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暗的童年第1章:被接回的“外人”周靜站在何家別墅的門口,
手指緊緊攥著洗得發(fā)白的書包帶。陽光刺眼,大理石臺階光可鑒人,
比她孤兒院的整個宿舍還要寬敞。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磨破的鞋尖,
又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何母——她的親生母親,妝容精致,眉眼間卻透著一絲不耐。
“磨蹭什么?還不進來?”何母皺眉,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誰聽見,“記住,
待會兒見了人,別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丟何家的臉。”周靜抿了抿唇,點頭:“……好的,
媽媽。”這個稱呼在舌尖滾了滾,陌生得讓她喉嚨發(fā)緊??蛷d里,
何父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翻報紙,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沙發(fā)上還坐著一個穿著名牌連衣裙的少女,
正低頭玩手機,聽到動靜才懶懶地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周靜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斑@就是我那個‘流落在外’的妹妹?”她歪著頭,
聲音甜得發(fā)膩,“怎么看起來像個小乞丐?”何母臉色一僵,隨即勉強笑道:“小雅,
別胡說,你妹妹剛回來,還不適應(yīng)?!敝莒o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認得這個女孩——何雅,她的親姐姐,比她大兩歲。在孤兒院時,
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姐妹相認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冷漠和嘲諷?!靶辛?,
別杵在那兒礙眼。”何父終于開口,語氣冷淡,“張媽,帶她去房間,換身像樣的衣服。
”一個中年女傭走過來,眼神略帶同情地看了周靜一眼,低聲道:“小姐,跟我來吧。
”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很小,像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儲物間。床單是嶄新的,
但窗戶有些漏風(fēng),窗簾也是舊的。“這間以前是放雜物的,夫人說您先湊合住著。
”張媽小聲解釋,又遞給她一套衣服,“這是大小姐以前穿過的,您別嫌棄。
”周靜接過衣服,輕聲道謝。衣服很漂亮,是柔軟的針織衫和格子裙,但袖口有些磨損,
領(lǐng)口還有一道淺淺的污漬,像是被人隨手丟進衣柜后再也沒穿過。她換好衣服,
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鏡中的女孩瘦小蒼白,頭發(fā)枯黃,眼神怯生生的,
和這個家格格不入。晚飯時,周靜被安排在長桌的最末端。何父和何母坐在主位,
何雅緊挨著他們,時不時撒嬌討巧,逗得何母輕笑。餐桌另一端,
還有一個男孩——她的弟弟何軒,正不耐煩地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肉,
對周靜連個眼神都欠奉。“靜靜,別光吃飯,多吃點菜。
”何母象征性地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碗里,轉(zhuǎn)頭卻給何雅剝了一只蝦,柔聲道,“小雅,
你最近練舞辛苦,多吃點?!敝莒o低頭扒飯,喉嚨發(fā)緊。飯桌上,何雅突然“哎呀”一聲,
捂著嘴笑道:“媽,你看妹妹,連刀叉都不會用,直接拿筷子戳牛排呢!”何父皺眉看過來,
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在孤兒院沒人教過你禮儀?”周靜的手指僵住,緩緩放下筷子,
輕聲道:“……對不起。”何母嘆了口氣,語氣無奈:“算了,以后慢慢教吧,
畢竟在外面野慣了?!币股钊遂o時,周靜蜷縮在床上,胃里隱隱作痛。晚飯她根本沒吃飽,
但不敢再動筷子。窗外月光冷冷地照進來,她摸出藏在枕頭下的照片——那是孤兒院的合照,
院長媽媽摟著她,笑容溫暖。她的指尖輕輕撫過照片,眼淚無聲地砸在手背上。原來,
被接回家……比留在孤兒院更孤獨。第2章:第一次誣陷周靜發(fā)現(xiàn)何母的錢包不見了。
她站在何母的臥室門口,手里捏著剛擦完桌子的抹布,
看著梳妝臺上那個空蕩蕩的位置——那里原本應(yīng)該放著一個鱷魚皮的黑色錢包,
何母昨晚還特意炫耀過,說是何父從法國帶回來的限量款。而現(xiàn)在,錢包不見了。
周靜的心跳加快,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抹布。她早上只是進來打掃衛(wèi)生,
根本沒碰過那個錢包。但整個何家,只有她這個"外人"會在主臥進進出出。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媽!我的新玩具!"何軒的聲音興奮地傳來,"快看!
"周靜悄悄走到樓梯口,看見何軒正舉著一個精致的遙控飛機,在客廳里轉(zhuǎn)圈。
何母從廚房走出來,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小軒,這是哪來的?""我買的!
"何軒得意洋洋,"用你錢包里的錢!"何母的笑容僵在臉上:"你拿了我錢包?""對啊,
"何軒滿不在乎,"就放在你梳妝臺上那個黑色的。我拿了三千塊,
剩下的錢和錢包我都扔垃圾桶了,
反正你那么多錢包......"何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猛地抬頭,
正好對上站在樓梯口的周靜的眼睛。"周靜!"何母的聲音尖利得刺耳,"你給我下來!
"周靜的手指死死抓住樓梯扶手,指甲幾乎要陷進木頭里。她一步步走下樓,
感覺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蛷d里,何父已經(jīng)放下了報紙,何雅也收起手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何軒躲到何母身后,沖她做了個鬼臉。"我錢包里的錢呢?
"何母厲聲問道。周靜的喉嚨發(fā)緊:"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何母冷笑,"整個家里就你進過我房間!小軒才十歲,他怎么可能撒謊?
