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說分手不過是賭氣罷了,等孩子生下來,還不是要求著我回來幫忙帶。他那種商人家的子弟,眼里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尊嚴(yán)可言。”
“你忘了他當(dāng)初是怎么上趕著要當(dāng)我男朋友的嗎?那副討人厭的嘴臉,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惡心?!?/p>
我的眼淚無聲地滾落。
原來我當(dāng)年鼓起勇氣的表白,竟然惡心了她這么多年。
安家是蘇城書法第一世家,安穎在蘇城是最年輕的書法名家。
五年前,她帶著手書來找我爸投資安氏書院。
我爸對她贊不絕口,特意引薦給我。
我對她一見鐘情,死皮賴臉要跟她學(xué)書法。
她氣得指著我罵:“笨,毫無天賦!”
我嬉皮笑臉:“那你當(dāng)我女朋友,正好互補(bǔ)啊?!?/p>
她看了眼低頭寫字的安一銘,突然握住我的手,自嘲地笑了聲:“行啊?!?/p>
我高興得抱住她,完全沒注意安一銘沖出去的背影,和她瞬間僵硬的后背。
現(xiàn)在才明白,她心里裝的從來都是安一銘。
難怪后來她再不肯教我寫字,連書房都不讓我進(jìn)。
心口發(fā)澀,我本想轉(zhuǎn)身就走,卻想起媽媽縫的那床喜被不能丟。
“秦沐楓!”安穎突然轉(zhuǎn)頭,譏諷地勾起嘴角,“鬼鬼祟祟站在門口做什么?東西都給你扔出去了,現(xiàn)在后悔了?”
我死死掐著手心:“我的喜被呢?還給我?!?/p>
她愣了一下,臉色更冷:“一床破被子,我稀罕?”
“那是我媽親手縫的?!蔽衣曇糸_始發(fā)抖,“還給我,我馬上走?!?/p>
見我快哭了,她皺眉:“你哭了!有病吧?至于嗎?”
“至于!”我吼出聲,眼淚終于砸了下來。
安穎煩躁地揉了揉頭發(fā),欲言又止。
一旁的安一銘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開口:
“妹夫,你不要吼小穎了,你的東西是我讓傭人收進(jìn)了客房?!?/p>
他說著,手指輕輕撫在安穎的小腹上,眼眶瞬間紅了:
“妹夫,你能不能不搬走?如果是因?yàn)檫@個(gè)孩子...我我可以讓小穎打掉他。他的到來本來就是個(gè)錯(cuò)誤,你們都不歡迎他...”
話未說完,他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我不允許!”安穎聲音幾乎失控,顫抖著靠進(jìn)安一銘懷里,惡狠狠地瞪著我:
“他盡管走,但休想動我的孩子!現(xiàn)在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
“秦沐楓,如果這就是你過來的目的,請你給我滾出去!”
我冷笑一聲,徑直走向客房。
喜被被隨意扔在地上,上面沾滿污漬和煙頭,原本的龍鳳刺繡變得骯臟不堪。
我手指發(fā)顫地指向被子:“安一銘,解釋一下!”
他怯生生地縮了縮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以為那是不要的垃圾。”
說著就要彎腰去撿,“妹夫,你不要生氣,我?guī)湍阆锤蓛??!?/p>
他剛俯身,安穎就猛地沖過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哥,不要洗,別臟了你的手!”
頭重重撞上床腳,劇痛炸開的瞬間,溫?zé)岬囊后w順著額角流下。
我抿著唇?jīng)]出聲,只是笑著看向安穎,想看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