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折射出的碎光像一把把匕首扎進林晚的瞳孔，她不動聲色地掐緊周敘的胳膊，
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細跟精準碾過地面上的婚紗照。
陳景牽著新娘的手在合影區(qū)轉身時，正好看見林晚鞋底粘著的半張新娘臉。
"你猜他第幾秒會過來？"周敘調整著袖扣，江詩丹頓的鉑金表殼在吊燈下劃出冷光。
林晚從侍應生托盤取下兩杯香檳，粉鉆戒面在杯壁磕出清脆聲響，
"三、二——"陳景的牛津鞋已經停在半米外，他嘴角的弧度在看到周敘腕表時微妙地塌陷。
"晚晚，這位是？"他伸手時無名指的婚戒刻意轉了半圈，
卡地亞的鉑金素圈在周敘的百達翡麗面前像枚慘白的硬幣。"我未婚夫。
"林晚把香檳塞進周敘手里，鉆石切割面的反光刺得陳景瞇起眼，
"上周剛在蘇富比拍下的粉鉆，他說配我的旗袍正好。"周敘適時低頭吻她發(fā)頂，
袖口滑出的陀飛輪腕表盤面映出陳景抽搐的咬肌。新娘提著裙擺小跑過來，
蕾絲頭紗掃過林晚裸露的肩膀。"陳總經常提起林小姐呢。"她甜膩的尾音被周敘打斷，
"幸會，我是周敘。"他遞出的名片邊緣鑲著暗紋，
證監(jiān)會特別調查處的鋼印在陳景接過的瞬間明顯重了力道。宴會廳突然暗了下來，
追光燈打在舞臺中央的六層蛋糕上。林晚借著黑暗把U盤塞進周敘口袋，
"蘇棠捧花里藏著東西。"她說話時嘴唇幾乎沒動，余光瞥見陳景正瘋狂滑動手機屏幕。
香檳塔傾倒的瞬間，林晚的高跟鞋精準踩住陳景擦亮的皮鞋。"借過。
"她旋身時裙擺掃翻侍應生的托盤，紅酒漬在陳景雪白襯衫上綻開一朵血花。
周敘掏出手帕的動作頓住，因為陳景手機鎖屏上正跳出一條加密消息預覽。"失陪。
"陳景扯松領帶往洗手間沖，新娘的捧花突然砸中林晚手臂。
蘇棠提著裙角嬌笑："沾沾喜氣呀。"林晚捏住花束底端的硬物，轉頭對周敘挑眉，
"監(jiān)控死角在走廊第三盞壁燈。"洗手間的黃銅把手剛轉動半圈，
陳景就拽著林晚手腕撞進隔間。"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他噴出的酒氣混著冷汗，
"那個文件夾——"林晚用戒指尖劃過他喉結，"三百二十萬，夠買你岳父半塊地皮了吧？
"門外突然響起規(guī)律的叩門聲，周敘的聲音隔著門板顯得格外清晰，"王主任，
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陳經理。"陳景的瞳孔在聽到證監(jiān)會頭銜的瞬間放大，
林晚趁機按下手機播放鍵，他半年前收受賄賂的錄音在抽水聲中格外清晰。
蘇棠的尖叫從宴會廳炸開時，林晚正對著化妝鏡補口紅。周敘倚在門框上拋接著微型攝像頭，
"精彩嗎？"他對著鏡頭整理領帶，"財經頻道應該會喜歡這期特別報道。
"林晚把捧花扔進垃圾桶，扯斷的絲帶里露出半截儲存卡。
林晚將扯斷的絲帶隨手扔進垃圾桶，儲存卡在陶瓷內壁撞出清脆的聲響。
周敘把玩著微型攝像頭踱到她身側，鏡面表盤映出陳景正僵硬地站在宴會廳入口處迎客，
目光卻黏在周敘的腕表上挪不開。"他盯了百達翡麗三十七秒，"周敘用指節(jié)輕叩化妝臺，
"現在該輪到江詩丹頓出場了。"新娘蘇棠提著綴滿珍珠的裙擺小跑過來，
脖頸間的梵克雅寶項鏈隨著動作晃出刺眼的光。"周先生怎么躲在這里呀，
"她故意用鑲鉆的指甲劃過周敘的袖扣，"聽說您這只陀飛輪是全球限量款？
"林晚端起香檳抿了一口，粉鉆戒面在杯壁折射出虹光，恰到好處地刺進蘇棠的瞳孔。
陳景終于按捺不住走過來，牛津鞋踩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周先生對腕表很有研究？