"何父"啪"地一聲合上報紙,眼神冰冷:"小小年紀就學(xué)會偷錢,
果然是孤兒院養(yǎng)出來的劣根性。""我真的沒有......"周靜的聲音發(fā)抖,
"我早上只是去打掃衛(wèi)生......""還狡辯!"何母突然抓起茶幾上的雞毛撣子,
狠狠抽在周靜手臂上,"說!錢藏哪了?"火辣辣的疼痛讓周靜瞬間紅了眼眶。
她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只是拼命搖頭。何雅突然輕笑一聲:"媽,別氣壞了身子。
我看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沒見過那么多錢,
一時糊涂......"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周靜心里。她抬起頭,
正對上何雅帶著笑意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寫著得意和算計。最后,何父做了決定。
"從今天起,停掉你所有的零花錢。"他冷冷地說,"什么時候承認錯誤,什么時候恢復(fù)。
"周靜站在客廳中央,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根本沒有拿錢,要怎么"承認錯誤"?
何軒抱著他的新玩具從她身邊經(jīng)過,故意撞了她一下,小聲說:"活該。"那天晚上,
周靜蜷縮在床上,手臂上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她的胃又開始抽搐——自從來到何家,
她幾乎沒有一頓飯吃飽過。床頭柜上放著她的小錢包,里面是她這學(xué)期獲得的獎學(xué)金,
一共五百二十塊。這是她唯一的積蓄了。窗外,何家的歡聲笑語隱約傳來。
何軒在花園里試飛他的新飛機,何母的笑聲格外清晰:"小軒真聰明,
這么復(fù)雜的玩具一看就會玩!"周靜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地哭了。這是她第一次明白,
在這個家里,真相根本不重要。第3章:關(guān)進雜物間舞蹈室的木地板上,何雅蜷縮著身體,
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周靜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何雅剛才塞給她的礦泉水瓶。三分鐘前,
姐姐突然說口渴,非要她去樓下拿水。等她回來時,就看見何雅躺在樓梯口,
白皙的小腿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駭人的淤青。"?。∥业耐?!"何雅淚眼婆娑地抬頭,
"靜靜...你為什么要推我?"周靜的呼吸一滯,礦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樓梯間的監(jiān)控上周就壞了,這是何雅親口告訴過她的。
何母的尖叫聲幾乎刺破耳膜:"小雅!"她沖過來一把推開周靜,
顫抖的手撫上何雅的小腿:"天?。∠轮芫鸵荣惲?!"猛地轉(zhuǎn)頭,
何母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向周靜:"你這個惡毒的東西!""不是我..."周靜后退一步,
后背撞上冰冷的墻面,"是姐姐自己...""閉嘴!"何父的怒喝從身后傳來。
他一把拽住周靜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小小年紀就這么狠毒,
果然是孤兒院出來的,沒有一點教養(yǎng) "周靜渾身發(fā)抖,沒等她反應(yīng),
何父已經(jīng)拖著她往地下室走去。雜物間的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周靜被推得一個踉蹌。借著門縫透進的光,她看見堆滿舊家具的狹窄空間,墻角還結(jié)著蛛網(wǎng)。
"好好反省!"何父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什么時候承認錯誤,什么時候出來!
"門鎖"咔噠"落下的聲音格外清脆。周靜撲到門前,手掌拍在粗糙的木板上:"爸爸!
真的不是我!求求你..."腳步聲漸漸遠去。周靜滑坐在地上,抱住膝蓋。
地下室的寒氣透過單薄的校服滲進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校服裙上沾著何雅摔倒時蹭到的灰塵。——就像確鑿的罪證。
時間在黑暗中變得模糊。周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胃開始絞痛。
上次進食還是昨天中午的學(xué)校午餐,何家晚餐時沒人叫她。喉嚨干得發(fā)疼,
她想起那瓶掉在地上的礦泉水。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從門縫傳來。
"小姐..."是張媽壓低的嗓音。一個塑料袋塞了進來,"快吃點東西。
"周靜顫抖著打開袋子,里面是兩個冷掉的饅頭和一瓶礦泉水。她狼吞虎咽地啃著饅頭,
噎得直咳嗽也不敢停下。"夫人說要關(guān)您三天..."張媽嘆息著,
"我每晚這個時間偷偷來。""張媽,"周靜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姐姐的腿...""二小姐沒事,"張媽的語氣突然變得復(fù)雜,"家庭醫(yī)生來看過了,
說...說只是皮外傷。"周靜僵住了。饅頭碎屑卡在喉嚨里,嗆出眼淚。
所以何雅是故意的。用一點淤青,換她被關(guān)三天禁閉。"為什么..."她喃喃道。
張媽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
才輕聲說:"大小姐從小就這樣...您...您以后躲著點吧。"第三天夜里,
周靜發(fā)起了高燒。潮濕的環(huán)境讓她的舊傷復(fù)發(fā),胃痛得像有把刀在攪。她蜷縮在舊沙發(fā)墊上,
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她聽見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刺眼的燈光照進來,
何父皺著眉頭站在門口:"知道錯了嗎?"周靜的嘴唇干裂出血。她知道自己該認錯,
該求饒。但看著何父身后何雅得意的笑臉,一股從未有過的倔強突然涌上來。
"...不是我。"何父的臉色瞬間陰沉。他轉(zhuǎn)身就走,何雅急忙跟上,
臨走前不忘對周靜比了個口型:"活該。"門再次鎖上。
周靜把滾燙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識漸漸沉入黑暗。她想,自己可能會死在這里。
第4章:旅游遺棄行李箱的滾輪在酒店大堂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周靜攥著何母塞給她的房卡,指尖微微發(fā)顫。這是她來到何家兩年后,
第一次被允許參加家庭旅行。三亞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暖得有些不真實。"發(fā)什么呆?"何軒撞開她的肩膀,"把行李搬上去,1608號房。
"周靜默默接過何母的LV旅行袋,分量沉得讓她手腕一酸。何雅挽著母親的手臂,
甜膩地說:"媽,我聽說這里的海鮮自助特別棒,我們晚上去吧?""當(dāng)然要去了,
"何母寵溺地捏了捏何雅的臉,"讓靜靜在房間休息就好,她腸胃不好,吃不了這些。
"周靜低著頭,沒讓任何人看見她咬緊的下唇。她的胃病是怎么來的,何家人心知肚明。
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寬敞得令人窒息。周靜把所有人的行李歸置好時,后背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
何父何母帶著何軒、何雅去吃晚餐了,
留給她的只有房間冰箱里的一盒牛奶——已經(jīng)過期兩天。她蜷縮在沙發(fā)椅上,
用枕頭壓住陣陣絞痛的胃部。窗外,酒店的泳池波光粼粼,歡聲笑語隱約傳來。
何軒興奮的尖叫聲格外刺耳:"爸!看我跳水!"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班主任發(fā)來的消息:【周靜,下周一模考別忘了帶計算器】。周靜盯著屏幕,突然很想哭。
全班只有她,連一場普通的期中考試都要自己記得。第三天清晨,劇痛像刀子般捅進腹部。
周靜從夢中痛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她掙扎著爬起來,
跌跌撞撞地推開主臥的門:"媽...我肚子好痛..."何母正在描眉,
聞言頭也不回:"窮命,享不了福。酒店早餐的海鮮粥喝多了吧?
