霉的過往。我起身,準備去給祖母請安,剛走到門口,

門外卻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我從未聽過的遲疑?!疤K清越……你在里面嗎?

”是裴硯。我深吸一口氣,手搭上了門栓。2 新生活的起點我手搭上門栓,

院外那聲“蘇清越”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遲疑。門,緩緩拉開。裴硯站在門外,一身錦衣,

眉眼依舊深邃,只是那眼神復雜得像打翻了的墨。他似乎瘦了些,下顎線愈發(fā)分明。

我平靜地看著他,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世子,請問有何事?”他嘴唇動了動,

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最終卻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低沉的:“保重?!闭f完,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背影在清晨的薄霧里顯得有些倉促。我關上門,倚著門板,

長長舒了口氣。這樣也好,斷得干干凈凈。這侯府,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即使祖母護著我,

裴硯不再糾纏,柳月嬋那朵盛世白蓮也總有辦法讓你不得安生。思來想去,

我去了祖母的院子?!白婺?,我想去管莊子?!蔽夜蛟谄褕F上,語氣堅定。

老夫人正在捻佛珠的手一頓,詫異地看向我:“清越,你好不容易清凈些,

莊子上的活計可不輕松。”“孫女明白。只是孫女想換個地方,真正為自己活一次,

學些東西,將來也好有個傍身的本事?!蔽掖鬼?,“府里的日子,

孫女怕自己又變回從前那個糊涂人?!崩戏蛉顺聊蹋瑖@了口氣:“也罷,你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了。城外劉家村的莊子,前些年收成一直不太好,你若愿意去,便去試試。

我讓李掌柜跟著你,他是個精明能干的,能幫你不少?!蔽铱牧藗€頭:“謝祖母成全。

”三日后,我?guī)е悑邒?,輕車簡從地到了劉家村的莊子。莊子不大,院墻有些斑駁,

幾間瓦房看著也有些年頭了。可踏進院門的那一刻,聞著空氣里泥土和草木的混合氣息,

我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李掌柜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子,皮膚黝黑,眼神卻透著精明。

他早早等在門口,見我來了,熱情地迎上來:“蘇姑娘,可算把您盼來了。莊子簡陋,

您多擔待?!薄袄钫乒窨蜌饬耍院筮€要多向您請教?!蔽倚χ貞?/p>

李掌柜領著我大致轉了轉,介紹了莊子的基本情況。果不其然,他說起近兩年雨水不算少,

田里的出產(chǎn)卻一年不如一年,佃戶們也有些怨言,眼看春耕又要開始,他正為此發(fā)愁。

我沒有立刻說什么大包大攬的話。接下來的幾天,我沒急著住進那間還算齊整的主屋,

而是跟著李掌柜,穿著最普通的布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田間地頭走訪。我跟老農(nóng)討教,

看土質,問水渠。陳嬤嬤幾次勸我歇歇,都被我攔下了。這可是我的新生活,

我得自己親手打理。幾天下來,我心里漸漸有了數(shù)。問題出在灌溉上,原有的水渠年久失修,

淤塞嚴重,許多地方根本引水不暢,白白浪費了水源。

我把李掌柜和幾個有經(jīng)驗的老農(nóng)請到一起,攤開一張簡單繪制的田畝圖,

指出了我的想法:“我想重新修整水渠,尤其是西邊那幾塊旱地,

可以從上游引一條新的支渠過來?!崩钫乒裱劬σ涣粒骸肮媚镞@法子敢情好!

只是……這得不少人力和花費?!薄板X,我想辦法。人,就從各家佃戶里出,按工時給酬勞,

修好了水渠,大家都能受益,我想他們會愿意的?!贝迕駛兟犃宋业挠媱?,

一開始還有些將信將疑,畢竟我是個年輕姑娘,又是從侯府出來的。

但我每日都和他們一起查看田地,說話也實在,漸漸地,他們眼里的懷疑變成了信服。

說干就干,李掌柜組織人手,清淤的清淤,挖土的挖土,莊子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我每日在田埂上奔走,臉上沾了泥,袖口也磨破了,心里卻從未有過的踏實。

眼看著新修的水渠漸漸成型,田里的水流也順暢起來,村民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天,我正和李掌柜商量著春耕播種的事宜,一個莊戶小跑著進來,

氣喘吁吁:“姑……姑娘,莊子外頭……來了一隊人馬,

領頭的那位……說是從京都來的……”我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細問,

就聽見陳嬤嬤在我身后低呼一聲,語氣里滿是掩不住的驚愕與復雜:“姑娘,

是……是世子爺!”3 不期而遇我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細問,

就聽見陳嬤嬤在我身后低呼一聲,語氣里滿是掩不住的驚愕與復雜:“姑娘,

是……是世子爺!”世子爺?裴硯?他怎么會來這里?我定了定神,轉過身,

果然看見一行人馬停在不遠處的田埂邊。為首的那個,一身玄色勁裝,身形挺拔如松,

不是裴硯又是誰?他勒住馬韁,目光直直地投向我,隔著幾丈遠,

我依然能感受到他視線里的復雜。比起在侯府時的疏離與厭惡,此刻他的眼神里,

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探究?或許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懊悔。他翻身下馬,步步朝我走來,

身后的隨從捧著一個錦盒?!疤K姑娘。”他先開了口,聲音比在侯府時低沉了些。

我福了福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無波:“世子爺怎么來了莊子上?”“來看看。

”他答得簡短,目光卻在我沾了泥點的布裙和挽起的袖口上掠過,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隨即,他示意身后的隨從,那人將錦盒呈了上來?!耙稽c小玩意兒,西域進貢的珊瑚,給你。

”錦盒打開,一株色澤艷麗的紅珊瑚靜靜躺在其中,流光溢彩。若是從前的蘇清越,

怕是要欣喜若狂??晌抑皇堑戳艘谎郏骸岸嘀x世子爺厚愛,只是此物貴重,

清越愧不敢當。莊子事務繁忙,若無他事,我先進去忙了。”我說完,便要轉身?!疤K清越,

”他叫住我,聲音里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就當……是我賠罪?!辟r罪?賠什么罪?

