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團建上,林夕雪只是多喝了幾杯,便揚言道:“以后洛葉每天都跟我回家住,
我們兩個睡主臥,方便談工作上的事情?!彼聪蛭颐畹溃骸澳阖撠熚覀儍蓚€的衣食起居,
要把洛葉當貴客一樣對待,有問題嗎?”我只是淡淡的回應道:“不了,
我已經(jīng)準備和你離婚了,這是協(xié)議書?!蔽野岩环萏崆皽蕚浜玫碾x婚協(xié)議書放在了桌子上,
轉(zhuǎn)身離去。在場的員工紛紛勸我不要沖動,林夕雪冷笑著開口:“都別管他,
以我對這個廢物的了解,他今晚還會像以前一樣,跪著向我道歉,讓我不要趕他走!
”林夕雪的一番話,瞬間惹的大家哄堂大笑。她的員工甚至猜我是不是那方面的能力不行,
不能滿足林夕雪。然而,我這次真的離開后,林夕雪卻悔恨不已,長跪在我面前,
求著我重新回到她的身邊。1我的反抗,仿佛讓林夕雪當著眾員工的面非常沒有面子。
她把離婚協(xié)議書狠狠的摔在我臉上:“你這個廢物居然敢跟我提離婚,還反了你了!
”“就算離婚,公司的所有股權(quán)全在我的名下,你也得不到一分!”我面色淡然的看著她,
一言未發(fā)。她的助理洛葉眼神戲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趕緊道歉呀,
你這個軟飯男一天天凈惹雪姐不開心。”“這次有你受的!”我也不想過多糾纏,
轉(zhuǎn)身就要離去?!暗鹊?!”就在我即將走出餐廳時,林夕雪叫住了我?!斑@些年你吃喝拉撒,
花的都是我的錢。”“現(xiàn)在要和我離婚了,這頓團建我們就不簽單了,
你幫我們把單買了不過分吧?”我眉頭緊皺的看著她,
自從我把公司所有的股份轉(zhuǎn)到她身上后,便離開了公司,以前的積蓄也都交給了她掌管。
為了她我回歸家庭當煮夫后,她每個月給我的錢也只是夠家中的日常開銷,
我兜里沒有一分的閑錢。洛葉從服務(wù)員手里拿來的流水賬單,他笑著說道:“岳楓,
這頓飯錢才二十幾萬,你之前好歹是公司的總裁,這對你來說小意思吧?
”見我久久沒有回復,他滿臉嘲笑:“怎么,連區(qū)區(qū)二十萬都拿不出來?”洛葉的一番嘲笑,
瞬間惹的全場的人哄堂大笑?!罢娼o我丟人!
”林夕雪將一杯酒水潑在了我的臉上:“我現(xiàn)在潑醒你,還以為你是大總裁呢?
你現(xiàn)在就是個軟飯男,沒有我你都能餓死!”“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是吧,
你不是要跟我提離婚嗎?”我曾經(jīng)的下屬在我耳邊輕聲道:“岳總,
你還是跟嫂子道個歉算了,你怎么說也是她老公,她還能真誠心難為你不成?”“她呀,
就是想在眾人面前要個面子?!蔽覜]有搭茬,而是看向服務(wù)員問道:“可以做抵押嗎?
”“噗嗤!”服務(wù)員被我這句話逗笑了,看著我的眼神凈是嘲諷:“岳總,
雪姐是我們店的老客戶了,你身為她的老公,能說出來這話,也真是給雪姐丟人!
”他的聲音降低了兩個分貝:“吃軟飯就好好吃軟飯,好好當你的軟飯男得了,
何必弄得自己下不來臺?”2被一個服務(wù)員奚落,我剛想發(fā)火,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無從反駁。
洛葉拍了拍手,大聲說道:“算了,身為雪姐的私人助理,這次的團建由我來買單。
”“岳楓就是個軟飯男,咱們就別欺負窩囊廢了,沒意思。
”很多識時務(wù)的員工紛紛奉承道:“洛葉不愧是雪姐的助理,真是大氣,有雪姐的風范!
