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只有觸目驚心的灰。吃百家飯,穿百家衣,茍活全靠鄰里的微光。
可那束最耀眼的光——隔壁單元的王哥,卻被毒品拖入深淵,死在骯臟的角落。他的死,
不是結(jié)束,而是把我從混沌中抽醒的耳光。那一刻,我發(fā)誓,
要用一生將毒品從這個世界連根拔起。我要成為一名緝毒警,守護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這個誓言,在灰色的童年里,像一顆種子,悄悄生根,魂歸黑暗,只為刺破黎明。
第一部:灰燼中的誓言黑洞洞的槍口,死神一樣冰冷,死死抵住我的額頭。 “緝毒警?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毒販頭子獰笑著,臉上的刀疤在昏暗的燈光下扭曲如蜈蚣,
嘴里的黃牙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汗水混著血水,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左臂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我知道,那里大概是廢了。作為一名剛從警校畢業(yè),
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菜鳥,我此刻的狼狽,簡直是對“緝毒警”三個字的羞辱。 “呸!
”他一口濃痰吐在我的臉上,黏膩惡心,“下輩子投胎,眼睛放亮點,別多管閑事!
” 死亡的氣息如此濃烈,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毒品浸泡過的腐朽味道。
這個味道,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進我記憶最深處的角落,那里,
也曾有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散發(fā)著同樣的氣息,走向毀滅。 王哥…… 我的童年,
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灰色。父母早逝,我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野草。
鄰里們零星的善意,如同灰燼中偶爾迸濺的微光,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生命。而王哥,
隔壁單元那個總是笑容明亮的王哥,曾是那片灰燼中最耀眼的一束光。他會偷偷塞給我糖果,
會在我被其他孩子欺負(fù)時像天神一樣降臨,用他略顯單薄的肩膀為我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他說:“別怕,有哥在?!?可就是這樣明媚如陽光的王哥,卻被毒品那個看不見的惡魔,
一步步拖入了無底深淵。我永遠記得他第一次吸食毒品后的樣子,曾經(jīng)清澈的眼眸變得渾濁,
陽光般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亢奮和迷離。然后是墮落,無休止的墮落。
他開始撒謊,開始偷竊,甚至為了那白色粉末,跪在地上向曾經(jīng)最看不起的地痞流氓磕頭。
我曾哭著求他,求他回頭。他只是眼神空洞地推開我,喃喃自語:“你不懂,
這東西……戒不掉了……” 最后,他死了。死在城中村一個骯臟、堆滿垃圾的角落。
被發(fā)現(xiàn)時,身體已經(jīng)僵硬,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個空癟的針管。他的臉頰深陷,皮膚蠟黃,
曾經(jīng)神采奕奕的青年,變成了一具可怖的骷髏。 他的死,像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我臉上,把我從麻木和混沌中徹底打醒。那不是結(jié)束,
而是我命運齒輪開始瘋狂轉(zhuǎn)動的序章。 王哥下葬那天,天也下著雨,灰蒙蒙的,
一如我的童年。我站在他的墓碑前,雨水混合著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那一刻,
一個瘋狂而堅定的念頭在我心中破土而出——我要成為一名緝毒警!
我要親手把那些制造、販賣毒品的惡魔,一個個抓出來,讓他們?yōu)橥醺纾?/p>
為所有被毒品毀滅的生命和家庭,付出代價! 我要守護那些像我一樣,
在灰燼中艱難汲取溫暖的人們,不讓他們生命中的“王哥”也被黑暗吞噬。 這個誓言,
像一顆帶著火焰的種子,在我灰色的童年里悄然生根。
它支撐著我熬過無數(shù)個饑寒交迫的夜晚,支撐著我拼盡全力考上公安大學(xué)。魂歸黑暗,
只為刺破黎明。我愿意化身行走在刀尖的使者,用我的生命去踐行這個誓言。 “砰!
