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整整花了快十分鐘,整個隊伍才進(jìn)入行軍狀態(tài),開始朝著另一個地點前進(jìn)。
隊伍行軍至一處松林時,前出的偵察班的一個戰(zhàn)士一臉狂喜的回來報告。
“隊長,咱們這次走大運了,我們偵察班在前面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一輛日軍卡車,張班長檢查過了,車上了滿滿一車子彈!這下咱們發(fā)財了!”
“什么?這個位置出現(xiàn)了日軍的一輛卡車?卡車上還滿滿一車的子彈,你們張班長在周圍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馬成漢并沒有對滿滿一車的子彈感到驚喜,而是對一輛日軍卡車突兀的出現(xiàn)在這里感到戒備。
丟了一輛卡車,以日軍的窮逼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那也就意味著周圍可能存在日軍的搜索部隊!
現(xiàn)在部隊雖然不缺彈藥,但是身體極度疲勞,還有一個重要人物要護(hù)送,根本不能給日軍撞上。
“班長在發(fā)現(xiàn)日軍卡車的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向著主路方向搜索前進(jìn)了,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這才派我回來報告!”
聽到偵察兵這么報告,馬成漢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終于對滿滿一卡車的子彈動了心。
“走,帶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個情況!”
在一旁聽的陳北玄也來了興趣,這么奇怪的現(xiàn)象,著實有些奇怪。
“馬隊長,我能跟著去看看嗎?”
馬成漢看了陳北玄一眼,看了看陳北玄手里的機槍,僅僅是猶豫了一秒就點頭道:
“當(dāng)然可以!”
隨即一行人快步向前方前進(jìn),在走了幾百米后,果然在松林的邊緣的一處凹坑處看到了一輛涂裝著日軍膏藥旗的卡車。
“還真是日軍的卡車!”
在荒郊野嶺看見一輛日軍卡車,確實讓陳北玄都有些驚訝。
“隊長,我剛檢查過了,周圍沒有敵情,車上的彈藥初步清點過了大約有十萬發(fā)子彈,車頭駕駛室內(nèi)還有一個小鬼子,看樣子是自殺,情形很是奇怪!”
帶隊的張班長不愧是偵察班的班長,將一切信息都第一時間報告到位。
眾人先是看了一下卡車后座的的子彈,發(fā)現(xiàn)子彈沒有問題,是嶄新的6.5毫米有坂步槍彈,沒有任何動了手腳的痕跡。
“走,去看看那個自殺的小鬼子!”馬成漢說道。
眾人又來到卡車的駕駛位置,一個缺了半邊腦袋,穿著小鬼子軍服的人歪歪斜斜的倒在車座上,旁邊還有一把南部手槍,從尸體的腐爛程度來看,死亡不到24小時。
“看樣子還真是自殺?”
“可小鬼子開著卡車到荒郊野嶺來自殺干什么?要自殺也不必跑那么遠(yuǎn)吧?”跟著來的二排長很是疑惑。
隨即上前檢查了下尸體,突然發(fā)現(xiàn)尸體的右胸口袋里有一個信封插在里面。
“隊長,這個小鬼子這里有一封信!”
二排長取下信封遞給了馬成漢,馬成漢可是縣大隊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識字的軍事干部。
馬成漢打開這份邊緣帶著鮮血信,可映入眼簾的卻滿眼是缺胳膊斷腿的日式片假文,一時間有些懵逼了。
不過從字跡上來看,寫這封信的人書寫的時候心情極度激動或者是所處的環(huán)境讓他感覺到不安,字體很是潦草,且越往后越潦草。
“可以讓我看看嗎?我認(rèn)識一些日文!”一個聲音在懵逼的馬成漢身邊響起。
一回頭,馬成漢才發(fā)現(xiàn)又是那個陳凡。
“那太好了了,陳兄弟你給大家伙念一念,看看上面寫了什么,我估計這就是這死了的小鬼子的遺書!”馬成漢將信紙遞給陳北玄。
陳北玄接過信紙看了起來,僅僅是十秒之后,陳北玄的眼神就有些異樣的看著車?yán)镄」碜拥氖w。
“陳兄弟,可以給大伙念念嗎?”馬成漢打斷了陳北玄的思考。
“哦!可以!”
“咳咳!”
陳北玄清了清嗓子,照著信紙上的內(nèi)容念起來來。
“親愛的天朝游擊隊同志們:我看到了你們?nèi)鲈谏綔侠锏男麄鲉危滥銈兪羌t色黨領(lǐng)導(dǎo)下的游擊隊,你們都是高尚的愛國主義者,也是國際主義者?!?/p>
“我有著和你們一樣的信仰,我也很想和你們會面,但眼下我已經(jīng)被日法西斯野獸包圍,現(xiàn)已走投無路,我決定自殺。我把我運來的10萬發(fā)子彈贈給貴軍。請你們瞄準(zhǔn)日法西斯軍狠狠射擊?!?/p>
“祝神圣的公產(chǎn)主義事業(yè)早日成功!”
隨著陳北玄慢慢的念完這封簡短的信,或者說是遺書恰當(dāng)。
在場的所有游擊隊成員的臉上都寫著大大的不可思議,可以說像是見鬼了一樣。
在他們以往的認(rèn)知和實際經(jīng)歷中,所遇到的盡是窮兇極惡,殺人放火堪稱魔鬼的小鬼子。
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到一位存有良知的小日子,這著實令人有些意外的過分了。
可眼前的一卡車子彈,還有卡車?yán)锏哪蔷咦詺⒌氖w,加上陳北玄念完的遺書,這一切無不證明遺書中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自殺的小日子確實是一個好的小日子。
二排長很是不解的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
“想不到小鬼子這群畜生堆里居然也出了一個好人!這是個奇怪事!”
其余戰(zhàn)士大多也是這個看法,紛紛附和道。
陳北玄笑了一下,因為他剛才想到了一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見過的一句話,覺得非常應(yīng)景,于是當(dāng)眾說了出來。
“這不奇怪,有道是,君子生于小國,非君子之過也!”
二排長聽見這句半古半白的話,覺得模模糊糊的明白了什么,但是卻又沒完全明白,于是主動問道:
“陳凡兄弟,你說的這話是啥意思?給大伙解釋一下,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一樣!”
陳北玄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用大白話回答道:
“意思就是,一個好人出生在畜生堆里,不是好人的錯,只是他生錯了地方,但是就算是在野獸堆里他也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好人?!?/p>
眾人一聽,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馬成漢語氣尊敬的開口問道:
“他叫什么名字?”
“伊田一男!”
陳北玄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回答直接讓后世的抗日神劇中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以伊田為姓的反派。
所謂“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的浪漫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