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我,丞相嫡女沈昭昭愛慘了清冷御史裴大人。
每日蹲點送飯、甚至寫話本子編排他,直到后來我才知道,
這哪是什么冷面霸道御史——分明就是甜寵文成精!1我叫沈昭昭,京城著名紈绔……哦不,
著名閨秀。雖然我爹是當朝丞相,但我的人生信條是——「男人只會影響我嗑瓜子的速度」。
當然,裴硯之除外。此刻我正蹲在御史臺后門的狗洞旁,往里頭塞第十八個肉包子。
丫鬟翠桃拽我袖子:「小姐,裴大人說再發(fā)現(xiàn)您投喂,就報官了……」我甩開她:「報唄,
我爹管著刑部!」狗洞里突然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精準捏住了我的后脖頸。
裴硯之的聲音涼颼颼的:「沈小姐,本官的衙門不是流浪狗收容所。」
我扭頭就對他笑出八顆牙:「哎呀裴大人,您比上個月多說了五個字呢!」
他今天穿了靛藍色官服,襯得皮膚像雪里埋了玉,就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趁機把油紙包拍在他掌心:「特意讓廚娘放了荸薺,您上次咳嗽……」
他直接把包子塞回我嘴里:「閉嘴。」翠桃在后面噗嗤笑出聲,
我嚼著包子含糊不清:「您看,連我的丫鬟都覺得您心口不一~」裴硯之轉(zhuǎn)身就走,
官服下擺掃過青石板,像片凍硬的云。我沖他背影喊:「明兒還來??!
給您帶蟹粉餡兒的——」他腳步明顯踉蹌了一下。
回府路上翠桃直跺腳:「小姐您也太丟人了!」我數(shù)著荷包里的碎銀子:「你懂什么?
高嶺之花就得靠烈女怕纏郎!」轉(zhuǎn)角突然撞見禮部侍郎家的馬車,車簾一掀,
露出林小姐譏諷的臉:「喲,沈姑娘又去熱臉貼冷屁股啦?」
我抓起路邊攤的糖炒栗子就砸她車轱轆上:「管好你自己吧,
你未婚夫昨天還問我丫鬟要繡帕呢!」她臉色鐵青地縮回車里,
翠桃小聲嘀咕:「其實王公子要的是擦汗巾……」我拍拍手:「四舍五入就是定情信物!」
第二天我果然提著蟹粉包子去蹲點,結果御史臺大門緊閉。
掃街的老伯說裴大人一早就去查漕運案子了。我蹲在石獅子旁邊啃完了兩籠包子,
突然聽見頭頂有人嘆氣。抬頭就看見裴硯之撐著油紙傘站在臺階上,官帽檐還滴著雨。
我蹦起來:「您不是出差了嗎?」他垂眼看我:「聽說有人要喂包子喂到地老天荒?!?/p>
我趕緊舉起食盒:「還熱著呢!您嘗嘗?」他接過食盒轉(zhuǎn)身進門,卻扔了把傘給我。
翠桃激動地掐我胳膊:「小姐!定情信物!」我摸著傘柄上刻的「裴」
字傻笑:「這木頭比他嘴軟多了……」結果第三天全京城都在傳,裴御史送我定情傘。
我爹下朝回來拎著戒尺追我:「你給裴大人下蠱了?他今早參了為父一本!」
我邊跑邊喊:「這說明他鐵面無私!多好的品質(zhì)啊——」躲進閨房才發(fā)現(xiàn)窗欞上掛著個布包,
里頭是洗干凈的食盒,底下壓著張字條:「勿再送」。
我對著龍飛鳳舞的字跡親了一口:「他肯定害羞了!」第四天我換了戰(zhàn)術,
蹲在茶樓等裴硯之下值。結果先等來了說書先生講《冷面御史與癡女二三事》,
臺詞比我本人還肉麻。我正嗑瓜子呢,雅間門突然被推開。裴硯之黑著臉站在門口,
身后跟著滿臉通紅的說書先生。我瓜子殼卡在喉嚨里:「咳咳咳……您聽我解釋!」
他反手關上門:「沈昭昭,你寫的?」我裝傻:「什么話本?
