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洋明珠落泥潭1965年秋，閩南僑鄉(xiāng)沈鶴翎在煤油燈爆裂聲中驚醒，
翡翠鐲子卡在腕骨硌得生疼。繡金線的南洋旗袍沾滿煤灰，
提醒她此刻正躺在開往西北農(nóng)場的綠皮火車上——三天前那碗繼母姜玉容遞來的蓮子羹，
到底摻了多少蒙汗藥？"三**醒了？"丫鬟翠喜掀開隔間布簾，
鳳仙花染的指甲掐進(jìn)她胳膊，"太太說周家那位可是戰(zhàn)斗英雄，雖說瘸了腿破了相，
配您這資本家嬌花正合適。"沈鶴翎瞥見翠喜腰間掛著銅鑰匙串，
忽然想起原主記憶里——這丫鬟上個(gè)月剛往沈家地窖運(yùn)過十口樟木箱。"英雄配嬌花？
"她突然攥住翠喜手腕，靈泉水順著袖口滑進(jìn)對方茶缸，"那這杯敬英雄的茶，你先嘗嘗？
"汽笛轟鳴蓋過翠喜的慘叫。沈鶴翎掀開褪色窗簾，
玻璃映出她眼下朱砂痣——九歲那年母親墜海前，最后吻的就是這顆痣。"丫頭，
沈家地窖的墻要用血開。"隔壁座老頭突然開口，缺了門牙的嘴漏風(fēng)，"你爹沒教？
"他懷表鏈纏著本《赤腳醫(yī)生手冊》，封皮蓋著褪色的"仁濟(jì)堂"印章。沈鶴翎瞇起眼。
這老頭在原書里是沈家賬房，后來為護(hù)主被繼母打斷腿，死前塞給女主半張地契。"周叔，
"她突然用閩南語低語，"您偷喝的虎骨酒，我拿巴豆汁兌過了。
"老頭嗆得直咳嗽："革命群眾的事...能叫偷嗎！"火車停靠漳州站時(shí)，
沈鶴翎閃進(jìn)廁所反鎖門。玉佩突然發(fā)燙，虛空裂開的藥香空間里，
十口檀木箱貼著"沈月璃私產(chǎn)"封條——正是繼妹未來逃港的資本。
"?！?銀元滾過腳邊，中山裝衣角掠過門縫。沈鶴翎抄起搪瓷缸砸過去："滾出來！
""別打！是我！"賬房老周抱頭鉆出隔板，"你爹在瑞士銀行存了八箱大黃魚，
就埋在..."他忽然噤聲，袖口金線繡的沈家族徽被撕去半邊。子夜的沈公館死氣沉沉。
沈鶴翎踩在老周肩上翻墻，玉鐲磕在青磚上濺出血珠。地窖墻轟然坍塌時(shí)，
她終于明白老周為何要她帶麻袋——宋徽宗的鶴在畫卷上睥睨眾生，
袁大頭堆里埋著把勃朗寧，槍柄刻著"云笙1949"。"周凜同志！目標(biāo)攜帶武器！
"屋頂瓦片輕響。陰影里拄拐的男人抬起臉，左臉傷疤猙獰如蜈蚣，
軍裝卻裹著清冽的薄荷香："沈小姐，私藏境外密件該當(dāng)何罪？
"他指尖捏著半張燒焦的信紙，郵戳日期是1965年3月——母親去世整十六年。
沈鶴翎突然笑了。槍口抵上他心口："周連長，裝瘸還爬屋頂，不怕摔成真殘廢？
"她突然嗅到鐵銹味，"你傷口化膿招蒼蠅了。"五更梆子響時(shí)，
沈鶴翎蹲在墻頭拋金條："合作還是舉報(bào)？"她故意失手，金塊砸中對方軍靴。
周凜撿起金條揣兜："充公。"轉(zhuǎn)身時(shí)露出內(nèi)袋婚書，
火漆印下的小字在月光里一閃——「鶴影計(jì)劃，1965年秋啟」。晨霧漫過鐵軌，
沈鶴翎對著追擊的敵特?fù)]絲帕。周凜在三等車廂嚼薄荷糖，
玻璃眼罩映出她旗袍裂口處的繃帶——昨夜搏斗時(shí)他割破的，浸了靈泉水的紗布下，
舊疤正化成鳳凰尾羽。第二章 靈泉照影西北風(fēng)卷著砂礫砸在鐵皮屋頂，
沈鶴翎蹲在漏風(fēng)的知青點(diǎn)，對著半筐發(fā)芽的土豆嘆氣。嫁妝箱子早被公社扣下，
只剩旗袍內(nèi)襯縫的三根金條硌得腰疼——其中一根刻著"云笙贈女，甲午年制"，
正是母親消失那年。"周連長家的！領(lǐng)救濟(jì)糧！"窗外王鐵花的大嗓門驚飛禿毛烏鴉，
"再不來只剩耗子啃過的了！"沈鶴翎拎著豁口陶罐出門，
正撞見周凜拄榆木拐杖從公社出來。他軍裝左腿空蕩蕩晃著，褲腳卻沾著后山才有的紅黏土。
"瘸子同志腿腳挺利索？"她佯裝絆倒，軍用水壺"恰好"滾向泥坑。
周凜拐杖尖輕挑接住水壺："沈小姐眼睛比后山的鷂子尖。"壺身彈起的瞬間，
她瞥見內(nèi)壁刻著"1953年剿匪紀(jì)念"——那年他才十六歲。糧站隊(duì)伍排得歪歪扭扭。
會計(jì)吳勝利扒拉算盤珠："資、資本家的兒媳婦...三、三兩苞米面！
"沈鶴翎把陶罐懟上柜臺："吳會計(jì)，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她突然壓低嗓門，
"您家灶臺第三塊磚下..."吳勝利手一抖，秤砣砸了腳："封、封建迷信！