"他裝作不經意地卷起襯衫袖口，露出積家月相表的鉑金表圈。周敘輕笑一聲，
指尖撫過自己表盤邊緣的琺瑯紋路，"比不上陳經理眼光獨到，
去年拍賣會那支百達翡麗星空，聽說被神秘買家以雙倍估價拍走了？
"林晚的鞋跟碾過陳景方才掉落的領帶夾，卡地亞的經典標志在燈光下裂成兩半。"陳景，
"她晃了晃香檳杯，"你去年送我的那支蕭邦快樂鉆石，發(fā)票金額好像比專柜價少了兩個零？
"蘇棠突然抓住陳景的手臂，鑲鉆的美甲幾乎掐進他西裝面料，"親愛的，
你從沒提過送前女友禮物的事呢。"宴會廳的水晶燈突然調暗了亮度，
周敘的表盤在昏暗中泛起幽藍的夜光。陳景的喉結滾動了兩下，"都是些小玩意兒，
"他扯松領帶轉向周敘，"聽說周先生最近在證監(jiān)會高就？"侍應生恰巧端著托盤經過，
周敘取過威士忌時袖口的江詩丹頓袖扣擦過陳景的手背，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猛地縮回手指。
"特別調查處最近在查內幕交易，"周敘晃著琥珀色的酒液，
"有個案子涉及三百二十萬贓款，巧的是轉賬日期和陳經理拍下星空表是同一天。
"蘇棠的珍珠耳墜突然墜地，骨碌碌滾到林晚腳邊，
她彎腰拾起時旗袍開衩處露出腳踝的梵克雅寶腳鏈，正是陳景當初用公款購買的限量款。
陳景的額頭沁出細密汗珠，積家月相表的秒針走動聲在突然安靜的角落顯得格外清晰。
"晚晚，"他壓低聲音，"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林晚突然笑出聲，
指尖點了點他顫抖的手腕，"現在知道怕了？當初用我身份證開離岸賬戶的時候，
怎么沒見你手抖？"蘇棠的香檳杯突然傾斜，酒液潑灑在周敘的西裝褲上。"哎呀真抱歉，
"她抽出繡著字母的絲巾要擦拭，被周敘用名片擋開。證監(jiān)會鋼印在燈光下閃過冷光，
"蘇小姐，"他指向她捧花里露出的半截攝像頭，"下次偷拍記得關掉紅光指示燈。
"陳景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鎖屏上跳出一條加密消息預覽。
林晚瞥見"文件已銷毀"的字樣，紅唇勾起嘲諷的弧度，"真遺憾，
"她從手包里抽出另一枚U盤，"備份在蘇富比保險箱存了三個月呢。
"周敘適時地按下腕表計時鍵，鉑金表圈倒映出陳景瞬間慘白的臉色。
宴會廳突然響起婚禮進行曲，蘇棠慌亂地整理頭紗想要離開。
林晚的高跟鞋卻踩住她拖地的裙擺，"急什么，"她將珍珠耳墜拋還給對方，
"好戲才剛開始。"周敘整理著被酒液打濕的袖口，陀飛輪精密運轉的聲響像倒計時的鐘擺，
一下下敲在陳景繃緊的神經上。"說起來，"周敘突然湊近陳景耳畔，"那支星空表的編號，
和王主任正在查的賄賂案證物編號只差最后一位。"香檳塔折射的碎光落在他鏡片上，
遮住了眼底銳利的鋒芒。林晚撫過自己戒托上的粉鉆，
十克拉的鴿子蛋在燈光下劃出炫目的光弧，將陳景最后強撐的鎮(zhèn)定徹底擊碎。
林晚的粉鉆在蘇棠調整捧花攝像頭的瞬間突然轉向燈光，
十克拉的鴿血紅在香檳色燈光下炸開一片血色光暈。蘇棠的指尖在捧花底部猛地一顫，
藏在蕾絲間的微型攝像頭紅燈急促閃爍起來。"周先生，"她突然提高聲調轉移注意力，
"您這枚袖扣是江詩丹頓今年慈善拍賣的孤品吧？
"周敘的指尖撫過琺瑯袖扣上細密的麥穗紋，表盤上的月相顯示窗正好映出蘇棠發(fā)白的指節(jié)。
"蘇小姐眼力不錯，"他故意將手腕轉向攝像頭的方向，
"可惜真品現在應該在日內瓦保險箱里。"林晚適時地輕笑出聲，
戒面劃過香檳杯沿的刺耳聲響讓周圍幾桌賓客都轉頭張望。
陳景的積家月相表突然發(fā)出整點報時聲，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抬起手腕。"各位入席吧，
