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機緣
渡劫后的靈力在經(jīng)脈中奔涌，李斬塵蒙眼的白布條下，全視之眼正以一種奇異的頻率微微跳動。五百里內的山林鳥獸、往來修士，甚至是地底蟄伏的靈獸，都在他的感知中纖毫畢現(xiàn)。更驚人的是，當他注視著一只正在捕獵的蒼鷹時，竟能提前預判其三次振翅后的落點——這份新覺醒的能力，讓握著血煞槍的手掌不禁微微發(fā)顫。
“該去集市一趟了?！彼麑⑷狙牟紬l重新系緊，抬腳邁向人聲鼎沸的坊市。
踏入集市的瞬間，嘈雜的叫賣聲撲面而來?！叭A靈草，滋陰補陽！”“低價拋售靈器，錯過再無！”李斬塵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攤位，全視之眼卻在飛速運轉。突然，他的腳步頓住——五百里感知范圍內，某個角落正隱隱透出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波動。
順著感知尋去，他停在一座破舊的閣樓前。匾額上“珍寶齋”三個字已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推門而入，一股陳舊的氣息混著香料味撲面而來。掌柜是個獨眼老者，正趴在柜臺上打盹，聽到聲響，懶洋洋地抬眼：“要看什么？”
李斬塵沒有回答，全視之眼穿透墻壁、貨架，最終鎖定在地下室的一個檀木盒上。盒中物件散發(fā)的波動，竟與他的血煞槍隱隱共鳴?！拔乙纯吹叵率业谌抛钭筮叺臇|西。”
老者的獨眼猛地睜大，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公子好眼力。不過那物件......”他拖長尾音，“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開價?！崩顢貕m將儲物戒指往柜臺上一放，金屬碰撞聲清脆悅耳。
老者慢悠悠地取出鑰匙，領著他穿過布滿蛛網(wǎng)的樓梯。地下室陰冷潮濕，檀木盒表面卻一塵不染。當盒蓋掀開的剎那，一道璀璨光芒沖天而起——里面靜靜躺著一枚血色玉簡，玉簡表面流轉的紋路，竟與血煞槍上的符文如出一轍。
老者伸手欲蓋回盒蓋，卻被李斬塵搶先按住。血色玉簡表面浮現(xiàn)的符文，竟如活物般沿著他的指尖攀爬，絲絲縷縷的暖意順著經(jīng)脈游走?！按四搜诽炜齼鹊に窈?，”老者獨眼閃過忌憚，“三百年前有個元嬰修士強行煉化，結果爆體而亡，血肉都化作了血霧?！?/p>
李斬塵的全視之眼劇烈震顫，玉簡深處蟄伏的恐怖氣息在他感知中無所遁形。那是遠超凡界認知的力量，即便只是一縷殘韻，也讓他丹田內的元嬰微微發(fā)顫。但當他的靈力觸及玉簡邊緣時，血煞槍突然從儲物戒指中飛出，槍身符文與玉簡光芒交織纏繞，竟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模糊人影。
“大乘期虛影！”老者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木架。只見那道虛影身披血色戰(zhàn)甲，手持巨斧，雖只有輪廓，卻散發(fā)著讓整個地下室都為之扭曲的威壓。李斬塵強壓下內心震撼，將玉簡收入儲物戒指的瞬間，全視之眼突然捕捉到集市外三千里處的異動——寒淵宗的冰晶紋章，正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
“這玉簡我要了?！彼麑⒀b有兩萬金幣的錢袋砸在柜臺上，轉身時血煞槍已握在手中。全視之眼預判著寒淵宗修士的飛行軌跡，那些閃爍的冰晶靈氣，正朝著天靈宗的方向匯聚。而此刻的他，剛獲得能召喚大乘期力量的底牌，一場真正的硬仗，似乎即將拉開帷幕。
李斬塵大步踏出珍寶齋，集市的喧鬧聲在耳邊驟然模糊。他的全視之眼死死鎖定著寒淵宗眾人的動向，腳步不自覺加快。懷中的玉簡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與血煞槍共鳴的震顫透過衣衫傳來，提醒著他這股力量的危險與強大。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躍上屋頂，展開身法朝著天靈宗疾馳而去。一路上，風在耳邊呼嘯，掠過山林、城鎮(zhèn)，五百里的感知范圍讓他能輕易避開所有障礙。寒淵宗眾人的位置在他腦海中清晰呈現(xiàn)，他們的速度不慢，顯然是沖著天靈宗而來。
不過盞茶功夫，李斬塵便已回到天靈宗。高聳的樓閣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他徑直奔向宗主閣，全視之眼掃視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后，才閃身進入閣樓。
