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小姐，這是一千萬，從此離開我兒子?！蔽掖鬼粗矍澳菑堉薄?shù)字后面的零，
多的能閃瞎普通人的眼。“好的，程阿姨?！背体\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被輕蔑取代。
她以為會看到眼淚、哀求，或者至少是憤怒。但眼前這個女孩，平靜的像是簽收了一份快遞。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背体\華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坝桕上轮芑貒?/p>
我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你明白該怎么做?！蔽掖浇枪雌鹎〉胶锰幍幕《取！澳判模?/p>
我今天就搬出公寓，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會刪除?！背体\華笑了。那種上流社會特有的，
帶著憐憫的，滿意的笑。她不知道的是，我此刻心里正在計算，這一千萬的最佳投資組合。
三百萬買理財，六百萬投入股市，剩下一百萬作為社交資本。拿了支票，我禮貌告辭。
走出去后，我掏出手機，拉黑刪除周予晟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接著叫了輛專車，直接開往銀行。
兌完支票，我聯(lián)系了中介，約定下午看房。高端公寓，月租三萬。正好在顧氏科技創(chuàng)始人，
顧瑾川住的那個小區(qū)。我回家收拾行李。連一絲留戀都沒有。
這個由周予晟精心布置的豪華公寓，對我而言，不過是個臨時驛站。
我只帶走了自己買的衣服和化妝品，那些昂貴的珠寶首飾全數(shù)留下。還特意拍了照，
發(fā)給程錦華。三天后，我在新公寓安頓妥當。我拍了張窗外的城市夜景，發(fā)到朋友圈。
“新起點，新生活～”評論區(qū)很快擠滿了羨慕之詞。第二天，我去了商學院，
報名了商務(wù)課程。接待員看著我過于年輕的年齡欄，有些為難?！吧蛐〗?，
這個課程主要面向企業(yè)高管?！蔽椅⑿χf上剛印好的名片?！靶浅阶稍儎?chuàng)始人，沈昭。
”公司是昨天注冊的，辦公室是虛擬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課程名單上有顧瑾川的名字。交完學費，我的賬戶上少了八十萬。但我眼睛都沒眨一下。
走出商學院大門，我叫了輛車。今天約了形象顧問。是時候換個新造型了。我打開手機，
看到程錦華發(fā)來的消息?！八隳阕R相?！蔽覜]有回復，只是輕輕笑了笑。將這條信息，
連同那個女人的傲慢，一起扔進了記憶的垃圾箱。一千萬買斷一段關(guān)系，太值了。
畢竟我從來就不愛周予晟。我愛的只是他身后的那個世界。而現(xiàn)在，門票已經(jīng)到手了。
2我坐在教室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這是我提前半小時來占的座位。足夠靠前，顯示認真。
又不顯的刻意討好。我將筆記本攤開在桌面。上面工整的記錄著課前預習的內(nèi)容。
教室陸續(xù)坐滿。大多是三十歲往上的企業(yè)高管，男性占八成。我在其中，
像一只誤入狼群的白天鵝，吸引了不少探尋的目光。我假裝沒注意到這些視線，
專注的翻看著講義。直到講師走進教室?！敖裉煳覀冇行艺埖?，顧氏科技創(chuàng)始人顧瑾川先生，
來為大家分享科技創(chuàng)業(yè)的經(jīng)驗。”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上講臺。我微微瞇起眼睛。
顧瑾川比照片上更有氣場。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
手上戴著全球僅限七只的手表。我上周研究過這款表，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實物。
“在開始之前，我想先問大家一個問題?！鳖欒ǖ穆曇舻统劣辛??！霸谧卸嗌偃苏J為，
人工智能會徹底改變未來的商業(yè)模式？”約莫一半人舉手。我沒有動，
而是等顧瑾川的目光掃過全場時，才緩緩抬起手臂。動作優(yōu)雅又篤定。