""我沒吃..."周靜疼得彎下腰,"可能是...胃病犯了...""晦氣!
"何父"啪"地合上行李箱,"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盡添亂!"何雅披散著剛做好的卷發(fā),
甜美的聲音里帶著刺:"靜靜是不是不想去潛水呀?裝病可不好哦。"一陣劇痛襲來,
周靜眼前發(fā)黑,直接跪倒在地。
她顫抖著抓住何母的衣角:"求求...醫(yī)院..."何母甩開她的手:"行了!
我們約了潛水教練,耽誤不起。你在酒店休息,別亂跑!"房門被重重摔上。
周靜聽見何軒歡快的聲音:"爸!我要買那個最大的海螺!"當(dāng)疼痛達到頂點時,
人反而會異常清醒。周靜蜷縮在衛(wèi)生間冰涼的瓷磚上,數(shù)著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血絲在嘔吐物中蜿蜒,像一條條紅色的小蛇。她摸到手機,指尖在通訊錄上徘徊。
何父的電話響了五聲,轉(zhuǎn)入語音信箱。何母直接掛斷了。第三次,她打給了何雅。
"煩不煩啊?"何雅的聲音混著海浪聲,"我們正在玩呢!
""姐..."周靜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我可能...要死了...""少來這套!
"何雅嗤笑一聲,"對了,弟弟摔了一跤,我們要提前回去了。你自己想辦法回酒店吧!
"電話掛斷了。周靜望著漸漸黑下去的屏幕,突然笑了。笑著笑著,
就有溫?zé)岬囊后w從眼角滾落,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她顫抖著撥通了最后一個號碼——林辰的父親,林教授。那是上周來學(xué)校做講座時,
偷偷塞給她的聯(lián)系方式。"林...叔叔..."她氣若游絲,
"救救我..."昏迷前最后的記憶,是救護車刺耳的鳴笛。
周靜隱約聽見醫(yī)護人員焦急的喊聲:"胃穿孔!立刻手術(shù)!家屬呢?"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干燥,和何家人的觸感完全不同。"我是她老師,"林教授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
"我來簽字。"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周靜突然想起何雅的話:"你自己想辦法..."她終于想到了——離開何家,永遠地。
第5章:生死轉(zhuǎn)折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fā)疼。周靜在劇痛中睜開眼,
慘白的天花板在視線里搖晃。她下意識想蜷縮身體,卻被腹部的劇痛逼出一聲嗚咽。
一根冰冷的輸液管插在她的手背上,隨著脈搏微微顫動。"別動。"溫潤的男聲從右側(cè)傳來,
"胃部切除手術(shù)剛結(jié)束,會疼是正常的。"她艱難地轉(zhuǎn)動脖頸,
看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邊。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帶著溫和的關(guān)切,
那是林教授——上周在學(xué)校禮堂,唯一認真聽她提問的學(xué)者。
"林...叔叔..."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吞下一把碎玻璃。"失血性休克,
胃穿孔引發(fā)急性腹膜炎。"林教授輕輕按住她想抬起的手,"再晚半小時,你就沒命了。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護士急匆匆走進來:"林教授,何家來電話了,
說...""告訴他們,"林教授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想見孩子,先來把醫(yī)藥費交了。
"窗外的梧桐葉落了第三回時,何母終于出現(xiàn)了。她踩著高跟鞋走進病房,
香奈兒包包的鏈條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周靜正費力地吞咽著流食,塑料勺僵在半空。
"你這孩子..."何母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住個院還要驚動外人?
知道林教授是什么身份嗎?"周靜的胃部傷口突然抽痛起來,比手術(shù)刀口更疼。兩周了,
這是何家第一次有人露面。她垂下眼睛,看見何母的指甲新做了法式美甲,
珍珠白的邊緣鑲著碎鉆。"醫(yī)藥費..."她聲音嘶啞。"什么醫(yī)藥費?