宗主閣內，聚靈陣依舊運轉，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李斬塵將玉簡取出，輕輕放在玉案上。玉簡一脫離儲物戒指，便散發(fā)出淡淡的紅光，與血煞槍相互呼應。他坐在蒲團上，目光緊鎖玉簡，思索著如何在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中，最大限度發(fā)揮這件珍寶的威力。
“寒淵宗......”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全視之眼再次外放，密切關注著寒淵宗眾人的一舉一動。他們距離天靈宗已不足千里，一場大戰(zhàn)，似乎已無法避免。而他，早已做好準備，握緊血煞槍，靜待敵人到來。
李斬塵盤坐在宗主閣聚靈陣的核心，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血煞玉簡的紋路。寒淵宗眾人的行蹤在全視之眼中清晰如晝，卻還有些許時間才會抵達。他目光掃過周身兩層血色護盾的殘痕，心中一動——是時候創(chuàng)造一門專屬于自己的防御功法了。
他抽出腰間的空白玉簡，靈力注入筆尖。過往看過的典籍、戰(zhàn)斗中積累的經(jīng)驗，如同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涌。“普通護盾只能被動承受，若能將攻擊轉化為防御......”喃喃自語間，他在玉簡上刻下第一道符文。
聚靈陣的靈力突然劇烈震蕩，被牽引著匯入玉簡。李斬塵的全視之眼預判著靈力走向，不斷調整符文的排列。他嘗試將血煞槍“集粹”技能的原理融入其中，又借鑒了玄雷石導雷的特性，試圖讓防御不僅能抵御攻擊，還能反制對手。
“嗡——”
玉簡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李斬塵瞳孔驟縮。全視之眼捕捉到符文間的細微缺陷，立刻抬手抹除錯誤部分。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他卻渾然不覺，全身心投入到功法的推演中。
當寒淵宗眾人踏入百里范圍時，李斬塵終于完成最后一筆。新創(chuàng)的功法玉簡通體泛著溫潤的光澤，表面流轉的符文如同水波蕩漾。他深吸一口氣，運轉靈力嘗試施展，一層半透明的護盾在周身浮現(xiàn)，與“集粹”技能的血色護盾截然不同——這層護盾竟能將接觸到的靈力攻擊分解、轉化為自身防御的一部分。
全視之眼突然發(fā)出預警，寒淵宗眾人已抵達天靈宗山門外。李斬塵將玉簡收入懷中，握緊血煞槍起身，新創(chuàng)功法帶來的底氣，讓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斬塵凝視著流轉微光的護盾，指尖劃過玉簡表面：“就叫《血穹御典》?！贝嗣 把贰敝轳讽?，御敵萬千之意，功法以自身靈力為引，融合血煞槍特性，將攻擊轉化為防御。在凡界陣法與功法結合的領域，已屬上乘。
寒淵宗的叫囂聲穿透山門，李斬塵將玉簡收入儲物戒指，血煞槍在手劃出半道紅芒。全視之眼穿透墻壁，清晰看見二十余名修士結成冰棱陣，為首者金丹圓滿的氣息如寒潮般壓來。他大步踏出宗主閣，聚靈陣的靈力自動匯聚于腳下，新創(chuàng)的《血穹御典》悄然運轉，一層流轉著暗紋的護盾在周身浮現(xiàn)。
“李斬塵！殺我宗門數(shù)十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冰棱陣中央，寒淵宗長老抬手間，萬千冰晶自虛空中凝結。李斬塵卻不閃不避，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血煞槍符文亮起的剎那，四只元嬰期血魔破土而出，嘶吼著沖向敵陣。
李斬塵全視之眼掃過敵陣，瞳孔微微收縮。兩位化神長老立于陣眼，周身縈繞的靈力如實質般翻涌，寒冰凝成的符文在他們指尖流轉，寒意所及之處，地面竟泛起層層白霜；十位元嬰弟子呈扇形散開，腰間冰晶玉牌閃爍著幽藍光芒，顯然是得了長老授意，隨時準備發(fā)動合擊。
“敬酒不吃吃罰酒！”左側化神長老銀發(fā)飛揚，抬手間，天空驟然暗下，無數(shù)冰錐如暴雨傾瀉而下。李斬塵暴喝一聲，“血穹御典！”新創(chuàng)的護盾光芒大盛，將襲來的冰錐盡數(shù)吸收，化作點點星光融入護盾之中。
右側化神長老見狀，掌心凝聚出一枚冰球，寒芒暴漲：“破！”冰球炸裂的瞬間，凜冽的沖擊波席卷而來，李斬塵的血魔嘶吼著撲上前阻擋，卻在接觸的剎那被凍成冰雕，隨后轟然碎裂。
“地煞精血！”李斬塵再次召喚出血魔，同時血煞槍直指敵陣，“血粹天靈！”天空中血色閃電劈落，化神期的血靈魔魂咆哮著沖入敵陣，利爪撕開元嬰弟子的防御。然而，兩位化神長老聯(lián)手結成的冰牢迅速將血靈魔魂困住，寒氣瘋狂侵蝕著它的身軀。
“集粹！”兩層血色護盾同時亮起，堪堪擋住長老的合擊。李斬塵感受著體內靈力的消耗，心中暗自盤算——必須先打破對方的陣型。他目光鎖定右側化神長老，全視之眼預判著對方下一次攻擊的軌跡，血煞槍突然化作一道血影，直取長老咽喉。
血煞槍如毒蛇出洞，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取右側化神長老咽喉。長老瞳孔驟縮，冰藍色靈力在身前凝聚成盾，可李斬塵全視之眼預判到盾面最薄弱的紋路，槍尖精準刺入，將盾牌刺出蛛網(wǎng)狀裂痕。