顧瑾川果然注意到了我?！斑@位小姐，能說說你的看法嗎？”我站起身。
“我認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有誤導性?！蔽业穆曇舨淮螅瑓s足夠讓人聽清。
“AI不是將要改變商業(yè)模式，它已經(jīng)在改變了，只是大多數(shù)人還沒意識到?！鳖欒ㄌ裘?，
示意我繼續(xù)?！氨热珙櫴峡萍迹霞径韧瞥龅闹悄芸头到y(tǒng)，
已經(jīng)讓三家銀行的客服成本下降了40%，這才是真正的商業(yè)變革，不是未來時，
而是現(xiàn)在進行時?！蔽艺f完，緩緩坐下。顧瑾川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講座結(jié)束后，
我故意慢吞吞的收拾東西。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我抱著幾本厚重的商業(yè)案例集，在走廊拐角“不小心”撞上了正在打電話的顧瑾川?！鞍。?/p>
”案例集散落一地。我蹲下身去撿，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氨?。”顧瑾川掛斷電話，
蹲下來幫我撿書。在看清我的臉時頓住了。
“你是剛才那位……”我露出驚訝的表情：“顧先生？”我接過書，
指尖不經(jīng)意的擦過對方的手背。略顯羞澀的說：“沒想到您還記得我?！薄昂茈y忘記，
對顧氏科技這么了解的沈小姐?！薄敖形疑蛘丫秃??！蔽已劢菑澇善恋幕《?。
“我只是做了課前預習而已，您的講座很精彩，尤其是關(guān)于技術(shù)壁壘那部分。
”顧瑾川眼中興趣更濃：“你似乎對科技行業(yè)很了解？”“皮毛而已?！蔽抑t虛的搖頭。
“我最近在研究AI在金融風控中的應用，正好看到顧氏科技與星展銀行的合作案例。
”我們邊走邊聊。我故意引導話題到，顧瑾川最近在媒體上發(fā)表的言論。
男人總是喜歡談?wù)撟约?。尤其是被漂亮女人，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耙灰黄鸪詡€晚飯？
我可以詳細講講那個案例。”走到停車場時，顧瑾川提議。我假裝猶豫了一下。
“今天恐怕不行，我約了朋友?！鳖欒ㄑ壑虚W過的失望。我心中暗喜。
“不過明天下午我剛好有空，如果你方便的話？”交換聯(lián)系方式后，
我目送顧瑾川的賓利駛離。嘴角的笑意漸漸冷卻。我沒注意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蘭博基尼。
車窗緩緩升起，遮住了周予晟陰沉的臉色。我的新公寓位于二十八層。落地窗外是萬家燈火。
我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復盤今天的表現(xiàn)。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消息?！改阋詾閯h了聯(lián)系方式，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若無其事的刪除掉信息。周予晟比我預計的找來的快?？磥沓体\華沒有管住自己的兒子。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顧氏科技的最新動態(tài)。一篇財經(jīng)報道提到，
顧瑾川將在下個月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展品中有一幅系列油畫。我記下這條信息。
決定明天去圖書館借幾本印象派藝術(shù)的專著。第二天一早，我換上運動服，去小區(qū)健身房。
這個時間人很少。我知道顧瑾川有晨練的習慣。果然，剛跑完三公里，就看到他走進來。
顧瑾川有些意外?！吧蛐〗悖阋沧∵@里？”“好巧?！蔽也亮瞬令~頭上的汗。
臉頰因為運動泛著自然的紅暈?！拔疑蟼€月剛搬來，你也在這里健身？”我們聊了幾句。
顧瑾川邀請我一起吃早餐。我婉拒了，反正下午就又見面了。欲擒故縱是狩獵的基本技巧。
尤其對顧瑾川這樣，習慣被追捧的男人。下午的會面，安排在一家日料店。
我提前半小時到達。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確保陽光能以最佳角度，照在我的側(cè)臉。
