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清雪被粗重的玄鐵鎖鏈無情地懸掛于幽深的寒潭之上,四周寒氣逼人,
正值云嵐宗每十年才舉行一次的祭劍大典。遠處,古老的鐘樓傳來陣陣深沉而悠長的鐘聲,
那鐘聲仿佛穿越了時空,驚擾了棲息在潭邊一棵枯枝敗葉上的最后一只孤寂寒鴉,
它振翅高飛,消失在寒冷的夜幕中。林清雪強忍著周身傳來的劇痛,緩緩低下頭,
目光落在自己倒映于冰冷潭水之上的身影。那曾潔白如雪、繡著精致銀絲卷云紋的弟子服,
此刻已被層層血痂所覆蓋,猶如一朵在嚴冬中艱難綻放卻又最終凋零的紅梅,凄美而絕望。
“師姐,再忍一忍。”一個溫柔卻帶著幾分狠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婉柔手提一盞流光溢彩的琉璃燈,輕盈地踏水而來,
她的鵝黃色裙擺輕輕掃過結滿薄霜的潭面,留下一串串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她的臉上已不見往日的純真與善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骨冷漠?!暗饶ХN吸夠了你的靈力,
師尊就能成功煉制出新的本命劍了,那將是我們云嵐宗無上的榮耀?!痹捯粑绰?,
鎖鏈猛然收緊,林清雪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
她清晰地聽見自己肋骨在重壓之下發(fā)出的清脆斷裂聲。這痛苦,她并不陌生。三個月前,
在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中,她毫不猶豫地替師尊擋下了魔將致命的一擊,那時,
她也是在這般絕望與痛苦中掙扎。只是那時的蘇婉柔,滿臉淚痕,
連夜為她采來了珍貴的九葉冰蓮。而非如今這般,用那雙染著鮮艷丹蔻的手指,
殘忍地捏碎了她肩頭最后一塊完好的肌膚。
“為什么……”林清雪喉嚨里泛起一股鐵銹般的腥味,她艱難地抬起頭,
目光緊緊鎖住蘇婉柔腰間那塊晃動的玉佩。那是去年生辰之時,
她親手用劍意精雕細琢了三個日夜的暖玉,每一道紋路都蘊含著她對師妹深深的關愛與期望。
然而此刻,這份關愛卻成了她最致命的傷痛。蘇婉柔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那熟悉的擔憂與愧疚似乎又在眼底浮現?!爱斈耆舨皇菐熃阍谠嚐捙_上舍命救我,
婉柔恐怕早已魂飛魄散。所以,現在我才要幫師姐解脫,讓你免受這無盡的痛苦。
”她的指尖如閃電般刺入林清雪的靈臺,
那是一種比魔氣侵蝕更加尖銳、更加難以忍受的痛楚,瞬間在林清霜意識海炸開。
她終于看清了蘇婉柔瞳孔中跳動的幽綠火焰,那是魔性的象征,
也是她師妹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就在這時,寒潭突然沸騰起來,
無數魔物順著鎖鏈攀爬而上,猙獰的長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林清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左手被魔物啃食殆盡,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絕望涌上心頭。
她突然想起半月前蘇婉柔不同以往的舉動——這才恍然,原來從很早以前起,
她親手為師妹煉制的丹藥,都在悄無聲息地滋養(yǎng)著這些寄生于師妹體內的魔種。
“師尊……救我!”當魔氣開始蠶食她的心脈時,林清雪本能地嘶喊出聲,
聲音中充滿絕望與無助。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道破空而來的劍光。
凌霄真人踏著璀璨的劍光落在潭邊,他的雪色道袍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冷冽而威嚴。
然而,面對林清雪的求救,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波動。蘇婉柔突然踉蹌著撲進師尊的懷里,
臉上滿是楚楚可憐和驚恐:“師尊!清雪師姐魔氣攻心,剛才竟想拖著整個宗門給她陪葬!
