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咖啡廳，手指敲擊鍵盤，屏幕上是小說《都市龍王贅婿》的第三章。林萌萌，
我筆下的女配角，即將在這章被男主蕭凡拍死。「林萌萌倒在血泊中，眼神中帶著不甘與…」
我敲到一半，感覺有人在注視我?！赣H愛的，做我的男朋友，怎么樣？」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近得能感覺到她說話時的氣息。1.我轉(zhuǎn)頭，
手臂碰倒了桌上的拿鐵?？Х仍谧烂嫔下?，但我無暇顧及。站在我面前的，
是一個只該存在于我鍵盤下的女孩。粉色連衣裙，微卷的長發(fā)，瓜子臉，還有那雙大眼睛。
令人窒息的是，她身上飄散著一股蜜桃香水味——這都和我在小說里的描寫一樣。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大腦空白。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胸部貼上來，
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那份溫暖與柔軟。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當然是來拯救我的命運啊?！顾穆曇糨p快，仿佛我們是老友，「你不能就這樣讓我死掉，
太殘忍了?！顾康酶谖叶叺驼Z：「只要你答應修改劇情，讓我活到結(jié)局，
我就…做你女朋友，怎么樣？這筆交易，很劃算吧？」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
小說角色怎么會來到現(xiàn)實世界？我一定是熬夜碼字太久，產(chǎn)生了幻覺。
但她的溫度、她的香氣，還有她抓著我手臂的力道，都如此真實。
咖啡店的顧客開始向我們投來目光。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皺眉看著我們，
似乎覺得我們太過親密?！改恪闶莄osplay嗎？」我試圖找出解釋。林萌萌笑起來，
「你明明知道我是誰?！顾钢夜P電上的文檔，「看，這不就是我嗎？還有十分鐘，
你就要讓蕭凡殺死我了?！顾难劬鋈蛔兊脻駶櫍路鹣乱幻刖蜁蕹鰜?，「你忍心嗎？」
我感到頭暈目眩。這一切太荒謬了，卻又太真實?？Х鹊甑目照{(diào)似乎失靈了，
我額頭上滲出汗珠。2.「我們回家再說?！刮液仙想娔X，決定先離開這個公共場所。
無論她是誰，至少不該在這引人注目的地方繼續(xù)這場對話。林萌萌立刻露出笑容，「好啊，
我早就想看看你住在哪里了！」回家的路上，我的大腦混亂。她是粉絲？精神病患者？
還是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但不管她是誰，她對我小說的了解都過于詳盡。
我住在城郊一棟老舊小區(qū)的單身公寓里，租金便宜但空間狹小。推開門的瞬間，
我突然感到一陣羞恥——屋內(nèi)堆滿了外賣盒和臟衣服，床上的被子皺成一團。
而林萌萌卻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走進去，還嫌棄地摸了摸我的床墊?！柑擦?，
怎么睡得舒服？」她撅起嘴，「難怪你總是寫得這么暴躁，睡不好能有好心情嗎？」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在我的小天地里走來走去，一種詭異的現(xiàn)實感襲來。「你到底是誰？」
我終于忍不住問。「我就是林萌萌啊，」她理所當然地說，眼睛亮晶晶的，
「你筆下的林萌萌，第三章就要被蕭凡打死的小炮灰?！顾叩轿颐媲?，
身上的蜜桃香氣更濃了，「但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刮疑钗豢跉?，
