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biāo)南方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結(jié)婚剛滿三年,
我和我老公還在為剛裝修完的新房添置最后幾件軟裝。暢想著未來三口之家的溫馨生活。
結(jié)果,我媽一個電話,從頭到腳把我澆了個透心涼。“曉曉啊,你弟小軍,談了個對象,
人家姑娘挺好的,就是……人家里頭說了,結(jié)婚必須得有套房。
”我媽的語氣帶著一貫的理所當(dāng)然,仿佛在說今天晚飯吃什么一樣平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迅速蔓延開來。我深吸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媽,小軍談對象是好事啊,有房要求也正常。
”“那你們準(zhǔn)備在哪兒給他看房?。渴赘秹虿粔??不夠的話,我這邊……”“哎呀,
看什么房啊,你那套婚房不就挺好?”我媽不等我說完,直接打斷了我,輕飄飄的一句話,
卻像一塊巨石砸在我心上?!澳愫托£愒贁€攢錢,重新買一套小點(diǎn)兒的唄。
”“你那房子地段好,戶型也好,給你弟做婚房,正合適?!薄澳惝?dāng)姐姐的,
總不能看著你弟打光棍吧?”我捏著電話的手指瞬間攥緊,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
傳來一陣刺痛。我?guī)缀跄苈牭阶约貉簺_上頭頂?shù)穆曇??!皨?,”我一字一句?/p>
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那是我和陳默辛辛苦苦攢了五年錢,背著三十年貸款買的婚房!
憑什么給他?”“什么叫憑什么?他是你親弟弟!你唯一的弟弟!”“你不幫他誰幫他?
”“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早晚是潑出去的水,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以后還不是便宜了外人?”我媽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被忤逆的憤怒和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我直接氣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又是這套說辭。從我記事起,這套“你是姐姐,
他是弟弟”的邏輯就像緊箍咒一樣,捆了我二十多年。“不可能?!蔽依淅涞赝鲁鋈齻€字,
掛斷了電話。我知道,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而這一次,我不想再退讓了。
1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那個家里,我活得就像個外人。哦不,應(yīng)該說,
像個被精準(zhǔn)計(jì)算了投入產(chǎn)出比的工具人。從小到大,我和我弟林軍的待遇,簡直是云泥之別。
家里的雞蛋永遠(yuǎn)是煮給他吃的,新衣服永遠(yuǎn)是他先挑。零花錢我?guī)缀鯖]有,
而他兜里總是鼓鼓囊囊。我成績比他好太多,初中畢業(yè)想考重點(diǎn)高中,將來考個好大學(xué)。
我媽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一句:“女孩子家讀那么多書干什么?早點(diǎn)出去打工賺錢,
供你弟弟讀書才是正經(jīng)事。”于是,我只念了個中專,早早踏入社會。第一份工資,八百塊,
我小心翼翼地留下兩百當(dāng)生活費(fèi),剩下的六百,全交給了我媽。她接過錢,
臉上難得有了點(diǎn)笑模樣,嘴里說著“媽給你存著,以后當(dāng)嫁妝”。
轉(zhuǎn)頭就給林軍買了他念叨了很久的游戲機(jī)。從那以后,我的工資就像流入了一個無底洞。
我媽美其名曰“家庭貢獻(xiàn)”,說家里開銷大,弟弟讀書要花錢。林軍呢,仗著父母的偏愛,
有恃無恐。逃課、打架、早戀,樣樣不落。每次闖了禍,我爸媽不是先教訓(xùn)他,
而是先聲色俱厲地指責(zé)我:“林曉!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是怎么看的弟弟?他變成這樣,
你沒有責(zé)任嗎?”然后,用我的錢去給他擦屁股,賠禮道歉,息事寧人。我不是沒有反抗過。
但每次換來的都是更嚴(yán)厲的打壓。“白眼狼”、“養(yǎng)不熟的東西”、“翅膀硬了”。
這些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漸漸地,我學(xué)會了沉默,
學(xué)會了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咽進(jìn)肚子里。直到我遇到了陳默。他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技術(shù)員,
不善言辭,但對我很好。知道我家的情況后,他沒有嫌棄,反而更加心疼我。
我們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媽獅子大開口,彩禮要了十八萬八。說一分都不能少,
這錢要留著給林軍娶媳婦。陳默家雖然不富裕,但還是東拼西湊滿足了她們的要求。結(jié)果呢?