休妻之辱,還是錯付真心的荒唐?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平靜:“世子爺言重了。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蔽医K究還是收下了那盒珊瑚,只因不想在莊戶面前與他拉扯太久,

平白惹人閑話。我讓陳嬤嬤將東西收好,便對裴硯道:“天色不早了,世子爺若不嫌棄,

便在莊子上用頓便飯吧?!边@只是客氣話,我料想他錦衣玉食慣了,不會留下。

誰知他竟點了點頭:“叨擾了?!蓖盹垟[在還算齊整的主屋堂內。

莊子上的飯食自然比不得侯府精致,幾樣簡單的田間時蔬,一碗糙米飯。裴硯坐在我對面,

拿著筷子,卻許久未動。氣氛有些沉悶。我自顧自吃著,也懶得找話說。

“這莊子……你打理得不錯。”許久,他像是終于找到了話頭。“都是李掌柜和莊戶們用心。

”我答?!八氖?,我聽說了?!彼值?。我“嗯”了一聲,沒再多言。他似乎有些無措,

這與我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裴世子判若兩人。一頓飯在沉默中結束。飯后,

我以查看夜間巡視為由,打算避開他?!拔遗c你同去?!彼麉s站起身。月色如水,

灑在田埂上。晚風帶著些許涼意?!傲聥取彼蝗婚_口,聲音在夜色中有些模糊,

“她不像我以為的那樣。”我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只淡淡“哦”了一聲。

“她向老夫人告狀,說你將她從前慣用的東西都賞了下人,還說你……故意冷落她。

”裴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可我后來查了,那些東西本就是庫房里多余的,

是你身邊的人整理出來的?!蔽倚闹羞有ΑA聥鹊氖侄?,何止這些?!笆雷訝敿纫巡榍澹?/p>

便是還了我的清白。”我的語氣依舊疏離。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清越,

從前,或許是我……”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第二日一早,柳月嬋就帶著丫鬟,

風風火火地出現(xiàn)在了莊子口?!扒逶矫妹茫 彼宋吹铰曄戎?,依舊是那副嬌柔婉轉的腔調,

“聽說你身子不適,特地來看看你。世子哥哥也真是的,怎么不早些告訴我,

我也好陪他一道來?!彼庥兴傅乜聪蛘驹谖疑砼缘呐岢?,

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得意與挑釁。我懶得與她周旋,只平靜道:“有勞表小姐掛心,

我一切安好?!迸岢幍哪樕行╇y看,皺眉道:“月嬋,你怎么來了?

”“自然是擔心清越妹妹。這莊子簡陋,妹妹又是千金之軀,萬一累著了可怎么好?

”柳月嬋說著,便親熱地要來拉我的手,目光卻在我身上打量,像是在評估什么。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就在這劍拔弩張,或說至少是柳月嬋單方面營造的緊張氣氛中,

一個莊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驚惶:“姑……姑娘!不好了!

糧倉……糧倉那邊走水了!”我心頭猛地一沉,也顧不上柳月嬋,扭頭就往糧倉方向跑。

“快!救火!”裴硯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高聲喊著,也跟著我沖了過去。田莊的糧倉,

那可是所有人的命根子!火光已經(jīng)隱隱從那邊透了出來,濃煙滾滾。我心急如焚,

腳下卻是一個踉蹌,劇痛從腳踝處猛地傳來。

4 火光中的真相04腳踝處鉆心的疼幾乎讓我眼前發(fā)黑,

可糧倉那邊熊熊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比這疼痛更讓我心焦?!八】齑蛩?!

”我顧不得腳傷,撐著地想要站起來,聲音因焦急而有些沙啞,“所有人,先隔開火路,

別讓火勢蔓延到旁邊的柴房!”莊戶們一開始有些慌亂,但很快在我的呼喊下行動起來。

裴硯已經(jīng)沖在了最前面,他脫下外袍,浸了水,正指揮著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用濕布捂住口鼻,

試圖靠近火源。他平日里那股陰郁之氣此刻被焦灼取代,額上滲著汗,

衣衫也被濃煙熏得灰撲撲。“姑娘,你的腳!”陳嬤嬤急得快哭了,想要扶我。我擺擺手,

額上冷汗涔涔:“嬤嬤,我沒事,快去幫忙!”柳月嬋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

站在稍遠的地方,蹙著眉,一臉驚恐地看著火場,那副嬌弱的模樣與眼前的混亂格格不入。

她身邊的小丫鬟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火借風勢,越燒越旺,木料燃燒發(fā)出的噼啪聲不絕于耳。

“姑娘,那邊火太大了,水桶不夠!”李掌柜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我咬牙,忍著腳踝的劇痛,

被陳嬤嬤攙扶著站穩(wěn),目光掃過四周:“把能用的盆、缸都用上!拆了旁邊的木棚,

弄出一條隔離帶!”就在這時,裴硯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他臉上沾著灰,

眼神卻銳利:“你腳怎么了?”不等我回答,他打橫將我抱起,語氣不容置喙:“別亂動!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掙扎,可他臂膀堅實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將我抱到一旁相對安全的屋檐下,小心放下?!拔胰ヌ幚??!彼麃G下這句話,

又轉身沖入了救火的人群中。我看著他指揮若定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在所有人的奮力撲救下,火勢終于一點點被壓了下去,最終只剩下殘余的黑煙和一片狼藉。

糧倉燒毀了大半,所幸沒有人員傷亡,大部分糧食也及時搶救了出來。所有人都累癱在地,

我靠著墻,腳踝已經(jīng)腫得像個饅頭。裴硯走了過來,他身上滿是水漬和灰燼,

頭發(fā)也有些散亂,卻絲毫不見狼狽。他蹲下身,輕輕執(zhí)起我的腳踝查看,眉頭緊鎖。

“扭傷了,有些嚴重?!彼麖膽牙锾统鲆粋€小瓷瓶,倒出些藥膏,不由分說地開始給我揉捏。

他的手指帶著薄繭,動作卻很輕柔,溫熱的觸感從腳踝處傳來,讓我有些不自在,

心頭卻莫名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拔易约簛怼薄皠e動?!彼曇舻统?,

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柳月嬋此時也“適時”地走了過來,手里端著一碗水,

柔聲道:“清越妹妹,你沒事吧?嚇死我了。表哥,你也累壞了,喝口水吧。

”裴硯沒接她的話,也沒看她,只是專注地替我處理傷口,然后撕下自己干凈的衣擺,

替我做了簡單的包扎。“多謝?!蔽业吐暤?,避開了他的目光。事后,

李掌柜一臉凝重地找到我,那時我正坐在屋里,陳嬤嬤替我重新敷藥?!肮媚铮?/p>

”李掌柜壓低了聲音,“方才檢查火場,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起火點有好幾處,

而且……似乎有火油的味道?!蔽倚闹幸粍C:“掌柜的意思是……人為縱火?

”李掌柜沉重地點了點頭:“十有八九。糧倉重地,平日里都有人看守,怎會無端走水?