“找死！”左側化神長老揮動冰棱，寒氣凝成鎖鏈纏住李斬塵腳踝。血靈魔魂嘶吼著撞向鎖鏈，以自身消散為代價為李斬塵爭取時間。他趁機運轉《血穹御典》，將冰棱陣的攻擊盡數(shù)轉化為護盾力量，同時暴喝一聲，體內元嬰瘋狂運轉。
右側長老剛要后撤，李斬塵已欺身而上。血煞槍紅光暴漲，“血粹天靈”的余威化作血色漩渦，將長老困在其中。長老倉促間祭出本命法寶冰魄珠，卻被李斬塵全視之眼捕捉到法寶運轉的空隙，一槍刺穿其丹田。
慘叫聲中，化神長老的元神破體而出，卻被血煞槍的被動技能瞬間吞噬。磅礴的靈力涌入經(jīng)脈，李斬塵周身金光大盛。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一舉突破至元嬰六重，氣息暴漲數(shù)倍。
剩余的化神長老和元嬰弟子臉色驟變，冰棱陣的靈力開始紊亂。李斬塵握緊仍在震顫的血煞槍，全視之眼鎖定下一個目標，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血腥味彌漫在空中，新一輪的廝殺，才剛剛開始。
李斬塵周身縈繞著突破后的磅礴氣息，全視之眼精準鎖定著剩余敵人的每一個動作。血煞槍在他手中輕顫，暗紅槍身流轉的符文愈發(fā)耀眼，仿佛在渴求更多鮮血的滋養(yǎng)。
“一起上，殺了他！”剩下的化神長老色厲內荏地大喊，手中冰棱瘋狂舞動，召喚出巨大的冰龍朝著李斬塵撲來。十位元嬰弟子也紛紛祭出法器，冰錐、寒刃裹挾著刺骨寒意，從四面八方圍剿而至。
李斬塵冷笑一聲，“血穹御典”運轉到極致，兩層護盾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紋路，將襲來的攻擊盡數(shù)吸收。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冰龍與法器之間，血煞槍所過之處，元嬰弟子的防御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撕裂。
“地煞精血！”隨著李斬塵一聲暴喝，四只元嬰期血魔再次破土而出，嘶吼著撲向試圖結陣的元嬰弟子。血魔利爪撕開修士的護體罡氣，獠牙咬碎他們的元神，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化神長老見勢不妙，轉身欲逃。李斬塵眼中寒光一閃，全視之眼預判著對方的逃跑軌跡，血煞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瞬間貫穿了長老的后背。長老的元神剛一離體，便被血煞槍的被動技能吸收，化作李斬塵體內的一股精純靈力。
片刻之間，寒淵宗眾人盡數(shù)倒地，滿地皆是破碎的法器與尸體。李斬塵緩緩收回血煞槍，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力，望向寒淵宗所在的方向，眼神愈發(fā)冰冷。
李斬塵站在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微微喘息著，全視之眼再次掃過四周，確認沒有敵人的殘余氣息后，才蹲下身子開始收尸。他熟練地從寒淵宗修士的尸體上取下儲物戒指，每一枚戒指中都裝著各種法器、丹藥和靈石，這些在他眼中都是珍貴的資源。
他將儲物戒指一一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血煞槍隨意地靠在肩頭，暗紅的槍身與這血腥的戰(zhàn)場相映成趣。在搜刮到化神長老的儲物戒指時，李斬塵明顯感覺到其中的靈力波動更為強烈，打開一看，里面不僅有大量的高階丹藥和珍稀材料，還有幾件寶器級別的法器。
“收獲頗豐。”李斬塵低聲自語，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將所有的戰(zhàn)利品整理好后，便朝著集市的方向走去。
來到集市，李斬塵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幾個平日里信譽不錯的買家。他將那些普通的法器和丹藥低價拋售，很快便吸引了一群修士前來搶購。而那些高階的丹藥和寶器，他則選擇了一家隱秘的拍賣行進行拍賣。
拍賣過程十分順利，寶器級別的法器和高階丹藥拍出了驚人的價格，讓李斬塵的財富瞬間暴增。他將所得的金幣和珍貴材料小心地收進儲物戒指，心中盤算著這些財富能為他的修煉和天靈宗的發(fā)展帶來多大的助力。
當一切處理完畢，李斬塵走出拍賣行，望著熙熙攘攘的集市，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自己距離復仇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而未來，他將變得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