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色下的裂痕廣州的夜,總是帶著一種濕漉漉的曖昧。珠江邊的高樓霓虹閃爍,
像無數(shù)雙眼睛,窺探著這座城市里每個人的秘密。許若晴站在自家陽臺上,
二十三樓的風(fēng)有些涼,吹得她白色睡裙微微晃動。她手里端著一杯紅酒,
酒液在玻璃杯里晃蕩,像她此刻的心,搖擺不定。她看著遠處廣州塔,塔尖的燈光一閃一閃,
像在對她訴說些什么。她嘆了口氣,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今晚的那一幕——周浩然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消息跳出來:“浩然,
明天還去那家咖啡館嗎?”發(fā)送人是“曉晨”。若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她沒有點開消息,只是默默鎖屏,把手機放回原處。
七年婚姻,像一幅被時間褪色的畫,曾經(jīng)的濃墨重彩,如今只剩模糊的輪廓。
周浩然是她大學(xué)時的戀人,那時候的他,穿著白襯衫,笑起來眼角有細紋,像春天的風(fēng),
溫暖又干凈。他們一起在珠江邊散步,許諾要在這座城市買一套江景房,過一輩子。可如今,
房子買了,承諾卻像風(fēng)一樣散了。若晴回到客廳,沙發(fā)上還散落著浩然的西裝外套。
她拿起外套,想掛回衣櫥,卻從口袋里掉出一張皺巴巴的便利店小票。
日期是上周她去上海出差的那晚,凌晨一點,購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薄荷糖。
小票上的地址,是離他們家二十公里外的一家24小時便利店。浩然那天說,
他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她盯著小票,手指微微顫抖。薄荷糖的味道,
她太熟悉了——每次浩然回家,嘴里總有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她以為是他工作壓力大,
喜歡嚼口香糖??涩F(xiàn)在,這股味道像一把刀,刺進她的心。“若晴,你還沒睡?
”周浩然的嗓音從玄關(guān)傳來,帶著點疲憊。他推門進來,西裝領(lǐng)帶松松垮垮,
臉上有種掩不住的倦意。若晴迅速把小票塞進睡裙口袋,轉(zhuǎn)身擠出一個笑:“剛準備睡。
你今天又加班到這么晚?”“嗯,公司新項目,忙得焦頭爛額?!焙迫幻撓峦馓?,
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徑直走向浴室,“我先洗個澡,你早點休息?!痹∈议T關(guān)上的那一刻,
若晴的笑僵在臉上。她站在原地,聽著水聲嘩嘩,像在沖刷她心底最后一點幻想。
她沒有質(zhì)問,沒有翻看他的手機,甚至沒有追問那盒薄荷糖的來歷。
她只是默默收拾好沙發(fā)上的外套,掛進衣櫥,然后回到臥室,關(guān)了燈。黑暗中,她睜著眼睛,
腦海里全是浩然和那個叫“曉晨”的女人。她想象曉晨的樣子——年輕,活潑,
笑起來一定有酒窩,像多年前的自己。她想起大學(xué)時,浩然曾在宿舍樓下等她,
捧著一束向日葵,傻乎乎地說:“若晴,你笑起來像太陽,我一輩子都看不夠?!比缃瘢?/p>
他還會這樣看著另一個女人嗎?第二天,若晴照常去公司。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策劃,
工作瑣碎卻忙碌,能讓她暫時忘記昨晚的刺痛。午休時,同事小李拉著她八卦:“若晴,
晚上有空嗎?咱們大學(xué)同學(xué)聚會,聽說程子昂也來!他現(xiàn)在可是自由攝影師,風(fēng)流倜儻,
單身貴族!”程子昂。若晴聽到這個名字,心底微微一顫。那是她大學(xué)時的好友,陽光幽默,
喜歡背著相機到處跑,拍下她和浩然青澀的戀愛瞬間。后來,子昂出國深造,
他們漸漸斷了聯(lián)系。聽說他回國后,若晴也只是笑了笑,沒多想?!叭グ桑潘梢幌?!
