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解開迷彩背包的側(cè)袋,將煎餅果子小心塞進去 —— 這是爺爺最愛吃的街角老黃攤,
加雙蛋不加辣。他的作戰(zhàn)靴踩過斑駁的樹影,
肩帶不經(jīng)意擦過墻面斑駁的 “陳氏鐘表行” 舊招牌,
鐵銹味混著街角理發(fā)店的薄荷香鉆進鼻腔,勾得人眼眶微熱。突然,
一陣刺耳的摩托車轟鳴聲打破了街道的寧靜。
五六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的混混騎著改裝摩托飛馳而過,其中一人故意撞向陳遠,
將他手中的早餐打翻在地?!安婚L眼啊!” 混混頭目的聲音里帶著挑釁。
領(lǐng)頭的混混戴著鑲釘皮夾克,后頸紋著半截骷髏頭,排氣管噴出的尾氣熏得路邊梧桐葉蜷曲。
陳遠的瞳孔微微收縮,特種部隊養(yǎng)成的肌肉記憶讓他瞬間完成威脅評估:五人團伙,
三輛重型機車,其中兩人腰側(cè)隆起 —— 可能攜帶管制刀具。
他蹲下身撿起被踩扁的煎餅紙袋,指腹蹭過油漬,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緬北叢林執(zhí)行任務(wù)時,
當?shù)睾⑼米貦叭~包著糯米團塞給他的觸感。陳遠皺眉,目光掃過遠去的混混。
如果是平時執(zhí)行任務(wù),他早就讓這些人知道什么叫代價,但現(xiàn)在他只想快點回家。然而,
當他看到混混們追逐的目標 —— 一個穿著職業(yè)裝的年輕女子時,腳步停住了。
女子跑得氣喘吁吁,高跟鞋已經(jīng)掉了一只,神色慌張。女子的白色襯衫被汗水浸透,
露出半截精致的鎖骨鏈,
鏈條末端墜著一枚極小的翡翠鳳凰 —— 這是江城四大家族林家的族徽。
陳遠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拉鏈頭的軍徽,想起妹妹陳雪被混混騷擾的那個雨夜,
她抱著書包縮在便利店角落,發(fā)梢滴著雨水的模樣。此刻女子踉蹌著拐進巷子的動作,
與記憶重疊?!熬让?!” 女子的呼救聲讓陳遠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三年前,
妹妹在放學(xué)路上被小混混騷擾,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此刻,
正義感戰(zhàn)勝了克制,陳遠將外套一甩,朝著混混們追了過去。他解開戰(zhàn)術(shù)腰帶,
將背包甩到巷口垃圾桶上,露出藏在 T 恤下的軍用匕首鞘。奔跑時膝蓋微屈,
腳掌先著地緩沖,這是特種部隊野外奔襲的標準姿勢。巷子里飄來腐爛的瓜果味,
混混們的叫罵聲混著皮鞋踩過積水的啪嗒聲,在逼仄的空間里形成詭異的節(jié)奏。
轉(zhuǎn)過兩條巷子,女子被逼到了死胡同。混混頭目拿出一把手槍,緩緩走向女子:“林小姐,
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省得受苦?!?原來,被追的女子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千金,
林詩雨。“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林家的人!” 林詩雨強裝鎮(zhèn)定,聲音卻止不住顫抖。
手槍在混混手中轉(zhuǎn)了個圈,扳機護圈上刻著模糊的骷髏圖案。陳遠躲在拐角處,
用手機拍下現(xiàn)場照片 —— 槍管反光顯示這是一把改裝格洛克 17,
彈匣容量 17 發(fā),目前處于待擊發(fā)狀態(tài)。他摸出口袋里的鑰匙串,
拇指按在菱形鑰匙棱上,這是他自制的應(yīng)急武器。“林家又怎樣?
今天你必須把那份合同交出來!” 混混頭目獰笑著,“兄弟們,給我上!