"他嗓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切蛋糕環(huán)節(jié)要開始了。"蘇棠卻死死攥住捧花不挪步，
鑲鉆的指甲摳進了包裝紙的褶皺里。林晚慢條斯理地摘下戒指，對著水晶燈轉動戒托，
"聽說蘇小姐學的是珠寶鑒定？"宴會廳的射燈突然全部聚焦到主桌，
林晚手中的粉鉆在強光下折射出無數道虹彩，將蘇棠捧花里的攝像頭照得無所遁形。
周敘的皮鞋尖不動聲色地碾住地上某道反光，
藏在波斯地毯纖維里的備用儲存卡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這切割工藝，
"林晚將戒指舉到蘇棠眼前，"是不是很像去年失竊的那顆莫臥兒王朝遺珠？
"蘇棠的梵克雅寶項鏈突然滑出領口，四葉草吊墜在劇烈起伏的胸口晃得厲害。
"林小姐說笑了，"她伸手去撥頭發(fā)，捧花里的攝像頭紅燈卻因為過熱發(fā)出滋滋輕響。
陳景猛地拽過她的手腕，卡地亞對戒撞在捧花鐵絲上迸出火星。"司儀在催了，
"他后槽牙咬得太陽穴青筋暴起，"王主任那桌還沒敬酒。"林晚突然將戒指戴回中指，
戒托內側刻著的日期在燈光下一閃而過。"2019年9月28日，
"她對著蘇棠的攝像頭微笑，"蘇富比拍賣行監(jiān)控死角，有人用員工卡復制了珠寶庫門禁。
"周敘的陀飛輪腕表突然停止運轉，表盤上的星象圖恰好停在獅子座方位，
正是陳景當年在證監(jiān)會備案的星座。主桌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新娘母親失手打翻了紅酒盞。
林晚的旗袍開衩處若隱若現的腳鏈突然滑落，梵克雅寶的鑲鉆鎖扣在地毯上彈跳兩下，
露出內側激光刻印的資產編號。"真巧，"她彎腰時耳墜掃過蘇棠的攝像頭，
"這不是那批涉案珠寶的登記序列號嗎？"周敘的皮鞋跟碾著儲存卡往前半步，
證監(jiān)會徽章從內袋滑出半截。"蘇小姐，"他指向正在直播的婚禮大屏幕，
"你猜觀眾有沒有注意到，捧花里的紅光比追光燈還亮？"陳景突然暴起去搶捧花，
卻被自己早前潑灑的紅酒漬滑倒，定制西裝擦過林晚的鉆戒，袖口頓時裂開蛛網般的金線。
"小心點，"林晚扶住他手肘，戒面故意刮過他腕表，
"積家的月相盤和贓物鑒定報告上的劃痕位置真像。"蘇棠終于尖叫著扯爛捧花，
攝像頭的連接線還纏在她珍珠手鏈上。周敘按下腕表計時鍵，
鉑金表圈倒映出大屏幕上突然切換的財經新聞畫面，證監(jiān)會查封某拍賣行的現場照片里，
赫然出現了陳景的星空表特寫。宴會廳的音響突然爆出刺耳電流聲，
王主任的聲音通過無線麥克風傳遍全場："感謝新郎提供的線索，
我們剛剛凍結了第三個離岸賬戶。"林晚的粉鉆在爆閃的警用強光手電下變成血紅色，
將蘇棠藏在指甲油里的微型發(fā)射器照得清清楚楚。周敘摘下手表放進物證袋時，
陀飛輪精密的齒輪組正好停在陳景受賄錄音開始的時間節(jié)點。
洗手間的黃銅門把手在林晚身后咔噠落鎖，陳景的領帶夾在掙扎中崩飛，
撞在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金屬聲。"三百二十萬，"她將手機屏轉過來，
轉賬記錄上赫然顯示著陳景的身份證尾號，"你挪用項目資金的時候，
沒想過審計會查流水吧？"陳景的袖口蹭到洗手液瓶子，
積家月相表的鱷魚皮表帶在潮濕空氣里散發(fā)出淡淡的腥氣。他伸手要搶手機，
林晚的高跟鞋卻精準踩住他擦亮的牛津鞋尖，"去年九月二十八號，
"她指尖劃過屏幕放大簽名欄，"這份偽造的采購合同上，可是有你親手簽的批準文號。
"陳景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鏡面不銹鋼墻上映出他太陽穴暴起的青筋，
