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認得這是生母的字跡，與周雨桐平時的娟秀字體不同，帶著產(chǎn)后的顫抖。

宣紙邊緣還貼著張照片，是剛出生的他被兩個幾乎 identical 的女人抱著，

左邊的女人手腕戴著半片銀飾 —— 后來成為周雨桐的珍藏，右邊的女人閉著眼，

臉上帶著解脫的笑。"你知道嗎？" 周雨桐的手指撫過照片上嬰兒的臉，

"你第一次對我笑，是在你媽媽的葬禮上。那時我剛做完流產(chǎn)手術(shù)，虛弱得站不穩(wěn)，

可你對著我張開手，像知道我是另一個媽媽......" 她突然掀起袖口，

露出整條手臂的疤痕，從肩頭到手腕，蜿蜒如荔枝樹的虬枝，

"這是為了救你爸爸出車禍時留下的，他至今不知道，我替秀秀擋了那場本該屬于她的災(zāi)禍。

"廟外的雷聲響徹天際，何仙姑像的綠絲帶在風中狂舞。林陽望著周雨桐被淚水沖刷的臉，

突然發(fā)現(xiàn)她比生母去世時還要蒼老，鬢角的白發(fā)混著雨水，像荔枝殼上的霜。

那些被他視為虛偽的關(guān)心 —— 每天擺成生母習慣的碗筷，堅持修復的金繕玻璃罐，

深夜在他床頭刻荔枝核的沙沙聲 —— 突然有了不同的重量。"為什么不早說？

" 他的聲音比雷聲更輕，銀飾墜子從指間滑落，跌在周雨桐腳邊，與她的半片嚴絲合縫，

"為什么要讓我以為你是搶走我媽媽人生的壞人？" 周雨桐彎腰撿起銀飾，

指尖的血珠滴在合璧的荔枝葉上，像給這對命運的碎片補上最后一道綠痕："因為你媽媽說，

雙胞胎的緣分太沉重，怕你承受不起......"功德箱的銅鈴再次響起，

有香客冒雨走進正殿。周雨桐慌忙擦淚，把銀飾塞進他掌心，體溫透過金屬傳來："回去吧，

你爸爸該擔心了。" 她轉(zhuǎn)身時，月白羽衣的下擺掃過供桌，

露出張被雨水打濕的紙 —— 是她剛寫的祈福箋，上面用金粉畫著兩株共生的樹，

樹根處埋著兩個交疊的荔枝核，刻著 "秀秀" 與 "雨桐"?；爻痰闹邪驮谏铰飞项嶔ぃ?/p>

林陽望著窗外飛逝的荔枝林，掌心的銀飾硌得生疼。周雨桐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