而且火勢那么快,太蹊蹺了?!蔽颐碱^緊鎖。若是人為,會是誰?這莊子初定,

我就得罪了誰?還是……沖著我來的?“我知道了,李掌柜,此事我會查清楚。

”裴硯一直沒離開莊子,他說要等事情查清楚。我讓他不必如此,

他卻只說:“我送來的珊瑚還在你這里,總不能讓你平白遭了災?!蔽覜]再勸。第二天,

我讓陳嬤嬤扶著,一瘸一拐地和裴硯一起去了燒毀的糧倉??諝庵羞€彌漫著焦糊味,

燒斷的木梁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李掌柜指著幾處 blackened 的地面:“姑娘請看,這幾處燒得尤其厲害,

土里都沁了油。”裴硯蹲下身,捻起一點焦土聞了聞,臉色沉了下來。我仔細在廢墟中查看,

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角落。突然,在一根燒焦的橫梁底下,

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讓裴硯幫忙挪開那根沉重的木頭,

伸手從下面撿起了一小塊燒殘的布料碎片。那布料質地細膩,不是莊戶人家常用的粗布,

邊緣還帶著一點點未被燒盡的精致繡花。繡的是……一小片柳葉。我捏著那塊布料,

指尖有些發(fā)涼。柳月嬋閨名中便有個“柳”字,她平日里的衣衫飾物,也偏愛柳葉紋樣。

裴硯也看到了那塊布料,他眼神一瞬間變得幽深,薄唇緊抿。夜里,我讓人給裴硯送了信,

請他來我暫住的屋子一趟。窗外月色清冷,屋內燭火搖曳?!笆雷訝敚蔽议_門見山,

“今日發(fā)現(xiàn)的那塊布料,你可有什么看法?”裴硯坐在我對面,

沉默了片刻:“柳月嬋今日也來了莊子?!薄拔抑馈!蔽铱粗?,“但僅僅是她來了,

并不能證明什么??赡菈K布料……”“我會去查?!迸岢幋驍辔?,目光深沉,“如果真是她,

我不會姑息。”我看著他,他眼底有我從未見過的堅定?;蛟S,

他也開始厭倦了柳月嬋那套虛偽的嘴臉?!凹Z倉失火,若真是人為,必定是算準了時機,

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甚至……是想將我趕出莊子,或者更糟?!蔽曳治龅?,

“柳月嬋有動機,她見不得我好過,尤其是在你……也來了莊子之后?!迸岢帥]有反駁。

屋內的氣氛有些凝滯。許久,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忽然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爸x謝你,”他聲音有些沙啞,

“謝謝你……還愿意相信我,告訴我這些?!蔽倚闹幸慌癖煌度肓艘活w小石子,

漾起層層漣漪。但理智很快將我拉回現(xiàn)實。眼前的男人,曾那樣無情地傷害過原主,

也曾那樣深信柳月嬋。我輕輕抽回手,垂下眼簾:“世子爺言重了。我只是想查明真相,

護好這莊子,護好我自己。無論如何,此事我定會追查到底?!彼粗遥鈴碗s。

夜色漸深,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卻無法平靜。柳月嬋,若真是你,這一次,

我蘇清越絕不會再任你擺布。只是,這渾水,似乎越攪越深了。

5 暗流涌動05夜色在我與裴硯那番剖白后,似乎也沉重了幾分。他離開后,

我對著搖曳的燭火枯坐良久,腦中紛亂。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院外便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我披衣起身,推開門,正對上裴硯那雙深邃的眼。他已換了一身干凈的青色常服,

晨曦微光落在他肩頭,竟有幾分蕭索。“我要回京都了。”他先開口,聲音帶著清晨的微啞,

“糧倉之事,我會盡快給你一個交代?!蔽尹c了點頭,一夜未眠,

聲音也有些干澀:“世子爺費心了?!彼聊艘凰?,從袖中取出一支通體溫潤的玉簪,

簪頭雕著一朵小小的蘭花,樣式簡單卻雅致。“這個你收著,”他將玉簪遞到我面前,

“若有事,可遣人拿此簪去定北侯府尋我。莊子這邊……萬事小心。”玉簪觸手微涼,

我看著他,他眼神復雜,有擔憂,也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我沒有拒絕,

接了過來:“多謝。”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之中。

我握著那支玉簪,心中百感交集。這算是……示好嗎?

還是僅僅因為那塊被他視為珍寶的桂花糖?裴硯離開不過兩日,莊子上的生活剛剛恢復平靜,

陳嬤嬤卻帶著一個面生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了來。“姑娘!”陳嬤嬤一見我,眼圈就紅了,

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聽說莊子走水,老夫人擔心壞了,吃不好睡不著的,這不,

立馬讓老奴和韓隊長過來瞧瞧您!”我心中一暖,扶住陳嬤嬤:“嬤嬤,我沒事,您看,

好好的呢。這位是……”“老奴韓勇,見過蘇姑娘?!蹦悄凶颖卸Y,聲音沉穩(wěn)有力,

“奉老夫人之命,特來護衛(wèi)姑娘周全?!彼硇慰?,眼神銳利,一看便是練家子。

原來是府里的護衛(wèi)隊長。老夫人竟連他也派來了。陳嬤嬤帶來了老夫人的許多賞賜,

吃的用的,堆了半間屋子。她一邊替我整理,一邊絮絮叨叨地轉述老夫人的擔憂和叮囑,

末了,她握著我的手,眼里滿是心疼與鼓勵:“姑娘,您受苦了。但老奴瞧著,

姑娘如今是越發(fā)有主心骨了。您放心,有老夫人在,有老奴在,沒什么過不去的坎!

”我鼻子有些發(fā)酸,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在這陌生的世界,陳嬤嬤和老夫人的關懷,

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韓勇倒是個寡言實干的。第二日,他便帶著幾個莊子上的壯丁,

將整個莊子內外都巡查了一遍,重新布置了夜間的巡邏和警戒。他還特地來尋我,

仔細詢問了糧倉失火那日的細節(jié),尤其是我撿到的那塊柳葉繡紋的布料碎片。“姑娘放心,

此事韓勇會暗中查訪?!彼裆?,“定不讓宵小之輩再有機會加害姑娘。

”我將那布料碎片交給了他,心中稍安。有韓勇在,至少明面上的安全多了幾分保障。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軌,我每日除了處理莊子上的事務,便是養(yǎng)傷,偶爾也會拿出針線,

學著陳嬤嬤教的繡些簡單的花樣。然而,這份平靜并未持續(xù)太久。這日午后,

我正在屋里核對春耕所需的種子賬目,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

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姑……姑娘,柳……柳表小姐來了!”我眉頭一蹙。

柳月嬋?她又來做什么?未等我起身,柳月嬋已然帶著她的丫鬟,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嫩黃色的衣裙,越發(fā)襯得她肌膚賽雪,只是那眉眼間的得意與急切,