那筆彩禮,我一分沒見到。連所謂的“嫁妝”,也就是幾床新被子,
還是我偷偷用自己攢的私房錢買的?;楹?,我們倆租了個小房子,省吃儉用,努力工作。
陳默很上進(jìn),技術(shù)過硬,幾年時間就成了公司的骨干,薪水也漲了不少。我們一合計(jì),
咬咬牙,湊夠了首付,在市區(qū)邊緣買了一套兩居室。雖然不大,
但那是我們自己一磚一瓦掙來的家。房貸自然也是我們自己還。本以為結(jié)了婚,
就能擺脫原生家庭的無盡索取。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媽隔三差五就打電話來,
不是說家里水電費(fèi)該交了,就是說林軍看上了什么東西,讓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表示表示”。
林軍更是直接,三天兩頭微信找我:“姐,借我點(diǎn)錢花花,最近手頭緊?!蹦切╁X,
自然是有借無還。陳默對此頗有微詞,不止一次勸我:“曉曉,我知道你心疼你爸媽,
但他們這也太偏心了?!薄澳愕芏汲赡炅?,該自己想辦法了。
”“我們也有自己的小家要經(jīng)營?!蔽液螄L不知道呢?但每次話到嘴邊,
看著我媽那張熟悉的、帶著期盼又略帶威脅的臉,我又心軟了。畢竟,那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
這種微妙的平衡,直到林軍談了那個需要婚房的女朋友,才被徹底打破。其實(shí),
在接到我媽那個“索要”婚房的電話之前,我就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大概半個月前,
林軍第一次把那個叫小雅的女孩帶回家吃飯。我媽那叫一個殷勤,
拉著人家姑娘的手問長問短,一口一個“好孩子”。飯桌上,小雅的父母雖然沒來,
但小雅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爸媽對男方家的經(jīng)濟(jì)條件很看重。尤其是在房子問題上,
寸步不讓。送走小雅后,我媽就開始唉聲嘆氣,說養(yǎng)個兒子多不容易,娶個媳婦要扒層皮。
我爸在一旁抽著悶煙,一言不發(fā)。林軍則是一臉焦躁,不停地抱怨:“都怪你們沒本事,
不然我至于這么受氣嗎?”那天晚上,我回自己家,路過他們臥室門口,虛掩的門縫里,
飄出我媽和我弟壓低的說話聲。我媽說:“……那套房子,地段那么好,
小雅肯定喜歡……”“……反正她一個女的,
早晚是別人家的人……”林軍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媽,還是你高明!她要是不給,
我們就……”后面的話我沒聽清,因?yàn)槲野挚人粤艘宦暎驍嗔怂麄儭?/p>
當(dāng)時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只是沒想到,
他們竟然真的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直接開口要我的婚房。2掛斷我媽的電話后,
我的手還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陳默從廚房出來,看到我臉色慘白,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誰的電話?”我把手機(jī)遞給他,讓他自己看通話記錄。然后,我把剛才我媽說的話,
原原本本地復(fù)述了一遍。陳默的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平時連大聲說話都很少。但此刻,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怒氣。“他們怎么能這樣?
這房子是我們辛辛苦苦……”他氣得話都說不完整?!拔揖芙^了?!蔽艺f,聲音有些沙啞。
“對!必須拒絕!這房子是我們倆的,誰也別想搶走!”陳默握住我的手,語氣堅(jiān)定。
接下來的幾天,我家成了“戰(zhàn)場”。我媽先是發(fā)動“懷柔攻勢”,一天三個電話,
苦口婆心地勸我:“曉曉啊,媽知道你委屈。”“但是你想想,小軍是你唯一的弟弟,
他過得好了,我們臉上也有光,你將來也有個依靠不是?”“你先委屈一下,把房子讓出來,
等以后媽有錢了,再給你補(bǔ)貼點(diǎn)?!蔽依湫Γ骸皨?,你什么時候有過錢?