” 思緒被一聲沉悶的槍響拉回現(xiàn)實。 我以為是自己腦袋開花的動靜,
卻發(fā)現(xiàn)抵在我額頭的槍口偏了一寸,子彈擦著我的頭皮飛過,帶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毒販頭子臉上猙獰的笑容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汩汩冒出的鮮血。
在他身后,我的隊長,林海,手持著還在冒煙的配槍,眼神冷冽如冰。
“你……你們……”毒販頭子不甘地倒下,眼睛瞪得溜圓,死不瞑目。 林隊迅速上前,
一腳踢開他手中的槍,然后一把將幾乎癱軟的我拽了起來,
語氣帶著后怕和嚴(yán)厲:“你不要命了!剛才為什么不還擊?” 我還擊?
我唯一的配槍早在剛才的搏斗中被打飛,此刻的我,除了這條命,什么都沒有。 但我知道,
我還不能死。我的誓言,才剛剛開始履行。 “對不起,隊長……”我聲音沙啞,
血腥味和硝煙味嗆得我直咳嗽。 “先別說廢話,處理傷口!”林隊扯下自己的襯衫一角,
粗暴但迅速地幫我包扎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劇痛讓我?guī)缀鯐炟剩乙Ьo牙關(guān),
死死撐著。 這次行動,我們成功搗毀了一個小型的制毒窩點,抓獲了三名毒販,
繳獲了一批新型毒品。但代價是,我,以及另外兩名同事,都掛了彩。 躺在救護車上,
望著車頂搖晃的燈光,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緝毒警這份職業(yè)的重量。
那不僅僅是一身警服,更是沉甸甸的責(zé)任,和隨時可能犧牲的覺悟。 王哥,你看到了嗎?
我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路。無論多危險,多艱難,我都不會回頭。 十八歲,
我義無反顧地在高考志愿上,鄭重填下了公安大學(xué)。我知道,那將是一條與黑暗為伍,
與死神共舞的荊棘之路。但為了心中那個在灰燼中點燃的火種,我別無選擇。
第二部:刀尖初舞公安大學(xué)的四年,我像一塊干癟的海綿,
瘋狂地吸收著一切與緝毒相關(guān)的知識和技能。
格斗、射擊、偵查、臥底技巧、毒品化學(xué)……每一項訓(xùn)練,我都逼著自己做到極致。操場上,
我是最后一個離開的身影;射擊館里,我的手肘磨出了厚厚的繭;格斗訓(xùn)練中,
我被打倒了無數(shù)次,又爬起來無數(shù)次,直到將那些比我高大強壯的學(xué)員一一撂倒。
我的瘋狂和拼命,在同學(xué)們眼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們不明白,
為什么一個看起來文靜甚至有些瘦弱的人,身體里會爆發(fā)出如此驚人的能量。 他們不懂,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黑暗,沒有經(jīng)歷過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芒被毒品無情熄滅的絕望。
王哥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他臨死前枯瘦如柴的模樣,是我每個深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時的噩夢,
也是我咬牙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我要變得更強,只有更強,才能與那個吞噬了王哥,
吞噬了無數(shù)幸福家庭的怪物抗衡! 畢業(yè)后,我如愿以償?shù)乇环峙涞绞薪究傟牐?/p>
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緝毒警。穿上那身藏藍色的警服,撫摸著肩上閃亮的警徽,那一刻,
沉甸甸的責(zé)任感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 第一次任務(wù)的驚險,
只是我緝毒生涯的一個小小縮影。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跟隨隊長林海和隊里的老前輩們,
一次次深入虎穴,與形形色色的毒販斗智斗勇。
我們曾在深夜突襲隱藏在廢棄工廠的制毒點,子彈像雨點一樣從耳邊呼嘯而過,
爆炸的火光將黑夜照如白晝。 我們也曾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場所進行抓捕,
面對情緒失控、揮舞著匕首的癮君子,稍有不慎便是血濺當(dāng)場。 我還記得一次抓捕行動,
目標(biāo)是一個極其狡猾的販毒團伙頭目,外號“老狐貍”。他行蹤詭秘,反偵察能力極強,
我們布控了很久,都未能抓住他的尾巴。 那天,我們得到線報,
老狐貍會親自進行一次大宗毒品交易,地點在城郊一個廢棄的碼頭。
林隊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計劃,我們提前埋伏在了碼頭的各個角落。 深夜的碼頭,
江風(fēng)陰冷刺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鐵銹的氣味。我蜷縮在一個集裝箱后面,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交易地點。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緊張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終于,
幾束車燈劃破黑暗,兩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后駛?cè)肓舜a頭。老狐貍從前一輛車上下來,
他身材不高,貌不驚揚,但眼神卻像鷹隼一樣銳利。 “行動!”林隊一聲令下。
埋伏的警員們?nèi)缑突⑾律桨銚淞顺鋈?。老狐貍顯然沒料到我們會從天而降,但他反應(yīng)極快,
轉(zhuǎn)身就想鉆回車?yán)铩?“不許動!警察!”我大喊著,第一個沖了上去,試圖堵住他的退路。
老狐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我就扣動了扳機!