怎么也掩飾不住?!扒逶矫妹?!”她人未到,那嬌滴滴的聲音便先傳了進來,“哎呀,

妹妹的腳傷可好些了?祖母在家里擔心得不行,這不,特地著我來接你回府呢!”說著,

她揚了揚手中一封信箋,臉上帶著不容置喙的笑容:“這是祖母的親筆信,妹妹快收拾收拾,

跟我一同回京都吧。這莊子荒僻,哪是養(yǎng)傷的地方?”我心中冷笑。老夫人若真要接我,

斷不會只派柳月嬋一人前來,更不會如此急切。韓勇和陳嬤嬤尚在此處,老夫人若有安排,

必會先知會他們。我接過那封所謂的“親筆信”,信封的火漆完好,

字跡也確實模仿得有七八分像。但我清楚記得,老夫人寫信的落款處,

總會有一個極小的私印,這封信上,卻沒有?!坝袆诒硇〗闩苓@一趟了?!蔽覍⑿欧旁谧郎?,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我這腳傷尚未痊愈,莊子上春耕在即,事務繁多,實在走不開。

還請表小姐代我向祖母告罪,待我忙完這一陣,定當親自回府請安。

”柳月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扒逶矫妹?,這可是祖母的意思,

”她加重了語氣,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悅,“妹妹莫不是連祖母的話也不聽了?”我微微垂眸,

語氣依舊平靜:“祖母疼我,自然會體諒我的難處。春耕乃一年之計,馬虎不得。

”柳月嬋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還想再說些什么,我卻已端起了茶杯:“表小姐遠道而來,

想必也乏了,我讓人備了些茶點,您先歇歇腳。”她盯著我,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陰鷙,

隨即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既然妹妹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好強求。只是妹妹,

這莊子魚龍混雜,你一個姑娘家,可千萬要當心。莫要辜負了祖母的一片慈愛之心。

”她話里有話,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威脅。我心中警鈴大作。這封假信,她急著要我回府,

究竟打的什么算盤?6 真相大白06柳月嬋見我不為所動,臉上的假笑徹底掛不住了,

眼底那抹陰鷙幾乎要化為實質。“清越妹妹,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她聲音尖利起來,

“祖母的命令,你也敢違抗?來人,給我把蘇姑娘‘請’回府!

”她身后的兩個婆子面露兇光,就想上前來拉扯我?!傲硇〗愫么蟮耐L!

”一聲冷喝自身后傳來,韓勇不知何時已擋在我身前,像一尊鐵塔,

目光如電地盯著那兩個蠢蠢欲動的婆子,“蘇姑娘是老夫人心尖上的人,誰敢在莊子上放肆!

”那兩個婆子被他氣勢所懾,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柳月嬋氣得臉頰漲紅:“韓勇!

你一個下人,也敢攔我?反了你了!”“蘇姑娘在此養(yǎng)傷,奉的是老夫人的懿旨。

表小姐若真有老夫人的信,何不拿出來讓韓某也開開眼,辨辨真?zhèn)危俊表n勇寸步不讓。

柳月嬋被噎得說不出話,那封信她自己心里有鬼,哪里敢真的拿出來當面對質。她眼珠一轉,

忽然哭哭啼啼起來:“清越妹妹,你就是這么看我的?我好心好意來接你,

你卻讓人這般羞辱我!我……我不活了!”她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就在她準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寒冰般砸了下來:“柳月嬋,

這場戲,你演夠了沒有?”我心頭一震,循聲望去,只見院門口,裴硯一身風塵仆仆,

正緩步走來。他身后跟著幾個侍衛(wèi),其中一人手里捧著一個小匣子。

柳月嬋臉上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驚愕地看著裴硯:“表……表哥?

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裴硯沒有理她,徑直走到我面前,

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片刻,見我安然無恙,緊繃的下頜線條才微微松弛了些?!拔胰舨粊?,

豈不錯過了柳表小姐的好戲?”裴硯轉向柳月嬋,眼神冷冽如冰,“你當真以為,

做得天衣無縫嗎?”柳月嬋臉色煞白,強自鎮(zhèn)定道:“表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奉祖母之命來接清越妹妹回府?!薄胺钭婺钢??”裴硯冷笑一聲,

“祖母何時讓你偽造書信,威逼清越了?”他話音一落,柳月嬋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裴硯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那人上前一步,打開了手中的匣子。

里面赫然放著幾張紙,還有一塊燒焦的布料碎片——正是我在火場撿到的那塊柳葉繡紋布料!

“這是你身邊的丫鬟翠兒的供詞,她已經(jīng)招了,是你指使她收買莊子上的管事,趁夜縱火,

想要燒死清越,或者至少毀了這莊子,讓她無處可去?!迸岢幍穆曇舨桓?,卻字字如錘,

砸在柳月嬋心上,“這塊布料,是從你當日丟棄在糧倉附近的一件舊衣上撕下來的。

你以為燒了就沒人知道,可惜,天網(wǎng)恢恢?!薄安弧皇俏?!表哥,你相信我,

是她陷害我!是蘇清越她……”柳月嬋尖叫起來,指著我,眼神如同淬了毒的蛇。

“事到如今,還想狡辯?”裴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以為我沒有查你之前在侯府做的那些好事?給清越下慢性毒藥,挑唆她與嫡妹的關系,

樁樁件件,你當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柳月嬋渾身一軟,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那些深埋的陰私被一一揭開,她再也無力辯駁,最終只剩下嗚咽的哭聲,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真相大白,我心中卻無多少快意,只覺得一陣疲憊。裴硯走近我,

聲音放緩了些:“老夫人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事。她很震怒,下令將柳月嬋即刻送回柳家,

嚴加看管,永不許再踏入侯府半步。她也讓我代她,向你道歉?!蔽彝?,

這個曾經(jīng)讓我絕望的男人,此刻卻為我洗刷了冤屈。心中五味雜陳。事情了結,

莊子恢復了平靜。夜里,裴硯卻沒走。他站在我屋外的廊下,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清越,”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過去種種,皆是我的錯。

我被蒙蔽了雙眼,傷你至深。我……”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我想重新開始,你,愿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他的目光灼灼,

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懇切與悔意。我心中一顫,說不感動是假的??蛇^往的傷痛,

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抹平的?我沉默了許久,最終從袖中取出那支蘭花玉簪,遞還給他。

“裴硯,”我輕輕開口,“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這支簪子,我現(xiàn)在不能收。我需要時間,

