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幕墻上的聲音像撒落的鋼珠，林夕攥緊被紅酒浸透的襯衫前襟。
總統(tǒng)套房的水晶吊燈將她的影子釘在波斯地毯上，如同被釘在標本架上的蝴蝶。"脫。
"真皮沙發(fā)上的男人晃著威士忌杯，冰塊撞擊聲割裂空氣。黑色絲綢睡袍領口微敞，
鎖骨處盤踞著猙獰的疤痕，像一條飲血的龍。這是江城商界最年輕的獵食者——傅沉舟。
林夕后退半步，高跟鞋陷進地毯織金鳶尾花紋里："傅總認錯人了，
我只是來送拍賣品......"玻璃杯突然炸裂在腳邊，琥珀色酒液濺上她小腿。
傅沉舟起身時帶起雪松與血橙交織的冷香，
虎口卡住她下頜的力道幾乎捏碎骨骼："三年前用玻璃片抵著我喉嚨逃跑時，
沒想過會被監(jiān)控拍到臉吧？"他甩出iPad，深夜病房的監(jiān)控畫面里，
穿護士服的女孩正將針管扎進病人手臂。畫面放大十倍后，她耳后若隱若現的玫瑰胎記，
與林夕此刻顫抖的耳垂完美重合。"那不是我！"林夕的辯解被撕開的衣領吞沒。
冰涼指尖觸到胸口的瞬間，她猛地弓身咬住男人手腕。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時，
傅沉舟反而低笑出聲，將她重重摔在落地窗上。26層高空的風聲呼嘯著灌進裙擺，
背后是江城市璀璨如銀河的燈火。"林氏醫(yī)療的債務，"他的唇擦過她沁血的耳垂，
"或者你母親的腎透析費。"鎏金鋼筆挑起她下巴，"選一個。"林夕看著飄到眼前的協(xié)議，
"情人契約"四個字烙得視網膜生疼。最后一頁財產抵押欄里，
林家祖宅的照片還帶著祠堂香火熏染的焦黃。"傅總的情趣真特別。"她突然笑得凄艷，
指甲掐進掌心，"對著仇人的女兒發(fā)情......"話未說完便被封住嘴唇，
這個吻帶著血腥與懲戒的意味。傅沉舟扯開她后背拉鏈時，窗外閃電劈亮他眼尾朱砂痣，
與記憶中火場里少年眼角的血痣重疊。
三年前的畫面呼嘯而至——療養(yǎng)院大火吞沒了母親最后的尖叫，濃煙中有人將她拖進儲物間。
少年滾燙的呼吸燒灼著頸側，消防斧劈開房門的瞬間，她摸到地上染血的?；眨航且恢校?/p>
傅沉舟。"這時候走神？"傅沉舟咬住她肩頭玫瑰胎記，疼痛讓林夕清醒。
真絲窗簾纏繞著兩人跌進床榻，他腕間沉香佛珠壓在她赤裸的腰窩，
檀香混著情欲在空氣中發(fā)酵。驟雨初歇時，林夕摸到枕下的硬物。
借著月光看清是把雕著玫瑰的青銅鑰匙，與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那把一模一樣。
床頭柜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映出傅沉舟沉睡的側臉。林夕點開跳出的加密郵件，
呼吸驟然停滯——三年前的醫(yī)療事故報告里，
"傅夫人"死亡時間竟比她的值班記錄早兩小時。窗外霓虹在傅沉舟背上投下游動的光斑，
那道從肩胛骨貫穿到腰際的疤痕，像極了林家祖宅暗室里那幅被燒毀的油畫上，
荊棘纏繞的十字架。暴雨沖刷著青磚上的苔蘚，林夕攥著青銅鑰匙的手在鐵門前顫抖。
林家祖宅飛檐角鈴發(fā)出鬼哭般的嗚咽，她終于明白母親臨終時那句"地窖第三塊磚"的含義。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手機屏幕亮起。
匿名短信里的照片讓她血液凝固——傅沉舟正站在ICU窗前，
手中化驗單"親子鑒定"的字樣被雨水暈染成血色墨花。"咔嗒。
"地窖陰風卷著霉味撲面而來，林夕的蕾絲裙擺勾住蛛網。手電筒光束掃過墻壁時，
她看到了那幅被燒毀的油畫。焦黑畫布上殘留著金絲雀翅膀，
與傅沉舟背上疤痕的走向驚人重合。暗格彈開的聲響驚起蝙蝠，
泛黃的信封躺在天鵝絨襯布上?；鹌嵊∈嵌浒氲虻镍S尾花，與傅夫人墓碑上的紋章如出一轍。
「致我的玫瑰：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媽應該已經成為江城的「意外死亡」名單之一。
不要相信傅家任何人，尤其是沉舟那孩子......」林夕的指甲掐進信紙褶皺，
母親的字跡在眼前扭曲。信紙背面的醫(yī)療記錄顯示，傅夫人竟是她接生過的早產兒生母，
而新生兒足底有玫瑰胎記。"原來你在這。"傅沉舟的聲音裹著暴雨砸在脊梁上。
林夕轉身時，他手中的勃朗寧正對胸口，槍管還沾著墓園的泥水。"我母親怎么死的？
"她舉起親子鑒定報告，聲音比槍更冷，"或者我該問，我究竟是誰的女兒？