決定姑且相信這個設定，「就算你真是林萌萌，你也不應該…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
這不符合物理規(guī)律。」「物理規(guī)律？」她輕笑一聲，「你以為寫小說的時候，
那些人物、情節(jié)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嗎？」她神秘地眨眨眼，「每一個故事世界都真實存在，
只是在另一個維度。而我，找到了一條通往你這個世界的路。」我張了張嘴，
想反駁但又不知從何說起。3.「別想那么多了，」她推了我一把，指著我的電腦，
「先把我從死亡線上救下來吧，求你了，作者大人~」她拖長的尾音讓我心頭一顫。
半信半疑地，我打開電腦，找到那個林萌萌即將「領便當」的章節(jié)?！妇褪沁@里！」
她突然湊過來，手指點著屏幕，「這里，男主發(fā)現(xiàn)我是臥底，然后一掌拍死了我。太殘忍了！
」她的頭發(fā)擦過我的臉頰，香氣撲鼻而來。我的心跳再次加速。「你得改掉，」
她的聲音放軟，帶著懇求，「改成我其實是雙面間諜，最后棄暗投明，幫了他一把！
這樣劇情也更有轉(zhuǎn)折，讀者會喜歡的?！刮覄訐u了。確實，這個修改比原來的設定要有深度。
而且…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救她一命呢？我刪掉了原來的劇情，
按照她的意思改寫。林萌萌不再是單純的敵方臥底，而是一個有著復雜背景的雙面間諜，
最終在關鍵時刻幫助蕭凡?！高@樣可以了吧？」我問道，手指懸在保存鍵上。
她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完美！你真是個天才！」我點擊保存，
一股電流似乎從鍵盤傳到了我的指尖。與此同時，林萌萌突然湊過來，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吻。
「這是預付款哦，親愛的作者大人。」她的眼中閃爍著光芒，身上的蜜桃香氣仿佛更濃了。
我的臉瞬間燒起來，手足無措地摸著被她親過的地方。那晚，林萌萌理所當然地住在了我家。
我只有一張單人床，只好把它讓給她，自己在地板上鋪了毯子。黑暗中，
床上傳來均勻呼吸聲。我無法入眠。4.第二天清晨，手機提示音吵醒我。
我揉著脖子坐起來，林萌萌已起床，坐在電腦前刷著什么?！缚炜矗 顾D(zhuǎn)過椅子，
「評論區(qū)炸了！」我拿過手機，打開小說平臺。昨晚更新的章節(jié)下方，評論很多。
「作者怎么回事？林萌萌居然沒死？」「臥槽，這個反轉(zhuǎn)可以啊，期待后續(xù)！」
「萌萌好可愛，不是單純的花瓶了！」我看著這些評論。我的小說一直是小眾作品，
評論區(qū)很少這么活躍?！改憧矗@就是反套路的魅力，」林萌萌晃著腿，「讀者審美疲勞了，
誰想看千篇一律的龍傲天橫推流？」我皺眉，「但這樣一來，后面的劇情就被打亂了?！?/p>
林萌萌不以為然，「沒關系，臨時調(diào)整一下。比如…」她在鍵盤上敲擊，
「男主因為我的情報，知道了趙家的陰謀，可以繞過陷阱…」我發(fā)現(xiàn)，
她對我小說的了解遠超我想象，連我尚未寫出的情節(jié)都清楚。
「你怎么知道后面我要寫趙家設陷阱？」我問?！敢驗槲夷芨杏X到，」她說，
「小說世界的波動。你修改對我有利的劇情，我就會感覺更真實一點?！顾]上眼睛，
「比如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的存在更穩(wěn)固了?！刮也恢绾位貞?，沉默地看著她。
這個從紙面走出的女孩，是什么存在？接下來的幾天，林萌萌占領了我的生活。她活了下來，
還需要在現(xiàn)實世界「生存」。她開始對我的生活方式指手畫腳，首先是伙食。「作者大人，