”“窩囊廢就趕緊靠邊站吧,丟人現(xiàn)眼的?!薄傲挚傞L得美,能力還強,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嫁給了一個窩囊廢,唉,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感謝洛老板的盛情款待哈,窩囊廢不是要和林總離婚嗎,正好我看洛葉和林總更般配!
”……林夕雪聽著這些話,臉上得意異常。似乎眾人捧她和洛葉,踩我,
能給她帶來巨大的快感。我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條黑曜石吊墜,遞給了服務(wù)員。
這吊墜是林夕雪婚前送我的定情信物,據(jù)她所說,這條吊墜價值五十多萬。
“這個做抵押夠不夠?”我問道。服務(wù)員再次被我逗笑了,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明顯:“大哥,
你拿個假貨逗我玩兒呢?”我緊皺著眉頭,抓住他的衣領(lǐng),
語氣冷了下來:“這條黑曜石吊墜買的時候五十多萬,怎么可能是假貨!
”服務(wù)員見我動了真格,哪兒敢繼續(xù)嘲諷,慌忙的解釋道:“大哥,你的這個確實是假貨,
我女朋友就是做這種高仿品的,這種東西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真假!
”洛葉掰開我抓著服務(wù)員的手,“岳楓啊,別拿人家服務(wù)員撒氣!”說著,
他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條和我一模一樣的吊墜道:“我這條,才是真的值五十多萬,
是當年雪姐送給我的定情信物?!薄澳愕哪菞l,只不過是一條高仿品,雪姐說你這種賤命,
不佩戴真的!”服務(wù)員也點頭指著洛葉手中的吊墜道:“沒錯,這一條是真的!
”在場的人聞言,又是一陣哄堂的大笑。我將目光看向了林夕雪。恰巧這時,她扒完一只蝦,
溫柔的喂進了洛葉口中,對我戲謔一笑:“醒醒吧,要不是當年看中你的才華,
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應該慶幸現(xiàn)在我還能養(yǎng)著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說著,
她將一張黑卡遞給了服務(wù)員,大氣十足的對著眾人揮手道:“我們換場,去唱歌好不好?
”“好~”排山倒海似的回應淹沒了我的驚訝。我就如同一只脫了水的鯰魚一樣,
瞪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臨走時,
她掏出了二百元現(xiàn)金拍在了我的胸口:“買點豬腰回去燉爛,給你洛葉好好補補?!薄芭?,
對了,路過樓下便利店的時候,記得帶一盒避孕套,家里沒有了。
”我們兩個已經(jīng)兩年沒有做了,避孕套當然不是和我用的。
我?guī)缀躅^皮發(fā)麻的開口道:“你們倆,大可以不用套子。
”洛葉上前拍了拍我的臉頰:“你還挺有心,帶套確實影響感覺,
到時候我和雪姐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好不好?
”這番羞辱再次引得在場的人拍案叫絕:“笑死我了,都把他當做一條狗,
只有他把自己當成人?!薄斑@窩囊費就是在自取其辱,乖乖的聽林總的話啥事沒有,
非要硬裝?!薄澳愫煤盟藕蛄挚偤吐迦~,到時候給你生個小弟弟,
多好啊……”……3在一聲聲毫無底線的嘲諷中,我頓時感到喉頭一甜,
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皣K嘖嘖,你可別死啊,
還指望你給我們當免費的保姆呢?!绷窒ρ┱f完,便招呼著眾人離去,
把我一人丟在了這家餐廳。我把嘴角上的血漬擦干,無奈苦笑一下。我都吐血了,
她卻毫不關(guān)心,依稀記得有一次洛葉得了感冒,她急的大哭,陪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我和林夕雪在大學相識,戀愛五年,結(jié)婚四年。大學畢業(yè)后,她眼高手低,
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她說是這個社會不行,說自己是個女人,賺錢的事兒理應我想辦法,
因為我是男人。為了能養(yǎng)得起她,我不惜擔風險貸款做起了公司,并且承諾她,
如果創(chuàng)業(yè)失敗,就放她走,不會耽誤她的青春。從剛開始到我創(chuàng)立公司,
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公司走上正軌,她說自己不想當個花瓶,
她想實現(xiàn)自身的價值,讓我把公司的大權(quán)讓給她。只因當時太傻,對她愛的太深,
從未想過她會背叛。于是,我心甘情愿的把公司名下的股份轉(zhuǎn)到她的名下,
回歸家庭當起了煮夫。也就從那時開始,她越來越過分,從一開始的偷偷摸摸,