”“你的錢不都給了林軍嗎?”“再說了,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兒子,
我沒有義務(wù)給他買房娶媳婦?!薄澳阍趺凑f話呢?這么沒良心!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我媽的哭腔隔著電話都能震得我耳朵疼。懷柔攻勢無效,就開始道德綁架?!澳悴唤o房子,
就是想看著你弟弟打一輩子光棍!”“就是想讓我們老兩口死不瞑目!”“你這個不孝女!
白眼狼!”各種難聽的詞匯像不要錢似的往我身上砸。林軍也加入了“戰(zhàn)斗序列”。
他不像我媽那樣聲嘶力竭,而是走“悲情路線”。他給我發(fā)微信,一條接一條:“姐,
我知道你最疼我了。”“這次你就幫幫我吧,小雅說了,沒有房子她就不嫁給我。
”“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幸福就這么沒了嗎?”配上幾個哭泣的表情包,看得我一陣反胃。
我直接拉黑了他的微信。我爸的態(tài)度則更讓我心寒。他不像我媽那樣咋咋呼呼,
也不像林軍那樣假惺惺。他只是在某天晚上,給我打了個電話。
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林曉,那套房子,你必須給你弟弟。
”“這是你作為姐姐的責(zé)任?!薄澳阋遣宦犜挘院缶蛣e認(rèn)我這個爸。
”我公婆知道了這件事后,氣得不行。我婆婆是個明事理的人,她拉著我的手說:“曉曉,
別怕?!薄斑@房子是你們小兩口自己掙來的,誰也沒權(quán)利搶走。”“陳默,
你可得護(hù)著你媳婦,別讓她受委屈?!标惸匀皇呛臀艺驹谕粦?zhàn)線的。他明確告訴我爸媽,
房子不可能給林軍,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我以為我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夠堅(jiān)決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變本加厲。一個周末的早上,我和陳默還在睡夢中,
就被一陣急促的砸門聲驚醒。我透過貓眼一看,我爸媽帶著林軍,黑著臉站在門口?!伴_門!
林曉!我知道你在家!開門!”我媽尖利的聲音穿透了防盜門。我不想開,
但他們砸門的力道越來越大,鄰居已經(jīng)有人探出頭來看熱鬧了。我無奈,只能打開門。
他們一擁而入,我媽直接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嚎啕大哭,控訴我的“不孝”。我爸則板著臉,
在客廳里踱來踱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林軍則像個沒事人一樣,
自顧自地打量著我們的新家,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我強(qiáng)忍著怒氣?!案墒裁??我們今天就不走了!”“什么時候你同意把房子過戶給小軍,
我們什么時候走!”我媽抹了把眼淚,耍起了無賴。更過分的是,第二天我下班回家,
發(fā)現(xiàn)鑰匙竟然插不進(jìn)鎖孔里!我心里一驚,趕緊給陳默打電話。陳默趕回來,找了開鎖師傅,
才知道鎖芯竟然被人從里面動了手腳。幸好我們留了個心眼,之前在門上裝了智能攝像頭。
回放錄像一看,赫然是我媽和我弟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們竟然想趁我們不在家,
偷偷換掉我們家的門鎖!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當(dāng)即報(bào)了警。警察來了,
對我爸媽進(jìn)行了嚴(yán)肅的批評教育。他們這才悻悻地離開,臨走前,
我媽還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小畜生!為了套房子,連親爹親媽都不要了!你會有報(bào)應(yīng)的!
”就在那次激烈的爭吵中,我媽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喊出了一句讓我震驚萬分的話。
“那房子本來就該是小軍的!”“當(dāng)初你爸拿了你爺爺留給小軍的一筆錢去周轉(zhuǎn)生意,
說好了以后加倍還他,這房子就當(dāng)是還債了!”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爺爺留給林軍的錢?
