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蘇苒早早地就醒了。她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行李，看了眼手機，才七點半。
陳予初給她發(fā)來微信，告訴她收拾完直接下樓就可以了，他在樓下等她。
蘇苒拎著皮箱推開單元門口，看到陳予初正倚在車門邊，手里提著一個紙袋。晨光中，他的輪廓被鍍上一層金邊，整個人都籠罩在柔和的光暈里。他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襯得膚色更加白皙。
"早。"他直起身，聲音還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走到蘇苒身邊接過行李箱。
"你怎么這么早..."蘇苒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說八點嗎？"
陳予初將紙袋遞給她："給你買了早餐，怕你路上餓。"
紙袋里是一個保溫杯和幾個精致的點心，還帶著溫度。蘇苒捧著紙袋，感覺心里暖暖的。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車站，清晨的街道還很安靜。蘇苒小口小口地喝著保溫杯里的豆?jié){，甜度剛剛好，是她喜歡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甜的豆?jié){？"她忍不住問。
陳予初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在你家喝果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蘇苒愣住了。那是第一次陳予初去她家吃飯，蘇苒給他倒了杯自制果茶，她沒想到這么小的細節(jié)他都能注意到。
車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只有輕柔的音樂在流淌。蘇苒偷偷打量著陳予初的側(cè)臉，他專注開車的模樣格外好看，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突然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時間可以再慢一點。
然而車站還是到了。陳予初停好車，幫她把行李拿下來。清晨的車站已經(jīng)人來人往，廣播里不斷播放著車次信息。
"路上小心。"陳予初輕聲說。
蘇苒點點頭，突然有些不舍。她抬頭看著陳予初，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格外溫柔。
"我...我走了。"她拖著行李箱，一步三回頭。
陳予初站在原地，目送她走進候車室。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轉(zhuǎn)身離開，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三個小時的車程，蘇苒一直握著那個保溫杯。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她的思緒卻還停留在清晨的車站。
手機突然響起，是爸爸的電話。
"苒苒，到哪了？"
"馬上要下車了，爸爸，你到了呀。"
"等著，爸爸來接你。"
蘇苒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遠遠就看見爸爸的車。爸爸還是老樣子，一見到她就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瘦了，"爸爸接過她的行李，"你媽在家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哪有，”蘇苒捏了捏小臉，和爸爸撒嬌道，“胖了好多呢。”
回家的路上，爸爸絮絮叨叨地說著家里的近況。蘇苒靠在座椅上，聽著熟悉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香味撲面而來。
"苒苒回來啦！"媽媽從廚房探出頭，臉上還沾著面粉。
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菜：紅燒排骨、清蒸鱸魚、蒜蓉粉絲蒸扇貝...還有她最愛的大閘蟹。
"快去洗手，"媽媽催促道，"飯馬上就好。"
蘇苒站在餐桌前，看著這一桌子的菜，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這就是家的味道啊。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那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美味。
"慢點吃，"媽媽給她盛了碗湯，"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爸爸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時不時給她夾菜。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上。
蘇苒突然想起陳予初站在晨光中的樣子。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發(fā)了條消息："我到家了。"
幾乎是立刻，手機震動了一下："好。"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蘇苒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放下手機，繼續(xù)享受著這難得的團聚時光。
窗外，秋日的陽光正好。
——
蘇苒在家的日子過得悠閑自在。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著媽媽做的可口飯菜，陪爸爸下下棋，偶爾和閨蜜王茜逛街聊天。直到高中班長的消息打破了這份平靜。
"蘇苒，聽說你十一回家了？咱們班要辦同學(xué)聚會，你來嗎？"
看著手機屏幕，蘇苒有些恍惚。高中畢業(yè)已經(jīng)七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好啊。"她回復(fù)道。
