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說懷念青春,懷念里那段美麗的校園時光,可是真正讓人懷念的又是什么呢?
伴隨著悠然的下課鈴的響起,洛然緩緩地抬起頭,眼睛從失焦到慢慢聚焦,
校服上殘存的口水印提醒著洛然又荒廢了一段大好光陰,洛然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又胡亂的整理了下劉海,看著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教室的背影,她也起身像食堂走去。
洛然緩緩地走著,周圍的同學嬉笑打鬧著,孤單的身影顯得有那么一些格格不入。
“孤獨才是人生常態(tài)?!甭迦恍南胫尚睦锟傆X得有一絲空落落的。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擁有著屬于這個年紀的臉龐,
但卻不排除有些與青春這個代名詞不符合的行為,洛然這個名字給人一種乖巧溫順的感覺,
可是她本人卻與這個名字毫不相關(guān),因為長期睡眠不足而略顯無神散漫的眼睛,
洗的發(fā)白的變了形的校服,無法遮蓋應(yīng)發(fā)育而略顯肥胖的身軀,按道理天生相貌平平,
就應(yīng)該靠后天的努力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成績一塌糊涂的她根本入不了那群好學生的眼。
胡亂地吃了午飯后,洛然邁著拖沓的步伐回到了宿舍,剛到宿舍門口,
便聽到里面?zhèn)鱽韲\嘰喳喳的笑聲?!熬退莻€熊樣,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考到我們學校的。
”“就是,像她這種人成績差,脾氣還那么臭,怎么可能會有人愿意和她玩?
”朱月發(fā)出咯咯的笑聲,戲謔似的嘲諷道。砰的一聲,門被撞開。洛然低著頭走進寢室,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舍友們紛紛低著頭,裝出一副有事在忙的樣子?!盎貋砹搜?。
”朱月親切的說道。渝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覺得胃里一陣惡心?!霸趺戳耍逍〗??
怎么愁眉苦臉的?”朱月一臉無辜的樣子,眨巴著眼睛,涂了玻璃鏡面口紅的嘴唇水嘟嘟的,
怎么說也算個小美女了。可越看到她這副模樣,洛然就覺得越惡心。
“某些人最好管好自己的嘴?!闭f著便上了自己的臥鋪,倒頭就睡。寢室里靜的可怕。
安靜不過許久,舍友們又嘰嘰喳喳的開始了每日的中午閑聊,而這個話題中,
大家最感興趣的,也是最敏感的,便是關(guān)于喜歡的人的這個話題。“聽說了嗎?
九班有個長得特別像謝霆鋒的男生?!薄皩Γ乙娺^,叫邵言。
”“聽說他還是校足球隊的?”“誰敢去找他要個微信?”高遠賤兮兮的笑著?!爸煸?,
你去絕對把他拿下?!薄鞍ィ挠?,人家又不一定喜歡我這個類型的。”朱月表面上說著,
可內(nèi)心也暗自高興,當即就下床翻找出了化妝包,開始美美地打扮自己。洛然回翻了個身,
用手捂住耳朵,只覺得周圍的聲音太過嘈雜,顯得讓人有些厭煩。就這樣,翻來覆去了半天,
稀稀疏疏的笑聲,吵得她實在心神不寧,于是干脆提早去了教室。
洛然邁著拖沓的步伐在操場邊走著,突然一顆足球,飛速朝這邊射來,
精準無誤地落在了洛然的腳邊,剛下過雨的地板上,大量的積水被這么重重一砸,
水花頓時四濺,雨點般的泥水落到了白凈的校服,洛然臉都氣綠了,回頭向操場望去,
只見一個身穿校足球隊隊服的185白凈帥哥朝自己奔來,
雖然說平時洛然一直以清心寡欲自稱,但是見到如此極品帥哥,
小鹿的心還是忍不住怦怦直跳,但一想到自己那白凈的衣服,被染上的烏漬,
心中又不由的燃起一股怒火。“同學,你沒事吧?!鄙倌觋P(guān)切地詢問。
“你覺得呢衣服都這樣了,還怎么穿?”洛然沒好氣的說?!澳愕鹊取!闭f完,
少年便跑到體育館的角落處,翻箱倒柜地尋找著什么,終于拿出一件校服外套,
他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趕,將外套遞給洛然?!澳銓⒕椭幌掳?。
”“哪里有大夏天讓人穿外套的?!北M管內(nèi)心十分的不滿,洛然也只好乖乖收下,
披著校服外套,匆匆向班里走去。兩節(jié)數(shù)學課連堂不知是多少人的噩夢,
洛然不由得感到頭昏腦脹,中午的事情引的洛然一陣惡心,
在聽課和睡覺中洛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反正坐在后排靠窗,老師根本不會察覺到。