”她舉起鮮血淋漓的右手——掌心中赫然握著林清雪最珍愛的劍穗,
那是她們之間曾經深厚情誼的見證。然而此刻,它卻成了林清雪背叛師門的鐵證。
林清雪掙扎著想說話,卻發(fā)現自己已經力不從心。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尊并指為劍,
一道璀璨的劍光劃破夜空,承影劍穿透她的胸腔,帶來比剛才被魔物啃食更深刻的劇痛。
恍然間,她好似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那聲音比劍鋒更加冰冷無情。
然而她如何也沒想到,比這一切更冷的,卻是凌霄真人那句——“清理門戶”。
魔物們歡呼著分食著她的軀體,林清雪的意識逐漸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看見蘇婉柔埋在師尊肩頭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猙獰而得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那抹笑容突然被血色所覆蓋,一顆璀璨的珠子從她破碎的靈臺中滾落而出,
在染紅的潭水里映出詭異而神秘的光芒——那是去年東海除魔時,
她為了救師妹而悄悄讓出的靈魄珠,也是她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遺物。
第二章林清雪睜眼之際,晨光透過糊著窗花的紙窗,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
與床帳上輕輕晃動的安神香囊相映成趣。那香囊以青絲線繡制,上綴青玉流蘇,
每一縷仿佛都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她猛地攥緊了腰間的軟枕,那軟枕觸感柔軟,
上面繡著繁復的蓮花圖案,是三年前蘇婉柔為她慶生時贈送的禮物。
這軟枕本應在三年前那場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卻奇跡般地出現在這里,
如同她重生的命運般不可思議?!皫熃悖肿鲐瑝袅藛??”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床旁銅鏡中映出一抹鵝黃身影——蘇婉柔手捧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緩緩步入屋內。
她的發(fā)間玉簪輕輕磕在床柱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叮咚聲,如同晨間的風鈴,
卻也讓林清雪的心弦為之緊繃。她注意到蘇婉柔鬢間玉簪上新嵌的東珠,
那是她東海除魔歸來時,門中長老為表彰英勇所賜,本應鑲嵌在她新得的劍鞘之上,
如今卻成了師妹發(fā)間的點綴。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底升起。藥湯熱氣繚繞,
模糊了面前蘇婉柔嬌麗的面容。她輕聲細語,滿是自責:“都怪我修為不濟,
害師姐為護我而受傷?!贝缮纵p輕貼著她的唇邊,遞送著那碗苦中帶甘的湯藥,
蓮子香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腥氣交織在一起,喚醒了林清雪深藏的記憶。她垂下眼簾,
掩藏起眼中的波瀾,就著蘇婉柔的手緩緩吞咽,卻在喉嚨滾動之間,右手偷偷掐訣,
利用轉移之術,將口中的藥汁渡入袖中的錦帕,心中暗自戒備。
窗外突然傳來劍器相擊的清脆聲響,林清雪借機推開藥碗,
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躺得骨頭都軟了,陪我去練劍臺走走可好?
”穿過紫藤花廊,花香襲人,蘇婉柔的帕子第三次“不小心”遺落在地。林清雪彎腰去撿,
余光中卻捕捉到對方指尖凝聚的靈力,正悄無聲息地向她后心探來。這一刻,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恍然明白,那所謂的疏通經脈,
實則是在探查她體內噬魂蠱的蹤跡?!皫熋玫呐磷??!彼逼鹕頃r,故意踉蹌半步,
順勢將蘇婉柔推向廊柱。對方后腰撞上硬木的悶響讓她心中一陣快意,
面上卻裝作慌忙去扶:“可是撞疼了?都怪我重傷未愈……”蘇婉柔揉著腰,笑容勉強,
轉身時裙擺拂過石階上未干的雨漬,留下一串凌亂的足跡,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煩躁的內心。
暮色漸濃,練劍臺上劍影交錯,林清雪借口頭疼獨自返回,
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邁向了那片寒潭。前世的記憶如幽靈般纏繞著她,
蘇婉柔曾以寒潭有助于壓制魔氣為由,哄騙她日日來此修行。如今,
潭水映出的人影突然扭曲,水面下赫然沉著一具冰棺,
棺中女子身著云嵐宗二十年前的弟子服,心口插著的,正是凌霄真人的承影劍??吹竭@一幕,
林清雪的心如墜冰窖,前世所有的疑惑不解瞬間找到了答案。她慌忙后退時踩斷了枯枝,