我只看過《霸道尚書愛上我》……」他從袖中甩出一疊稿紙,
我一看就萎了——稿紙邊角還畫著我專屬的小烏龜標記。
我破罐子破摔:「那您喜歡虐戀情深還是帶球跑劇情?我都能改!」他忽然彎腰湊近,
呼吸掃過我耳尖:「不如寫個《御史大人教你規(guī)矩》?」我心跳差點驟停,
卻見他抽走我手里的瓜子袋:「每日限食十顆,你超了?!沟然剡^神來,他已經(jīng)下樓了,
桌上多了包桂花糖。翠桃沖進來尖叫:「小姐!裴大人買糖是不是怕您咳死?。俊?/p>
我把糖全倒進嘴里:「不,他怕我死了沒人寫他同人文……」
2自從裴硯之在茶樓抓包我寫他的同人文后,我決定收斂一點——改成每天只蹲點三次。
翠桃痛心疾首:「小姐,您這叫收斂?您這叫變本加厲!」
我往御史臺門口的石獅子嘴里塞了塊飴糖:「這叫策略調(diào)整,懂不懂?」結果糖還沒化,
裴硯之就冷著臉從衙門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兩個憋笑憋到臉抽筋的御史。
我立刻舉起食盒:「今天沒寫話本!真的!」他掃了眼石獅子嘴里的糖,
眉頭跳了跳:「……你連石雕都不放過?」我理直氣壯:「它看門多辛苦啊,不得犒勞一下?
」旁邊一個年輕御史終于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裴硯之一個眼刀飛過去,
那人立刻低頭假裝研究自己的鞋尖。我趁機湊近:「裴大人,您看我都這么乖了,
賞臉吃個飯唄?」他面無表情:「本官不吃賄賂?!刮艺UQ郏骸改悄匀鰦蓡幔俊?/p>
他轉(zhuǎn)身就走,但我分明看見他耳尖紅了?;馗飞希涮覒n心忡忡:「小姐,您再這樣下去,
老爺怕是要把您鎖閨房里了?!刮覕[擺手:「放心,我爹最近忙著跟戶部吵架,沒空管我?!?/p>
話音剛落,就看見我爹的轎子停在府門口,他正捋著胡子瞪我:「又去騷擾裴御史了?」
我立刻裝乖:「爹,我這是去送溫暖,促進同僚感情!」
我爹冷笑:「人家參我的折子都堆成山了,你還促進感情?」
我小聲嘀咕:「那說明他剛正不阿,多適合當您女婿啊……」
我爹氣得胡子翹起來:「沈昭昭!你——」我趕緊溜進后院,順手從廚房順了盤桂花糕。
第二天,我換了戰(zhàn)術——直接殺到裴硯之常去的書齋蹲點。書齋老板一見我就笑:「沈姑娘,
又來‘偶遇’裴大人?」我往柜臺拍了一錠銀子:「老規(guī)矩,他??吹臅?,我全要了。」
老板樂呵呵地抱來一摞書,最上頭那本赫然是《刑律疏議》。
我嘴角抽了抽:「……裴大人平時就看這個?」老板點頭:「裴大人偶爾也看游記,
不過最近都在查案。」我翻了翻那本《刑律疏議》,里頭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字跡工整得像刻出來的。翠桃小聲吐槽:「小姐,您這追人的路子是不是有點歪?」
我合上書:「你懂什么?這叫投其所好!」結果我剛抱著書出門,就撞見裴硯之站在街對面,
手里還拎著個食盒。我眼睛一亮,沖他揮手:「裴大人!好巧??!」他瞥了眼我懷里的書,
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沈小姐對刑律也有興趣?」我臉不紅心不跳:「當然!
我最近特別想學習怎么合法纏著您!」他閉了閉眼,像是忍無可忍,
直接把食盒塞我手里:「閉嘴,吃你的?!刮掖蜷_一看,居然是我最愛吃的玫瑰酥!
我震驚了:「您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他淡淡道:「你上月蹲在茶樓吃了三盤,
全京城都知道了?!刮遗踔澈猩敌Γ骸赴パ?,原來您這么關注我~」他轉(zhuǎn)身就走,
但我聽見他低聲說了句:「……聒噪。」回府后,我一邊啃玫瑰酥一邊琢磨——裴硯之這人,
嘴上嫌棄,行動倒是挺誠實的嘛!翠桃突然沖進來:「小姐!出大事了!」
我頭都沒抬:「怎么?裴大人終于被我的真誠打動了?」翠桃急得跺腳:「不是!