到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和洛葉你儂我儂。在她眼里,我只是一條被馴服的狗。
她和洛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后,我也曾鬧過,可她每次都會蠻不講理的反駁我,
說我的心眼兒臟。也怪自己不爭氣,因為愛她,每次吵架過后,我都會沉不住氣,
主動和她搭話,試圖緩和關(guān)系。每一次爆發(fā)后的妥協(xié),都是她對我新一次的馴服。
我在眾人眼中的形象大跌,表面上我是投資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
看在林夕雪的份上他們會叫我一聲岳總,實則背地里都說我是賤種、綠帽奴。……回到家里,
我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心中百感交集。家中的用品大多數(shù)都是林夕雪和洛葉的。
兩人的東西多到無處擺放,而屬于我的東西,貌似只有衣柜里的幾件破衣服。是的,
仔細掃視一圈,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拿不出手。洗手間里的牙刷已經(jīng)脫毛,
因為每個月的生活費有限,我甚至買個牙刷的錢都舍不得出。
反觀林夕雪和洛葉卻用著限量版的電動情侶牙刷,和我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苦笑了一陣,
這一刻終于下定了決心,我不想窩窩囊囊的繼續(xù)活下去了,我要選擇脫離這個環(huán)境,
開始新的生活!我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腦海中的思緒亂舞,只想等她回來后,
把一切都跟她講清楚。只要她同意離婚,我甚至可以凈身出戶。一直等到深夜,
林夕雪才攙扶著爛醉如泥的洛葉回到了家中。還沒到門口,我便聽到了兩人毫無顧忌的對話。
“洛葉,你是不是傻呀,就因為他們叫你幾聲姐夫,看給你高興的,喝成這樣,
我很心疼~”“夕雪,他們叫我姐夫我真的很高興,你也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名分,
那一天什么時候能到來呀?”“傻瓜,我們現(xiàn)在這樣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嗎,
如果我和那個窩囊廢提離婚,他肯定要分我們的家產(chǎn),即便他沒有了股份,
可他畢竟是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外人會說我們過河拆橋的?!蔽倚睦锊唤魂嚤桑?/p>
兩人都光明正大的搞在一起了,還能考慮的那么長遠,實屬不易。就在我思緒萬千時,
林夕雪暴力的拍打了幾下房門,厲聲呵斥道:“沒聽見我們回家了嗎,你不知道開門嗎?
”4直到現(xiàn)在我都想不起來,當時我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把洛葉扶回了臥室。
看著床頭柜的一盒嶄新的避孕套,我不禁又是一陣屈辱。這些年,我妥協(xié)了太多太多了,
剛剛在回家的路上下意識就帶回了一盒避孕套。因為我以前怕她真的懷上洛葉的孩子,
每次都會提前為兩人準備好避孕套。雖然不想承認,可這些年我確實活得很沒出息,
我一直希望她能回頭,重新把愛意轉(zhuǎn)移到我身上。她如同一個溫柔的妻子一樣,
為洛葉褪去鞋襪和外衣。做完一切后,不等我提離婚的事情,
她就滿臉嫌棄的看向我:“好了,你可以滾出去了,我要換睡衣了,不想讓你看!
”“我和洛葉要睡了,你也早點睡,早點起來做早飯,明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薄芭?,
對了,記得給洛葉煲一鍋養(yǎng)胃粥,他今天喝了太多酒,明天喝完養(yǎng)胃粥能舒服一點。
”我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最終我?guī)退麄冴P(guān)了燈,退出主臥,
下意識關(guān)閉了房門。很快,臥室里便傳來了林夕雪高亢的歌聲。這一晚,
或許是洛葉醉酒后麻木的原因,林夕雪的叫聲異常慘烈,即便自己在客廳,
也能感受到主臥中床的顫動。兩人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才結(jié)束,
而我坐在沙發(fā)上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就這樣做了一夜?!诙煲辉纾?/p>
林夕雪便頭發(fā)凌亂的推開臥室的房門,走了出來。當她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我時,被嚇了一跳。
“你有病啊,坐在這兒嚇唬誰呀?”“我不是告訴你今天早點做早飯嗎,你到底在搞什么?