身后傳來師尊凌霄真人辨不出情緒的聲音:“清雪在此作甚?”她強壓下心中的慌亂,
隨口找了個借口:“弟子……丟了枚玉佩?!绷柘鲇渺`力掃過她的周身,
那股曾經讓她倍感安心的力量,此刻卻如同毒蛇般游走在她的經脈間。她明白,
師尊這是在檢查她是否中了噬魂蠱。月光如水,照亮了凌霄真人的鬢角,
林清雪突然發(fā)現他耳后多了一道細紋,那紋路竟與冰棺女子頸間的尸斑形狀驚人地相似。
是夜,她蜷縮在榻上假寐,待更漏指向子時,她悄悄吞下白日里藏起的藥渣。
五臟六腑開始絞痛,窗縫中飄進一縷帶著曼陀羅香的黑霧。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看著那霧氣漸漸凝成蘇婉柔的模樣,將一顆泛著腥氣的紅丸塞進她口中。劇痛襲來,
她借著翻身的動作將紅丸壓在枕下,心中冷笑,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指甲深深摳進床板的縫隙,她望著帳頂搖曳的香囊流蘇,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這一次,
她要親自揭開所有的謊言與陰謀,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第三章祭劍大典這日,碧空如洗,微風輕拂,帶著幾分初秋的涼意。
林清雪特意換上了蘇婉柔贈送的那條月白襦裙,裙擺輕盈,如同月光下流淌的溪水,
與她清冷的氣質相得益彰。她將那塊溫潤如玉的暖玉佩輕輕系在腰間,
指尖不經意間拂過玉佩內側那道細小的裂痕,那是昨夜她用真火淬煉靈魄珠所留下的痕跡。
此刻,靈魄珠正安靜地躺在玉佩之中,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神秘的力量。
蘇婉柔捧著藥碗,款步走進大殿,她的發(fā)間新?lián)Q了一支金絲纏玉的步搖,
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林清雪望著她鬢角細密的薄汗,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她突然回想起前世今日的情景,那時的蘇婉柔,也是這般模樣。
只是那時的步搖,曾不經意間勾住自己一縷斷發(fā),仿佛預示著某種命運的糾纏。宗門廣場上,
早已聚滿了前來觀禮的弟子,他們或站或坐,議論紛紛,期待著祭劍大典的開始。
凌霄真人端坐在高臺之上,神色肅穆,承影劍橫放在他的膝頭,劍身閃爍著寒光,
仿佛隨時準備出鞘,斬盡一切邪惡。林清雪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禮,
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布料撕裂的聲音。她不用回頭也知道,
那是蘇婉柔的裙擺被自己的玉佩“恰好”勾破了。蘇婉柔紅著眼眶,按住裂開的裙裾,
露出膝蓋上那道猙獰的舊傷,那是她前世為自己所受的傷,如今卻成了眾人議論的焦點。
周圍弟子的竊竊私語聲。她知道,他們又在提起那個關于她“為奪靈寶推師妹墜崖”的傳言。
曾經這些議論如同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就能傷害林清雪的心。祭劍儀式進行到半程,
天邊突然滾來一陣悶雷,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風暴。林清雪握著香燭的手猛地一顫,
火星濺在了蘇婉柔的袖口上,燒出一個小洞。前世,就是在這道驚雷過后,蘇婉柔突然嘔血,
揭穿了她“暗藏魔氣”的罪名,將她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皫熃惝斝?!
”蘇婉柔果然踉蹌著向前栽去,卻在即將觸到香爐的爐灰時,被霜華劍鞘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腰身。
林清雪湊近她瞬間僵硬的耳垂,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師妹可知,
噬魂蠱最怕什么?”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既有決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就在這時,祭天臺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寒潭方向沖起數丈高的水柱,如同怒龍出海,
震撼人心。凌霄真人猛地站起身,神色大變。林清雪已拽著蘇婉柔踏劍而起,直沖云霄。
她們頭頂的潭水瞬間結成冰鏡,
映出了二十年前那位暴斃的大師姐的尸身——她心口插著的承影劍正嗡嗡作響,
仿佛在訴說著那段塵封的往事?!扒逖┬菀[!”凌霄真人的呵斥聲裹著威壓砸下,
如同驚雷一般振聾發(fā)聵。林清雪反手扯開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猙獰的舊疤,
那是她為凌霄真人擋下魔修致命一擊所留下的痕跡?!皫熥鹂烧J得這道劍傷?
