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手指死死攥住胸前的玉佩。
這玉佩上什么時候多了道裂痕?我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前世被張承業(yè)那個畜生摔碎的。
花轎還在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著,外面吹吹打打的喜樂聲刺得我腦仁疼。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做夢,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在我和那個人渣的大婚之日。
"姑娘,到府上了。"喜婆的聲音從轎外傳來。我深吸一口氣,一把掀開轎簾。
陽光刺得我瞇了瞇眼,張府門前張燈結彩,張承業(yè)穿著大紅喜服站在臺階上,笑得人模狗樣。
"娘子..."他假惺惺地伸手要扶我。我冷笑一聲,直接甩開他的手,
從袖中掏出一疊紙摔在他臉上:"張大人好大的膽子!養(yǎng)外室也就罷了,
還敢用我蘇家的銀子給她買宅子?"張承業(yè)臉色刷地變了,手忙腳亂地去抓那些飄落的紙。
我早就讓心腹丫鬟把外宅的地契抄了一份,就等著今天呢。"你、你胡說什么!
"他結結巴巴地狡辯。"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帶各位大人去看看?就在城西柳枝巷,
那外室還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呢!"我故意提高嗓門,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聽清楚。
賓客們頓時炸開了鍋,指指點點。張承業(y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賤人!我殺了你!"我早有準備,往后退了一步。就在這時,
我余光瞥見坐在上首的鎮(zhèn)北王蕭景珩。他一身玄色錦袍,正慢條斯理地轉著酒杯,
一副看戲的表情。前世我就知道,這位鎮(zhèn)北王是張承業(yè)的死對頭。既然重活一世,
我為什么不找個更厲害的靠山?"張大人既然另有所愛,那我蘇婉今日就成全你們!
"我一把扯下蓋頭,當眾把婚書撕得粉碎,"這婚,我不結了!"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
我轉身走向蕭景珩,朝他伸出手:"王爺可愿娶我?"整個喜堂瞬間鴉雀無聲。
我感覺到張承業(yè)刀子一樣的目光扎在我背上,但我懶得理他,只是直直地看著蕭景珩。
這位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鎮(zhèn)北王瞇起眼睛,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胎記上。奇怪的是,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起來。"好。"他放下酒杯,起身握住我的手。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字,
卻讓整個喜堂炸開了鍋。我聽見張承業(yè)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喊:"蕭景珩!你什么意思?
"蕭景珩連頭都沒回,只是冷冷地說了句:"張大人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吧。
"說完就拉著我往外走。喜婆都傻了,結結巴巴地問:"王、王爺,
這不合規(guī)矩啊...""本王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蕭景珩一個眼神就把喜婆嚇得閉了嘴。
我被蕭景珩半扶半抱地送上他的馬車。臨上車前,我回頭看了眼站在臺階上的張承業(yè)。
陽光照在他袖口,反射出一道寒光——他手里還攥著那把匕首,眼神陰毒得像條毒蛇。
馬車緩緩駛離張府,我終于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在發(fā)抖。"怕了?
"蕭景珩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現(xiàn)在知道怕,
剛才撕婚書的時候怎么那么大膽?""我不是怕他,"我搖搖頭,"我是高興。
終于不用再嫁給他了。"蕭景珩輕笑一聲:"蘇姑娘好魄力。不過..."他忽然湊近,
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籠罩過來,"你怎么確定我會答應?"我心跳突然加快,
但面上不顯:"王爺不是一直想找張承業(yè)的麻煩嗎?娶了他不要的女人,豈不是最好的報復?
""就因為這個?"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我手腕上的胎記,"我還以為..."以為什么?
他沒說完,只是靠回車廂,閉目養(yǎng)神去了。馬車里安靜下來,我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
蕭景珩長得確實好看,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眉宇間總帶著股戾氣,讓人不敢直視。
前世我只在宮宴上遠遠見過他幾次,聽說他手段狠辣,連自己親兄弟都殺。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答應娶我?真的只是為了氣張承業(yè)?正想著,馬車突然一個顛簸,
我差點摔出去。蕭景珩眼疾手快地攬住我的腰,我整個人都撲進了他懷里。"投懷送抱?