我穿了一件米色高領(lǐng)毛衣，襯得膚色如雪。脖子上只戴了一條簡單的白金項鏈，低調(diào)又精致。
顧瑾川準時出現(xiàn)。西裝換成了休閑款的深藍色毛衣，看起來沒那么嚴肅了。
談話進行得很順利。我適時地展現(xiàn)出對科技行業(yè)的見解，又不顯得咄咄逼人。
“你比我想象的懂的多?！鳖欒ńo我倒了一杯清酒?！坝袥]有興趣來顧氏科技實習？
我們正在招商業(yè)分析崗?！蔽已劬α亮似饋?，又很快黯淡下去?！拔液軜s幸，
但……”我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因為今天這頓飯，讓你覺得我有其他企圖。
”顧瑾川笑著說：“我從不做慈善招聘，你是真的有能力。”飯后，他送我回家。車上，
我無意間提到，自己正在籌備一個咨詢公司。專門為科技企業(yè)提供商業(yè)策略服務(wù)。
顧瑾川在紅燈前停下?！耙苍S我們可以合作試試，顧氏科技最近在拓展海外市場，
需要一些建議?！蔽倚闹邪迪?。表面卻只是矜持的點頭?！拔一厝蕚湟环莘桨附o你過目。
”車停在我家公寓樓下。顧瑾川正要說什么，一輛蘭博基尼突然橫擋在我們前面。
周予晟從車上下來，大步走過來?！吧蛘?！”他咬牙切齒的喊我的名字?！澳阋詾榘崃思?，
就能躲開我？”我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鎮(zhèn)定。我轉(zhuǎn)向顧瑾川：“顧先生，
能請你稍等片刻嗎？我需要處理一點私事?！蔽蚁萝?，走向周予晟，將他拉到不遠處。
“周予晟，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請你尊重我的決定。”“因為錢？”周予晟冷笑。
“我媽給了你多少？一千萬？你就這么賤？”我笑了笑：“隨你怎么想，現(xiàn)在請離開，
不要打擾我和朋友談話?！薄芭笥?？”周予晟瞥了眼那邊的豪車?！斑@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他比我更有錢是嗎？”我懶得解釋，轉(zhuǎn)身要走。周予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不會這么容易放手的，沈昭?！薄胺砰_?！蔽宜﹂_他的手。“周予晟，別讓我瞧不起你。
”回到車上，我向顧瑾川道歉?！皩Σ黄?，讓你看到這么難堪的場面。
”顧瑾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周予晟?！扒澳杏眩俊蔽铱嘈χc頭。
“分手后一直糾纏不清，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
”顧瑾川沒有多問。但我知道，他一定記住了周予晟的樣子。這正合我意。讓顧瑾川誤以為，
我是個被富家公子糾纏的無辜女孩。沒什么比這更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了。
3商學院教室的白板上寫滿了分組名單。我的目光迅速掃過第三欄。
商業(yè)案例分析第三組：顧瑾川、沈昭、李明哲、張芮。我嘴角微微上揚?！翱磥砦覀兪且唤M，
真巧。”我看了眼身旁的顧瑾川，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安皇乔珊?。
”顧瑾川遞給我一杯咖啡?！拔蚁蚪淌诮ㄗh的，昨天你的見解很有意思，
希望能在小組作業(yè)中聽到更多?！蔽医舆^咖啡，指尖輕輕擦過他的手指。
杯身上印著附近一家精品咖啡店的logo。是我上周在朋友圈提過喜歡的那家。
看來顧瑾川做了功課。這讓我感到一絲興奮。獵物開始對獵人產(chǎn)生興趣了?！皦毫ι酱蟀?。
”我輕笑著抿了一口咖啡。我們找了張桌子開始討論案例。
一家科技公司在東南亞市場擴張時，面臨的文化沖突問題。我從包里拿出厚厚一疊資料，
每一頁都貼滿了彩色標簽?！拔易隽诵┏醪椒治?。”我將資料攤開。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
顯示出細致的準備工作?！斑@家公司失敗的根本原因，不是文化差異，
而是沒有找到當?shù)睾献骰锇椤！鳖欒闷鹨豁摷?。上面是我手繪的市場進入策略流程圖。
“你學過戰(zhàn)略管理？”“自學過一些?！蔽抑t虛的說。我啃完了顧瑾川在公開場合，