很多時間,去想清楚一些事情,也想為自己活得更明白些?!彼壑械墓饷Ⅶ龅藥追郑?/p>

卻還是接過了玉簪,緊緊攥在手心?!拔颐靼住!彼曇粲行?,“多久我都等?!钡诙眨?/p>

他便要啟程回京了。我送他到莊子口。晨曦微露,朝陽將他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復雜難言,卻又帶著一絲堅定的期盼。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柳月嬋的陰影終于散去,而我的未來,似乎也透進了一縷晨光。

前方或許還有許多未知,但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為自己而活。這條路,我會堅定地走下去。

至于裴硯……就交給時間吧。我轉身,迎著朝陽,心中竟生出幾分久違的輕松與憧憬。

莊子里的空氣,似乎都格外清新。7 新的開始07裴硯的身影消失在晨曦的薄霧里,

那最后復雜又帶著期盼的一瞥,像一根細針,輕輕扎在我心上,不疼,

卻留下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酸楚。他走了,帶著柳月嬋罪證確鑿的供詞,

也帶走了我遞還的那支蘭花玉簪。我站在莊子口,直到那一行人馬徹底不見蹤影,

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風吹過,帶著泥土的芬芳,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絲因他而起的漣漪。

柳月嬋被送回柳家,永不再踏入侯府,這對我而言,無疑是搬開了一塊壓在心頭的大石。

至于裴硯……他說他會等。等什么呢?等我原諒,還是等我重新愛上他?我扯了扯嘴角,

過去的蘇清越或許會欣喜若狂,可現(xiàn)在的我,只想為自己活得清凈明白。“姑娘,起風了,

咱們回吧?!标悑邒卟恢螘r來到我身后,替我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我點點頭,

轉身往莊子里走。朝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這片經(jīng)歷過火劫又重獲生機的田莊上,

一切都顯得那么鮮活。“李掌柜,”我直接去了前院的賬房,“昨日我看了下,

南邊那幾塊坡地,日照充足,倒是可以考慮種些耐旱的果樹。另外,

咱們莊子原先只種稻谷和小麥,品種有些單一,我想著,能不能開辟幾塊地,

試試種些京都里時興的蔬菜瓜果?”李掌柜正埋頭算賬,聞言抬起頭,

黝黑的臉上透著幾分驚訝,隨即眼中便閃過一絲亮光:“姑娘這想法敢情好!

只是……這開荒種果樹,還有引新品種,怕是得費不少功夫和銀錢。”“銀錢方面,

老夫人之前賞賜了不少,我這里也能勻出一些。至于功夫,我相信莊戶們?!蔽铱粗?,

語氣堅定,“我們不能總守著舊法子,得想法子讓莊子活起來,讓大家的日子都好起來。

”李掌柜被我說得有些激動,一拍大腿:“姑娘說的是!咱們莊子的人,別的沒有,

力氣有的是!只要能讓大家伙多掙錢,沒有不愿意干的!我這就去跟他們商量,

順道看看哪些地適合姑娘說的那些新品種?!薄昂?,”我笑著點頭,“具體章程,

我們再細細合計。眼下春耕要緊,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苯酉聛淼娜兆樱?/p>

莊子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水渠修繕完畢,田地得到了充分的灌溉。

我和李掌柜帶著莊戶們,一邊忙著春耕,一邊開始規(guī)劃新的種植區(qū)域。

村民們聽說了我的新計劃,一開始還有些疑慮,畢竟種了半輩子糧食,突然要改種別的,

心里沒底。但我每日都和他們一起下地,將我的想法掰開揉碎了講給他們聽,

又承諾若有虧損,由我一力承擔。漸漸地,他們眼中的疑慮變成了信任和期待。

“蘇姑娘真是咱們莊子的福星!”幾個老農(nóng)圍著我,臉上是淳樸的笑容,“以前那些貴人,

哪里會管咱們死活。蘇姑娘來了,又是修水渠,又是想法子讓咱們多種東西,這日子,

有盼頭了!”聽著這些話,我心里暖洋洋的。這種被人信任和需要的感覺,

是在侯府時從未有過的。我不再是那個依附于人的“瘋養(yǎng)女”,

而是能為一方土地、一群人帶來希望的蘇清越。腳踝的傷在陳嬤嬤的精心照料下,

也漸漸好了起來,只是走多了路還是會有些酸脹?!肮媚铮@幾日也太操勞了,

”陳嬤嬤端來一碗紅棗枸杞湯,看著我略顯疲憊的臉,心疼地說道,

“莊子上的事交給李掌柜和韓隊長盯著些就是了,您也該歇歇。我聽莊戶們說,

后山那片林子風景不錯,清凈,您不如去散散心,也松快松快?!蔽蚁肓讼?,

莊子上的春耕大體已經(jīng)安排妥當,韓勇帶著人巡邏,安全也無虞。自來到這里,

我確實還未曾好好看過這莊子周圍的景致?!耙埠?,那我就去后山走走?!蔽医舆^湯碗,

笑著應下。第二日一早,天色晴好。我換了一身輕便的布裙,腳上穿著軟底的布鞋,

和陳嬤嬤打了聲招呼,便獨自一人往后山去了。山路有些崎嶇,兩旁是茂密的樹林,

鳥鳴啾啾,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越往里走,越是幽靜。我深吸一口氣,

胸中郁結的濁氣仿佛也隨之散去不少。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山坡上,我停下了腳步。

這里可以俯瞰到整個劉家村莊子,青瓦白墻,炊煙裊裊,一片祥和安寧。

我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微風拂過臉頰,帶來陣陣花草的清香。

正當我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眼角余光瞥見身旁不遠處的一片低矮灌木叢中,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陽光下反射著異樣的光澤。好奇心驅使下,我撥開那片半人高的灌木。

只見一塊約莫巴掌大小的石頭半埋在土里,石頭表面呈現(xiàn)一種奇異的暗青色,

上面似乎刻著一些模糊的紋路。我蹲下身,用手指拂去上面的泥土。那些紋路漸漸清晰起來,

是一些我從未見過的古老符號,彎彎曲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氣息。

這些符號……我凝神細看,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是小時候,祖母抱著我,

在夏夜的星空下,給我講過的那些關于大燕王朝開國之初的古老傳說。傳說中,

曾有一些擁有神秘力量的部族,他們使用的文字,就和這石頭上的符號有些相似。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動和好奇。這塊石頭,會和那些傳說有關嗎?我伸出手,

想要將那塊石頭從土里完整地挖出來,

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冰涼的石面——“沙沙……沙沙……”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伴隨著草木被撥動的聲響,自身后的林間小路上傳來,正不急不緩地朝著我這個方向靠近!