"閃電劈亮地窖的瞬間，傅沉舟看清了她手中信紙。他瞳孔驟縮，槍口突然調轉向窗外。
消音器的悶響中，穿黑雨衣的殺手栽進薔薇花叢。林夕被傅沉舟撲倒在地時，
嗅到他領口若有若無的奶香。這是嬰幼兒潤膚露的味道，與他腕間沉香煙氣格格不入。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傅沉舟扯開西裝紐扣，防彈背心泛著冷光。
他將青銅鑰匙按進林夕掌心，溫度比尸體更涼："今夜傅家要清理門戶，
林小姐最好......"爆炸聲掀翻了屋頂青瓦，熱浪卷著賬冊碎片如黑蝶紛飛。
傅沉舟用身體護住林夕的剎那，
她摸到他后腰的玫瑰紋身——與二十年前失蹤的孤兒院檔案照上，
那個抱著襁褓的修女鎖骨處的印記完全相同。十字架倒影在積水中扭曲變形，
林夕跪在傅夫人墓前。暴雨沖刷著新刻的碑文，
她終于看清底下那行小字：慈母林氏婉如之墓。"驚不驚喜？"傅沉舟的皮鞋碾過白玫瑰，
"你每個月祭拜的「生母」，其實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林夕攥著燒焦的賬本殘頁，
那是從地窖火場搶出來的。2018年12月25日的記錄顯示，
林氏醫(yī)療向傅家賬戶轉入三百萬，附言欄寫著：棄嬰撫養(yǎng)費。"二十年前平安夜，
你母親把我從孤兒院買來。"傅沉舟扯開領帶，頸間青紫掐痕像條毒蛇，
"作為傅家繼承人的替身，替真正的少爺擋了七次暗殺。
"他忽然抓起林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子彈疤痕硌著她掌心："這道是為你擋的訂婚宴槍擊，
記得嗎？你說要紋朵玫瑰蓋住它。"林夕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割裂視網膜。
三周年紀念日那晚，她確實在私人診所預約了紋身，但醒來時躺在精神病院的束縛床上。
墓碑突然發(fā)出機械運轉聲，暗格里彈出血跡斑斑的襁褓。傅沉舟抽出里面的臍帶血報告，
冷笑聲混著雨幕："真該讓你看看，
當年你母親如何調換DNA樣本......"槍聲第二次響起時，
林夕正對著鑒定報告上99.99%的兄妹關系發(fā)怔。傅沉舟的鮮血濺在百分比符號上，
像給這個荒誕結論畫下的句點。無影燈將傅沉舟蒼白的臉照得近乎透明，
林夕看著他的血順著手術臺流進地漏。護士遞來的器官捐獻同意書需要家屬簽字，
而她是唯一符合標準的"直系親屬"。"RH陰性血庫存不足。
"主任醫(yī)師的口罩上沾著血點，"傅太太是否愿意......""抽干為止。
"林夕打斷他的話，鋼筆尖刺破紙張。她故意忽略傅沉舟顫動的睫毛，
這男人十分鐘前還在假裝昏迷，指尖若有若無地摩挲她腰間槍繭。輸血針頭扎進靜脈時，
傅沉舟突然睜眼。他扯掉氧氣面罩，帶著血腥味的吻落在林夕腕間："好妹妹，
這算**還是殉情？"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警報，林夕看著鮮紅血液流進他體內。
那些被篡改的記憶正在蘇醒——三年前傅夫人彌留之際，
握著她的手說："沉舟后腰的玫瑰紋身，是你周歲時我親手刺的。
"手術刀突然抵住傅沉舟咽喉，林夕笑得比手術燈還冷："親愛的哥哥，
猜猜你的心臟和傅氏集團，哪個會先停止跳動？"窗外驚雷劈斷百年榕樹，
傅沉舟握住她持刀的手按向自己胸膛。刀尖刺破皮膚的瞬間，
他貼著染血的唇呢喃："當年火場里，
你也是這樣握著玻璃片......"搶救鈴驟然炸響，林夕在眩暈中跌倒。
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傅沉舟用帶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畫了朵玫瑰，
與ICU窗外黑衣人槍口的激光紅點重合。子彈穿透防彈玻璃的裂紋像朵綻放的冰花，
傅沉舟攬著林夕滾進大理石立柱后方。他們身后，百年榕樹斷裂處爬出六名黑衣人，
槍口消音器在月光下泛著冷藍。"東南方兩點鐘。"林夕扯斷裙擺纏住傅沉舟滲血的腹部，
他后腰的玫瑰紋身被血浸得妖異，"三秒后換彈夾。"傅沉舟挑眉，
沾血的手指在她腰間槍繭畫圈："妹妹對殺人流程很熟？"話音未落，
林夕已經奪過他掌心的伯萊塔，三發(fā)點射擊碎水晶吊燈。黑暗降臨的瞬間，
傅沉舟的唇擦過她耳后胎記："保險栓沒開。"溫熱掌心包裹她扣扳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