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瀾悅拿著一條白色蕾絲替我穿上,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壓不?。骸敖憬悖瑢Σ黄?。我以為他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們玩得這么過分。你的褲子早就不知道被他們?nèi)拥侥睦锶チ耍拖却┪业陌?。?/p>
“畢竟你剛才受了刺激,還是不要兜著點為好……”
聽著孟瀾悅的話,江陵川看我的眼神竟然流露出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陰鷙和怒意。
“很晚了,我送你們回家?!?/p>
在他們看來,今天這場鬧劇已經(jīng)翻篇了。
可是在我的人生里,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噩夢。
回到家后,我失魂落魄地去書房找了爸爸:“裴家的腦癱,明天我自己來嫁?!?/p>
一夜未眠。
早晨六點,我像個行尸走肉一樣坐進婚車,在禮炮聲中被送進了警衛(wèi)森嚴的裴家。
另一邊的孟家,西裝筆挺的江陵川姍姍來遲。
他看著站在送嫁隊伍中的孟瀾悅,臉上寫滿了錯愕和不可置信。
“婚車都已經(jīng)走了,你怎么還在這里?那今天嫁進裴家的人是誰?!”
婚車停穩(wěn)以后,我看到了一身白西裝,背對著我的裴云洲。
原本我已經(jīng)死灰一片,決定接受命運的心再次緊張的劇烈跳動起來。
我用力呼吸了幾下,不敢想象裴云洲轉(zhuǎn)過身來會是什么樣子。
聽說他自從十歲那年得了腦癱以后就足不出戶。
作為跟裴云洲從小定了娃娃親的我,更是聽過了不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傳聞他走路踉蹌,四肢扭曲。面目猙獰,口歪眼斜。
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我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驟然收緊,突然就沒有了下車的勇氣。
一身天絲長裙的裴母提醒裴云洲道:“你媳婦兒來了,快去開門接接她。”
“好的媽媽?!?/p>
裴云洲的聲音很干凈,清脆又好聽。
他轉(zhuǎn)過身來那一刻,我只覺得眼前天都亮了。
因為裴云洲的人跟他的聲音一樣,格外的干凈清澈。
如果不是他略顯遲鈍和幼稚的動作眼神,恐怕誰都看不出這樣的男人會是一個腦癱。
我松了一口氣。
至少和這樣的裴云洲共度一生,我還能接受。
這個想法剛落下,他就已經(jīng)拉開車門,遲疑又緊張地朝我緩緩伸出手。
“媽媽讓我來接你。”
而我只猶豫了大概兩秒,就把自己的手交到了裴云洲的手里。
因為他病情的緣故,裴家沒有大辦,而是在花園里給我們布置了美輪美奐的草地婚禮。
看著仙境一樣的花園,我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可是當(dāng)婚慶攝影師舉起相機對準(zhǔn)我的那一刻,我眼前驟然閃過昨夜的直播畫面。
身體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喉頭下意識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叫喊:“別拍我!”
在場所有人都被我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包括裴云洲。
他臉色煞白,一雙清澈的眼睛濕漉漉的。
但還是僵硬的抬起手,像哄孩子一樣來拍我的背:“不怕,不怕?!?/p>
我尷尬地抬眸去看裴父裴母。
就見他們面色陰沉難看,似乎對我當(dāng)眾失態(tài)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