電光火石之間,我只來得及側(cè)身躲避。子彈擦著我的肋骨飛過,灼熱的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但我顧不上這些,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擒拿動作,死死鎖住了老狐貍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擰!
“咔嚓!”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下格外清晰。 老狐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手槍應(yīng)聲落地。其他隊友也迅速將他剩下的馬仔全部制服。
直到將冰冷的手銬拷在老狐貍手腕上,我才感到一陣虛脫。肋下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冷汗?jié)裢噶宋业木?林隊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滿是贊許:“好樣的!
反應(yīng)夠快,夠勇!” 我勉強笑了笑,心中卻百感交集。每一次成功的抓捕,
都意味著我們離那個“天下無毒”的理想更近了一步,但也意味著,
我們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同事們都說我勇猛得不像個人,甚至有些不要命。
他們不知道,支撐我的,不僅僅是職業(yè)的責(zé)任感,更是深植于靈魂的仇恨與誓言。 然而,
這些傳統(tǒng)的毒販雖然兇殘狡猾,但他們的手段和網(wǎng)絡(luò),終究還在我們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
我以為,只要我們足夠努力,總有一天能將他們徹底鏟除。 直到那一天,
我意外接觸到了一些詭異的線索,指向一個我從未想象過的,
籠罩在高科技陰影下的黑暗世界。我才猛然驚覺,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
而我所面對的敵人,比我想象的要強大和恐怖得多。
第三部:暗流詭影那是一次看似普通的吸毒案調(diào)查。
一名年輕的程序員被發(fā)現(xiàn)猝死在自己的公寓里,死因是過量吸食一種成分不明的新型毒品。
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任何與毒品來源相關(guān)的線索,死者的手機和電腦也經(jīng)過了專業(yè)級的清理,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抹去了一切痕跡。 案子本身并不復(fù)雜,
這類悲劇在我們的工作中并不少見。但死者手邊一張散落的紙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紙片上印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一個扭曲的莫比烏斯環(huán),
中間點綴著幾個難以理解的二進制代碼。 直覺告訴我,這個符號不簡單。
我將符號帶回局里,請技術(shù)科的同事進行分析。結(jié)果令人震驚,這個符號并非隨意涂鴉,
而是一個高度加密的登錄入口,指向一個隱藏在暗網(wǎng)深處的非法交易平臺。更可怕的是,
這個平臺的主要交易物品,正是各種聞所未聞的新型致幻劑和精神控制類藥物。
它們的化學(xué)結(jié)構(gòu)極其復(fù)雜,遠超我們已知的任何毒品,甚至有些成分,
連我們局里最資深的法化專家都聞所未聞。 “這個發(fā)現(xiàn)非同小可。”林隊的面色凝重,
“傳統(tǒng)的販毒網(wǎng)絡(luò),我們有成熟的打擊方法。但這種利用高科技手段,
藏匿于無形網(wǎng)絡(luò)的犯罪,對我們來說是全新的挑戰(zhàn)。
” 他指著屏幕上那個不斷閃爍的莫比烏斯環(huán)符號,繼續(xù)說道:“這個平臺的用戶遍布全球,
交易全部使用無法追蹤的加密貨幣。他們的組織者,擁有頂尖的計算機技術(shù)和化學(xué)知識,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販毒,這背后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跨國高科技犯罪集團。
” 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如果說傳統(tǒng)的毒販?zhǔn)莾疵偷牟蚶牵?/p>
那么這個隱藏在暗網(wǎng)背后的組織,就是一條冰冷而劇毒的眼鏡王蛇,它的獠牙更隱蔽,