是林小姐在詩社散播謠言,說您死纏爛打,裴大人煩得要命!」我「啪」
地拍桌站起來:「她放——」翠桃捂住我的嘴:「小姐!閨秀!閨秀!」我掰開她的手,
冷笑:「行,她不是愛造謠嗎?我讓她造個夠!」第二天,我特意挑了裴硯之下朝的時辰,
拎著食盒等在宮門口。文武百官魚貫而出,裴硯之走在最后,
一抬頭就看見我笑瞇瞇地沖他揮手。他腳步一頓,周圍同僚立刻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故意提高聲音:「裴大人~您昨日送的玫瑰酥真好吃!」全場瞬間安靜,
連我爹都瞪圓了眼睛。裴硯之僵在原地,耳根紅得能滴血。
我得意地沖遠處的林小姐挑眉——看清楚了,誰煩誰啊?3宮門口那一嗓子效果拔群,
現(xiàn)在全京城都知道裴硯之給我送點心了。
我爹下朝回來拎著我耳朵訓話:「你知不知道裴硯之今天當庭參了為父縱女行兇?」
我疼得齜牙咧嘴:「那您倒是說說我兇誰了?」
我爹甩袖怒喝:「你兇殘地玷污了朝廷命官的清譽!」翠桃在旁邊小聲補充:「老爺,
小姐還玷污了裴大人的耳朵、眼睛和……」我抓起瓜子砸她:「閉嘴!本小姐這叫為愛勇敢!
」第二天我特意換了身素雅裙子去蹲裴硯之,結果剛出門就撞見林小姐的馬車。
她掀簾冷笑:「沈昭昭,你以為裴大人真會看上你這等粗鄙女子?」
我直接扒住她車窗:「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三個月內(nèi)我讓裴硯之親口說喜歡我!」
她臉色鐵青:「賭就賭!輸了的人跪著爬朱雀大街!」我擊掌為誓,
轉(zhuǎn)頭就看見裴硯之的隨從站在巷口,一臉驚恐地跑了。御史臺今日大門緊閉,
連狗洞都被木板釘死了。我蹲在石階上啃梨子,守門的老衙役看不下去:「沈姑娘,
裴大人去查案了……」我吐掉梨核:「又查案?他是不是在躲我?」
老衙役眼神飄忽:「這個嘛……裴大人說漕運貪污案特別棘手……」我拍裙擺站起來:「行!
那本姑娘就去漕運碼頭找他!」翠桃哭著拽我袖子:「小姐!碼頭都是粗漢!」
我往她懷里塞了包松子糖:「怕什么?你家小姐可是連裴硯之都敢調(diào)戲的人!」
結果剛到碼頭就被攔住了,巡防營的兵丁兇神惡煞:「官府辦案,閑人免進!」我踮腳張望,
突然看見裴硯之站在糧船甲板上,官服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我立刻揮手大喊:「裴——唔!