數(shù)學書做枕頭,校服外套做枕套,一個簡單的床上二件套就制作完成了,為了保證睡眠質(zhì)量,
洛然選用了一個平時最常用到的睡眠姿勢,睡著睡著,班級里突然多了一陣不和諧的嘈雜,
洛然睜眼一看,只見一個外班的男生,神不知鬼不覺的竄了進來,歪頭歪腦的四處打量著。
洛然警惕地坐了起來:“你是誰?推我干嘛?”男孩笑了笑,“林顥,我是來找你要衣服的。
”洛然翻了翻課桌上的校服,終于在校服內(nèi)側(cè)找到了一個名字,“林顥”“對不起啊,
中午是我朋友不小心弄臟了你的衣服,這是他給你買的新校服?!蹦泻⒍读硕妒种械乃芰洗?/p>
“大夏天的,哪有讓人穿外套的?!甭迦槐鞠刖芙^男孩的好意,
可是看到自己衣服上那已經(jīng)干涸的泥水八成是洗不掉了,洛然還是接過了塑料袋。
“沒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好的,有緣再見?!绷诸椖没刈约旱耐馓祝涣餆煹呐荛_了。
“喲喲喲,這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备哌h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略帶陰陽的說道。
洛然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走向衛(wèi)生間,換起了衣服。衣服的尺碼正好合身,洛然沒多在意,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回到了教室。沒過幾日,洛然便和林顥又相遇了。
此時的食堂人山人海每個座位都擠滿了人?!巴瑢W,坐我這吧?!甭迦晦D(zhuǎn)頭一看,
只見林顥正在朝自己揮手。再看看已經(jīng)人滿為患的食堂,洛然只好坐了下去?!澳愕男7?/p>
謝謝啦。”“這是小的應(yīng)該做的。”林顥撓撓頭,陽光大大咧咧的從窗戶外邊灑進食堂,
惹得靠窗坐的同學不由得瞇了眼,更有甚者直接把窗簾拉上,
使得這耀眼的陽光被遮上了一層陰霾。"對了,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洛然""洛然……”男孩嘴里念念有詞?!皼]什么印象”洛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她這樣的人能給別人帶來什么印象?平時不過就是一個班里的小透明罷了。
“你和邵言關(guān)系怎么樣?”不知為什么,平時話少的洛然對眼前人并沒有太大的敵意,
反而像是老朋友似的攀談了起來?!澳阆矚g他呀?!绷诸棽恍嫉钠擦似沧臁!皼]多喜歡,
只是單純覺得他帥。”邵言身高185,手長腳長,肩膀?qū)拸V,身材健美,
渝回想:“大概全班起碼有一半的女生都暗戀他吧?!庇浀靡郧扒蛸悤r,
女生們都心照不宣的集體失蹤,去洗手間對著鏡子調(diào)整馬尾高度涂上最新款的口紅唇釉,
學校發(fā)的肥大運動校服也被換成了自己的衣服?!八艣]你們想得那么好呢,
這人晚上睡覺打呼嚕聲賊大,還不洗襪子?!绷诸椣訔壍負u了搖頭?!澳阋矚g他,
還不如喜歡我?!鄙倌晷÷暤泥止玖艘痪??!澳銊偛耪f什么?
”由于食堂的噪音實在過于嘈雜,渝回并沒有聽清?!皼],讓你多吃點肉。
”林顥從自己的餐盤中夾出一塊還沒動過的雞排,放進渝回的餐盤中?!俺园沙园?,
吃了才能長高高。”之后的日子里,渝回每次到飯點時,總能非常巧的遇到林顥,
有時林顥會出現(xiàn)在拐角的樓梯口,有時是在同一層食堂。每次碰到他,
林顥總會裝出一副偶然的樣子,說聲:“好巧啊?!痹诓恢赖趲状巫惨娺@個傻兮兮的男孩,
洛然終于忍不住了?!澳愀櫸腋陕铮俊甭迦粵]好氣的問?!斑€不是怕你走丟?”“神經(jīng)病,
我在學校還能丟。”林顥摸了摸鼻子,微微的伏下身,
靠在洛然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因為我想陪你吃飯?!痹捳Z輕輕柔柔的,宛如一縷微風。
兩個人靠得太近,渝回甚至能聞到男孩身上散發(fā)著沐浴露的香氣,
那是一種輕柔卻難以訴說的味道,有一種獨特的清甜氣息,但在一個男孩身上,
卻又不顯得突兀。洛然輕輕推了男孩一把,“你靠得太近了!?。 薄白吡?,再不走,
食堂都沒飯了?!绷诸椆首鳛t灑的離開。想到自己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吃飯,
現(xiàn)在多了個飯友,而且人也挺不錯的,“不如借機交個朋友?
