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鎖鏈交擊聲漸漸平息,禮知歲緩緩睜開眼,只見滿地銀鏈碎片泛著幽光,
大房夫人的虛影已消散在血色霧氣中。戴半臉面具的男人松開環(huán)繞她的鎖鏈,
玄色長衫下滲出的血跡將她嫁衣前襟也染成暗紅。“你受傷了……”禮知歲下意識伸手,
卻在觸及對方衣襟時猛地縮回。男人低笑一聲,抓住她懸在半空的手腕,
指腹擦過她腕間被鎖鏈勒出的紅痕:“心疼?”不等她回答,他突然將她往墻上一抵,
銀色鎖鏈貼著她耳畔游走,“記住,在這宅院里,除了我,誰都別信。
”禮知歲:“你為什么要幫我…”江緣年:“你不一樣。”話音未落,窗外傳來重物墜地聲。
男人驟然繃緊身體,卻在看清來人后放松警惕——陸野攙扶著昏迷的張宇出現(xiàn)在庭院,
兩人身上雖帶傷,但性命無虞?!笆悄憔攘怂麄??”禮知歲驚訝轉(zhuǎn)頭,
卻只看到男人面具下勾起的唇角。“后日便是大婚?!蹦腥送蝗怀堕_她一縷發(fā)絲纏在指尖,
“好好準備,我的新娘。”銀色鎖鏈如活物般松開她的手腕,下一秒,
他已消失在濃重的霧氣中。陸野拖著張宇跌撞著走進廂房,看到禮知歲安然無恙,
緊繃的肩膀才松懈下來:“那家伙……對你做什么了?”禮知歲攥緊口袋里的日記,
搖頭不語。禮知歲:“他救了我?!蓖ピ和鈧鱽砀虬鹱勇暋鐣r已至,
整座宅院重新陷入死寂。陸野將張宇安置在角落,從懷里掏出半塊發(fā)霉的糕點:“撐過今晚,
明日我們按計劃去井里的密道看看,說不定有線索?!痹鹿馔高^雕花窗欞灑在地上,
禮知歲蜷縮在床榻邊緣,聽著遠處傳來的鐵鏈拖拽聲。她悄悄摸出日記,
在月光下仔細辨認那些模糊的字跡。泛黃紙頁間除了絕望的控訴,還夾著張殘缺的圖紙,
標注著“祠堂暗格”與“井中密室”的位置。第二日卯時,梆子聲驚起滿院烏鴉。
禮知歲被仆人拽起梳妝,銅鏡里映出她蒼白的臉和嫁衣上凝固的血跡。
禮儀嬤嬤拄著銀頭拐杖走進來,腕間銀鐲碰撞聲比昨日更刺耳:“新娘子這副模樣,
可怎么見人?”她枯瘦的手指蘸著胭脂往禮知歲臉上涂抹,腐臭味幾乎讓她作嘔。
上完禮儀課,禮知歲被押著前往祠堂上香。供桌上的牌位已被重新擺好,她裝作虔誠叩拜,
實則用青銅鑰匙撬開牌位底座。果然藏著封泛黃的書信,
信中字跡與日記如出一轍:“大房夫人根本不是周家血脈,
她用邪術操控二少爺……”“新娘子在看什么呢?”陰冷的女聲突然在身后響起。
禮知歲渾身僵硬地回頭,只見旗袍女子倚在門框上,鎏金懷表鏈上的銀鐲正泛著詭異的光。
懷表指針不知何時已停在12點,表面倒映出禮知歲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