毒液更致命。 王哥的死,那些因毒品而支離破碎的家庭,再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以為我離目標(biāo)越來越近,卻沒想到,真正的敵人,比我想象中強大百倍。 “隊長,
我們必須想辦法打掉它!”我斬釘截鐵地說。 林隊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難度極大。
我們?nèi)狈τ行У募夹g(shù)手段去追蹤和滲透。而且,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很可能會立刻轉(zhuǎn)移,
徹底消失在茫茫的虛擬世界中?!?“總要試試?!蔽业恼Z氣異常堅定。 接下來的幾周,
我們禁毒總隊聯(lián)合網(wǎng)安部門,試圖通過各種技術(shù)手段追蹤這個平臺的運營者。
但對方的反偵察能力超乎想象,他們就像一群游走在數(shù)據(jù)流中的幽靈,不留下一絲痕跡。
我們布置的幾次誘捕行動,都以失敗告終,甚至有一次,我們差點被對方反向追蹤,
暴露了我們的調(diào)查IP。 挫敗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
面對這種全新的犯罪模式,我們過去積累的經(jīng)驗和技巧,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那些曾經(jīng)讓我引以為傲的格斗術(shù)、射擊術(shù),在冰冷的服務(wù)器和復(fù)雜的代碼面前,
顯得如此蒼白。 一天深夜,我獨自留在辦公室,
對著電腦屏幕上那個詭異的莫比烏斯環(huán)發(fā)呆。它仿佛一個無底的漩渦,
正嘲笑著我的不自量力,要將我也一同吸進去。 難道,我就這樣認(rèn)輸嗎?難道,
王哥的悲劇,還要在更多人身上重演? 不!絕不!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開始嘗試用最原始,也是最危險的方法——偽裝成買家,主動接觸這個平臺。
我知道這很冒險,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可能接近真相的途徑。
我注冊了一個虛假的身份,編造了一套符合“圈內(nèi)人”的黑話和背景,
小心翼翼地在這個充斥著罪惡與欲望的平臺上游走。每一條信息,每一個ID背后,
都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幾天后,一個自稱“引路人”的ID主動聯(lián)系了我。
他的言語謹(jǐn)慎而充滿試探,不斷盤問我的“背景”和“需求”。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與他周旋。我知道,這是我深入虎穴的第一步,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 每一次對話,
都像是在懸崖邊跳舞。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屏幕的另一端,一雙冰冷的眼睛,
正透過無數(shù)代碼,死死地盯著我,審視著我每一個微小的破綻。 這種看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
比真刀真槍的搏殺更加令人心悸。 我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幾乎到了極限。我開始失眠,
食欲不振,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黑眼圈濃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同事們都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林隊幾次找我談話,勸我暫時放下,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
但我不能停。我知道,一旦松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白費。那個“引路人”,
就是我撕開這個高科技毒網(wǎng)的唯一突破口。 終于,在一次長達數(shù)小時的“盤道”之后,
“引路人”似乎初步信任了我。他發(fā)來一個加密鏈接,告訴我,如果我真心想“入貨”,
就按照鏈接里的指示,去一個指定的地方“驗貨”。 鏈接的背后,會是更大的陷阱,
還是接近真相的契機? 我看著屏幕上閃爍的鏈接,心中充滿了不安和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我知道,我即將踏入一個更加危險的未知領(lǐng)域。但為了揭開這片高科技陰影下的罪惡,
我別無選擇。 王哥,保佑我。這一次,我不僅要為你復(fù)仇,更要阻止更多像你一樣的人,
