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盛夏驚瀾蟬鳴聒噪的六月,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校園的小徑上灑下一片碎金。
高考倒計時牌上的數(shù)字,一天天逼近那個決定命運的日子。王昭遙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張寫著“我們分手吧”的紙條被攥得發(fā)潮。六月的風(fēng)裹挾著槐花香掠過發(fā)梢,
卻吹不散她眼底凝結(jié)的霧氣。此刻曾經(jīng)那些甜言蜜語卻像融化的巧克力,黏膩地糊在記憶里,
甜得發(fā)苦?!罢堰b?”李詭月清脆的嗓音刺破凝滯的空氣。王昭遙猛地抬頭,
看見代云舟的白色校服衣角從教學(xué)樓陰影里轉(zhuǎn)出,身旁跟著踩著粉色帆布鞋的李詭月。
女孩刻意將課本抱在胸前,露出鎖骨處新?lián)Q的四葉草項鏈——那是上周她說“喜歡”,
代云舟說“幼稚”的款式。李詭月歪著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王昭遙,
你知不知道我們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她突然提高音量,
珍珠耳釘在陽光下晃得人眼花,“我不管你和代云舟有什么事情,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們高考?
你這樣鬧,是想毀了大家的前程嗎?”圍觀人群的竊竊私語像漲潮的海水漫過來。
王昭遙感覺喉頭發(fā)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代云舟始終垂著頭,
細碎的劉海遮住眼睛,卻無意識地往李詭月身邊挪了半步。這個動作像根刺扎進她心里,
明明是他偷偷給隔壁班女生送奶茶被撞見,現(xiàn)在卻成了她在“胡鬧”。“說完了嗎?
”冷冽的聲線劈開熱浪,白景行不知何時站在槐樹斑駁的光影里。
他的校服領(lǐng)口永遠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此刻卻微微扯開,露出修長脖頸上跳動的青筋。
他目光如冰錐般掃過李詭月的臉,女孩精心化的腮紅在寒意中瞬間褪去血色。
王昭遙望著白景行挺直的脊背,陽光穿透他半長的黑發(fā),在肩頭鍍上金邊。他站在那里,
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騎士,將所有惡意都隔絕在身后。當那雙常年淡漠的眼睛轉(zhuǎn)向她時,
里面翻涌的關(guān)切幾乎要漫出來:“走吧,別理他們?!贝浦弁蝗惶痤^,
鏡片后的目光在白景行搭在王昭遙肩膀的手上頓住。李詭月咬著下唇,
攥緊的課本邊緣被揉出褶皺,她不甘心地張了張嘴,
卻在白景行"再廢話就去教務(wù)處聊聊"的警告中,踩著帆布鞋轉(zhuǎn)身跑開。
王昭遙跟在白景行身后,帆布鞋踩碎滿地光斑。她望著他校服后頸被汗水浸濕的痕跡,
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總是獨來獨往的男生,連背影都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而此刻白景行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只有他自己知道,
掌心還殘留著剛才扶住王昭遙時的溫度,心跳聲震得胸腔發(fā)麻——為了這一刻,
他在走廊盡頭站了整整十分鐘。王昭遙跟在白景行身后,腳步有些虛浮。
她抬頭看著白景行的背影,那一刻,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英雄,
將她從輿論的旋渦中拯救出來。從那以后,
王昭遙的心里便種下了一顆名為“白景行”的種子。她開始不自覺地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
發(fā)現(xiàn)他總是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教室的角落看書,成績優(yōu)異卻從不張揚。
02盛夏追光曲高考結(jié)束后,王昭遙終于鼓起勇氣,開始追求白景行。
蟬鳴聲撕開七月的清晨,王昭遙抱著保溫桶站在白景行家樓下,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眼鏡片。
她第無數(shù)次檢查袋里的餐巾紙是否平整,
指腹反復(fù)摩挲著保溫桶邊緣的卡通貼紙——那是她凌晨三點特意貼上去的草莓小熊。
第七天了,從粢飯團到皮蛋瘦肉粥,她變著花樣塞滿食盒,連代云舟都沒享受過這份用心。
指尖懸在門鈴按鈕上方時,心跳聲幾乎要震破耳膜,直到白景行打開門,
聽見傳來那聲帶著困意的“早”,她慌忙放下保溫桶打招呼,聲音像受驚的雀鳥:“早,
那個......今天是蝦仁餛飩!”余光瞥見玻璃窗映出自己發(fā)紅的耳尖,
才驚覺連脖頸都泛起細密的汗珠?;@球場邊的長椅成了她的專屬領(lǐng)地。
