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不過是他羞辱我的套路,而我還以為那是愛,真是可笑啊。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他們之前的笑談。
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么的臟,臟到令自己惡心。
我的胃不住痙攣,干嘔得只剩膽汁,那份苦澀哽在喉嚨久久不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似是我的動靜太大,路輕舟來臥房找我。
“怎么了?老婆?!?/p>
路輕舟幾乎是小跑過來,跪在床沿時不慎磕到膝蓋也毫不在意。
他眼里盛滿了擔(dān)憂的光,摟著我的手臂繃得很緊。
他的動作言語,無一不透露著對我的關(guān)心。
我又如何能看透這樣真切的關(guān)心之下,是一張?zhí)撏龕盒牡拿嫒荨?/p>
“聞到不舒服的氣味,胃不舒服?!?/p>
他像是松了口氣,立馬去把窗戶關(guān)了。
“擔(dān)心死我了!”
路輕舟將我擁入懷中。
“下次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喊我知道嗎?”
“看你在和兄弟聊天,就沒喊你?!?/p>
我心里一團亂麻,看著他專注的眼神,剛在書房看到的場景仿佛是幻覺。
“他們哪比得上你重要!我立馬就把他們攆走!”
“哦對了!你能去幫小航開一下家長會嗎?我要去送他們?!?/p>
路輕舟一臉為難地指著書房,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蘇韻雪和我弟的兒子。
“我不舒服?!?/p>
現(xiàn)在我實在不想見蘇韻雪母子。
“不要任性。”
路輕舟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你是安家大小姐!若不多關(guān)心小航母子,那些眼高手低的人難免會看不起他們孤兒寡母?!?/p>
他對蘇韻雪母子素來上心,總說看在我的面子上,得多照顧弟弟遺孀幾分。
可現(xiàn)在看來,他對蘇韻雪母子的關(guān)心遠(yuǎn)勝我。
“好!我去!”
罷了,到底是自己侄兒,全當(dāng)蘇韻雪是擺設(shè)吧。
想到英年早逝的弟弟,我再度紅了眼。
路輕舟立馬為我拭去了眼淚,滿是溫柔。
我花了點時間收拾好自己,途中又遇上堵車,到達(dá)小航學(xué)校時有些晚了,距離家長會開始只剩五分鐘。
“怎么是你??!”
看見我的小航滿臉不開心。
我以為他怪我來遲了,立馬哄他:“路上堵車,再說家長會還沒開始呢。乖小航別生氣了,姑姑給你買了好吃的。”
小航揮手打掉了我手中的冰激凌。
“安氏都是我的,我警告你,不許亂花我的錢。”
“我媽媽說了,我才是安氏的繼承人,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給我打雜的!等我長大了,我就把你趕走!”
我一下呆住了。
小航雖說自小有些嬌慣,但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這就是我真心疼愛的侄兒啊!
突然,我發(fā)現(xiàn)他蹙起的眉頭盛氣凌人的語氣,都跟剛才書房的路輕舟一模一樣。
這樣大的陽光,我竟忍不住渾身發(fā)冷。
我忽地想起小航出生時的事情。
他是遺腹子,在我弟弟車禍離世的第二個月,蘇韻雪被查出懷孕三個月。
蘇韻雪十月臨盆之際,小航十分瘦弱,一點都不像足月的孩子。
路輕舟卻跟我說,蘇韻雪因為我弟弟的事傷心難過,養(yǎng)不好胎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