被這種新型的魔鬼吞噬。第四部:迷霧潛行“引路人”指定的驗貨地點,
是一家位于城市邊緣,名為“迷霧”的地下酒吧。這里燈光昏暗,音樂嘈雜,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香煙和各種劣質(zhì)香水混合的刺鼻氣味。舞池里,
年輕的男女們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仿佛要將所有的精力都在這片刻的迷醉中耗盡。
我按照指示,穿著一身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樸素便裝,獨自一人走了進去。吧臺邊,
一個染著夸張綠色頭發(fā),打著唇釘?shù)木票?,漫不?jīng)心地擦拭著酒杯,
眼神卻時不時地在我身上逡巡。 我知道,他就是接頭人。 我走到吧臺前,
聲音嘶啞地開口:“一杯‘深淵凝視’?!边@是“引路人”告訴我的暗號。
綠發(fā)酒保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哦?新來的?口氣倒不小。
” 他從吧臺下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先看看貨色,合不合你胃口。
”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幾顆顏色詭異的膠囊,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甜膩香氣。我知道,
這就是那種讓年輕程序員猝死的新型毒品。
它的外表看起來比那些粗制濫造的“冰”或者“K粉”精致得多,更像某種時尚的糖果。
“成色不錯?!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老練而貪婪,
模仿著那些我曾經(jīng)抓捕過的毒販的語氣,“價格呢?” “價格好說,看你要多少。
”綠發(fā)酒保的眼神更加玩味,“不過,我們這兒有規(guī)矩,第一次交易,需要‘驗明正身’。
” 我的心猛地一沉。來了! 他所謂的“驗明正身”,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什么。
無非是逼我當(dāng)場吸食,以此來證明我不是條子。這是毒販們最常用的,
也是最陰險的試探手段。 我的手心瞬間滲出了冷汗。如果我拒絕,
之前所有的偽裝和努力都將功虧一簣,甚至可能當(dāng)場暴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如果我真的吸食了這種未知成分的新型毒品……王哥痛苦的模樣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是我絕對無法接受的! “怎么?不敢?”綠發(fā)酒保的笑容變得冰冷,眼神也銳利起來,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道上的人?” 周圍幾個原本在喝酒的壯漢,
也若有若無地圍了過來,眼神不善地盯著我。酒吧里嘈雜的音樂,
此刻聽起來也充滿了不祥的預(yù)兆。 我感覺自己像一只掉進狼窩的羔羊,四面楚歌。
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尋找著脫身之策。硬拼肯定不行,他們?nèi)硕鄤荼姡?/p>
而且這里是他們的地盤。虛與委蛇?可這種致命的毒品,我碰都不能碰一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略顯沙啞,帶著幾分醉意的女聲突然從我身后響起:“喲,
這不是‘綠毛’嗎?又在欺負(fù)新人???” 我猛地回頭,看見一個打扮妖嬈,
眼神卻帶著幾分滄桑的女人,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她看起來三十多歲,
濃妝也掩蓋不住眼角的細紋,但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久經(jīng)風(fēng)塵的氣場。 “紅姐,
您怎么來了?”綠發(fā)酒保看到她,氣焰頓時收斂了不少,甚至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
被稱作“紅姐”的女人,醉眼迷離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綠發(fā)酒保,嗤笑一聲:“怎么,
我不能來?還是說,你這‘迷霧’酒吧,現(xiàn)在改行當(dāng)審訊室了?” “瞧您說的,紅姐,
借我?guī)讉€膽子也不敢啊?!本G發(fā)酒保連忙解釋,“這位……這位是新朋友,
想從我這兒拿點‘好東西’,按規(guī)矩,總得驗驗貨,也驗驗人,不是嗎?
