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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曦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易聽笙居然會接受一個野種。
她慌不擇路,拉緊易南的袖子。
“我只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有些激動,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的。”
“阿南,我的臉好疼,你能去幫我找些藥來嗎?”
易南緊盯著我的目光收回。
他看著許映曦眼里的淚光,伸手輕撫她被我打腫的臉。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你來我身邊嗎?”
許映曦小兔子般蹭他,來不及說什么,就又被扇歪另半張臉。
“因為你像許棠,許映曦,再敢讓我聽到野種兩字從你嘴里說出來,別怪我拔了你的舌頭。”
馬屁拍在馬腿上,眾人再沒臉待下去,皮球般滾出門。
“許棠,你過來?!?/p>
將眾人趕出后,易南坐在易聽笙對面的椅子,沖我不滿喚道。
我不知該不該走,剛有動作又被易聽笙拉住手。
“剛才還一口一個爹地,轉頭就不認賬了?”
一大一小的目光幾乎要將人融化。
我手足無措,慌忙求助媽媽。
“他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她笑著揶揄,話里意外有些開心。
大概是覺得這些年一直沒好好陪陪我,看到我敢對傷害自己的人反抗,心里難免高興。
聽著她像易家保姆那樣嘮叨,我心里不自覺有些酸澀。
她走的時候,其實是給我留了遺物的。
那張黑膠光盤,不僅有她留下的所有歌,還有媽媽要對女兒叮囑一輩子的話。
每當受委屈的時候,我總會躲房間偷偷聽。
小到被人欺負怎么辦,大到遭男人欺騙侵犯。
她看不到我的未來,不知道我將經受怎樣的痛苦,卻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盡母親想要叮囑的話。
“我有些累了?!?/p>
我站起身,被繃帶重新包扎的頭重得厲害。
“易南,你能接我回家嗎?”
易南瞬間彈了起來。
他的心在這一瞬間仿佛重新活過來。
他的雀兒還想回家。
在他將她趕出去整整兩年,不間斷找替身羞辱她之后,她依然將他的屋子喚作家。
“我馬上叫車,你的傷怎么樣,要不要我去買你最愛的甜品?”
我的頭實在疼,聽不出他在說什么,只一個勁嗯。
易南卻近乎要哭出來。
他慌忙去叫人把我喜歡過的蛋糕都買了一遍,又叫人煲好補湯,口味都是我曾經最喜歡的。
金絲雀飛離籠子的恐懼,他再不愿體會第二遍了。
睡醒已經是次日,我想起發(fā)布會的事,慌忙打開手機。
“震驚,昔日影后私生活混亂,女兒職場霸凌,勾引投資商只為搶戲草根女學生?!?/p>
“發(fā)布會再三推遲,粉絲要求給說法,易南裝死不給解釋!”
輿論發(fā)酵一晚,評論區(qū)儼然成了許映曦粉絲的申討戰(zhàn)場。
“許棠關系戶靠身上位!易南出軌小三女!渣男賤女,還曦曦女主之位!”
“許棠一個裸替有什么資格頂替曦曦出席發(fā)布會,你們劇組眼睛都瞎了吧?”
“拒絕私生活混亂的明星演戲,敢上線就舉報。”
另一邊,許映曦正在家里賣慘。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么她一定要逼死我,我們家對她做的還不夠嗎?”
她哭花了妝,濾鏡下,仿佛天上飛下的病美人。
粉絲都看到了易南發(fā)出的通報,感同身受,罵出來的話一個比一個臟。
許映曦滿意地看著速度越來越快的送禮,遮住嘴角的偷笑。
“你們別這么說許棠,她也是受害者?!?/p>
“她五歲就沒了媽媽,就算總偷我家的東西,動手打媽媽,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p>
“她是病了才會犯這些錯,知道我和易南是男女朋友還要尾隨,也一定是受了她媽媽的影響。”
她越裝越投入,在彈幕禮物中失聲痛哭:
“別說了,求求你們別說了。”
“她是我表姐啊,她怎么可能真想害我呢?!?/p>
僅僅我休息的這一夜,網(wǎng)絡刷爆了圣母許映曦幾字。
有人大罵她活該愚蠢,有人心疼她被歹人陷害。
沒有人關心事實的真相,甚至在不良網(wǎng)站,母親的演出被剪輯成惡臭無比的短片。
我抓爛床單,套上衣服準備回家,手機卻彈出小姨的消息。
“你媽媽留下的私密衣物可都在我這。”
“你說她一個影后,人又長得漂亮,賣出去一定能賺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