"他似笑非笑。我趕緊掙開,臉頰發(fā)燙:"意外而已。""到了。"他掀開車簾。
我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這不是鎮(zhèn)北王府,而是一處我從沒見過的宅院,
門口連個牌匾都沒有。"這是...""我的別院。"蕭景珩跳下馬車,伸手要扶我,
"既然要成親,總得準備準備。今晚你先住這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就在我準備下車時,突然看見遠處巷子口閃過一道人影——那身形,怎么那么像張承業(yè)?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抓緊了蕭景珩的手。"怎么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沒什么,"我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冷。"蕭景珩脫下外袍披在我肩上,
溫熱的手掌在我肩上停留了一瞬:"別怕,有我在。"這句簡單的話,
不知怎么就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隨即我又警醒起來——這個男人可比張承業(yè)危險多了,
我得多長個心眼才行。跟著他走進宅院,我偷偷摸了摸胸前的裂玉。既然老天讓我重活一次,
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張承業(yè)欠我的,我要他百倍償還。
至于蕭景珩...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會弄清楚的。02我坐在新房的床沿上,
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這間屋子比我想象中樸素得多,沒有大紅喜燭,也沒有合巹酒,
只有一盞孤燈幽幽地亮著。門吱呀一聲開了,蕭景珩端著兩杯酒走進來。
燭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那雙眼睛黑得像是能吸走人的魂魄。"喝一杯?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我。我接過酒杯,突然覺得不對勁。
前世在青樓里待過的那段日子讓我對迷藥的氣味格外敏感——這酒里摻了東西!
我假裝抿了一口,趁他不注意,把酒悄悄倒進了旁邊的花盆里。"王爺?shù)木?,妾身不敢獨飲?/p>
"我故意把酒杯往他面前遞,"不如您先請?"蕭景珩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警惕性挺高。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放心,沒毒,只是些安神的藥。"我心頭一跳,
他這是承認下藥了?"為什么?"我忍不住問。"試試你。"他隨意地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
"一個商戶女,怎么會有這么敏銳的嗅覺?"我攥緊了衣角。大意了,
這男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我爹常年在外行商,教過我一些防身的本事。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蕭景珩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睡吧,
明日還要進宮謝恩。"他說完就起身要走,我愣住了:"王爺不留下?""怎么,
"他回頭看我,眼里帶著戲謔,"盼著我留下?
"我臉上一熱:"不是...就是覺得...""覺得不合規(guī)矩?"他輕笑一聲,"蘇婉,
從你當眾喚夫那一刻起,就沒在乎過規(guī)矩。"門關上了,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床上。
這個蕭景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醒了。推開窗,
發(fā)現(xiàn)院子里已經有下人在忙碌。我注意到東邊有個小校場,蕭景珩正在那里練劍。晨光中,
他的身形矯健得像頭獵豹,劍鋒所過之處,落葉紛紛被劈成兩半。我看得入神,
突然對上他投來的視線,趕緊縮回了腦袋。用早膳時,
蕭景珩遞給我一張名帖:"今日我要進宮,你拿著這個,可以調用府里的人手。
"我接過名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前世張承業(yè)靠著我們蘇家的銀子發(fā)家,
這輩子我要讓他嘗嘗破產的滋味!等蕭景珩一走,
我立刻叫來管家:"去查查張家米行的貨源,特別是從江南來的那批新米。
"管家面露難色:"這..."我晃了晃手中的名帖:"王爺說了,府里的人隨我調用。
"不到半天功夫,我就拿到了想要的情報。張家最近囤了大批新米,就等著秋收后漲價。
我立刻派人去各大糧行打招呼,誰要是敢買張家的米,就是和鎮(zhèn)北王府過不去。傍晚時分,
蕭景珩回府時,我正在書房整理他桌上的軍報。前世在張府管過賬,
這些文書對我來說小菜一碟。"聽說你斷了張家的財路?"他靠在門框上問。
我頭也不抬:"王爺心疼了?"他走過來,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更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張家囤了新米?這事連我都不知道。"我心里一緊,壞了,又露破綻了!