”就在混混們準備動手時,陳遠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巷口。“把我的煎餅賠來。
”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混混們面面相覷,
領(lǐng)頭的骷髏男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這小子腦子有??!” 他揮了揮手,
兩個染綠毛的混混獰笑著撲上來,拳頭帶起的風(fēng)聲里夾雜著廉價香水和煙酒味。
“你小子找死!” 兩個混混二話不說,揮著拳頭沖了過來。陳遠側(cè)身躲過,
一記直拳擊中一人腹部,緊接著一個回旋踢,另一個混混直接撞在墻上,失去了戰(zhàn)斗力。
綠毛混混的鼻梁骨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捂著鼻子滑倒在墻角,血珠滴在青苔覆蓋的磚縫里。
陳遠側(cè)身避開另一個混混的鎖喉攻擊,右手成刀砍在對方手肘內(nèi)側(cè)神經(jīng)叢,混混悶哼一聲,
手臂瞬間失去知覺。特種部隊格斗術(shù)講究 “一擊制敵”,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命中人體薄弱部位,不帶一絲多余。混混頭目臉色一變,
舉槍對準陳遠:“小子,挺能打??!” 話音未落,陳遠已經(jīng)欺身上前,一個鎖喉奪槍,
反手一槍打在混混頭目的腿上。剩下的混混見狀,抽出匕首圍攻過來。
骷髏男的手槍剛舉到肩高,就被陳遠用掌根猛擊手腕,槍支飛向空中。
陳遠順勢抓住對方手腕下壓,膝蓋頂住其手肘,在骨骼錯位的脆響中完成奪槍動作。
轉(zhuǎn)身時匕首已經(jīng)架在脖子上,他旋身避開鋒芒,膝蓋頂向攻擊者丹田,
同時握住對方手腕往自己胸前帶,利用慣性將其砸向墻面。林詩雨嚇得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睜開時,巷子里只剩下痛苦呻吟的混混,而陳遠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不一會兒,
林家的保鏢趕到,將林詩雨接走?!叭ゲ椋莻€救我的人是誰!” 林詩雨眼神堅定地說。
黑色奔馳車內(nèi),林詩雨用濕巾擦拭膝蓋的擦傷,指尖撫過翡翠鳳凰吊墜。
車窗外掠過陳遠消失的巷口,
她忽然想起父親書房里那幅《江城夜巡圖》—— 畫中捕快腰間懸著的九環(huán)刀,
刀柄紋路竟與那少年解外套時露出的匕首鞘如出一轍。另一邊,陳遠回到家簡單洗漱后,
換上一身干凈的黑色西裝,前往蘇家舉辦的新年酒會。他的口袋里,
裝著一份泛黃的婚約 —— 二十年前,陳家和蘇家的老爺子定下的娃娃親。
老宅的樟木箱里,陳遠翻開紅綢包裹的婚約,
紙角泛黃處蓋著 “蘇氏商行” 和 “陳氏鐘表” 的火漆印。爺爺躺在里屋藤椅上,
戴著老花鏡看報紙,收音機里播著評書《楊家將》?!靶∵h啊,” 老人突然開口,
“去了就好好談,別學(xué)你爸當年的暴脾氣?!?陽光透過紗窗落在婚約上,
陳遠看見二十年前爺爺?shù)匿摴P字:“犬子遠與蘇府幺女婉,
結(jié)為秦晉之好...”蘇家別墅外,豪車林立,門口的保安攔住了陳遠的去路?!跋壬?,
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去。” 保安語氣冰冷。鐵藝大門上的蘇家紋章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兩名保安穿著黑色西裝,耳麥里傳來嘈雜的安保指令。
陳遠注意到他們的站位形成交叉火力網(wǎng),腰間鼓包顯示攜帶電擊棍,屬于專業(yè)安保配置。
“我是蘇婉的未婚夫,來履行婚約?!?陳遠的話讓保安一愣,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左邊的保安留著板寸,右眼角有道刀疤,
他上下打量陳遠的眼神像在看動物園的猴子:“就你?還蘇小姐的未婚夫?穿得人模狗樣的,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他的袖口露出半截青龍紋身,顯然是退伍軍人出身。這時,
蘇家的大管家李天雷走了出來?!霸趺椿厥拢俊崩钐炖啄昙s五十,梳著油亮的背頭,
金絲眼鏡后目光陰鷙。他的中山裝第三顆紐扣處別著一枚微型攝像頭,
左手小指戴著翡翠戒指,戒面刻著 “蘇” 字篆文 —— 這是蘇家核心仆人的標志。
“雷爺,這小子說自己是蘇小姐的未婚夫,想來參加酒會。” 保安連忙匯報。
李天雷上下打量著陳遠,臉上滿是不屑:“放肆!
我們蘇小姐怎么會有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未婚夫?立刻給我滾出去!
”陳遠注意到李天雷右手虎口有老繭,
是長期握槍所致 —— 這個管家恐怕不止表面那么簡單。他伸手入懷,李天雷瞬間側(cè)身,
手摸向腰間,卻見陳遠只是掏出婚約?!拔掖_實是陳遠,和蘇婉有婚約在身。
麻煩你通報一聲。” 陳遠語氣依舊平靜。“婚約?笑話!你有什么證據(jù)?” 李天雷冷笑。
婚約展開時,陳遠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 —— 這是蘇家老宅的味道。李天雷瞥了一眼,
突然伸手揮落,紙張飄落在保安腳邊,被皮鞋碾過的紋路像一道傷疤?!斑@種偽造的東西,
三歲小孩都騙不了!我們蘇家是江城的名門望族,蘇小姐未來要嫁的,
是能和林家比肩的人物,你算什么東西?”就在這時,
蘇家大小姐蘇婉在眾人簇擁下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定制的晚禮服,妝容精致,氣場十足。
“發(fā)生什么事了?”蘇婉的禮服是巴黎世家最新款,銀灰色緞面在暮色中泛著珍珠光澤,
裙擺處手工縫制的蝴蝶翅膀栩栩如生。她的耳垂上戴著一對水滴形鉆石耳環(huán),
走動時碰撞出細碎的光芒,與陳遠記憶中扎著羊角辮、偷戴他妹妹發(fā)卡的小女孩判若兩人。
李天雷連忙上前:“蘇小姐,這個不知哪里來的混混,說自己是你的未婚夫,
還拿了張假婚約在這里鬧事?!碧K婉看了眼地上的婚約,眼神里滿是厭惡:“哪來的瘋子?