”一個念頭從洛然了腦海中閃過。于是在接連的好幾個星期里,
洛然都不能像往常那樣磨磨蹭蹭地離開教室,雖然適合同學一起吃飯,
但不知為什么這種吃飯仿佛富有了使命感,像是這一天中必須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樣,
但是,礙于兩人的性別差異,洛然從不允許林顥在自己班門口等自己,林顥對此也頗為理解。
雖然一開始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一天下午,
林顥神神秘秘的出現(xiàn)在了十二班的門口,見班里沒多少人,他便一溜煙地鉆了進去,
推了推正在寫作業(yè)的渝回,還沒等洛然反應(yīng)過來,林顥便拿出了一個烏黑的小方盒,
準確的來說,那是一部高清的索尼阿爾法1攝像機。“下午來九班門口找我,
我?guī)闳€風水寶地?!闭f完,便又一溜煙的跑走了。洛然正想今天林顥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抬頭一看,只見班主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了講臺上。“洛然,
以后不要讓外班的同學進班?!崩蠋熣f?!鞍。??!泵髅魇撬约阂M來的。洛然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洛然麻溜的收拾著書包朝九班奔去。
剛跑到門口就和一個男生撞了個結(jié)實。渝回定眼一看,被撞的人正是邵言。
因為剛才跑的實在有點,邵言被撞了個踉蹌,他立馬回過神,
用一種柔和又略帶勾人的目光望向洛然?!澳?,沒事吧?!鄙垩哉f,聲音充滿著張力和磁性。
“啊,沒,沒事?!甭迦徊恢趺戳?,臉頰變得緋紅,身體也因為緊張而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發(fā)出的砰砰聲。“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林顥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兩人的身旁,表情似乎不那么友善。此時的洛然只覺得林顥多余,
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白呃沧呃玻颊f要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著林顥就拽著洛然的書包往前走。林顥的力氣很大,被這么一拽,
洛然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诹诸椀膽牙?。嚇得她一把將人推開。“我有腳,我會自己走,
那么大力干嘛?!甭迦徊粷M的都喃了幾句。“那你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林顥的聲音壓抑著一絲興奮,眼里撲閃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光?!斑@家伙今天是鬧哪出?
”洛然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六月中旬,正值雨季,學校后門的公園濕漉漉的,
草地混雜著泥土的清香,一種清甜而不濃郁的淡香緩緩飄過,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受,
林顥推開鐵柵欄門,十分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柵欄門銹跡斑駁,
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人來過這了。兩人漫步在青草地上,草地的兩旁種著許多高大的喬木,
樹上掛滿了一簇簇潔白的花朵,清香正是從那傳來的。“那是什么花?竟有如此奇香。
”洛然問道?!斑@是槐花,可入藥,可制茶,也可以生吃。”林顥笑了笑,
“我去給你摘朵來?!鄙倌晔帜_并用,三下五除二地便爬上了樹,
坐在高高的樹杈上雙腳一晃一晃的?!澳憧蓜e掉下來摔死了?!甭迦豢粗呛┖┑哪?,
忍不住笑了起來?!澳懿荒苷f點好聽的,小爺我…誒誒?!敝宦爴渫ㄒ宦暎?/p>
林顥便從樹杈上滾落到了草叢堆里。洛然嚇的沖了上去,只見林顥鬼鬼祟祟地笑了笑,
翻身起來,從手里掏出了一簇開得正絢爛的槐花,
頭發(fā)上還有著草叢堆里蹭到的零零星星的草根子?!爸Z,送你的第一束花。”洛然伸手去接,
林顥突然又把手抽了回來,舉到了洛然夠不著的地方?!敖形乙宦暫寐牭?,我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