我渾身一僵,猛地回過頭去!8 神秘的訪客08那清晰的腳步聲,不疾不徐,

正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后背瞬間繃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猛地回頭!林間小徑上,

一個身影逆著光,緩緩走了出來。待看清來人,我心頭微微一松,卻也多了幾分警惕。

那是個穿著樸素青布長衫的中年男子,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面容清瘦,

下頜蓄著一小撮山羊須,手里拿著一把半舊的折扇。他背著一個洗得發(fā)白的布包,

像是遠道而來的游學士子。他的目光,卻銳利得很,此刻正落在我腳邊那塊半埋的石頭上,

眼神里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熱切?!斑@位姑娘,”他先開了口,聲音溫和,帶著一絲書卷氣,

“老朽沈三,一介游方學究,方才見姑娘在此凝神,似有所得。

不知……姑娘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特之物?”我定了定神,這人雖然衣著普通,但那雙眼睛,

卻像是能看透人心。他顯然是沖著這塊石頭來的。我站起身,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將那塊暗青色的石頭從土里完整地撥了出來,托在掌心。入手冰涼,

上面的古怪符號在陽光下更顯詭異?!跋壬钦f這個?”我將石頭遞了過去。

他眼中精光一閃,小心翼翼地接過石頭,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他從懷中摸出一塊錦帕,

細細擦去石上的泥土,又從布包里取出一個小巧的放大鏡,湊在眼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專注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間只有鳥鳴與他偶爾發(fā)出的低低贊嘆。良久,他才長長吁了一口氣,抬起頭看我,

神色激動:“姑娘,此乃天賜之緣!此石……此石非同小可??!

”我心頭一跳:“先生此話何意?”“此乃古符文石,”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上面所刻,乃是失傳已久的古燕國早期部族文字。老朽鉆研古文數(shù)十載,

也只在殘卷孤本中見過寥寥數(shù)筆類似的符號。這上面記載的,恐怕是一段被塵封的重要歷史!

”他頓了頓,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觀其材質與刻痕風化,此石少說也有數(shù)百年歷史。

而這后山……姑娘可知此地原屬何處?”我搖了搖頭?!按说?,

曾是定北侯府最早的封地之一!”沈先生一字一句道,“這符文石,

十有八九與定北侯府的先祖有關!傳說中,侯府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莫非,

線索就在這石頭上?”定北侯府的秘密?我心頭巨震,握著石頭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這塊不起眼的石頭,竟然牽扯到侯府最深的隱秘?

我將遇到沈先生和發(fā)現(xiàn)符文石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陳嬤嬤。她聽完,也是一臉驚奇,

但隨即,那份驚奇便化作了深深的擔憂。“姑娘,”她拉著我的手,眉頭緊鎖,

“那位沈先生,來歷不明,突然就出現(xiàn)在后山,又對那石頭如此上心,您可千萬要當心啊。

這世道,人心難測,不得不防。”我明白陳嬤嬤的顧慮。這沈先生出現(xiàn)得確實蹊蹺。

但不知為何,他看那符文石時專注而癡迷的神情,卻讓我覺得他不像是個奸詐之徒。況且,

若這石頭真與侯府有關,或許……能解開一些我心中的疑惑?!皨邒叻判?,我省得。

只是那石頭上的文字,若真能解開,或許……”我沒有說下去。第二日一早,

那沈先生竟又找上了莊子。他依舊是昨日那身打扮,布包里卻多了幾卷泛黃的古籍。

“蘇姑娘,”他一見我,便拱手行禮,神色間帶著幾分懇切,“老朽思量一夜,

這符文石意義重大。若姑娘信得過老朽,老朽愿傾盡所學,與姑娘一同參詳,

或可解開其中奧秘?!蔽铱粗壑械臒岢琅c期待,心中不免有些動搖。這符文石在我手中,

不過是一塊刻著怪字的石頭。若他真能解讀,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先生客氣了,

”我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既然先生有此心,清越自當配合。只是不知從何查起?

”沈先生面露喜色:“老朽帶來幾部關于古燕國早期歷史與文字的殘本,

或許能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此事務求隱秘,不知姑娘莊上可有清靜之處?

”我將他引至平日里看書寫字的一間偏僻小屋。接下來的幾日,

我便與沈先生一同埋首于那些散發(fā)著霉味的故紙堆中。他果然博學,

對那些生僻的古文字信手拈來,時而蹙眉沉思,時而提筆在紙上圈點勾畫,口中念念有詞。

我雖看不懂那些符號,卻也從他的講解中,對那個遙遠而神秘的時代,有了一絲模糊的認知。

李掌柜這幾日見我總與一個陌生男子待在小屋里,早有察覺。他是個精明細心的人,

平日里對我也是忠心耿耿。這日午后,他終于忍不住,趁著沈先生外出尋訪耆老,

悄悄來到我屋里?!肮媚?,”他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幾分不安,“那位沈先生,

究竟是什么來路?您這幾日與他形影不離,小的……小的有些擔心。那人瞧著神神叨叨的,

別是……”我知道他是好意,正想解釋,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肮媚?!姑娘!

”一個莊戶小跑著進來,神色慌張,手里高舉著一封信,“京……京都來的急信!

指名給您的!”京都來的信?我心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

9 京都的呼喚09那信封邊緣被汗水浸濕,字跡也有些潦草,顯然是十萬火急。

“京……京都來的急信!指名給您的!”莊戶小哥氣喘吁吁,將信高高舉過頭頂,

仿佛那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京都?我心頭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我,

連帶著指尖都有些發(fā)涼。接過信,信封上“蘇姑娘親啟”幾個字龍飛鳳舞,

卻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焦灼。我撕開火漆,抽出信紙,目光飛快地掃過。越看,心越往下沉。

信是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寫的,字里行間滿是慌亂與無助——裴硯,失蹤了!已經(jīng)三天了,

派出去的人手搜遍了京都內外,都杳無音信。老夫人急火攻心,已然病倒,

嘴里卻還念叨著我的名字,盼我能盡快回府,拿個主意。裴硯……失蹤了?