王昭遙抱著膝蓋坐在陰影里,手機鏡頭始終追著白景行躍動的身影。
他投籃時飛揚的衣角、滴落的汗珠、微微發(fā)紅的耳尖,都被她悄悄定格成私密收藏。
每當他下場休息,冰鎮(zhèn)酸梅湯總會適時遞到面前,
吸管上細心貼著的卡通貼紙總讓白景行愣神片刻。某次他擦汗時不小心碰倒水杯,
她幾乎條件反射地蹲下身收拾,發(fā)梢掃過他的手背。白景行觸電般縮回手,
耳尖瞬間燒得通紅,喉結(jié)滾動著說了句“謝......謝謝”。王昭遙仰起頭沖他笑,
發(fā)間晃動的草莓發(fā)繩掃過他手腕,卻沒看見少年轉(zhuǎn)身時,用毛巾捂住臉試圖壓下瘋狂的心跳。
夏夜的蟬鳴最是撩人。王昭遙約白景行去江邊散步,涼鞋故意踢起細碎的浪花。
她指著天上的星座胡謅:“看!那是天鵝座,代表永不分離的愛情。
”說著悄悄往他手里塞了根冰棍。月光在江面碎成銀鱗,她踩著他的影子往前走,
突然轉(zhuǎn)身時差點撞進他懷里。溫?zé)岬暮粑豢椩谝黄穑艁y中脫口而出:“白景行,
你就不能主動追我一次嗎?”話出口才驚覺太過直白,慌忙要后退,
卻被他下意識伸出的手攔住。白景行握著融化的冰棍,指尖黏膩得發(fā)慌。
他望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睛,
起這些天塞滿書包的零食、夾在書本里的手繪書簽、還有每天準時響起的“早安晚安”消息。
晚風(fēng)掀起王昭遙的裙擺,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她被吹亂的發(fā)絲,指腹觸到她發(fā)燙的耳垂。
在她驟然放大的瞳孔里,聽見自己沙啞著說“"現(xiàn)在開始,換我追你。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的部分在夜色里開出溫柔的花。
王昭遙看著白景行泛紅的耳尖,突然明白,原來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早就在雙向的奔赴里,
變成了最璀璨的星光。03溺于溫柔時光長河銀杏葉將秋日的陽光篩成細碎的金箔,
王昭遙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白景行襯衫袖口的紐扣。這是他們確認關(guān)系后的第一個深秋,
男孩特意空出左手口袋,等她像小貓似的把手塞進去取暖?!袄洳焕洌?/p>
”白景行突然停下腳步,指腹輕輕擦過她被風(fēng)吹紅的鼻尖,動作自然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王昭遙仰頭望著他睫毛投下的陰影,突然踮腳在他臉頰落下一吻,驚得白景行耳尖瞬間泛紅,
卻反手將她圈進懷里,任飄落的銀杏葉覆滿兩人交疊的發(fā)梢。
圖書館靠窗的座位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白景行的筆記本永遠工整得像印刷體,
卻在王昭遙打瞌睡時偷偷畫下她歪頭的模樣,鉛筆畫里的女孩睫毛纖長,
嘴角還沾著半塊沒吃完的餅干。當她驚醒時,總能看見白景行假裝專注看書,
耳尖卻紅得滴血。某個雨天,王昭遙盯著窗外發(fā)呆,白景行突然把課本立起來擋住旁人視線,
隔著書頁迅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潮濕的空氣里,油墨香混著他身上雪松味的沐浴露,
讓心跳聲蓋過了雨聲。傍晚的天臺是獨屬于他們的浪漫。白景行裹著厚外套,
懷里抱著王昭遙偷偷帶上來的熱可可?!翱炜?!”王昭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遠處的天空正泛起魚肚白,朝霞如打翻的顏料盤漫過云層。白景行低頭時,
恰好撞見她仰起的臉上落滿霞光,瞳孔里跳躍著比朝陽更耀眼的光芒。
他鬼使神差地放下杯子,雙手捧住她凍得發(fā)紅的臉,在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
吻住了那抹令他心動已久的笑意。平安夜的雪下得猝不及防。王昭遙縮在白景行的大衣里,
看著他在雪地里笨拙地堆雪人?!跋癫幌衲悖俊卑拙靶兄逼鹧?,鼻尖沾著雪粒,
指了指雪人頭頂歪戴的毛線帽——那是王昭遙強行給他織的“愛心牌”失敗品。
她撲過去要鬧,卻被他穩(wěn)穩(wěn)接住,帶著體溫的圍巾將兩人裹成一團。
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的瞬間,白景行的吻輕輕落下,
混著他偷偷藏在口袋里的草莓味糖果的甜。春日櫻花季,
白景行總說要帶王昭遙去圖書館復(fù)習(xí),卻總會被她拉到花樹下?;ò牦湓谕跽堰b的發(fā)間,
她轉(zhuǎn)著圈讓白景行拍照,裙擺揚起的弧度驚飛了枝頭的麻雀。當她跑回來時,
白景行伸手接住她,順勢將人抵在樹干上?!坝滞祽小!彼僖獍櫭迹瑓s在她踮腳要親時,
主動低頭吻住那抹得逞的笑。飄落的櫻花將兩人的影子染成粉色,時光仿佛在此刻停駐,
只剩下彼此交疊的呼吸和心跳。04余生共赴,歲月成詩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