"何母突然拔高音調(diào),"林家不是很有錢嗎?讓他們出?。?她從包里甩出一張紙,
"把這個簽了,證明是你自己亂吃東西生的病,跟我們家沒關(guān)系!"紙張飄落到被單上,
《免責(zé)聲明》三個黑體字刺得眼睛生疼。周靜突然想起被關(guān)在雜物間發(fā)燒的那晚,
想起三亞酒店里那盒過期的牛奶。"媽。"她輕聲問,"如果我死在酒店,你們會難過嗎?
"何母涂著口紅的嘴張了張,最終冷笑一聲:"小小年紀就會道德綁架了?趕緊簽字,
小軒還等著我去開家長會。"林教授再進來時,周靜正盯著窗外發(fā)呆。
夕陽把她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臉上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
床頭柜上的免責(zé)聲明已經(jīng)被撕成碎片,像一群僵死的白蝴蝶。"周靜。"林教授坐到床邊,
遞過一個文件袋,"你看看這個。"文件袋里是一份《收養(yǎng)申請書》,
還有她的戶口本——從孤兒院遷出后,何家一直沒給她落戶。最下面壓著一張照片,
是她在學(xué)?;瘜W(xué)競賽獲獎時的合影,笑容明亮得不像同一個人。"你很有天賦。
"林教授的聲音很輕,"我兒子在國外學(xué)醫(yī),一直希望有個妹妹。
"周靜的眼淚突然砸在照片上。她慌忙去擦,卻越擦越花。
"我...我的胃..."她哽咽著比劃自己的腹部,
"少了一半...""所以更需要專業(yè)照顧。"林教授推了推眼鏡,"我夫人是消化科主任,
她看了你的病例。"窗外最后一片梧桐葉飄落。周靜攥緊了被角,指節(jié)發(fā)白。"我簽。
"兩周后,何家收到了一個快遞文件袋。何父皺著眉倒出里面的東西:一張銀行卡,
一份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的支出清單,還有一份公證書。
"什么亂七八糟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督獬震B(yǎng)關(guān)系聲明書》上,
周靜的簽名娟秀有力。公證處鋼印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最下方有一行小字:"自送達之日起30日內(nèi)未提出異議,本聲明自動生效。
"何母搶過文件,突然尖叫起來:"她怎么敢!
這個小賤人..."何雅湊過來看了眼銀行卡余額,嗤笑出聲:"兩萬三?打發(fā)叫花子呢?
我買個包都不止..."她的聲音突然卡住。
清單最后一欄赫然寫著:住院押金50000元(林家墊付,已扣除)。窗外,
初冬的第一片雪花落在窗欞上。而海城的某個公寓里,周靜第一次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書桌。
第二章:新生的曙光第6章:林家的溫暖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灑進來時,
周靜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她下意識地蜷縮身體,等著聽何母尖銳的呵斥聲。
但傳入耳中的卻是輕柔的鳥鳴,和廚房飄來的煎蛋香氣。身下的床墊柔軟得不可思議,
沒有雜物間的霉味,也沒有孤兒院硬板床的硌痛。"靜靜?醒了嗎?"敲門聲很輕,
像是怕驚擾了她,"阿姨煮了山藥粥,對胃好。"周靜猛地坐起,
腹部的傷口立刻傳來一陣鈍痛。她這才想起——這里不是何家。淺藍色的墻壁,
書桌上擺放整齊的文具,衣柜里掛著幾套簇新的衣服,標簽都還沒拆。這是林教授家的客房,
現(xiàn)在,是她的房間。餐桌上擺著三副碗筷。林教授正在看晨報,見周靜出來,
立刻折起報紙:"睡得還好嗎?"他的眼鏡片上沾著一點霧氣,看起來莫名親切。"來,
趁熱吃。"林母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從廚房出來。她沒穿白大褂,
只套了件淺灰色的家居服,發(fā)髻松松挽著,鬢角有幾根銀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我特意煮爛了些,你現(xiàn)在的腸胃不能吃硬的。"周靜盯著粥碗里浮著的枸杞,
突然鼻子發(fā)酸。在何家兩年,沒人記得她有胃病。"謝謝...阿姨。"她小聲說,
舀了一勺粥,卻燙到了舌尖。"慢點。"林母輕輕拍她的背,"以后這就是你家,不用拘束。
"林教授推過來一個小藥盒:"餐前藥,記得按時吃。"藥盒上貼著便簽,
用工整的字跡寫著服藥時間和劑量。周靜突然注意到,便簽右下角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午后的書房飄著淡淡的墨香。林教授在批改論文,周靜安靜地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看書。
這是她來林家第三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寧靜的相處模式。"有興趣?"林教授突然問。
第7章:科研天賦實驗室的藍光映在周靜的臉上,電子顯微鏡的屏幕上,
癌細胞正在以一種異常緩慢的速度分裂。凌晨三點,整個研究所早已空無一人,
只有周靜的工位還亮著燈。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低頭看了眼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這是她連續(xù)第七天熬夜記錄胃癌細胞的抑制反應(yīng)。
林教授推門進來時,她正對著顯微鏡發(fā)呆,連腳步聲都沒聽見。"又通宵?
