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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同禁足的這半個月里,宋容雪過來找了我。
“給,你要的東西?!?/p>
她將一疊賬冊遞給我。
我翻看了幾下,竟比前世還要厚重幾分。
“謝謝。”
我矜持的開口。
宋容雪擺了擺手,
沒了在謝同面前的天真之態(tài),神情帶了幾分雀躍。
“這一次要不是你幫我,我怎能這么輕易就甩掉謝同那個普信男?!?/p>
“你幫我擺脫他,我在他府里給你偷來想要的東西,咱兩互不相欠啦?!?/p>
有了前世的經(jīng)驗,我早便知道宋容雪從未喜歡過謝同。
前世把信物給我,也只以為是在幫我。
所以重生之后,我便去找了宋容雪,
讓她利用謝同對她的信任偷出這些年謝同買賣官職、貪污受賄、豢養(yǎng)私兵的證據(jù)。
而我以身入局,助她在不禍及家族的情況下擺脫謝同。
我頓了頓,好奇的問道。
“普信男是什么意思?”
宋容雪叉著腰,瞪著那雙大眼睛道。
“就是普通又自信的臭男人,當(dāng)初我就無聊跟他說了幾句話,他非說我天真無邪,說喜歡我,還把這個信物給我,讓我乖乖等他來娶我回家?!?/p>
“我呸,說的好像還是我占了大便宜一樣!”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普通又自信,倒的確是符合謝同的評價。
臨走之時,我問了宋容雪一句。
“以后,你還要去落雪峰嗎?”
落雪峰便是前世宋容雪的跳崖之地。
宋容雪驚訝的看著我,似是不明白我怎么會知道。
但她最終什么都沒問,只是道。
“去啊,因為……那是我回家的路。”
我想起宋容雪身上與這世上大多女子都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同樣沒有追問。
心雖有所覺,但亦作不解。
這一次,宋容雪仍舊把那個信物給了我,讓我?guī)退€給謝同。
隨后沒過幾天,我便聽說了宋容雪跳崖的消息。
半個月后,謝同禁閉結(jié)束。
我沒想到他出來之后,第一個找的人會是我。
彼時我正在謝玨對弈。
他第十五次贏了棋局,我氣餒至極,
只能乖乖將額頭湊過去,給他不輕不重的彈了個腦瓜崩。
謝玨便是這時候闖進(jìn)來的。
他身形消瘦了許多,臉上更是胡子拉碴狼狽不堪。
想來關(guān)禁閉的這些天,他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寧昭!”
謝玨沖過來,似是想要動手。
可謝玨早已眼疾手快把我護(hù)在身后,一劍橫于謝同咽喉之間。
“皇兄,謹(jǐn)言慎行?!?/p>
謝同氣得幾乎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怒吼。
“閉嘴,我與她之間,何曾輪得到你這個病秧子來插嘴?!?/p>
“寧昭,你給我滾過來!”
“如果……你不想再重蹈覆轍的話。”
最后一句話,謝同語氣森然,幾乎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于是我推開謝玨走了過去。
謝同便以為我是怕了,眼里露出一絲得意。
“我告訴你,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雪兒那么愛我,怎會像你說的那樣,厭我恨我?!?/p>
“但我改變主意了……這一世,我依舊要娶你,依舊要你跟上一世一樣,家破人亡!”
他的神情陰狠至極,看著我與謝玨牽著的雙手更是怒不可遏。
我沒理會他的威脅,只是將一物扔到他腳下,淡淡道。
“宋容雪跳崖了,這是她讓我還給你的?!?/p>
謝同憤怒的神情一僵,目光呆滯的看向腳邊那個熟悉的信物。
他曾送給宋容雪的信物,這一次卻仍是出現(xiàn)在我手中。
甚至宋容雪,也再一次跳崖了。
真相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可謝同僵在原地,心中怎么都不愿相信。
我想了想,又補(bǔ)了句。
“哦,對了,她還說這玩意又丑又不值錢,堂堂皇子想靠這個討女人歡心,是不是太寒磣了?!?/p>
謝同腦子一片空白,只能不停的說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雪兒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是這樣的人,定是你這毒婦逼迫……”
我笑著湊到他面前,欣賞著他此刻的痛苦。
半晌,才輕輕丟下最后一句錐心之言。
“謝同,這一世你想跟宋容雪舉案齊眉,可你還是失敗了?!?/p>
“那你信不信,這一世你的太子之位,也同樣會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