推薦過的所有商業(yè)書籍?！拔矣X得他們應該采取分階段進入策略，先在馬來試水，
那里華人比例高，文化障礙小?！庇懻撨M行了兩個小時，我的觀點一次次被小組采納。
當顧瑾川提出不同意見時，我不卑不亢的反駁，用數(shù)據(jù)和案例支撐自己的立場。
其他兩位組員漸漸成了聽眾。討論變成了我和顧瑾川的二人交鋒?！澳惚任蚁胂蟮母y對付。
”顧瑾川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欣賞。我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彪x開商學院時，
顧瑾川提出送我回家。我婉拒了，說約了朋友。實際上我要去圖書館。
昨天在顧瑾川的社交媒體上，發(fā)現(xiàn)他點贊了一篇關(guān)于莫奈睡蓮系列的文章。
我需要惡補藝術(shù)史。市立圖書館的藝術(shù)區(qū)，安靜的能聽見翻頁的聲音。
我面前攤開著五本關(guān)于印象派的專著。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要點。
我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休息片刻。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消息。
「你以為攀上顧瑾川就能飛上枝頭？別做夢了?！刮颐鏌o表情的刪除，繼續(xù)翻書。
自從上周遇到周予晟后，類似的騷擾就沒斷過。我換了新號碼，但顯然對方還是有辦法找到。
昨天我發(fā)現(xiàn)，公寓樓下多了輛陌生的黑色轎車，里面坐著的人明顯在蹲守。
跟蹤者技術(shù)很業(yè)余，我一眼就識破了。這件事提醒我，周予晟不會輕易放手。我得加快計劃。
我合上最后一本書，伸了個懶腰。在手機備忘錄里寫下幾個關(guān)鍵點。這些將成為，
我下次跟顧瑾川交談時的話題。三天后，顧瑾川邀請我參觀一個私人藝術(shù)展。
展覽主題是印象派與現(xiàn)代藝術(shù)?！澳銓τ∠笈捎信d趣嗎？”走在畫廊里，顧瑾川問。
我點點頭：“特別喜歡莫奈，他晚年視力下降，卻創(chuàng)作出了最富想象力的作品。
”“他用色彩層次表現(xiàn)水面的光影，簡直像在演奏視覺交響樂。
”顧瑾川驚訝的看著我：“你懂藝術(shù)？”“略知一二?！薄按髮W時選修過藝術(shù)史，
莫奈的睡蓮系列最打動我的是那種，轉(zhuǎn)瞬即逝的美感捕捉，就像商業(yè)中，
把握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樣?！蔽覀兞牧税胄r，從印象派聊到當代科技藝術(shù)。
我不時引用昨晚背下的評論家觀點，又不顯得掉書袋。顧瑾川眼中的欣賞越來越明顯。
最后他邀請我參加下周的慈善拍賣會。走出畫廊，我注意到那輛黑色轎車又停在街對面。
這次我沒有假裝沒看見，而是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車里的人明顯慌了，
急忙發(fā)動車子離開?！霸趺戳?？”顧瑾川問?！皼]什么，好像看到個熟人?！蔽沂掌鹗謾C，
轉(zhuǎn)移話題：“拍賣會是什么時候？我需要準備禮服嗎？”當晚，
我收到了顧瑾川發(fā)來的拍賣會電子邀請函。我正思考穿什么衣服去拍賣會。手機突然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沈昭，是我?！敝苡桕傻穆曇魩е硪?。“你夠可以的啊，
這么快就勾搭上顧瑾川了？”我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周予晟，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報警？”周予晟冷笑?！拔沂稚嫌心愫皖欒ǖ恼掌?，你說如果我發(fā)給媒體，會怎么樣？
拜金女甩京圈太子爺，火速搭上科技新貴，這標題怎么樣？”我握緊手機：“你想干什么？
”“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不來后果自負?！敝苡桕蓲鞌嗔穗娫?。我放下手機，
打開筆記本電腦。我早就料到周予晟會有這一手，也準備好了應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