你不能天天吃泡面，」她從我櫥柜里翻出一堆方便面，「這樣身體會垮，誰來給我續(xù)命？」
然后是衣物，「我的衣服都還是小說里的那一套，你得給我買新的！」我?guī)缀趸ü夥e蓄，
給她添置了幾套衣服?？粗谠囈麻g進進出出，展示各種裝扮，我心中五味雜陳。
她似乎需要一種「能量」來維持她在現(xiàn)實世界的形態(tài)?！高@種能量，和你小說的熱度，
我的人氣有關，」她解釋，眼神閃爍，「所以你得多寫點我的高光時刻，讓我漲粉?！?/p>
她眨著眼睛，「這樣我就能一直陪著你啦?！刮冶凰隣恐亲幼?，每天修改劇情，
讓林萌萌從一個小配角，變成了重要角色。小說閱讀量水漲船高，給我?guī)砹耸杖搿?/p>
5.但事情并非一帆風順。這天傍晚，我為林萌萌加戲，寫到她智退敵軍，救蕭凡。突然，
電腦屏幕扭曲，畫面模糊，然后——蕭凡的頭像在屏幕右下角對話框里閃爍，
發(fā)來一條信息：「你是不是對林萌萌做了什么？劇情開始失控了！」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以為是讀者惡作劇，但那頭像是我設定的男主形象，帶著傷疤和眼神。林萌萌從廚房走出來，
端著兩杯熱茶。見我臉色不對，她看屏幕，臉色也微變。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能感知到你的修改。」她聲音嚴肅。我瞪大眼睛，「你是說，
蕭凡也活了？」林萌萌把茶杯放桌上，茶水晃動，「不完全是，他只是開始有了自我意識?！?/p>
她警告我，「隨意改變小說世界可能會引來其他『角色』的注意，甚至反噬?！刮倚念^一顫，
「什么是反噬？」她沒回答，搖頭，「希望你永遠不必知道?！勾巴?，天色漸暗，閃電劃過，
照亮林萌萌憂慮的臉。她的存在，似乎打開了一個我無法控制的潘多拉魔盒。6.早晨，
我睜開眼，看見林萌萌坐在電腦前。她光腳在椅子上，手指滑動著鼠標。我揉了揉脖子，
在地板上睡了一晚?！改阍诳词裁矗俊刮覇柕?。林萌萌轉(zhuǎn)過頭，她的眼圈有些發(fā)紅。
「你自己看吧?！顾穆曇魩е话病Ｎ覝愡^去，
屏幕上是小說《都市龍王贅婿》最新章節(jié)的評論區(qū)。一個ID叫「真·蕭凡」
的讀者發(fā)了十幾條評論，指出劇情不合理?！噶置让仍趺纯赡苁请p面間諜？她沒那個腦子?！?/p>
「作者是不是被盜號了？這不是原來的風格?！埂噶置让葢撛诘谌戮退懒?，
現(xiàn)在成了核心角色，破壞了書的節(jié)奏?！乖u論下方有上百個贊，很多老讀者認同。
「你看到了嗎？他想把我踢出劇情！」林萌萌抓住我的手臂。「他在影響讀者，
影響書的走向。你得想辦法，不然我可能會消失！」她的恐懼很真實，我心里刺痛。
她需要我的保護?！肝視朕k法的?！刮艺f道，打開文檔，準備修改劇情。
我試著寫蕭凡中了圈套，林萌萌救了他。但寫到一半，
手指打下了不同的內(nèi)容——蕭凡識破陷阱，將敵人一網(wǎng)打盡。「見鬼！」我刪掉，重新寫，
結(jié)果一樣。試了五次，我放棄了。汗?jié)窳撕蟊?，手指發(fā)抖?！冈趺椿厥?？」林萌萌問。
「我不知道，」我盯著屏幕，「感覺有力量在維持蕭凡的'主角光環(huán)'。
我寫不出傷害他的情節(jié)。」林萌萌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敢驗樗侵鹘?，有'主角命格'。
在小說世界，這是護身符。」她低聲說。7.晚上，我們點了外賣，坐在地板上吃晚餐。
林萌萌放下筷子，看著我。「我得告訴你真相，關于我如何來到這世界?！勾巴庀掠?，
雨滴敲打窗戶。我關掉電視，聽她說話。「我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林萌萌坐在地板上，
聲音很輕，「你的小說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間，有道'裂縫'。我找到它，