” 紅姐“咯咯”地笑了起來,花枝亂顫。她走到我身邊,用一種近乎狎昵的姿態(tài),
伸出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勾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她對視。她的眼神雖然帶著醉意,
卻像兩把鋒利的刀子,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 “喲,長得挺俊俏啊?!彼菤馊缣m,
語氣曖昧不明,“想在這條道上混,光有膽子可不夠,還得有腦子,懂嗎?
” 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迎上她的目光,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紅姐教訓(xùn)的是。
” 紅姐突然松開手,轉(zhuǎn)向綠發(fā)酒保,語氣不容置疑:“行了,這家伙我看著順眼,
他(她)的人我保了。貨,照常給他(她)。出了事,算我的?!?綠發(fā)酒保的臉色變了變,
似乎有些不甘,但又不敢得罪這位“紅姐”。他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紅姐您開口了,這個面子我肯定給。貨可以給他(她),
但他(她)必須先付一半的訂金?!?“訂金?”紅姐挑了挑眉,
從自己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現(xiàn)金,隨手扔在吧臺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夠不夠?” 那沓錢,少說也有兩三萬。 綠發(fā)酒保的眼睛頓時亮了,
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夠!太夠了!紅姐您真是爽快人!
” 一場幾乎將我逼入絕境的危機,就這樣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
用一種戲劇性的方式化解了。 我甚至來不及道謝,紅姐已經(jīng)拉著我的手,
搖搖晃晃地把我拽向酒吧的一個角落卡座。 “以后機靈點。”她將我按在沙發(fā)上,
自己也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濃烈的洋酒,一飲而盡,然后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
“這條路,不好走。一旦踏進來了,想干干凈凈地出去,難?!?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幫我。
是單純的看我順眼,還是另有所圖?在這個充斥著謊言和背叛的地方,任何無緣無故的善意,
都值得警惕。 “紅姐,謝謝你?!蔽业吐曊f,聲音有些干澀。 “謝我?”紅姐又笑了,
笑聲中帶著一絲蒼涼和自嘲,“不用謝?;蛟S,我只是在你身上,
看到了我年輕時的影子吧……一樣的傻,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頓了頓,
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我剛?cè)胄械臅r候,
也差點栽在‘驗貨’這一關(guān)。要不是當(dāng)時有人拉了我一把……” 她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端起酒杯,又猛灌了一口。 接下來的時間,紅姐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著,
說了很多關(guān)于這個圈子的“規(guī)矩”和“門道”,有些話聽起來像是在提點我,
有些又像是在試探我。我小心翼翼地應(yīng)付著,努力從她的話語中,
搜集更多關(guān)于這個販毒網(wǎng)絡(luò)的信息。 我了解到,這個“迷霧”酒吧,
只是他們線下交易的其中一個據(jù)點。而紅姐,似乎在這個組織中,有著不低的地位,至少,
她有能力讓綠發(fā)酒保這樣的小頭目忌憚。 夜色漸深,酒吧里的人也漸漸稀少。
紅姐似乎也有些醉了,眼神開始渙散。 就在我以為今晚的潛伏即將結(jié)束時,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起身,對我說了句“你先待著,我去去就來”,
然后匆匆走向酒吧后門一個隱蔽的包間。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直覺告訴我,
這個電話,以及那個包間,可能隱藏著更重要的秘密。 我猶豫了幾秒鐘,
最終還是無法按捺住內(nèi)心的沖動。在確認(rèn)沒人注意我之后,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包間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韷阂值恼f話聲。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湊近門縫,
試圖聽清里面的對話。
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次的數(shù)量很大……風(fēng)聲很緊……必須盡快出手……”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 “我知道?!笔羌t姐的聲音,
此刻她的聲音不再有之前的醉意和輕佻,而是充滿了冷靜和果斷,“老地方,老時間。
通知下去,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先生’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擔(dān)待不起。
” “先生”? 這個稱呼,讓我心中一凜。能讓紅姐這樣的人物都如此敬畏,
這個“先生”,必定是這個販毒網(wǎng)絡(luò)中,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甚至可能是幕后真正的操縱者! 就在我試圖聽得更清楚一些的時候,
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塊松動的地板,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誰在外面?!