我怎么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想去捂我媽的嘴,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眼神開始躲閃?!皨?,你說什么?
爺爺什么時候給小軍留錢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追問道。
“沒……沒什么……”我媽支支吾吾?!暗降自趺椿厥拢俊标惸矃柭晢柕?。
我爸在一旁猛地咳嗽起來,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了我心里。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我和我爸媽因?yàn)榉孔拥氖卖[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這個消息本該是喜悅的。但放在當(dāng)時的情境下,卻讓我倍感壓力。孕早期的反應(yīng)特別大,
我吃什么吐什么,渾身沒勁。醫(yī)生囑咐我要多休息,避免情緒激動。
我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我爸媽,希望能讓他們暫時消停一下,給我一點(diǎn)喘息的空間。沒想到,
這在他們看來,反而成了逼我就范的更好時機(jī)?!皯言辛烁冒?,”我媽在電話里說。
“你現(xiàn)在身體不方便,那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正好給你弟弟結(jié)婚用?!薄暗饶闵撕⒆?,
我們再幫你帶,你和小陳可以安心工作,再買一套嘛?!蔽覛獾貌铧c(diǎn)把手機(jī)摔了。
這是人話嗎?一次,我媽又帶著林軍來家里鬧。我因?yàn)樵型码y受,臉色很差,
請他們小聲一點(diǎn),讓我安靜一會兒。我媽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
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裝模作樣。說我就是不想把房子給弟弟,才拿懷孕當(dāng)借口。爭吵中,
情緒激動之下,我媽伸手推了我一把。我當(dāng)時正頭暈眼花,沒站穩(wěn),一下子摔倒在地。
“曉曉!”陳默驚呼一聲,趕緊把我扶起來。我只覺得小腹一陣墜痛,一股熱流涌了出來。
“血……我流血了……”我顫抖著說。陳默臉都白了,抱著我沖下樓,打車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檢查后,臉色凝重地說:“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必須馬上住院保胎,臥床休息,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蔽姨稍诒涞牟〈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陳默握著我的手,
眼睛通紅,不停地安慰我。第二天,我媽提著一籃水果來看我。
我以為她多少會有些愧疚和擔(dān)心。沒想到,她一開口,還是那套陳詞濫調(diào):“曉曉啊,
你也別太傷心了。”“這孩子……緣分要是到了,自然會留住?!薄耙恰钦姹2蛔?,
你也別太折騰了,安心把房子給你弟弟?!薄澳氵€年輕,以后再生就是了?!蹦且豢?,
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我的心,像是被扔進(jìn)了冰窖,徹底涼透了。
這就是我的親生母親??!在她的眼里,我的孩子,我的身體,我的感受,
都比不上她寶貝兒子的婚房重要!我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陳默聽不下去,
直接把我媽請出了病房。他回來后,看著我蒼白的臉,心疼地說:“曉曉,對不起,
是我沒保護(hù)好你?!蔽覔u搖頭,拉著他的手,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陳默,這件事,
不能就這么算了?!边@些天來積壓的委屈、憤怒、絕望。在這一刻,
盡數(shù)化為了一股冰冷的決心。他們不是想要房子嗎?不是覺得我好欺負(fù)嗎?
