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的典當行梅雨季的第七天,潮濕的空氣像浸過水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
李明攥著那枚祖?zhèn)鞯你~幣,在“幽靈典當行”斑駁的木門前駐足。
門板上剝落的朱漆如同干涸的血跡,銅制門環(huán)上纏繞的藤蔓早已枯死,卻仍死死箍著門環(huán),
像是某種不愿消散的執(zhí)念。推開門的瞬間,銅鈴發(fā)出一聲悠長而沙啞的嗡鳴,
仿佛沉睡百年的怪物被驚醒。店內彌漫著一股混合著樟腦與腐朽木頭的氣味,
昏黃的燈泡在蛛網間搖晃,將貨架上的古董與雜物切割成支離破碎的陰影。角落里,
一尊咧嘴而笑的彌勒佛銅像滲出詭異的水珠,在地面匯成小小的水洼?!澳贻p人,
有什么可以典當的嗎?”沙啞的聲音從柜臺深處傳來。李明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從陰影中浮現。他身著藏青色長衫,布滿褶皺的臉上爬滿老年斑,
渾濁的眼球卻像淬了毒的玻璃珠,在暗處泛著幽幽的光。老者的指甲足有半寸長,
修剪得異常整齊,在擦拭黃銅算盤時,發(fā)出細碎的刮擦聲。李明深吸一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那枚銅幣。銅幣表面布滿綠色銅銹,中間方孔邊緣刻著古怪的云紋,
在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澤,仿佛浸過血。“這是我祖父留下的,據說有上百年歷史。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老者干枯的手指突然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銅幣。
他將銅幣舉到眼前,渾濁的眼珠幾乎要貼在上面。良久,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咯咯的笑聲:“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不過,你確定要典當?
這玩意兒,可不是用錢能衡量的?!崩蠲魑站o拳頭,想起自己的房租單和母親的手術費。
“能值多少錢?”老者將銅幣在掌心拋了拋,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五千塊。
”他突然話鋒一轉,從柜臺下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李明面前,“但我有個條件。
找到照片上的人,他是我三十年前的主顧,后來音訊全無。若你能帶回他的消息,
我給你雙倍報酬。”照片邊角卷曲,泛著詭異的棕褐色。上面的男人穿著二十世紀初的西裝,
胸前別著一枚懷表,面容因歲月侵蝕而模糊,唯有那雙眼睛,像是兩顆黑曜石,
透過相紙直勾勾盯著李明。
男人身后的背景隱約可見一扇雕花木門——與典當行的門竟有七分相似?!盀槭裁词俏??
”李明警覺地后退半步。老者的指甲在柜臺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因為你拿著這枚銅幣。
它會帶你找到該見的人,就像當年它指引我找到他一樣?!崩险咄蝗粍×铱人云饋恚?/p>
指縫間滲出黑褐色的液體,滴落在照片邊緣,暈開一片詭異的陰影。李明盯著照片,
鬼使神差地伸手接過。就在指尖觸碰到相紙的瞬間,他的太陽穴突然刺痛,
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雨夜,同樣的木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踉蹌而入,
懷中緊抱著一個檀木盒子……“成交?!崩蠲鲗⒄掌M褲兜,“但我要先拿一半錢。
”老者枯瘦的臉上裂開笑容,露出幾顆殘缺的牙齒。他慢悠悠地拉開抽屜,
取出五張皺巴巴的鈔票。紙幣上散發(fā)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正面印著的人像嘴角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譏笑。離開典當行時,雨不知何時停了。
李明回頭望去,店鋪的門牌在暮色中閃爍,“幽靈典當行”五個字突然扭曲變形,
宛如一張咧開的血盆大口??诖锏恼掌路鹨粔K燒紅的烙鐵,隔著布料灼燒著他的皮膚。
而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正踩在百年前那場血色交易的余燼之上。
第二章:詭異的線索攥著帶著霉味的鈔票走出典當行,
李明的后頸仍殘留著老者指尖劃過的寒意。路燈在積水里暈開破碎的光斑,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照片,西裝男人的眼睛在暗影中泛著冷光,仿佛正透過時空凝視著他。
一連三天,李明跑遍了城市的舊書攤、古董店,甚至翻遍了檔案室的老報紙。泛黃的紙頁間,
關于西裝男人的線索如沙粒般細碎:1937年的工商名錄里,
有個經營航運生意的“沈姓商人”;某篇訃告邊角印著相似的懷表圖案;更詭異的是,
在一本民間志怪集里,他發(fā)現了半頁殘缺記載——“城西鬼市,有異人持玄銅古幣,