""藏著私房錢呢？"她晃著靈泉水，"清熱化痰，專治做賊心虛。"背后傳來嗤笑。
穿列寧裝的姑娘胸前端正像章："資本家小姐就會裝神弄鬼！""林素秋同志說得對！
"周凜不知何時(shí)湊到耳邊，"不如表演個(gè)水中撈月？
"沈鶴翎肘擊他肋下："不如表演鐵拐李偷桃？"夜半屋頂窸窣響。沈鶴翎握緊枕下勃朗寧，
卻見周凜倒吊房梁晃悠，指尖捏著灰鴿子腳環(huán)："加餐？""清燉還是紅燒？
"她瞥見密碼條上的鷹隼標(biāo)記。"敵特聯(lián)絡(luò)點(diǎn)烤的。"他拋來油紙包，滾出三顆大白兔，
"嘗嘗？"沈鶴翎剝開糖紙冷笑："下毒了吧？""鶴頂紅拌巴豆。"周凜突然貼近，
薄荷味混著血腥氣，"頂多讓你說夢話交代地窖..."窗外月光驟亮，
她猛然發(fā)覺他假肢綁帶滲血。靈泉空間震顫，藥典自動翻到"外傷篇"。"脫褲子。
"她點(diǎn)燃酒精燈。周凜險(xiǎn)些摔下梁："什么？""截肢傷口感染，"銀針寒光閃爍，
"再拖下去坐實(shí)克妻名頭——前三個(gè)新娘都這么沒的？""第一個(gè)嫌我丑投井了。
""第二個(gè)？""發(fā)現(xiàn)我裝瘸，被滅口了。"他突然扣住她手腕，"你說會是什么下場？
"沈鶴翎一針扎中環(huán)跳穴："變真瘸子。"靈泉水混血珠滾落，未見他傷口金紋又淡幾分。
晨霧未散，村口大喇叭炸響。王鐵花拍門如擂鼓："周家媳婦！你家男人在麥場發(fā)癔癥！
"周凜正單腿蹦跶追母雞，軍裝扣子扯開大半："報(bào)告首長！三號高地發(fā)現(xiàn)敵軍炊事班！
""舊傷引發(fā)高熱。"林素秋推眼鏡記錄，"要送縣醫(yī)院...""我來治。
"沈鶴翎扯開他衣襟，胸肌胎記與玉佩紋路重合，"周臨淵，
你..."男人突然摟住她傻笑："媳婦兒，你咋變成仨了？"圍觀人群哄笑中，
沈鶴翎往他嘴里塞黃連："三個(gè)？今晚讓你見三百羅漢！"當(dāng)夜周凜裹棉被打擺子。
沈鶴翎對著藥典蹙眉："靈泉失效了？""誰說失效？"本該昏睡的男人把玩她玉佩，
"每治我一次，鶴影就淡一分。"鎖骨金紋流轉(zhuǎn)如活物，"你爹沒說過周沈兩家是世仇？
"牛棚突然傳來巨響。兩人沖出去時(shí)，老黃牛正瘋狂轉(zhuǎn)圈——它啃了靈泉泡過的草料。
"快按?。?周凜抄麻繩。"按牛百會穴？"沈鶴翎銀針寒光凜凜。"按牛頭！
等它尥蹶子..."遲了。牛蹄踹飛假肢，木腿直插公社宣傳欄，
正扎在"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標(biāo)語上。舉火把趕來的村民集體石化，
王鐵花突然捶地大笑："周連長這尾巴割得徹底啊！"月光漫過滿地狼藉，
周凜忽然拽過她手腕。靈泉玉佩與金紋共鳴震顫，藥典無風(fēng)自動翻到末頁——泛黃照片里，
穿白大褂的女人牽著兩個(gè)孩童，背后沈家老宅的牌匾清晰可辨：仁濟(jì)堂。
第三章 牛棚諜影老黃牛鼻孔噴著白氣，周凜的榆木假肢插在"破四舊"標(biāo)語上。
王鐵花拎著泔水桶愣在原地，突然拍腿大笑："周連長這假腿比紅衛(wèi)兵還積極！
"沈鶴翎憋笑憋得肋骨疼，余光瞥見周凜耳根泛紅——這男人單腳蹦跳著夠假肢時(shí)，
軍裝后腰裂口露出結(jié)痂的舊傷，形似展翅的鶴。"別動。"她突然環(huán)住他腰身，
"傷口化膿能腌咸菜了。"靈泉水滲入繃帶，沒注意男人喉結(jié)滾動，"再逞強(qiáng)，
明天全村傳你屁股長尾巴...""報(bào)告！"吳勝利頂著雞窩頭沖來，
"敵敵敵..."他忽然瞪圓眼睛，"周連長屁股真有尾巴？"哄笑聲中，
曬谷場喇叭炸響刺耳警報(bào)。鴨舌帽男人同伙正在糧倉頂架設(shè)天線，金屬桿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周凜抄起假肢當(dāng)投槍："沈大夫，賭五斤糧票我能中靶心？""賭你褲衩又開線。
"她甩出銀針，針尾拴著浸藥棉線。假肢擊中天線的瞬間，敵特腳滑摔進(jìn)草垛。
沈鶴翎拽緊棉線冷笑："境外來的客人，嘗嘗巴豆粉拌辣椒面？""要要要文明！
"吳勝利舉著語錄本哆嗦，"最最高指示...""指示你個(gè)頭！
"王鐵花掄起扁擔(dān)加入混戰(zhàn)，"敢偷俺們村母雞下蛋的草窩！"周凜趁機(jī)攀上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