」翠桃死死捂住我的嘴:「小姐!要臉啊!」正當拉扯時,裴硯之突然轉(zhuǎn)頭看過來,
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快步下船,冷著臉對兵丁說了什么,那幾人立刻放行了。
我蹦跶到他跟前:「裴大人果然舍不得我在太陽底下曬著~」
他抬手用袖子給我擋陽光:「胡鬧!這里隨時可能械斗?!?/p>
我趁機拽住他袖角:「那您保護我呀!」他猛地抽回袖子,
卻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吃了趕緊走。」我打開一看,是碼頭特產(chǎn)的芝麻餅,還熱乎著。
回程馬車上,翠桃突然「咦」了一聲:「小姐,這餅底下壓著字條!」我抖開一看,
龍飛鳳舞八個字:「戌時三刻,醉仙樓甲三。」翠桃尖叫出聲:「私會!這是私會啊小姐!」
我咬著芝麻餅含糊道:「錯,這叫戰(zhàn)略轉(zhuǎn)移后的正面交鋒……」
當晚我特意換了男裝翻墻出府,結果剛跳下墻頭就踩到個人。裴硯之悶哼一聲,
扶住我的腰:「沈昭昭,你……」我扒著他肩膀站穩(wěn):「您怎么在這兒?」
他咬牙切齒:「怕你摔斷腿!」醉仙樓雅間里,裴硯之給我倒了杯茶:「今日碼頭的事……」
我立刻接話:「特別感動!您果然心疼我!」他放下茶壺:「是讓你以后別去危險的地方?!?/p>
我湊近他:「那您親口說句喜歡我,我保證聽話!」他耳根通紅:「休想。」
我耍賴趴桌上:「不說我就不走!」他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
在我額頭彈了個爆栗:「胡攪蠻纏。」回府時發(fā)現(xiàn)我爹坐在廳堂,戒尺在桌上拍得啪啪響。
我立刻舉起油紙包:「爹!裴大人給您帶的宵夜!」我爹愣?。骸杆娼o你留飯了?」
翠桃瘋狂點頭:「還親自接小姐呢!」我爹戒尺慢慢放下來,
突然老淚縱橫:「這閻王居然會疼人了……」我趁機溜回房,
摸著被彈紅的額頭傻笑——這算什么?打是親罵是愛!
4額頭被裴硯之彈過的地方腫了個小紅包,我對著銅鏡照了三天,愣是沒舍得擦藥。
翠桃急得直跺腳:「小姐!再這樣下去要留疤了!」我摸著小紅包傻笑:「留疤才好呢,
這就是裴大人給我的定情信物~」正說著,窗外突然飛進來個紙團,精準砸在我腦門上。
展開一看,是裴硯之的字跡:「未時,西市茶樓?!?/p>
我立刻從妝奩里掏出胭脂往臉上撲:「快快快!我要畫個病弱妝去見他!」
翠桃死死拽住我拿胭脂的手:「小姐,裴大人最討厭矯揉造作!」我撇撇嘴放下胭脂盒,
轉(zhuǎn)頭把衣箱翻得底朝天:「那這件鵝黃色的怎么樣?顯得我特別嬌弱!」
翠桃扶額:「您上次穿這件翻墻,裙擺掛樹枝上撕了個大口子……」
我抓起另一件往身上比劃:「那就這件水綠的!裴大人上次多看了兩眼!」結果趕到茶樓時,
裴硯之正對著賬本皺眉,聽見動靜頭也不抬:「遲到半刻鐘。」
我湊過去看他賬本:「您這是在查案?要不要我?guī)兔???/p>
他合上賬本推過來一盞茶:「戶部虧空的線索斷了?!刮已劬σ涣粒骸肝业苤鴳舨堪?!
我?guī)湍蒂~本!」裴硯之的茶盞重重磕在桌上:「沈昭昭!」
我縮了縮脖子:「開玩笑的嘛……不過我可以幫您打聽消息呀!」
他忽然伸手碰了碰我額頭的紅包:「還疼?」我立刻戲精上身,
捂著頭往他肩上靠:「疼~要裴大人吹吹才能好~」他一把按住我腦門推開:「看來不疼?!?/p>
我撇撇嘴坐直:「您這人怎么這樣啊!對嫌犯都比對我溫柔!」正說著,
樓下突然傳來林小姐尖銳的笑聲:「聽說裴御史最近常來這兒喝茶?」我扒著欄桿往下看,
正好對上她挑釁的眼神。裴硯之突然按住我蠢蠢欲動的手:「坐好?!?/p>
我委屈巴巴地縮回座位:「她肯定又是來堵您的!」裴硯之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新茶:「所以?
」我眨眨眼:「所以您應該配合我演場戲氣死她!」還沒等他反應,
我猛地湊近他耳邊:「配合一下嘛~就一下下~」誰知他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往懷里一帶,
我整個人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樓下傳來茶盞摔碎的聲音,林小姐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
我僵在裴硯之懷里,聽見他壓低聲音說:「不是要演戲?」他呼吸掃過我耳尖,
我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演、演完了能領賞嗎……」回府的路上我整個人都是飄的,
翠桃追在后面喊:「小姐!您同手同腳了!」我摸著發(fā)燙的臉傻笑:「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