那我就讓他們看看,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為了弄清楚“爺爺留給弟弟的錢”到底是怎么回事,陳默在我住院期間,
抽空回了一趟我娘家。他直接找到我爸,質(zhì)問他這件事。我爸一開始還支支吾吾,
想蒙混過關(guān)。但在陳默的再三逼問下,加上之前我媽已經(jīng)說漏了嘴,他終于扛不住,
吐露了實(shí)情。原來,我爺爺當(dāng)年確實(shí)留下了一筆錢。但并不是像我媽說的那樣,
只留給了林軍。而是給我和林軍一人一半!那筆錢,當(dāng)初由我爸保管,
后來他拿去投資做生意,結(jié)果虧得血本無歸。我媽之所以編造那個謊言,說錢是只給林軍的。
就是想讓我心生愧疚,覺得占了弟弟的便宜,從而在房子的事情上松口。
把我們的婚房讓出來,算是對我爸當(dāng)年虧掉那筆錢的一種“補(bǔ)償”。聽完陳默的轉(zhuǎn)述,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啊,真是我的好父母!為了算計(jì)我的房子,
竟然連去世的爺爺都要拉出來當(dāng)幌子!還編造出如此齷齪的謊言!他們不僅重男輕女,
不僅自私自利。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dāng)成他們的女兒!在他們眼里,
我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犧牲、隨意壓榨的工具!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絲對他們的親情幻想,
也徹底破滅了。3保胎的日子異常難熬。身體上的不適,加上心理上的巨大壓力,
讓我?guī)缀跻挂故?。窗外霓虹閃爍,屋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墻上鐘擺的滴答聲,
提醒著我時間的流逝,也記錄著我的煎熬。陳默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端茶倒水,按摩捶腿,
變著花樣給我做有營養(yǎng)的孕婦餐??粗諠u憔悴的臉龐和眼底的烏青,我既心疼又愧疚。
他是無辜的,卻因?yàn)槲遥痪砣肓宋以彝ミ@攤爛泥里。“陳默,”一天晚上,
我輕輕撫摸著他消瘦的臉頰,聲音沙啞?!皩Σ黄穑屇闶芾哿??!彼兆∥业氖?,
搖了搖頭,眼神溫柔而堅(jiān)定:“曉曉,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薄皠e說這些傻話。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保住我們的孩子。
”孩子……我下意識地?fù)嵘弦廊黄教沟男「?。是的,為了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為了這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軟弱退讓了。
那些被我刻意壓抑和遺忘的往事,像潮水般涌上心頭。從小到大,我為那個家付出了多少?
而他們又回報(bào)了我什么?無盡的索取,刻薄的指責(zé),以及這一次,幾乎要了我半條命的逼迫。
憑什么?就因?yàn)槲沂桥畠?,就因?yàn)槲沂墙憬??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徹底清醒了。
我必須反擊,不僅是為了奪回屬于我的東西,更是為了找回我被踐踏的尊嚴(yán)。出院后,
我表面上依舊沉默寡言,對父母的電話和信息不予理會。
讓他們以為我還在“鬧別扭”、“想不開”。但暗地里,我已經(jīng)開始秘密籌謀。首先,
我需要證據(jù)。我讓陳默幫我調(diào)取了這些年我的工資卡流水??粗且还P筆記載著我辛勤付出,
最終卻大部分流向我媽賬戶的記錄,我的心在滴血。雖然我知道,
想要通過法律途徑追回這些“贈與”的錢款難度很大。但這些流水至少可以證明,
我并非他們口中那個“一毛不拔”的白眼狼。我還翻箱倒柜,
找出了一些以前和林軍的聊天記錄。他找我“借錢”的理由五花八門,
從買游戲裝備到請女朋友吃飯。數(shù)額不大,但積少成多,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這些,
都將成為日后反擊的彈藥。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讓我的計(jì)劃有了新的突破口。那天,
我回娘家取一些我以前的東西。我媽不在家,我爸在客廳看電視,對我愛答不理。
我徑直走進(jìn)我以前的房間,那個小小的、堆滿雜物的房間,承載了我太多壓抑的記憶。
在整理一個舊書柜時,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本夾在舊課本里的筆記本??捶饷?,有些年頭了,
紙張泛黃,邊角卷曲。我好奇地翻開,竟然是我媽年輕時的日記!日記里,字跡娟秀,
卻充滿了怨氣。她記錄了自己年輕時,因?yàn)槭桥?,在家中如何不受重視,如何被兄弟排擠。
以及她對我奶奶重男輕女的種種不滿和怨恨??粗切┪淖?,我一時間有些恍惚。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