可通陰陽”。“小伙子,你找這人?”舊書攤主的聲音驚得李明差點打翻桌上的茶水。
老人戴著圓框老花鏡,鏡片后的眼睛渾濁卻透著精明,他伸出布滿老年斑的手指,
戳了戳照片上西裝男人的胸口,“十年前也有個老頭拿著這張照片來問,
給的賞錢比你闊氣多了?!崩蠲餍奶溉患涌欤骸昂髞砟兀俊薄昂髞??”老人突然壓低聲音,
煤油燈在他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那人第二天就死在護城河了,
死狀蹊蹺——雙手反扣在背后,像是被什么東西拽進水里,可身上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
”話音未落,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李明猛地轉頭,
只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在雨幕中一閃而過,黑色雨衣下擺掃過積水,
濺起的水花在路燈下泛著暗紅?!皠e看了,是個瘋子?!崩先诉浦鵁煷?/p>
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這半年總在附近晃悠,見人就問‘銅幣在哪’?!彼蝗粶惤?,
煙味混著腐肉氣息撲面而來,“你這照片,從哪弄來的?”李明猛地后退,
后腰撞上堆著舊書的紙箱。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在褲兜里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發(fā)來一條短信:“別信穿長衫的,明晚十點,城郊廢車站,帶銅幣。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后頸,李明抬頭望向攤主,
卻發(fā)現對方正盯著他的口袋——那里露出照片一角,西裝男人的眼睛恰好與老人對視。當夜,
李明翻出祖父的舊樟木箱。箱底壓著一本布滿水漬的日記,紙頁間夾著半張船票,
目的地赫然寫著“江州”——正是西裝男人航運生意的起家之地。日記最后一頁,
祖父用顫抖的筆跡寫著:“他們來了,那枚銅幣是詛咒……”墨跡在此處戛然而止,
紙張邊緣有被撕毀的痕跡。第二天傍晚,李明站在廢車站銹跡斑斑的鐵軌旁。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驚飛了棲息在殘破站牌上的烏鴉。一個黑影從廢棄車廂后轉出,
身形佝僂如蝦米,黑色雨衣下伸出的手瘦得皮包骨頭?!般~幣。
”沙啞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鐵軌。李明攥緊口袋里的銅幣,
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滲入血管:“你怎么知道我有?”黑影突然發(fā)出尖銳的笑聲,
震得鐵軌嗡嗡作響。雨衣兜帽滑落的瞬間,李明瞳孔驟縮——那是張幾乎腐爛的臉,
左眼只剩黑洞洞的眼窩,右臉皮膚翻卷著露出白骨,而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因為我就是照片上的人啊。”腐爛的舌頭舔過開裂的嘴唇,“當年我典當了靈魂,
可他們騙了我……現在,該你還債了。”話音未落,黑影驟然撲來。李明側身躲避,
卻被鐵軌絆倒。銅幣從口袋滑落,滾進積水里,水面突然翻涌出血色漣漪。
腐爛的手抓住他的腳踝,冰冷的觸感像毒蛇纏繞,李明絕望地抬頭,
看見典當行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鐵軌盡頭,長衫在夜風里獵獵作響,
手中握著那枚本該在他口袋里的銅幣?!案嬖V他,什么是真正的代價。
”老者的聲音混著火車轟鳴,如同來自地獄的宣判。
第三章:反轉的真相腐爛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李明的皮肉,刺骨的寒意順著腳踝蔓延全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黑影猛地頓住,
腐爛的面孔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八隳忝?!”黑影松開手,
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消失在廢棄車廂之間。李明渾身顫抖著撐起身子,額角不知何時磕破了,
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鐵軌上暈開點點暗紅。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尋找那枚銅幣,
卻發(fā)現積水里只剩一圈漸漸消散的漣漪。遠處,典當行老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唯有夜風卷著枯葉,沙沙地掃過寂靜的鐵軌。第二天清晨,李明在自家床上驚醒。
陽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灑進來,照得他發(fā)疼。他摸了摸額角的傷口,