"林教授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周靜猛地回頭,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林、林叔叔……"她慌忙合上筆記本,"我只是想再確認一遍數(shù)據(jù)……"林教授沒說話,
只是拿起她的實驗記錄翻了翻。半晌,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周靜,
你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周靜茫然地搖頭。"這種抑制反應(yīng),
我們團隊追蹤了兩年都沒突破。"林教授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激動,"而你只用了三周,
就找到了關(guān)鍵變量。"周靜的指尖微微發(fā)抖。她只是覺得某個數(shù)據(jù)不對勁,
順手調(diào)整了培養(yǎng)液的PH值,沒想到……"明天開始,"林教授把記錄本還給她,
"你負責(zé)這個項目的核心實驗組。"何雅的電話打來時,周靜正在實驗室整理樣本。
屏幕上閃爍的"何家"二字讓她手指一僵,試管差點脫手。兩年了,自從那份斷親聲明生效,
何家再沒聯(lián)系過她。"喂?"她最終還是接了,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周靜,
"何雅的語調(diào)甜得發(fā)膩,"聽說你現(xiàn)在跟著林教授搞研究?"周靜的呼吸一滯。
何家怎么會知道?"爸的公司最近投資了一個醫(yī)藥項目,"何雅輕笑,"真巧,
正好和你的研究方向有關(guān)。"周靜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實驗服。何家從來不做醫(yī)藥生意,
突然"投資",目的再明顯不過。"有事嗎?"她直接問。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何雅的聲音冷了下來:"爸讓我提醒你,別忘了是誰生的你。
"周靜看著顯微鏡下那些被抑制的癌細胞,突然笑了:"何雅,生物學(xué)上,
你們只能算我的‘原代培養(yǎng)’。""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傳代’了。"電話被狠狠掛斷。
周靜放下手機,繼續(xù)低頭記錄數(shù)據(jù),仿佛剛才只是接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推銷電話。
林辰回國那天,周靜正在學(xué)術(shù)會議上做報告。這是她第一次以第一作者的身份站在臺上,
臺下坐著國內(nèi)頂尖的腫瘤學(xué)專家。她穿著林母特意為她買的米色西裝,
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會場:"根據(jù)我們的實驗數(shù)據(jù),
這種改良后的抑制劑可以使胃癌細胞凋亡率提升47%。"掌聲雷動。周靜鞠躬時,
余光瞥見后排一個高挑的身影——黑色風(fēng)衣,輪廓分明,正專注地看著她。那人的眉眼,
和林教授有七分相似。她的匯報突然卡了一下。會后,林教授笑著招手:"周靜,
來見見我兒子。"林辰比她想象中更高,靠近時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伸出手:"久仰,
天才研究員。"周靜握上去,觸到他指腹的薄繭——外科醫(yī)生的手。"你比照片上瘦。
"林辰突然說,"胃還好嗎?"這個問候太私人,周靜耳尖一熱。她還沒回答,
林教授已經(jīng)插話:"這丫頭天天熬夜,你媽都快把她實驗室的門鎖拆了。
"林辰挑眉:"看來得有人盯著你按時吃飯。"他的語氣像在開玩笑,眼神卻很認真。
周靜慌亂地低頭整理資料,沒看見林家父子交換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天晚上,
周靜的郵箱收到一封來自何氏集團的合作邀請函。她盯著發(fā)件人"何氏醫(yī)藥項目部"幾個字,
冷笑一聲,直接拖進垃圾箱。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林辰不知何時站在了她房門口,
手里端著杯熱牛奶。"前東家?"他問得隨意。周靜接過牛奶,溫度剛好:"不,
是淘汰的培養(yǎng)皿。"林辰笑了。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
周靜突然想起實驗室里那些被她優(yōu)化的細胞——有些關(guān)系,斷了反而生長得更好。就像現(xiàn)在。
第8章:三年蛻變國際醫(yī)學(xué)期刊的封面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周靜將最新一期《Nature Medicine》輕輕放在林教授辦公桌上,
封面赫然印著他們的研究成果:《基于GPX4通路的胃癌靶向治療新策略》。
她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加粗的字體比論文標題更引人注目。"恭喜,周博士。
"林教授笑著推過一杯咖啡,"現(xiàn)在全世界的藥企都在打聽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
:哈佛醫(yī)學(xué)院的訪問學(xué)者、瑞士制藥巨頭的研發(fā)總監(jiān)職位、以及——何氏集團的合作洽談會。
周靜的指尖在第三封信上停留了一秒,像碰到什么臟東西般迅速移開。
"我還是更喜歡實驗室的白大褂。"她抿了口咖啡,
三年時間足夠讓那個怯懦的女孩學(xué)會從容不迫地拒絕。
林教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窗外:"有些人可不會輕易放棄。
"何氏集團的會客廳冷得像停尸房。周靜看著對面西裝革履的何家大哥,
他領(lǐng)帶上的鉆石領(lǐng)針在燈光下刺得人眼睛疼。三年不見,
這位曾經(jīng)對她視而不見的"長兄"此刻臉上堆滿刻意的親切。"小靜,爸媽很想你。
"何家大哥推過一份合同,"這是雙贏的合作,何氏可以給你最好的資源。
"周靜沒碰那份文件。她記得三年前那個雪夜,
何家收到斷親聲明時打來的三十七個未接來電——不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
而是怕失去掌控搖錢樹的機會。"何總,"她故意用這個生疏的稱呼,
"項目的專利屬于研究所,我個人沒有處置權(quán)。""別裝傻。"何家大哥突然撕下偽裝,
"你知道何氏現(xiàn)在什么處境!要不是你那個特效藥——""——何氏醫(yī)藥就不會股價暴跌?
"周靜接過話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巧,我看財經(jīng)新聞了。
"會議室玻璃映出她的倒影:剪裁利落的西裝裙,一絲不茍的發(fā)髻,
胸前別著研究所的銀色徽章。沒有半點當(dāng)年那個縮在雜物間發(fā)抖的女孩的影子。
何家大哥猛地站起來,合同散落一地:"你以為攀上林家就高枕無憂了?