"猜的。"我強作鎮(zhèn)定,"秋收時節(jié),哪個米商不囤貨?"蕭景珩盯著我看了許久,
突然松開手:"繼續(xù)。"我松了口氣,低頭繼續(xù)整理軍報。忽然看到一份邊境急報,
脫口而出:"北狄今冬缺糧,必攻隴西。"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場仗是三年后才打的!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我慢慢抬頭,對上蕭景珩銳利的目光。"你怎么知道北狄缺糧?
"他聲音很輕,卻讓我后背發(fā)涼,"這份軍報上可沒寫。
"我急中生智:"我爹去年去過北狄,說他們草原遭了旱災...""是嗎?
"蕭景珩不置可否,轉身往外走,"早點休息。"他一走,我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太險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露餡。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窸窣聲吵醒。睜眼一看,
蕭景珩正在穿甲胄。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習慣性地去幫他系背后的帶子——前世我的暗衛(wèi)阿夜每次出征,都是我?guī)退导纂小?/p>
手指碰到帶子的瞬間,我突然清醒了!這不是前世,站在我面前的也不是阿夜!我僵在那里,
抬頭對上蕭景珩震驚的眼神。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王爺..."我結結巴巴地說,
"妾身冒犯了..."蕭景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誰教你的?""什么?""這種系法。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這是軍中的秘傳手法,外人根本不會。"我心跳如鼓,完了完了,
這下怎么圓?"我...我爹...""你爹一個商人,怎么會軍中秘術?"他逼近一步,
眼神危險得像頭野獸。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王爺!
宮里急召!"蕭景珩深吸一口氣,松開我的手:"回來再跟你算賬。"他大步離開后,
我癱坐在床上,冷汗直流。這個蕭景珩太可怕了,在他面前我就像個透明人,
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一整天我都提心吊膽,生怕他突然回來繼續(xù)追問。直到深夜,
蕭景珩才回府,但奇怪的是,他直接去了書房,沒來找我。我悄悄摸到書房外,
從門縫里看到蕭景珩站在一幅畫像前。畫上是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那分明是前世的我!
我倒吸一口冷氣,不小心碰到了門框。蕭景珩猛地回頭:"誰?"我趕緊躲到柱子后面,
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他怎么會畫我前世的死狀?難道他也...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發(fā)冷。
如果蕭景珩也是重生的,那他為什么要試探我?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輕手輕腳地退回房間,
一整夜都沒合眼。前世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閃回——阿夜臨死前看我的眼神,
蕭景珩在宮宴上遠遠投來的目光,還有現(xiàn)在這個對我處處試探的鎮(zhèn)北王...他們之間,
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03天剛蒙蒙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夫人,
王爺請您去書房。"小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心頭一緊,
昨晚偷看到的那幅畫像還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蕭景珩這是要找我算賬了?匆匆梳洗后,
我忐忑地走向書房。推開門,只見蕭景珩正站在案前,面前攤著幾份軍報。晨光透過窗欞,
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過來。"他沒抬頭,聲音低沉。我慢慢走過去,
發(fā)現(xiàn)桌上攤著的正是我昨天整理過的軍報。
蕭景珩的手指停在一處標記上——那是我下意識用暗衛(wèi)符號做的備注。"誰教你的?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什么?""這種符號。
"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腕骨,"是軍中暗衛(wèi)專用的密語,外人不可能知道。"我喉嚨發(fā)緊,
前世阿夜確實教過我這些符號,用來標記重要軍情。但眼下我該怎么解釋?
"我..."我急中生智,"小時候家里請過一位退伍的老兵當護院,他教過我一些。
"蕭景珩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哪個護院?姓甚名誰?
""記不清了..."我避開他的目光,"那時我還小..."他忽然松開我的手,
轉身從抽屜里取出一樣東西。當我看清那是什么時,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半塊玉佩,
和我胸前掛著的裂玉紋路一模一樣!"認識這個嗎?"他聲音很輕,
卻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我強裝鎮(zhèn)定:"和我的玉佩有點像...""只是像?
"蕭景珩突然逼近一步,"蘇婉,你到底是誰?"我被他逼得后退,后背抵上了書架。
他的氣息籠罩過來,帶著淡淡的沉水香和鐵銹味,讓我想起前世阿夜身上常有的味道。
"我就是蘇婉啊..."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那為什么你會暗衛(wèi)密語?
為什么你的玉佩能和這半塊拼上?"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