”包間里的人立刻警覺起來。 糟了!我暗叫不好,轉(zhuǎn)身就想跑。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包間的門猛地被拉開,一個高大魁梧的黑影,如同一座鐵塔般堵在了門口,
冰冷的目光死死鎖定了我的身影。 他身后,紅姐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一絲……殺意? “看來,你也不是個安分的人啊?!彼穆曇簦?/p>
冷得像冰。第五部:絕境密碼冰冷的槍口再次抵住了我的太陽穴,比上一次更加粗暴,
更加不留情面。高大魁梧的男人,我后來知道他叫“鐵塔”,是紅姐最得力的手下,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凌遲。 “紅姐,我就說這家伙不對勁!
”鐵塔甕聲甕氣地說道,手指已經(jīng)壓在了扳機上。 紅姐緩緩踱到我面前,
曾經(jīng)嫵媚的臉上此刻只剩下冰霜。她伸出手,依然是那雙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
卻不再是輕柔的撫摸,而是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啪!”火辣辣的疼痛,
嘴角滲出了血絲。 “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紅姐的聲音尖利,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此刻的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偷聽他們的核心機密被當(dāng)場抓獲,幾乎是死路一條。
“紅姐,我……我只是好奇……”我試圖編造謊言,但聲音卻在顫抖。 “好奇?
”紅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好奇心會害死貓,難道你不知道嗎?”她轉(zhuǎn)向鐵塔,
“把他(她)帶到后面?zhèn)}庫,讓他(她)好好‘清醒清醒’,撬開她的嘴!” 鐵塔獰笑著,
粗壯的手臂像鐵鉗一樣抓住了我的胳膊,巨大的力道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被他粗暴地拖拽著,穿過酒吧后門一條陰暗狹窄的走廊,來到一個廢棄的倉庫。
倉庫里堆滿了各種雜物,散發(fā)著霉味和塵土的氣息。一盞昏暗的燈泡在頭頂搖搖晃晃,
映照出鐵塔臉上猙獰的表情。 他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從腰間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勸你識相點,
乖乖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哥幾個的手段,可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 另外幾個彪形大漢也圍了上來,他們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眼神像野獸一樣貪婪地在我身上掃視。 我心中充滿了絕望。難道,我的緝毒生涯,
就要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結(jié)束了嗎?王哥,對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怎么,還嘴硬?
”鐵塔見我不說話,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迫使我抬起頭,
匕首冰冷的刀鋒貼上了我的臉頰,“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給你畫個花臉?
”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倉庫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住手!”一聲暴喝傳來。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擋在門口,正是之前在酒吧門口遇到的那個,
被我從幾個小混混手中救下的癮君子,小六。他手里竟然也拿著一把銹跡斑斑的砍刀,
雖然身體在瑟瑟發(fā)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小六?你他媽瘋了?敢管老子的閑事!
”鐵塔顯然認(rèn)識他,怒罵道。 “他(她)……他(她)救過我!你們不能動他(她)!