別忘了你的——""我的什么?"周靜平靜地打斷,"我的胃?還是我的腎?
"她慢慢卷起左袖,露出那道猙獰的手術(shù)疤痕,"需要我提醒何總,這些殘缺是怎么來的嗎?
"林辰的診室飄著淡淡的酒精味。周靜靠在檢查床上,
聽診器金屬頭貼在胃部的位置冰涼刺骨。林辰的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三年時間,他從住院醫(yī)師升到了副主任,唯一不變的是每周雷打不動為她檢查的習(xí)慣。
"胃黏膜又變薄了。"他的眉頭皺成川字,"上周熬夜了幾次?
"周靜心虛地移開視線:"就...兩三次?""五次。"林辰敲了下病歷本,
"實驗室監(jiān)控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動作讓他腕表折射出一道銀光——和周靜辦公室里那堆邀約函一樣刺眼。
她突然問:"如果我去瑞士,胃病能好嗎?"聽診器突然歪了一下。
林辰的表情像是被人當(dāng)胸打了一拳:"你要走?""哈佛的offer很誘人。
"周靜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心臟卻跳得厲害。林辰沉默地收起器械,
消毒棉擦過她手腕時力道重得發(fā)疼。當(dāng)他把處方箋拍在桌上時,鋼筆尖竟然折斷了。
"瑞士的醫(yī)生不會知道你對頭孢過敏。"他聲音繃得像拉緊的弦,
"也不會記得你胃切除的范圍。"診室突然安靜得可怕。周靜看著林辰發(fā)紅的耳尖,
突然意識到——這個總是冷靜自持的醫(yī)生,在害怕。"林辰。"她輕聲喚他,"你低頭。
"當(dāng)他疑惑地俯身時,周靜突然抓住他的領(lǐng)帶,
將人拉近到呼吸相聞的距離:"研究所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沒拍到我在你值班室偷睡午覺吧?
"林辰的瞳孔驟然放大。下一秒,周靜被整個抱上診療臺,
他的吻落下來時帶著消毒水的氣息,和掩藏多年的顫抖。三天后,
何氏集團收到研究所的正式回函?!蛾P(guān)于胃癌特效藥代理權(quán)的決定》短短三行字,
何家大哥卻看了足足十分鐘。最終中標的是林家外公的小型藥企,
附頁上周靜的簽名凌厲如刀。與此同時,周靜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林辰拎著兩個保溫盒走進來,白大褂口袋里插著一支新鮮的白玫瑰。"午飯。
"他把飯盒往桌上一放,耳根還帶著可疑的紅,"媽說你再不吃熱飯,她就來研究所綁人。
"周靜笑著翻開盒蓋——山藥粥熬得濃稠,配菜都是最養(yǎng)胃的食材。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玫瑰花瓣上的露珠閃閃發(fā)亮。三年前那個被遺棄在酒店的女孩,
終于長成了能讓人仰望的模樣。第9章:特效藥問世閃光燈瘋狂閃爍,
周靜站在發(fā)布會的講臺上,
身后的大屏幕顯示著最新臨床試驗數(shù)據(jù)——胃癌晚期患者的五年生存率提升了整整三倍。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guān)注。"她的聲音清晰而沉穩(wěn),黑色西裝裙襯得膚色如玉,
只有微微發(fā)白的指節(jié)泄露了一絲緊張,"這款藥物的成功,離不開整個團隊的努力。"臺下,
林教授微笑著點頭,而林辰坐在第一排,目光始終未從她身上移開。
記者們爭先恐后地舉手提問:"周博士,這款藥物何時能投入市場?""下個月正式上市。
"周靜回答,"我們已與林氏藥業(yè)達成合作,確保藥物價格在醫(yī)??韶摀?dān)范圍內(nèi)。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從后排傳來:"周靜!你搶走我們何家的研究成果,
現(xiàn)在還要裝圣人?"全場嘩然。何雅踩著高跟鞋沖上前,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底的猙獰。
她手里舉著一份文件,對著鏡頭大喊:"這是我父親資助研究的轉(zhuǎn)賬記錄!
這款藥本該屬于何氏!"閃光燈立刻轉(zhuǎn)向何雅,場面一片混亂。周靜站在原地,面色平靜,
只有林辰注意到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何小姐。"周靜的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下來,
"你手里的轉(zhuǎn)賬記錄,是何氏三年前投資失敗的一個保健品項目。"她輕輕點擊遙控器,
大屏幕切換成專利文件,"而這款藥的研發(fā),始于我被何家遺棄在醫(yī)院的那天。
"何雅臉色煞白。周靜繼續(xù)道:"順便一提,何氏醫(yī)藥上個月因數(shù)據(jù)造假被藥監(jiān)局調(diào)查,
股價已經(jīng)跌?!銈儸F(xiàn)在急需一款新藥來挽救市場,對嗎?"臺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何雅的手指掐進掌心,突然抓起話筒砸向講臺——一只手穩(wěn)穩(wěn)截住了飛來的話筒。
林辰不知何時站到了周靜身前,白大褂下的肌肉線條緊繃。他冷冷地看著何雅:"何小姐,
故意傷害罪的立案標準,需要我向你科普嗎?"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周靜在休息室揉著太陽穴。
胃部熟悉的絞痛又開始了,但她今天沒帶藥。"張嘴。"林辰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
手心里躺著一片胃藥。周靜乖乖咽下藥片,苦得皺了皺眉。林辰嘆了口氣,
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草莓糖——就像三年前她第一次胃病發(fā)作時那樣。"何家不會善罷甘休。
"他低聲說。周靜含著糖,甜味在舌尖化開:"我知道。"她望向窗外,陽光正好。
何家的陰影再也籠罩不了她的人生。三天后,何氏集團宣布破產(chǎn)重組。同一天,
周靜收到國際醫(yī)學(xué)獎的提名通知。而林辰的求婚戒指,安靜地躺在他白大褂的口袋里,
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對方手邊那疊資料上——《胃癌細胞抑制因子臨床實驗報告》。
她慌忙搖頭:"對不起,我不該...""來看看。"林教授竟主動遞過文件,
"正好這個實驗缺個記錄員。"紙張上的專業(yè)術(shù)語像天書,
但某個數(shù)據(jù)圖表突然抓住了她的目光:"這個對照組的結(jié)果...好像有問題?