聚會當(dāng)天，蘇苒特意打扮了一番。她選了條天藍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更加白皙。閨蜜王茜來接她時，眼睛都直了。
"天吶，你這是要去選美嗎？"王茜夸張地說，"等下那些男生眼睛都要看直了。"
蘇苒笑著拍了她一下，"別鬧。"她這個閨蜜就是愛開玩笑。
聚會地點定在一家高檔餐廳。推開包廂門的瞬間，喧鬧聲撲面而來。蘇苒一眼就認出了幾個熟悉的面孔，雖然大家都變了模樣，但那種熟悉的感覺還在。
"蘇苒！"班長第一個看到她，"哇，越來越漂亮了！"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來寒暄。蘇苒微笑著回應(yīng)，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角落，看到一個英俊的面龐。
蘇苒腦袋里怎么也對不上這號人。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正端著酒杯和幾個同學(xué)說話，進顯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硯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
"好久不見，蘇苒。"他走過來，聲音溫潤。
蘇苒扭頭看向王茜，王茜也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認出來是哪位。
“是我，沈硯。”看出蘇苒沒有認出自己，沈硯立馬介紹道。
沈硯，是那個記憶中180斤胖胖的后桌，果然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瘦下來的沈硯實在太受矚目了。
“好久不見，沈硯?！碧K苒緊忙笑著打招呼。
沈硯推了推眼鏡，"聽說你在A市工作？"
"嗯，對。"蘇苒沒有解釋太多，好多同學(xué)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工作。
"真巧，我也在A市。"沈硯的眼睛亮了一下，"要不加個微信？以后可以常聯(lián)系。"
“好?！碧K苒點點頭，拿出手機。她能感覺到周圍同學(xué)曖昧的目光，但也沒多想。
聚會進行到一半，沈硯一直有意無意地坐在她附近。他們聊起高中時的趣事，聊起各自的工作。
蘇苒發(fā)現(xiàn)，沈硯比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健談了許多，曾經(jīng)記憶里那個沉默寡言的后桌，現(xiàn)在在同學(xué)里混的如魚得水。
沈硯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出來了，"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
蘇苒搖搖頭："目前還沒有呢。"
沈硯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那...以后在A市，我們可以多聚聚。我認識幾個不錯的餐廳，可以帶你去嘗嘗。"
蘇苒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陳予初發(fā)來的消息："假期過得怎么樣？"
她看著屏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挺好的，在高中同學(xué)聚會。"
"好玩嗎？"
"還不錯，遇到一個也在A市工作的同學(xué)。"
發(fā)完這條消息，蘇苒突然意識到沈硯還在等她回答。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沈硯正專注地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讓人心慌。
"好啊，"她笑著說，"有機會一起吃飯。"
沈硯離開后，王茜立馬坐下，打趣道，“苒苒，你說沈硯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蘇苒掐了一下王茜胳膊，讓她別瞎說。
說完之后其實蘇苒心里也沒底，她能感覺到沈硯對她的熱情。
聚會結(jié)束后，沈硯堅持要送她回家。蘇苒扭頭和王茜使眼色，王茜假裝沒看懂，笑著對沈硯說麻煩了。
蘇苒……
路上，他一直在說A市有哪些好玩的地方，說要帶她去。蘇苒聽著，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陳予初。
回到家，蘇苒躺在床上，翻看著和陳予初的聊天記錄。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他說"假期過得怎么樣"，她突然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正當(dāng)她要回微信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沈硯發(fā)來的消息："到家了嗎？今天很開心，期待下次見面。"
蘇苒看著消息，想了想，沒有回復(fù)，直接關(guān)掉手機。
陳予初坐在書桌前，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反復(fù)點開和蘇苒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她說遇到了在A市的同學(xué)。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比平時快了許多。陳予初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他很少有這樣焦躁的時候，但一想到蘇苒可能會和那個同學(xué)走得更近，心里就莫名煩躁。
他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遠處的高樓像一座座燈塔，指引著歸人的方向。陳予初突然很想給蘇苒打個電話，聽聽她的聲音。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撥出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