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苒第二天醒來有點起不來床,困,太困,困得恨不得把床綁身上就好。
她看眼手機,從昨晚十點多睡到早上七點多,九個小時,怎么也夠了,怎么還感覺沒睡飽呢。
她下床踩進拖鞋,忽地想到什么,頓住。
剛才手機上面顯示了日期,她大姨媽不但推遲,好像還推遲了一個星期。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溫苒一個激靈,瞌睡全醒了。
她火速洗漱完,換上衣服出門,開車去醫(yī)院。
驗完血,溫苒坐在走廊長椅上等結(jié)果,腦子很亂。
她和周聿桁結(jié)婚兩年,從來沒有聊過關(guān)于孩子的話題,但他每次都會自覺用小雨傘,所以他們之間默認是不要孩子的。
就算寧茵想抱孫子想得不行,她也從沒見周聿桁松口,哪怕開玩笑都沒有。
他們的規(guī)劃里是沒有孩子的,所以她想象不出如果真的懷孕了,周聿桁會是高興還是沉默,亦或者是厭惡......
溫苒感覺心口像堵了團潮濕棉花,窒悶得難受,好不容易挨到檢查結(jié)果出來,她取了檢查單直奔門診室。
醫(yī)生看了檢查結(jié)果道:“是懷孕了,一個人來的還是跟老公一起來的?”
耳邊轟隆隆,醫(yī)生的聲音都顯得輕飄飄,盡管有心理準備,可真的聽到還是懵的。
溫苒好半晌才回神,動了動干澀的唇:“......一個人?!?/p>
“現(xiàn)在孕周太小,建議十天后再來照B超比較準確?!?/p>
醫(yī)生看她恍恍惚惚的神情,頓了頓道:“如果不要的話,可以盡快預(yù)約流產(chǎn)手術(shù)?!?/p>
要......還是不要?
溫苒都沒從懷孕的風(fēng)暴中出來,根本沒辦法細想后續(xù)的事,跟醫(yī)生道了聲謝,出了診療室。
她回到車上,腦袋像纏了團亂糟糟的毛線球,完全理不清頭緒。
平復(fù)許久。
她啟動車子,準備先回基地再理腦袋里這團毛線,手機這時響起。
看見來電號碼,溫苒頓了下,才點的接聽。
“溫小姐,我出差回來了,如果你下午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律所聊。”
如果這個電話早一天來,溫苒會毫不猶豫地去律所,可此時此刻,那張查出她懷孕的檢查單就在她包里。
手指微蜷,溫苒輕聲道:“秦律師,不好意思,我還要考慮一下。”
秦律師作為專業(yè)的離婚律師,對于這種臨時變卦的情況司空見慣:“好的,你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
掛了電話,秦臨州想了想還是要把這事跟林沐辰說一下,畢竟林沐辰跟個離婚督導(dǎo)員一樣,隔三岔五打電話來問情況,要不是她,他可能還要晚兩天回來。
林督導(dǎo)員聽完,冷笑了聲:“我就知道,王寶釧親傳弟子,果然沒那么容易停止挖野菜?!?/p>
溫苒在這邊連打幾個噴嚏,以為穿少了,把車內(nèi)空調(diào)又調(diào)高了幾度。
周家老宅那邊打來電話,她揉著鼻子接起,是貼身照顧周奶奶的趙姨打來的。
“聿桁太太,老夫人又犯病了,吃了藥也不管用,就鬧著要跟你玩,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看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回來一趟。”
溫苒調(diào)轉(zhuǎn)車頭:“我就來?!?/p>
周奶奶這病沒辦法根治,只能盡量控制,情況好壞也沒個準,有時候鬧起來磨人,只能順著來,順還不能瞎順,得順到心坎上,不然她更鬧騰。
傭人們見溫苒來了,那眼神跟看救世主差不多,連忙出聲:“老夫人,您看誰來了,聿桁太太來了!”
“苒苒來了?”周奶奶扔了趕人的雞毛撣子就過來了。
溫苒把周奶奶銀發(fā)上的一根雞毛捏下來,哭笑不得:“玩什么呢?!?/p>
“玩老雞打小雞??!”