"林教授眉毛一揚:"哦?"周靜指著表格:"按照前期的數(shù)據(jù)趨勢,
這個抑制率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斷崖式下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我瞎猜的..."書房突然陷入寂靜。周靜攥緊了衣角,等著被訓(xùn)斥多嘴。"天才。
"林教授突然摘下眼鏡,"我?guī)Я硕畟€研究生,沒人發(fā)現(xiàn)這個數(shù)據(jù)異常。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周靜,你以前接觸過生物統(tǒng)計?
""只...只在圖書館看過一些書。"孤兒院的圖書館,
那些被翻爛的舊教材是她唯一的慰藉。林教授猛地站起身,
書桌都被帶得晃了晃:"從明天開始,你跟我去實驗室。"那天晚上,周靜收到一個包裹。
拆開層層包裝,是一臺嶄新的筆記本電腦,和幾本精裝的分子生物學(xué)教材。
便簽上是林教授的字跡:【給最有潛力的助手。 PS:別熬夜,你的胃需要休息。
】周靜把臉埋進書頁間,聞到油墨清新的香氣。窗外,初夏的蟬鳴一陣接著一陣,
像永不停息的笑聲。床頭柜上,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我是林辰。
爸媽說你胃不好,附上飲食注意事項。國際郵件慢,藥兩周后到。
】下面跟著長達三頁的護理指南,連"飯后30分鐘才能平躺"這種細節(jié)都用紅色標出。
周靜怔怔地看著屏幕,突然想起何軒搶她獎學(xué)金買游戲機的那個下午。
一滴淚砸在手機屏幕上,她手忙腳亂地去擦,卻越擦越多。原來被珍視的感覺,是這樣的。
第10章:斷親打臉何父的巴掌狠狠扇在會議桌上,震得茶杯翻倒,
褐色的茶漬在合同上洇開一片。"周靜!你別忘了自己姓什么!"他臉色鐵青,
脖子上青筋暴起,"沒有何家,你能有今天?!"會議室里,
何家全員到齊——何父、何母、何雅,甚至連常年不在國內(nèi)的何家大哥都陰沉著臉站在一旁。
而周靜只是安靜地坐著,指尖輕輕敲著一份文件,神色平靜得近乎冷漠。"何先生,
"她緩緩抬眸,"我們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她推過那份文件——《解除收養(yǎng)關(guān)系公證書》,
右下角鮮紅的公證處印章刺得何家人眼睛生疼。何母猛地抓起文件撕得粉碎。
"你以為一張破紙就能抹掉血緣?!"她尖聲叫道,
體要是知道你連親生父母都不認——""媒體更想知道何氏醫(yī)藥是怎么偽造臨床試驗數(shù)據(jù)的。
"周靜打斷她,聲音不疾不徐,"或者,何雅小姐是怎么冒名頂替別人上大學(xué)的?
"何雅臉色驟變:"你胡說什么!"周靜點開手機,
投影到會議室的屏幕上——何雅當(dāng)年高考替考的聊天記錄、轉(zhuǎn)賬憑證,清清楚楚地顯示出來。
"對了,"她微微一笑,"何先生挪用公司資金炒股的證據(jù),我也順便備份了。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何父的手在發(fā)抖,他突然抓起茶杯朝周靜砸去——"砰!
"會議室的門被猛地踹開,林辰一把將周靜拉到身后,白大褂被茶水潑濕了一大片。
他眼神冷得嚇人:"何先生,故意傷害罪,要試試嗎?"何父被他的氣勢震得后退半步,
何母突然哭嚎起來:"周靜!你就這么看著外人欺負你爸媽?!""外人?
"周靜輕輕掙開林辰的手,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
"這里有兩萬三千四百八十二塊五毛——正好是何家'養(yǎng)'我兩年的全部花銷。
"她將卡放在桌上,推過去:"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何父盯著那張卡,
突然大笑:"兩萬塊?你打發(fā)要飯的?!""是啊,"周靜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就像當(dāng)年你們打發(fā)我一樣。"走廊上,林辰緊緊攥著周靜的手腕。
"你早就準備好了那些證據(jù)?"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周靜抬頭看他,
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灑進來,落在林辰的睫毛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她突然發(fā)現(xiàn),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像是壓抑著什么情緒。"嗯。"她輕聲應(yīng)道,
"從他們第一次來要代理權(quán)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林辰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最終只是松開手,替她整理了下被何父扯亂的衣領(lǐng):"下次這種事,叫上我一起。
"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鎖骨,兩人同時僵了一瞬。周靜垂下眼睛,
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好。"當(dāng)天下午,何氏集團的股票跌停。
而周靜站在研究所的天臺上,看著手機里何家大哥發(fā)來的短信:【爸媽住院了,你滿意了?
