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幼晴回過神。
也回到屋子里面幫忙燒水給獵物褪毛。
而另一邊。
楚自橫用剔骨用的尖刀將矮鹿皮一點點的剔下。
矮鹿渾身是寶。
不僅其的肉質(zhì)鮮美。
皮毛更是上佳的保暖材料。
當下家里貧困,楚自橫自然而然也不會放棄這種珍貴的材料。
而此刻。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極了藝術(shù)家雕刻一件藝術(shù)品。
而等將鹿皮完整的剝下來,他用溫水將鹿皮上的血跡清洗一番,隨后雙手捧著鹿皮,將其交給劉幼晴。
“這鹿皮有點小,不夠做衣服?!?/p>
“但做個馬甲什么的應(yīng)該沒啥問題?!?/p>
“等回頭,就辛苦你動手給你自己跟婉婉一人做一套出來。”
聽聞楚自橫那溫柔的話語。
劉幼晴一時有些失神,他竟然會為自己著想。
“咋了?”
見她沉默不語。
楚自橫有些茫然:“你不想做?那,那回頭我來?!?/p>
“不,不用……”
劉幼晴將鹿皮接過來低垂著頭說:“我來,我來就行了……”
楚自橫怔愣了瞬,揚起唇角:“好,那我繼續(xù)收拾肉,等會給你們燉肉吃!”
說罷。
他也沒有理會劉幼晴的眼神有多復雜。
當即開始拆解矮鹿。
矮鹿并不算大,肉質(zhì)也沒有那么緊實,所以處理起來并不困難。
而且楚自橫從小就會這些東西。
雖然重生之后,手法上有些生疏。
可熟悉熟悉就找回了感覺,很快就將那矮鹿給拆解成了一盆盆的肉。
劉幼晴同樣也是把干活的好手。
雖然不說話,心里還在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可手下的動作一點沒停。
在楚自橫忙活著處理矮鹿的時候。
她也將那野豬表皮的一層好似鎧甲一樣的鬃毛給刮了下去,然后又協(xié)助拆解野豬。
夫妻倆用了差不多半天的功夫。
就將偌大的野豬也給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塊。
楚自橫挑出一部分要吃的,把剩下的都埋在了雪里冷凍起來。
鍋里重新燒水,大塊的豬肉還有排骨,直接下鍋。
放些山里采的香料,再灑上一把鹽,隨著溫度的上升,屋子里瞬間彌漫起濃濃的香味,以及帶著美好日子的霧氣。
而趁著燉肉的時間。
楚自橫扯過劉幼晴的手,掏出那兩張大團結(jié)放在了劉幼晴的手里。
“這……”
劉幼晴瞪大了眼睛:“這么多錢?這,這是哪兒來的?”
“打獵的時候,碰到了倆傻子?!?/p>
楚自橫如實說道:“他們被野豬追,我就順手把野豬給干掉了,而這錢就是他們?yōu)榱烁兄x我給我的!”
劉幼晴對此將信將疑。
二十塊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誰能一下子掏出來這么多錢給他?
可若不是別人給的,他又能從什么地方搞來這么多錢?
猶豫了片刻。
劉幼晴又將錢推給了楚自橫:“錢既然是你賺的,你就拿著吧。”
“你拿著!”
楚自橫直接錢給推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說:“你是我老婆,以后就是我們家的財神爺,我的所有錢都給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p>
讓她管錢?
劉幼晴看他的那個眼神好像是白天看見了鬼,這是楚自橫嘴巴里能說出來的話?
換做之前。
別說是錢了。
就算是家里的糧食布料都由他自己親自經(jīng)管。
她想多觸碰一下都不行。
而楚自橫當然也知道,她會露出此等模樣。
全然是因為他此前的行徑太過惡劣,也徹底傷透了劉幼晴的心,讓她不相信,也根本不敢相信他。
可讓妻女過上好日子。
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夙愿么?
“之前……”
“我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對不起?!?/p>
楚自橫很是鄭重其事的向劉幼晴鞠了一躬,隨即很是認真的與她說:“我也跟你保證,我以后一定好好過日子,再也不鬧了,再也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婉婉了……”
聞聽此言。
劉幼晴只覺得有一股子莫名的酸澀感直沖心尖。
多年累積的委屈都化作水霧,蒙在眼睛上,最終順著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而她的眼淚也好似一柄柄利劍刺在楚自橫的心上。
他的心很疼,可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劉幼晴的情緒。
他只能將劉幼晴擁進懷里,一遍遍的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哭了多久。
他才讓劉幼晴平復下心緒。
見她眼淚逐漸止住。
楚自橫為她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柔聲說:“你先回屋陪婉婉!”
“我這邊也要開始做飯了?!?/p>
“婉婉還等著吃肉呢!”
劉幼晴微微點了下頭,隨后也回到了屋子里面。
站在外屋。
透過玻璃窗,看著屋內(nèi)的母女。
看見劉幼晴小心翼翼的將錢收好的樣子,楚自橫亦是心中羞愧。
二十塊,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可這二十塊卻能讓她如此的珍視。
這也足以看出,她此前的日子過的究竟慘成了什么樣子。
“如果不讓你們母女過上好日子。”
“我楚自橫,誓不為人!”
……
傍晚時分。
楚自橫把香噴噴的豬肉端上桌。
“幼晴,婉婉,開飯嘍!”
嗅到那誘人的香味,婉婉口齒生津,眼里滿是向往。
楚自橫放下豬肉,憐愛的摸了摸婉婉的額頭:“還等什么呢?吃啊!”
婉婉這下也不猶豫了,徑直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塊的肉,吃的滿嘴流油。
“好吃么?”
“好吃!”
“以后爹爹每天都讓你吃肉?!?/p>
“嗯嗯!”
瞧著父女兩人和諧的樣子。
劉幼晴不由有些出神。
如若不是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她怕是都會以為,此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眼下的場景才是真實的。
可是那些傷痛卻也在提醒著她。
眼前這個人的品行,并沒有他當下所展露出來的那么好。
劉幼晴有些想不明白。
為什么,他突然間變得這么好。
是一時興起嗎?
還是……
幡然醒悟,想要痛改前非?
“幼晴!”
“你想什么呢?”
楚自橫揚手在劉幼晴面前揮了揮:“吃飯啊。”
“哦。”
劉幼晴回過神。
或許,就是一時興起吧。
但劉幼晴還是在心底里偷偷的祈禱。
他這個興致可以維持的長久一些。
她不求別的,只求能讓自己的女兒過幾天像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