那個不久前還站在我面前,說要等我的男人,那個曾讓我痛徹心扉,

如今卻又讓我心緒復雜的男人,竟然失蹤了?我捏著信紙的手微微顫抖,腦子里嗡嗡作響。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可是出了什么事?”李掌柜見我臉色煞白,擔憂地湊了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震動,將信遞給了一旁的陳嬤嬤。陳嬤嬤看完,

也是大驚失色,隨即眼圈就紅了:“世子爺他……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身子骨本就不好,

這下子……”她抬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擔憂與依賴:“姑娘,老夫人指名要您回去,

您看……”我能怎么辦?于情,老夫人待我不薄,尤其在我“清醒”之后,更是處處維護。

于理,裴硯的失蹤,若真有什么陰謀,我或許能從柳月嬋之事中看出些端倪?!皨邒?,

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回京都?!蔽耶敊C立斷。“姑娘!”陳嬤嬤見我神色凝重,上前一步,

緊緊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粗糙卻溫暖,“無論發(fā)生什么,您都要穩(wěn)住。

您如今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蘇清越了,您一定能應付的?!蔽倚闹幸慌?,

反握住她的手:“嬤嬤放心,我明白。”韓勇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

他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魁梧的身軀在我面前一抱拳,聲音沉穩(wěn):“姑娘,

韓勇愿護送姑娘回京。京都如今怕是不太平,路上務必小心。”“有勞韓隊長了。

”我點了點頭。有他在,至少路上的安全能多幾分保障。韓勇辦事利落,很快便備好了馬車。

我簡單交代了李掌柜幾句莊子上的事務,又囑咐他照看好沈先生,便帶著陳嬤嬤,

在韓勇和幾名護衛(wèi)的護送下,匆匆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一路疾馳,馬蹄聲叩擊著官道,

也叩擊著我焦躁的心。韓勇騎馬走在車窗邊,時不時提醒:“姑娘,前面是岔路口,

小心戒備?!薄肮媚?,天色將晚,我們需在下一個驛站落腳,切不可貪趕夜路。”他話不多,

卻句句都在點子上,讓我稍稍安心了些。終于,在第二日傍晚,馬車駛入了熟悉的京都城門。

然而,眼前的定北侯府,卻不復往日的威嚴與平靜。府門外停著幾輛陌生的馬車,

下人們進進出出,臉上都帶著惶恐與不安,整個侯府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之中。

我扶著陳嬤嬤的手下了馬車,徑直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剛進院門,

便聽到內室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和丫鬟們低低的勸慰聲?!白婺?!”我快步走進內室,

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老夫人斜靠在床頭,往日精神矍鑠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愁云,

眼窩深陷,短短幾日,竟像是蒼老了許多?!扒逶健逶侥憧苫貋砹?!”見到我,

老夫人渾濁的眼睛里瞬間涌上淚光,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

我趕緊上前扶住她,輕拍著她的背:“祖母,我回來了,您別急,慢慢說。

”“硯兒……硯兒他……”老夫人抓住我的手,冰涼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都怪我,

都怪我?。∪舨皇俏冶扑蔽倚闹幸痪o,安撫道:“祖母,世子爺吉人自有天相,

定會平安無事的。您先放寬心,養(yǎng)好身子要緊。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老夫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和管事媽媽的補充中,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三日前,

裴硯說是去城外巡查一處鋪子,結果一去便再無音信。隨行的護衛(wèi)也一同消失,

只在城外十里坡發(fā)現(xiàn)了他常騎的那匹馬,馬身上卻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畈灰娙?,

死不見尸。這分明是蓄謀已久的綁架,或者……更糟。我一邊安撫著老夫人,

讓她喝了藥歇下,一邊讓管事媽媽將這幾日府內外的動靜細細說了一遍。就在我一籌莫展,

腦中紛亂如麻之際,一個小丫鬟神色慌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手里捏著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

“姑……姑娘,”小丫鬟聲音發(fā)顫,“方才……方才有人從墻外扔進來的,

說是……說是給您的?!蹦涿??我心頭一跳,接過信封。信封很薄,

里面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字跡歪歪扭扭,

像是刻意掩飾過:“欲尋裴世子,子時,城南,廢棄古剎?!背悄蠌U棄古剎?這是一個線索,

還是一個陷阱?我捏著紙條,指尖冰涼。無論如何,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肮媚?,

這……”陳嬤嬤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臉上滿是憂慮。我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嬤嬤,

備馬,我要去看看?!薄靶〗?!”陳嬤嬤一把拉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沁出冷汗,

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緊張,“小姐,您一定要小心!我這心口……跳得厲害,

總覺得……總覺得不對勁……”10 迷霧中的線索10“小姐!”陳嬤嬤死死攥著我的手,

掌心里的冷汗濡濕了我的皮膚,那股涼意幾乎要鉆進我骨頭縫里,“這分明是龍?zhí)痘⒀ǎ?/p>

您怎么能……”“嬤嬤,”我打斷她,聲音里沒有半分猶豫,“裴硯是因侯府之事失蹤,

老夫人如今病重,我若不去,誰去?”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孩童胡亂涂鴉,

可那“子時”二字,卻如同一把懸在我頭頂?shù)睦麆?。“備馬!”我甩開陳嬤嬤的手,

語氣不容置喙。“姑娘!”韓勇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外,他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大半門框,

臉上是軍人特有的剛毅,“韓勇隨姑娘同去,定護姑娘周全!

”他身后還跟著兩名精壯的護衛(wèi),顯然是早就得了他的吩咐。我心中稍定,有韓勇在,

至少多了幾分底氣。子時將近,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三匹快馬在寂靜的京都街道上疾馳,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嗒嗒”的脆響,在空曠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陳嬤嬤到底還是不放心,執(zhí)意跟了來,此刻她坐在顛簸的馬車里,想必更是心驚肉跳。

我與韓勇并轡而行,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城南那座廢棄古剎,我略有耳聞,

據(jù)說早已荒廢多年,平日里鮮有人跡。越靠近古剎,周遭越是荒涼。

殘垣斷壁在月色下投下幢幢鬼影,風吹過破敗的窗欞,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低聲哭泣?!肮媚铮⌒??!表n勇壓低了聲音,抽出腰間的佩刀,

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我點了點頭,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匕首。古剎的山門早已塌了大半,

只剩下兩根歪斜的石柱。我們棄了馬,由韓勇在前開路,我與陳嬤嬤緊隨其后,

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院內雜草叢生,幾乎有半人高。正殿的屋頂破了幾個大洞,

月光從洞中傾瀉下來,照亮了殿內東倒西歪的佛像,那佛像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有人來過?!表n勇蹲下身,指著地上幾處還算清晰的腳印,

“看痕跡,不止一人,而且時間不長?!蔽倚念^一緊,難道我們來晚了?“分頭找找,

看有沒有什么線索?!蔽艺f著,便往東邊的偏殿走去。偏殿比正殿更加破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霉味。我舉著火折子,仔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蛛網(wǎng)密布,

灰塵厚積,似乎真的許久無人踏足。就在我?guī)缀跻艞壍臅r候,眼角余光瞥見供桌底下,

似乎壓著什么東西。我心中一動,連忙走過去,撥開厚厚的灰塵,

一張泛黃的紙條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紙條上只有寥寥數(shù)字,

依舊是那種刻意掩飾過的歪扭字跡:“往東十里,柳林深處?!庇忠粋€線索!我捏著紙條,

指尖有些顫抖。這送線索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什么要幫我?“姑娘,有何發(fā)現(xiàn)?