消耗了'愿力'才穿越。」「愿力？那是什么？」
「是讀者對角色的喜愛、期待和想象力形成的能量?！顾忉?，「我在你設定里是花瓶，
注定死，但有讀者同情我。我收集了愿力，加上生命能量，才穿越過來?！顾痤^，
眼中有淚光?！溉绻以谛≌f里死亡，或小說崩壞，我會消失。會被抹除，不留記憶和意識。
」我的心被攥緊了?！改愕?胸大無腦'人設…是假的？」林萌萌苦笑，
「那是你給我的設定。每個角色被創(chuàng)造出來，就有意識和求生欲。我們在小說世界生活，
經(jīng)歷一切。只是…我們被困在命運里，像木偶，無法反抗?！顾难凵褡兩铄?，
我打了個寒顫?！付遥抑滥愕囊恍┦?，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埂甘裁疵孛?？」
她搖搖頭，「時機未到?！褂旮罅?，屋頂傳來敲擊聲。我意識到，
我可能卷入了復雜的局面。8.一天下午，陽光照進房間，我正寫作。林萌萌哼著歌澆花。
劇情修改很大。林萌萌成了蕭凡的謀士和戰(zhàn)友。讀者從質(zhì)疑變接受，有了「萌萌粉絲團」。
我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肝?？」「停止修改《都市龍王贅婿》劇情，否則后果自負?！?/p>
電話那頭聲音經(jīng)過處理，冰冷，有機械感?！改闶钦l？」我問道，心跳加速。
「你破壞了世界平衡。繼續(xù)下去，裂縫會擴大，更多東西會滲透。你在玩火?！刮业氖职l(fā)抖，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說？」「我知道的不止這些?！箤Ψ嚼湫?，
「我知道你下章準備寫蕭凡遇到李老，獲青龍匕首。
我還知道你打算讓林萌萌揭露副市長貪污證據(jù)?！刮也铧c把手機摔地上。
這些內(nèi)容在我大綱里，還沒寫，沒發(fā)布。林萌萌聽到動靜，放下水壺走過來?？吹轿夷樕?，
她皺眉，湊近我手機。電話那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來你的'小寵物'就在身邊。
告訴她，她的日子不多了。裂縫即將關閉，一切都將回歸正軌?！闺娫拻鞌嗔耍?/p>
留下一室靜默。林萌萌的臉色比我還要難看，「看來，不止蕭凡，還有其他人注意到了?！?/p>
她咬著下唇，「他們可能也想利用這個'裂縫'，或者…想關閉它?！刮覀兠婷嫦嘤U，
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是不是有其他小說角色，甚至其他作者筆下的角色，
也想來到現(xiàn)實世界？或者，有某種力量正在試圖阻止這種「穿越」？無論是哪種可能，
我們都身處一場戰(zhàn)爭中心。9.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開始注意到現(xiàn)實世界出現(xiàn)了一些「異?！埂Ｗ畛?，只是一些幻影。我在超市購物時，
瞥見貨架上擺著一瓶「龍血酒」——這是我小說里虛構(gòu)的飲品。等我再定睛一看，
那里只有紅酒。然后是聲音。有時候，我半夜會被對話聲驚醒，內(nèi)容是我小說中的臺詞。
當我從床上跳起來查看時，公寓里一片寂靜，只有林萌萌均勻的呼吸聲。最令人不安的是，
我開始遇到小說中的場景。一天下午，我走過一條小巷，
發(fā)現(xiàn)那里的布局與我描寫過的「龍王酒吧后門」一樣，連墻上的涂鴉都相同。
我把這些事告訴了林萌萌，她的表情變得嚴肅?！高@是因為兩個世界的連接點變得不穩(wěn)定了。
」她握住我的手，手心冰涼，「你改動越大，'裂縫'就越不穩(wěn)定，可能會有東西滲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