周奶奶是老雞,其他人是小雞,被趕得四處亂竄叫苦不迭,趙姨躲在立柜旁,那表情都快哭了。
溫苒握起周奶奶的手:“體力游戲結(jié)束了,我跟你下跳棋,我們玩點安靜的。”
“好耶!我最愛下跳棋了!”
一旁的傭人除了嘆氣還能說什么,她們說下跳棋老夫人就說“跳什么跳,你看你們像跳棋”,聿桁太太說下跳棋,她就最愛了。
不過好在,總算有個人能治住老夫人,不然這屋頂都要被掀了。
趙姨泡了花茶過來,溫苒專心下著棋,喝了口花茶才反應(yīng)過來,忙把茶放到一邊,讓趙姨給她倒杯白開水就行。
趙姨端來溫水,開玩笑道:“剛才看你那樣子,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呢,不能喝茶。”
溫苒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周奶奶一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直直懟到溫苒眼前:“苒苒你懷孕啦!太好啦!我有重孫可以玩啦!”
溫苒忙去捂老太太的嘴,看眼周圍,好在傭人們都走了:“沒有......奶奶您別瞎喊?!?/p>
周奶奶撇撇嘴:“我大孫子真不行,幾年了還沒拿人頭?!?/p>
溫苒:“......”
周奶奶的吐槽還在繼續(xù):“一點都沒他爺爺?shù)娘L(fēng)范,想當(dāng)年他爺爺雄風(fēng)凜凜。”
“咳、咳咳......”溫苒這回是真被嗆到了,這是她能聽的嗎。
趙姨站在旁邊,一整個大寫的尷尬。
周聿桁就是這時候進來的,沒聽見前面的話,只看見溫苒咳嗽了,一張臉咳得白里透紅,像剛摘下來的水蜜桃。
“奶奶又說什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了,把你嗆成這樣。”
周奶奶無所畏懼,直接貼臉開大:“我說你不行,幾年了還沒......唔......”
溫苒眼疾手快拿綠豆糕塞老太太嘴里。
周聿桁手指碰下溫苒的臉,輕輕蹭兩下,又轉(zhuǎn)為捏:“又在我背后造什么謠了,老太太又說我不行。”
溫苒沒好氣拍掉他的手:“別動手動腳?!?/p>
“這就算動手動腳了,那床上算什么?”
周奶奶激情搶答:“這個我知道!有個專業(yè)名詞叫......”
周奶奶又被塞了塊綠豆糕,這回是趙姨塞的。
溫苒真是服了這祖孫倆。
趙姨也是一臉服了的表情,怕老太太再說出什么虎狼之詞讓人承受不住,哄著去后院看小貓了。
周聿桁在老太太的位置上坐下,捏起一顆玻璃珠,不知道突然酸什么:“我給你打電話就不接,老太太一叫就來,我這老公還真是毫無地位可言?!?/p>
溫苒表揚的口吻:“什么時候認知這么清晰了,繼續(xù)保持?!?/p>
“溫苒!”周聿桁氣笑,又來捏她溫軟的臉,“是太久沒親了沒溫度?這么軟的嘴怎么說這么冰冷的話?!?/p>
周聿桁這人混,混得很,混得無所顧忌,并不會因為在老宅就有所收斂。
去年除夕夜,樓下打麻將的看電視的放煙花的,那么多人,他還把她騙到樓上廝混。
溫苒聽著院子里的笑聲和煙花聲,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周聿桁就笑,笑得浪蕩風(fēng)騷,還貼在她耳邊哄:“放松點?!?/p>
那些旖旎畫面猝不及防跳進腦海,溫苒像被扔進熱水壺,整個人騰一下熱了,趕忙轉(zhuǎn)移話題:“玩不玩跳棋?”
周聿桁挑眉:“沒賭注的沒意思?!?/p>
溫苒把兩邊的玻璃珠歸位:“那就玩有賭注的,誰贏了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p>
周聿桁來了興趣,解開西裝扣子坐正。
第一局,溫苒險勝。
周聿桁嗤道:“這破棋沒點技術(shù)含量。”
“沒技術(shù)含量你還輸。”溫苒說,“愿賭服輸,別耍賴?!?/p>
“誰賴了?!敝茼茶焱笠豢浚瑑蓷l腿懶散伸出去,“隨便問?!?/p>
溫苒盯著男人骨相優(yōu)越的側(cè)臉,問他:“你喜歡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