”小六的聲音雖然顫抖,但語氣卻不容置疑。他吸毒多年,身體早已被掏空,
此刻卻爆發(fā)出驚人的勇氣。 “找死!”鐵塔勃然大怒,扔下我,
舉著匕首就向小六沖了過去。 “小心!”我失聲驚呼。 小六雖然鼓足了勇氣,
但哪里是鐵塔這種亡命之徒的對手。只一個照面,他手中的砍刀就被打飛,
整個人也被鐵塔一腳踹翻在地,口吐鮮血。 “不自量力的東西!”鐵塔啐了一口,
還要上前。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六吸引過去的瞬間,我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我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用盡全身力氣,撞向離我最近的一個大漢的下盤。那大漢猝不及防,
痛呼一聲,向后倒去,撞倒了身后的幾個空酒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破碎聲。 混亂中,
我瞥見紅姐之前用來通話的那部手機,就放在倉庫角落的一個木箱上! 那部手機里,
一定有他們交易的重要信息!甚至可能直接關(guān)聯(lián)到那個神秘的“先生”!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 我不再猶豫,
趁著鐵塔等人被小六和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注意力的空隙,如同獵豹一般撲向那個木箱。
“抓住他(她)!”紅姐最先反應(yīng)過來,厲聲尖叫。 我的指尖觸碰到了冰冷的手機外殼。
幾乎在同一時間,鐵塔的拳風(fēng)也到了我的腦后。 我顧不上躲避,一把抓起手機,
然后猛地轉(zhuǎn)身,用手肘狠狠撞向鐵塔的肋下! “呃!”鐵塔吃痛,攻勢緩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我借力向旁邊翻滾,躲開了其他人的圍堵,
然后不顧一切地向倉庫唯一的窗戶沖去。那扇窗戶很高,而且布滿了鐵銹,
看起來根本無法打開。 但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身后,
鐵塔的怒吼聲和紅姐尖利的叫罵聲越來越近。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在警校學(xué)到的所有技巧,
猛地蹬墻,身體像壁虎一樣向上攀爬。窗戶的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扭曲的窗框。
我抓住一根銹蝕的鐵條,用力一拉,整個人掛在了半空中。 子彈!
一顆子彈擦著我的手臂飛過,在墻上打出一個小洞。他們開槍了! 我不敢停留,
用盡最后的力氣,翻過了窗框,從至少三米高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去!
劇痛從腳踝處傳來,幾乎讓我暈厥。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喊疼的時候。我強忍著劇痛,
從地上一瘸一拐地爬起來,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發(fā)瘋似的向前跑去。 身后,
酒吧里的人已經(jīng)追了出來,叫罵聲和槍聲響成一片。 幸運的是,
倉庫后面是一片錯綜復(fù)雜的貧民窟小巷,地形復(fù)雜,到處都是堆積的雜物和違章建筑。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在迷宮般的小巷里瘋狂逃竄。
腳踝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每跑一步都像針扎一樣。冷汗?jié)裢噶宋业囊路?,肺部像要炸開一樣。
但我不敢停,我知道,一旦被他們追上,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更重要的是,
我手中緊緊攥著的那部手機!它是我用命換來的,
里面一定隱藏著摧毀這個販毒網(wǎng)絡(luò)的關(guān)鍵線索! 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身后的追趕聲漸漸遠去,我才敢躲進一個廢棄的電話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腳踝已經(jīng)腫得像饅頭一樣,稍微一動就鉆心地疼。我檢查了一下手臂,被子彈擦傷的地方,
鮮血染紅了衣袖。 狼狽,前所未有的狼狽。 但我活下來了。而且,
我拿到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顫抖著手,打開了那部手機。沒有密碼鎖。相冊里,
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通訊錄里,大多是代號。但在短信箱里,
我找到了一條剛剛接收,還未來得及刪除的信息。 “貨已轉(zhuǎn)移至‘蜂巢’,老規(guī)矩,
明晚九點,‘幽靈’接頭?!?“蜂巢”?“幽靈”?這又是什么暗號?
但我敏銳地注意到,短信的末尾,附帶著一個加密的文檔。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這個文檔,很可能就是他們整個販毒網(wǎng)絡(luò)的詳細信息! 我迅速用自己手機的拍照功能,
將這條短信和那個加密文檔的圖標(biāo)完整地拍了下來。然后,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格式化那部手機,清除所有數(shù)據(jù)。 做完這一切,我才感到一陣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