又檢查了一遍口袋——那張泛黃的照片還在,只是邊緣不知何時多了幾道焦黑的痕跡,
像是被火燒過。“叮鈴——”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李明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起了電話?!袄罟樱瑒e來無恙啊?!彪娫捘穷^傳來老者沙啞的笑聲,
“看來你已經見過老朋友了?”李明握緊手機,聲音發(fā)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個怪物……”“怪物?”老者嗤笑一聲,“他不過是個走投無路的可憐人。三十年前,
他和我一樣,為了得到某些東西,在典當行許下了代價?!薄笆裁创鷥r?”“有些秘密,
親眼見到比聽我說更有意思。”老者頓了頓,“今晚八點,帶上那張照片,來典當行。記住,
別告訴任何人?!币鼓唤蹬R,李明站在幽靈典當行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銅鈴的聲音依舊沙啞,店內卻與上次截然不同——燭火通明,墻上掛滿了泛黃的契約書,
每張紙上都印著鮮紅的手印。老者坐在柜臺后,面前擺著那枚失蹤的銅幣??吹嚼蠲鬟M來,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崩蠲鲃傋拢险弑銓~幣推了過來。在燭光的映照下,
銅幣上的云紋仿佛活了過來,扭曲纏繞成一張人臉的形狀。“你祖父沒告訴你,
這枚銅幣是做什么用的吧?”老者拿起銅幣,對著燭光端詳,
“它是打開‘記憶寶庫’的鑰匙。擁有它的人,可以看到過去發(fā)生的事,
但代價……”他突然湊近,渾濁的眼珠幾乎要貼上李明的臉,“是要付出同等珍貴的東西。
”李明猛地想起祖父日記里未寫完的話,
后背一陣發(fā)涼:“所以那個怪物……”“他典當了自己的容貌和壽命,
只為看到妻子死亡的真相?!崩险邍@了口氣,將銅幣放在桌上,“可惜,
真相往往比謊言更殘酷。當他看到妻子是被自己的貪婪害死時,他的靈魂就已經死了。
”李明盯著銅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西裝男人跪在典當行里,面前擺著契約書,
而站在他對面的,竟然是年輕時的老者!“你!”李明驚得站了起來,
“你就是當年的典當師!”老者笑而不語,只是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泛黃的報紙。
李明接過一看,上面全是關于離奇死亡案件的報道,每個死者的手中,都握著半枚銅幣。
“這些年來,有太多人想要這枚銅幣,卻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不是銅幣本身,而是人心的貪婪。
”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現在,該你做決定了。要么帶著銅幣離開,
繼續(xù)被那些貪婪的鬼魂糾纏;要么……”他推過一張空白契約書,“像你祖父當年一樣,
在這上面按下手印,成為新的典當人?!崩蠲骺粗跫s書,額角的冷汗滴落在紙上,
暈開一個深色的圓點。門外,雷聲滾滾,一場更大的暴雨即將來臨。而他,
似乎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第四章:隱藏的真相雷鳴在窗外炸響,
契約書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米黃色,仿佛一張早已織就的巨網。
李明的目光死死盯著老者推過來的空白契約,喉結艱難地滾動著,
祖父日記里那些未寫完的驚恐語句在耳邊回響?!盀槭裁词俏??”李明的聲音沙啞,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那張焦痕累累的照片,“我祖父和這一切又有什么關系?
”老者枯瘦的手指叩擊著柜臺,發(fā)出空洞的聲響,如同敲打在棺木上。
他慢悠悠地從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個布滿銅綠的匣子,
匣子表面雕刻著與銅幣上如出一轍的云紋圖案。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匣子打開,
里面躺著半張泛黃的信紙,邊緣還凝結著暗紅的痕跡?!叭昵埃?/p>
你的祖父也站在這個位置。”老者將信紙推到李明面前,“那時他拿著半枚銅幣,
和你現在一樣,想要換取財富來救治重病的妻子。”李明顫抖著拿起信紙,
上面的字跡因為歲月侵蝕已經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認出關鍵語句:“若他日子孫持有銅幣,
務必歸還典當行,否則……”最后幾個字被血色覆蓋,再也無法看清?!八洚斄耸裁??
”李明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八挠洃洝!崩险叩穆曇糁袔е唤z嘆息,
“換取了足夠的金錢救回妻子,卻永遠忘記了關于典當行的一切。但有些印記,
是刻在血脈里的。那半枚銅幣,終究還是回到了李家后人的手中?!贝巴獾挠晖蝗蛔兊眉贝伲?/p>
雨點砸在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