”洛葉捂著腦袋,雙眼通紅的走出來,狠狠瞪了我一眼?!八懔搜┙?,我們還是趕緊出發(fā)吧,
我們今天回來再收拾他!”林夕雪目光陡然變得溫柔:“嗯,好,聽你的,你是一家之主,
昨晚你太厲害了,那會兒我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就算是死,也是爽死的。
”兩人似乎忘了我還在場,居然聊起了昨晚的戰(zhàn)績。洛葉刮了一下林夕雪的鼻子:“快走吧,
魔創(chuàng)科技這個項目是塊肥肉,我們一定要拿下!”我的眉頭突然緊皺,
強烈反對道:“你們要和魔創(chuàng)科技合作?”“他們這個公司有很多陷阱,
多少的投資公司折在了他們身上,你們要跟這樣的公司合作,不明擺著把公司推上末路嗎?
”“當初我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這個公司就臭名昭著,活到現(xiàn)在也全是靠坑蒙拐騙,
你們……”不等我繼續(xù)多說,洛葉嗤鼻打斷道:“岳楓,離你創(chuàng)業(yè)那會兒都過去多少年了,
別提曾經(jīng)可以嗎?”“這個項目如果談下來,利潤要以億為單位,能明白是什么概念嗎?
”“你真天真,你感覺天上會掉餡餅嗎?”我反問道。林夕雪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沖我咆哮道:“公司是我的,我們和誰合作還要跟你打招呼嗎?”“既然洛葉那么有把握,
就說明這個項目肯定能賺到錢!”“岳楓,說到底你不就是妒忌洛葉嗎,你嫉妒他比你優(yōu)秀,
嫉妒他年輕有為,而你只配給我倆當狗奴才!”我的心突然陣痛了一下,是啊,
如今公司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我閑操什么心呢?我自然不是怕這對狗男女踩坑被騙,
我憂心的只是之前自己的努力成果會毀于他們之手!我沒有再過多勸說,
他們兩人即將推門而出時,我叫住了林夕雪。她皺眉道:“你還有事?”我點了點頭,
隨即將茶幾上的兩份離婚協(xié)議書遞到她面前,聲音無比淡然:“我們離婚吧,放過我,
也成全你們……”“我知道,你遲遲不同意和我離婚的原因,無非是怕我分你的家產(chǎn),
這樣吧,我愿意凈身出戶?!蔽颐黠@的感覺到她的眼眸悲傷的一瞬,但很快,
便轉(zhuǎn)為了滿臉的怒意。但愿公司破產(chǎn)的那一天她不會后悔。5“好,我成全你!
”或許是我主動提出凈身出戶的緣故,她這次無比的堅定,接過我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
刷刷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敖o你!”說著,她將離婚協(xié)議書狠狠地砸在我臉上?!皾L,
你不是自己說的你凈身出戶嗎,現(xiàn)在立馬滾出這個家里!”洛葉緊緊的抱住林夕雪:“雪姐,
昨天我們還因為這件事發(fā)愁,結(jié)果他倒也挺識抬舉,居然主動選擇了離開?!薄斑@樣一來,
我們就可以領(lǐng)證了!”“林夕雪,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我不希望看到自己昔日打拼下的江山就這樣毀掉,和魔創(chuàng)公司合作的事情,你最好想好!
”不等她回應,洛葉便冷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因為舍不得自己打拼的公司嗎?
”“不過雪姐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給她一個公司又怎么了。
”“離婚協(xié)議書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你是凈身出戶,我們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我們也只會越來越幸福!”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異常輕松地走出了家里。這次與以往不同,
這次離開,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身無分文的我,首先要解決的便是自己生存的問題。
我重新找了一份投資人的工作,由于經(jīng)驗豐富,很快便得到了領(lǐng)導的賞識。
直到脫離林夕雪的苦海后,我才體會到了人生真正的美好。我自己租了一個五十平的房子,
相對來說自在多了。想想真是可笑,我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和林夕雪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的景象。
可惜我的真心終究換不來真心,在她身上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那么的徒勞無功。
就像是水中的月亮,鏡中的花朵。對于上一段失敗的感情,即便我失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