三年前您閉關遇襲,究竟是誰替您擋下了那一擊?”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上。蘇婉柔突然凄聲尖叫起來,七竅滲出黑血,
她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仿佛被某種強大邪惡的力量所侵蝕。
眾人只見林清雪猛地捏碎腰間的玉佩,靈魄珠光芒大盛,
竟從蘇婉柔的天靈蓋中扯出一條扭動的黑影。那黑影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怪叫,
落地后化成一個與凌霄真人眉眼相似的魔物,令人毛骨悚然?!白∈?!”承影劍劈來的瞬間,
林清雪拽著蘇婉柔撞向了那面冰鏡。鏡面碎裂時,
眾人清楚地看見了二十年前的畫面——年輕的凌霄真人抱著冰棺中的女子,
而蘇婉柔正將沾血的承影劍塞進昏迷的林清雪手中。真相大白于天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凌霄真人的身上。霜華劍穿透蘇婉柔的胸膛,
林清雪的手異常地穩(wěn)定,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溫熱的血濺在凌霄真人雪白的衣襟上,像極了那年她拜師時,師尊為她點在眉心的朱砂,
只是如今,那抹朱砂已變成了刺目的血紅。“你竟修了魔道……”凌霄真人的劍尖在顫抖,
不知是因為看見了冰棺里逐漸腐爛的愛徒,還是發(fā)現了林清雪心口浮現的鎖魂咒。
他的眼神既震驚又復雜?!暗茏記]想到,這些年所有的痛苦,
竟都是我最敬愛的師傅和我最親近的師妹親手所為!真是可笑至極!今朝,
我林清雪自逐出師門!與君師徒之誼,至此一刀兩斷,決絕無悔!”林清雪割斷弟子玉牌,
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寒潭之中,清脆的碎裂聲驚飛了滿山的棲鳥。
她最后望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決絕。轉身時,
霜華劍劃過地面,在青石板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就像一道永遠填不平的舊傷,
記錄著她在這里經歷的一切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第四章林清雪在云層間穿行了七天七夜,
那后背上因激戰(zhàn)而留下的劍傷,在極寒之中凝結成了冰碴,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幾日間,
每當夕陽垂暮,她都能清晰地聽見霜華劍在鞘中發(fā)出的嗡鳴聲。聲音低沉而有力,
如同一個迷失方向的孩童,在無助中尋求著歸途。
這把用她本命精血溫養(yǎng)了整整二十年的靈劍,此刻似乎也在訴說著它的不安與迷茫。第八日,
天空暴雨傾盆而下,使她不得不落腳在一個無名的山頭。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襟,
緊貼著心口那道舊疤,帶來一絲絲難以言喻的癢意。她正欲生火烘干衣物,
卻忽然聽見崖下傳來金石相擊的清脆聲響。那聲音太過熟悉,
宛如云嵐宗弟子每月初一的試劍會,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回憶。“小心左側!
”一個少年清亮的喊聲刺破了厚重的雨幕,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
林清雪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鬼使神差地摸到了崖邊,眼前的一幕讓她心中一震。
只見三個青衣少年正合力圍剿一只兇猛的三眼魔猿。其中使雙刀的那個少年腳步明顯虛浮,
卻依然倔強地擋在受傷同伴的身前。
少年的堅毅讓她恍惚間看見了當年的自己——也是在這樣一個暴雨肆虐的天氣里,
蘇婉柔被一只魔物抓傷了小腿,她毫不猶豫地將人護在身后,與魔物展開了三天三夜的激戰(zhàn)。
霜華劍突然劇烈地震顫起來,劍柄燙得她的掌心生疼,等她回過神來時,
已經赫然站在了魔猿那揚起的利爪前?!肮媚锿撕?!”使長槍的少年急得聲音都快破音了。
然而,林清雪卻緊緊盯著魔猿眉心那道紅痕愣神——這分明是云嵐宗馴養(yǎng)的探路獸,
尾爪上還系著一截銀線,與她當年送給蘇婉柔的劍穗同色。她的心中涌起了無數復雜的情感。
來不及多想,霜華劍出鞘的剎那,雨簾竟被劍氣劈開了一道縫隙,
仿佛連天地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震撼。魔猿轟然倒地時,
那三個少年還保持著進攻的姿勢僵在原地,眼中滿是震驚與敬畏。
林清雪蹲身割開妖獸的咽喉,取出了一顆裹著粘液的傳影珠。
珠內映出的畫面讓她心中一緊——蘇婉柔倚在軟榻上,頸間的傷口正滲著黑氣,
顯然中毒已深?!岸嘀x前輩相救!”使雙刀的娃娃臉少年湊過來,發(fā)梢還在不停地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