”韓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將紙條遞給他。他看完,

眉頭緊鎖:“柳林深處……那里地形復雜,若真有人埋伏,于我們不利。

”“可這是唯一的線索?!蔽铱粗凵駡远?,“裴硯……可能就在那里。

”韓勇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fā)。嬤嬤,您年紀大了,

不若……”“不!我要跟著姑娘!”陳嬤嬤從正殿那邊快步走來,臉上滿是倔強,

“老奴就算是死,也要護著姑娘!”見她如此,我也不再勸。重新上馬,

我們朝著東方疾馳而去。夜風更冷,吹得我臉頰生疼。十里路,

在焦灼的等待中顯得格外漫長。終于,一片茂密的柳林出現(xiàn)在眼前。月光下,柳條隨風搖曳,

如同無數(shù)招搖的鬼手。韓勇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下馬,隱蔽行蹤。柳林深處,

果然透出幾點微弱的火光。我們三人借著柳樹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那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地,幾頂簡陋的帳篷,篝火旁坐著幾個黑影,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那小子嘴硬得很,都三天了,一個字都不肯吐……”“……上頭吩咐了,

再問不出東西,就直接……”一個黑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裴硯!他們說的定是裴硯!

我心頭一緊,幾乎要沖出去,卻被韓勇一把按住。他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冷靜。

就在我們準備進一步探查,尋找裴硯被關押的地點時——“什么人!

”一聲厲喝陡然從我們身后炸響!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幾乎在同時,

七八個黑衣人從林中暗處猛地竄了出來,手持明晃晃的鋼刀,兇神惡煞地朝著我們撲來!

“保護姑娘!”韓勇大喝一聲,長刀出鞘,迎著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便劈了過去!

刀光劍影瞬間交織在一起,兵刃相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韓勇帶來的兩名護衛(wèi)也與敵人纏斗起來。陳嬤嬤嚇得尖叫一聲,躲在我身后瑟瑟發(fā)抖。

場面一片混亂!韓勇雖然勇猛,但對方人多勢眾,一時間竟也占不到上風。我心急如焚,

想要幫忙,卻又怕添亂。就在我四下尋找機會之際,一個黑衣人趁著韓勇被兩人纏住的空隙,

繞到了我的側后方!“小心!”韓勇察覺到危險,怒吼一聲,想要回身救援,

卻被對手死死拖住。我只覺一股勁風襲來,還未等我反應,手臂便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抓住,

一股大力傳來,我整個人被狠狠地拽了過去!“??!”我驚呼出聲,袖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抓住她了!”那人獰笑一聲,冰冷的刀鋒瞬間抵在了我的脖頸上!

11 黑暗中的曙光冰冷的刀鋒抵著我的脖頸,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住手!

放開我家姑娘!”韓勇眼睛都紅了,瘋了似的想沖過來??伤粌蓚€黑衣人死死纏住,

刀刀都往他要害招呼?!肮媚?!”陳嬤嬤的尖叫聲,幾乎要撕破這夜空。她想撲過來,

卻被一個黑衣人一腳踹翻在地,悶哼一聲,聽著就疼。“都他娘的別動!再動一下,

老子讓她血濺當場!”那黑衣人獰笑著,刀鋒又往我肉里陷了幾分。溫熱的刺痛感傳來,

我渾身發(fā)涼,死神好像掐住了我的脖子。就在這時,一道勁風從林子后面猛地刮了過來!

“鐺!”一聲巨響,震得我耳朵嗡嗡的。抓著我的黑衣人哼了一聲,手腕一軟,

那刀“哐當”就掉地上了。我只覺得胳膊上的力道一松,

整個人就被一股勁兒拉進了一個又暖又熟悉的懷里。

一股子濃烈的男人味兒混著淡淡的血腥氣,一下子就把我包圍了。我魂兒還沒回來,一抬頭,

就撞進一雙又深又急的黑眸子里。是他!裴硯!他怎么會在這兒?!他不是失蹤了嗎?

他現(xiàn)在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裳,臉上還有幾道劃傷,握著劍的手還在抖,可那眼神,

跟出了鞘的劍似的,死死盯著那幫黑衣人?!芭帷岢??”我簡直不敢信,聲音都打顫了。

他沒回頭看我,胳膊卻把我往身后護得更緊了,聲音冷得像冰碴子:“傷她的人,都得死!

”那幾個黑衣人顯然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下子都愣住了?!芭崾雷樱?/p>

”其中一個領頭的打量著裴硯,眼神里又是驚訝又是拿不準,“你怎么會在這兒?

”裴硯冷笑一聲,懶得搭理他,手里的長劍一抖,劍尖就指著那人的喉嚨:“放了他們,

我留你們個全尸?!薄翱跉獾故遣恍。 蹦穷I頭的眼里兇光一閃,“兄弟們,一起上!

先把這小子宰了!”話音剛落,七八個黑衣人又揮著刀撲了上來。裴硯把我往韓勇那邊一推,

低吼:“看好她!”自己就提著劍沖了上去。劍光亂閃,殺氣騰騰。裴硯一來,

場面立馬就反過來了。他那劍法,又快又狠,招招都要人命,

每一劍都帶著要把人劈開的勁兒。韓勇那邊也松快多了,跟裴硯配合得那叫一個好,

沒一會兒就把那幫黑衣人殺得往后退。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地上就多了好幾具尸體,

剩下的看情況不對,使了個眼色,虛晃一招就想往林子里鉆?!跋肱??”裴硯眼里寒光一閃,

腳尖一點,人就像箭一樣追了出去。幾聲短促的慘叫之后,林子里又安靜了。

裴硯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劍,一步步從黑影里走出來,月光照在他染了血的衣裳上,

看著更嚇人了?!芭岢?!”我再也忍不住,提著裙子就朝他跑過去,一頭扎進了他懷里。

他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就緊緊抱住了我,那胳膊使的勁兒,簡直要把我揉進他骨頭里。

“沒事了,清越,沒事了?!彼曇粲悬c啞,帶著點兒沒緩過來的后怕,

熱乎乎的氣息就噴在我耳朵邊上。我埋在他懷里,聽著他“咚咚”的心跳,

聞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兒,吊著的心總算掉回了肚子里。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

把他胸口的衣裳都打濕了?!澳恪悴皇鞘й櫫藛幔吭趺磿蔽铱薜迷挾颊f不囫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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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17 08:0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