我怎么可能和這種人有婚約?”“蘇婉,這婚約是兩家老爺子定下的。今天我來,
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什么時候去辦手續(xù)。” 陳遠彎腰撿起婚約,認真地說。“辦手續(xù)?
你做夢!” 蘇婉冷笑,“當初蘇陳兩家聯(lián)姻,是因為兩家實力相當。
現(xiàn)在你們陳家早就沒落了,這婚約還有什么意義?”她的話音剛落,周圍傳來壓抑的笑聲。
陳遠認出其中幾個富二代,是當年在江城一中念書時的校霸,現(xiàn)在西裝革履地站在蘇婉身后,
眼神里帶著當年欺負差生的戲謔?!拔抑狸惣椰F(xiàn)在不如從前,但婚約是老一輩的承諾,
我希望你能尊重。”“尊重?你拿什么讓我尊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一身廉價西裝,
恐怕連這場酒會的門票都買不起吧?” 蘇婉的話引來周圍人的一陣哄笑,
“我蘇婉是要成為商業(yè)女王的人,未來要和林家合作,帶領(lǐng)蘇氏集團躋身江城一流世家。
你呢?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窮光蛋,也配和我談婚約?
”陳遠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鴿子蛋鉆戒,鉆石切割面反射出冷光,
像極了她此刻的眼神。遠處噴泉的水聲潺潺,
與記憶中兩家人在蘇州園林游船時的歡聲笑語重疊,那時蘇婉還拽著他的袖子,
奶聲奶氣地叫 “遠哥哥”。陳遠還沒說話,蘇家老爺子蘇鎮(zhèn)州走了出來?!俺呈裁闯??
這是蘇家的新年酒會,不是菜市場!”蘇鎮(zhèn)州拄著雕花拐杖,金絲眼鏡后眼神渾濁,
卻在看到陳遠時閃過一絲驚訝。他的中山裝口袋里露出半截雪茄,
煙嘴是和田玉雕刻的貔貅 —— 當年陳家老爺子送的賀禮。李天雷連忙向蘇鎮(zhèn)州匯報情況。
蘇鎮(zhèn)州看了眼陳遠,皺起眉頭:“原來是陳家的小子。十年前陳家出事,你們舉家搬遷,
這么多年音信全無,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還拿著張婚約,是想攀附我們蘇家?”“蘇老爺子,
當年的婚約是您和我爺爺定下的。我爺爺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希望能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
”“圓滿?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的形勢!” 蘇鎮(zhèn)州冷哼一聲,“現(xiàn)在的蘇家,
不是你們陳家能高攀得起的。這婚約,作廢!”“蘇老爺子,您這樣做,
是不是太不講信用了?” 陳遠眼神堅定地看著蘇鎮(zhèn)州?!靶庞??在商界,實力就是信用!
” 蘇鎮(zhèn)州擺擺手,“念在你爺爺當年的情分上,今天的酒會你可以隨便吃隨便喝。
在場的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能得到他們的賞識,下半輩子也夠你吃喝不愁了。
吃完就趕緊滾,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蘇老爺子,我不需要施舍。既然蘇家要毀約,
那就請公開道歉,給我爺爺一個交代?!薄暗狼??你做夢!” 蘇婉站出來,
“我看你就是想趁機敲詐一筆。說吧,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她從手包里抽出一張支票簿,
金筆在紙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陳遠注意到她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在顫抖,
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心虛?!拔也皇莵硪X的,我只是想要一個說法?!薄罢f法?你也配!
” 蘇婉拿出一份協(xié)議,“簽了這個,承認是你陳家單方面毀約,想要勒索蘇家,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不然,你今天別想走出這里!
”協(xié)議封面上印著 “蘇氏集團法務(wù)部” 字樣,陳遠掃過條款,
發(fā)現(xiàn)里面不僅要求陳家放棄所有權(quán)利,還包含一條 “永不追責” 的霸王條款。
他想起在部隊時學(xué)過的《合同法》,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頁邊緣。陳遠看著協(xié)議,
冷笑一聲:“蘇婉,你這是在威脅我?”“威脅又怎樣?在江城,還沒人敢和蘇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