】她緩緩打字回復(fù):【比起胃穿孔時被扔在酒店等死,他們已經(jīng)很幸運了?!堪l(fā)送,拉黑。
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遠處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這一次,她終于親手斬斷了所有枷鎖。
第三章:隱秘的悸動第11章:暗戀心事周靜將那張泛黃的明信片小心地夾進筆記本里。
窗外夜色已深,實驗室只剩下她一個人。燈光下,
那張印著瑞士雪山的明信片邊緣已經(jīng)微微卷曲,字跡卻依然清晰:【胃藥隨信寄出,
記得按時吃飯?!殖健窟@是三年前他寄來的第一張明信片,也是她偷偷珍藏的開始。
指尖輕輕撫過落款處凌厲的筆鋒,周靜的耳尖微微發(fā)燙。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林辰是林家的兒子,是她的"哥哥",哪怕沒有血緣關(guān)系,
這份心思也越界了??尚呐K不聽使喚。"還沒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周靜猛地合上筆記本。林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披著,手里拎著兩杯咖啡。
"數(shù)據(jù)還沒整理完......"她慌忙將筆記本塞進抽屜,卻不小心碰倒了筆筒。
林辰彎腰幫她撿起散落的筆,修長的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觸感微涼。
周靜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給你的。"他推過一杯咖啡,
"低因的,不會刺激胃。"周靜低頭啜了一口,甜度剛好。
她突然想起上周林母隨口提過——林辰喝咖啡從來不加糖。
所以他特意......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狠狠掐滅。不過是一杯咖啡而已,
別自作多情。凌晨兩點,周靜終于關(guān)上電腦。走廊的燈已經(jīng)滅了,
只有安全出口的綠光幽幽地亮著。她揉著酸痛的脖頸往外走,
卻在轉(zhuǎn)角處猛地停住——林辰靠在休息室的長椅上睡著了。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漏進來,
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薄唇微微抿著,連睡姿都透著克制的意味。周靜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她躡手躡腳地走近,
小心翼翼地取下掛在衣架上的白大褂,輕輕蓋在他身上。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鎖骨,
溫?zé)岬挠|感讓她像觸電般縮回手。太近了。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能看清他喉結(jié)旁那顆小小的痣,甚至能數(shù)清他的睫毛......"再看下去,
我可要收費了。"低啞的嗓音突然響起,周靜嚇得后退半步,差點撞翻茶幾。
林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眸子里盛著促狹的笑意。
"我、我只是......"她的臉燒得通紅,"看你睡著了......""嗯。
"林辰慢條斯理地坐起身,白大褂從肩上滑落,"所以給我蓋衣服?"周靜僵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走吧。"他突然站起身,揉了揉她的發(fā)頂,"送你回家。
"這個過分親昵的動作讓周靜渾身一顫。等她回過神,林辰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背影挺拔如松。
月光下,她沒看見他通紅的耳尖。浴室的水聲嘩嘩作響。周靜把臉埋進冷水里,
試圖澆滅臉上的熱度。鏡子里的女孩眼睛亮得驚人,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瘋了。
明明知道不該有這樣的心思,可每次見到他,心臟就像脫韁的野馬。她擦干手,
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相冊——那是上個月學(xué)術(shù)會議時偷拍的照片。臺上的林辰正在發(fā)言,
側(cè)臉線條如刀削般鋒利,聚光燈下整個人都在發(fā)光。指尖懸在刪除鍵上,遲遲按不下去。
最后她只是設(shè)置了密碼鎖,將手機扔到床上,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份悸動一起鎖起來。窗外,
初夏的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像極了心跳的節(jié)奏。第12章:病倒守護周靜在實驗室暈倒時,
額頭重重磕在了桌角上?!爸莒o!”同事的驚呼聲在耳邊炸開,但她已經(jīng)聽不清了。
視野里最后殘留的畫面,是電腦屏幕上未保存的數(shù)據(jù),和地板上迅速放大的瓷磚紋路。
“咚——”劇痛從額角蔓延至全身,她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痛呼,便徹底陷入黑暗。
消毒水的氣味。這是周靜恢復(fù)意識時的第一個感受。她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
刺眼的白光立刻扎進瞳孔,逼得她立刻閉上眼。喉嚨干得像是被火燒過,胃里翻涌著鈍痛,
連呼吸都帶著灼熱感?!靶蚜??”低沉的嗓音從身側(cè)傳來,周靜微微一怔,
緩緩轉(zhuǎn)頭——林辰坐在病床邊,白大褂皺皺巴巴地套在身上,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
他手里捏著一份病歷,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眉頭擰得死緊?!拔摇敝莒o想說話,
卻只發(fā)出一聲氣音。林辰立刻放下病歷,俯身倒了杯溫水,小心托著她的后頸扶她起來。
他的掌心溫?zé)岣稍?,指腹不?jīng)意蹭過她的皮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暗脱?,
加上過度疲勞?!彼穆曇艨嚨煤芫o,“胃黏膜也有輕微出血?!敝莒o小口啜著水,
眼睛卻忍不住往病歷上瞟?!皠e看了?!绷殖揭话殉樽卟v,語氣罕見地嚴厲,
“連續(xù)熬夜五天,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時,你是覺得自己命太硬?”周靜縮了縮脖子,
沒敢吭聲。夜半的病房靜得可怕。點滴瓶里的液體一滴滴落下,周靜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林辰被護士叫去開藥,臨走前冷著臉命令她“閉眼休息”,可她根本睡不著。
額頭上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胃里也燒灼得難受。她悄悄蜷縮起來,把臉埋進被子里,
試圖緩解不適。“疼?”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僵。林辰不知何時回來了,
正站在床邊,手里拿著熱毛巾。周靜下意識搖頭,卻被他輕輕按住肩膀?!皠e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