婚戒在洗手池邊緣刮出刺耳的聲響。"你以為蘇棠真看得上你那點工資？"林晚按下播放鍵，
錄音里蘇棠嬌滴滴的聲音正在問"拍賣行的內部門禁卡能復制嗎"，
背景音里還有陳景調試保險箱的電子音。陳景的拳頭砸在烘干機上，
熱風突然呼嘯著吹散了他噴發(fā)膠的額發(fā)，"那婊子錄音？！
"林晚從珍珠手包里抽出對折的A4紙，證監(jiān)會紅頭文件的邊緣蹭過陳景發(fā)抖的手指，
"王主任今早簽的立案通知書，"她將紙張展開時，陳景西裝內袋突然傳出手機震動，
屏幕上"岳父"的來電顯示在鏡子里清晰可見，"猜猜看，
蘇棠現在是不是正在翻你書房保險箱？"陳景的膝蓋撞到馬桶邊緣，
定制西褲的縫線崩開細小的裂口，"你想要什么？"他聲音嘶啞得像吞了碎玻璃，
洗手間的射燈在他瞳孔里縮成針尖大的光點。林晚的粉鉆戒面敲了敲他腕表，
"星空表的拍賣憑證，和那家空殼公司的公章。"香檳色的燈光從門縫漏進來，
將洗手液泡沫照得像是融化的鉑金。門外突然響起規(guī)律的叩門聲，
周敘的牛津鞋在地磚上敲出摩爾斯電碼般的節(jié)奏。"陳經理，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帶著金屬質感，"王主任想請教星空表的月相功能怎么調。
"林晚的珍珠耳墜隨著輕笑晃動，在陳景扭曲的倒影里劃出嘲諷的弧度，"現在交出來，
還能算自首情節(jié)。"陳景的領結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卡地亞的鉑金扣針不知何時崩飛了，
他盯著排水孔突然笑出聲，"你們根本不懂，"他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上的梵克雅寶吊墜，
"蘇棠早把真表換成高仿了。"林晚的指甲突然掐進他手腕，戒托在表盤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所以這才是你急著銷毀加密文件的原因？"洗手間的排風扇突然停止運轉，
陳景的冷汗順著下巴滴在立案通知書上，暈開了"特別調查處"的鋼印。
"那筆錢..."他的喉結滾動著碰到林晚的戒面，"蘇棠說能通過她父親的珠寶行洗白。
"林晚突然拽著他領帶湊近鏡子，粉鉆的反光正好照亮他瞳孔里擴散的恐懼，"真遺憾，
那家珠寶行上個月就被我們查封了。"周敘的腕表突然從門縫下方滑進來，
百達翡麗的鉑金表鏈像條小蛇盤在瓷磚上。陳景的膝蓋終于砸向地面，
積家月相表的藍寶石表面磕出一道裂痕，"我交，"他哆嗦著掏出手機解鎖，
"所有轉賬記錄都在云盤..."林晚的鞋跟碾住他手指，
旗袍開衩處露出的腳鏈墜子晃著冷光，"我要的是瑞士銀行保險箱的六位數密碼。
"陳景的鼻血突然滴在手機屏上，在解鎖圖案上暈開一朵紅梅，
他抬頭時看見林晚正在用口紅在鏡面上寫數字，"320，"鮮紅的膏體劃到第三筆時，
門外傳來王主任的咳嗽聲，"剩下的三位數，要看陳經理的誠意了。
"蘇棠的尖叫突然從宴會廳方向傳來，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響，陳景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748，"他扯下梵克雅寶吊墜塞進林晚手里，金屬掛墜背面刻著的數字正在滲出血絲，
"現在滿意了？"林晚的粉鉆在鏡面上一路劃出完整的數字，突然轉身按下沖水鍵，
將染血的口紅扔進漩渦里。周敘推門進來時，陳景的額頭正抵在抽水按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