”小李推推她,眼里閃著促狹的光。若晴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晚上我去。
”夜幕降臨,若晴換上一條藏藍色連衣裙,化了淡妝,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三十出頭的她,
眉眼依然清秀,只是眼角多了幾絲細紋,像歲月留下的痕跡。她深吸一口氣,
推開聚會包廂的門。包廂里熱鬧非凡,同學(xué)們的笑聲此起彼伏。若晴剛坐下,
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許若晴,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她抬頭,
程子昂站在她面前,穿著黑色襯衫,袖口隨意卷起,笑得像個大男孩。他的眼角有細紋,
笑起來卻有種讓人安心的溫暖。“子昂,好久不見?!比羟缧α诵Γ牡讌s泛起一絲漣漪。
他的笑容,像多年前的陽光,照進她此刻陰霾的心。聚會中,同學(xué)們聊著過往的趣事,
氣氛熱烈。子昂坐在若晴旁邊,不時插科打諢,逗得她忍俊不禁。
他講起這些年在國外的見聞,語氣輕快卻真誠:“若晴,你還記得嗎?大三那年,
你和浩然吵架,我陪你去珠江邊吹風(fēng),你哭得像個小花貓?!比羟玢读艘幌拢?/p>
記憶像潮水涌來。那晚,她和浩然因為一件小事冷戰(zhàn),她坐在江邊抹眼淚,
子昂遞給她一罐可樂,說:“別哭了,浩然那家伙會后悔的。他要是敢欺負你,
我第一個不放過他!”那時的子昂,像個大哥哥,總是讓她覺得安心。“都過去啦。
”若晴低頭笑了笑,掩飾心底的酸澀。子昂看著她,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若晴,
你過得幸福嗎?”她一怔,笑容僵在嘴角。幸福?這個詞對她來說,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她想說些什么,卻只是搖了搖頭:“還好吧,日子就這樣過。”子昂沒再追問,
只是遞給她一杯果汁:“以后有空,找我聊聊。我相機里還有你當年的照片,改天給你看。
”若晴接過果汁,手指觸到他的瞬間,心跳漏了一拍。她趕緊收回手,低頭喝了一口,
掩飾自己的慌亂。聚會結(jié)束后,子昂堅持送若晴回家。夜風(fēng)微涼,廣州街頭的燈火流光溢彩,
像在訴說無數(shù)未完的故事。兩人并肩走著,子昂突然停下,
指著路邊一家24小時便利店:“餓不餓?我請你吃關(guān)東煮!”若晴撲哧一笑,
像是回到了大學(xué)時光:“你還是那么饞!”便利店里,兩人圍著小桌子,
吃著熱騰騰的關(guān)東煮,聊著過去的趣事。若晴笑得眼角彎彎,像是卸下了心底的重擔。
她沒提浩然,子昂也沒問,但彼此的沉默里,似乎藏著某種默契。送她到小區(qū)樓下時,
子昂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若晴,如果不開心,隨時找我。我的電話沒換。
”若晴點點頭,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謝謝你,子昂?!彼D(zhuǎn)身走進樓道,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靠在墻上,閉上眼睛。子昂的笑容,像一束光,
照亮了她心底的角落??伤?,家里的那個男人,那個她愛了七年的男人,
正在用另一種方式,撕裂她的世界。回到家,周浩然已經(jīng)睡下,臥室里只有他的輕鼾聲。
若晴站在床邊,看著他的側(cè)臉,曾經(jīng)熟悉的輪廓,如今卻陌生得像個路人。
她輕輕打開床頭柜,拿出那張便利店小票,攥在手里,像攥住自己搖搖欲墜的心。她不知道,
明天會怎樣。也不知道,那個叫曉晨的女人,是否會成為她婚姻的終結(jié)者。但這一刻,
她只想問自己:許若晴,你還愛他嗎?第二章:心動與刺痛廣州的清晨,總是被霧氣籠罩,
像一層薄紗,遮住了城市的棱角,也遮住了許若晴心底的傷痕。她站在廚房里,煎著荷包蛋,
油鍋里滋滋作響,像她此刻的心情,翻騰不安。昨晚程子昂的笑容,像一顆石子,
投進她平靜已久的心湖,泛起圈圈漣漪。周浩然從臥室走出來,西裝筆挺,領(lǐng)帶卻歪了一點。
他瞥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語氣平淡:“我今天有早會,先走了。
”若晴手里的鏟子頓了一下,抬頭看他:“浩然,昨晚你幾點回來的?我沒聽見你進門。
”浩然正在系鞋帶,頭也沒抬:“十二點多吧,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你昨晚不是也出去聚會了嗎?
玩得開心?”若晴心頭一緊,他的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天氣,可她卻聽出了一絲試探。
她笑了笑,掩飾住眼底的復(fù)雜:“還行,老同學(xué)敘敘舊?!焙迫秽帕艘宦?,
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若晴的笑容垮了下來。
她看著桌上他沒動一口的早餐,突然覺得眼眶發(fā)熱。七年了,她習(xí)慣了為他準備早餐,
習(xí)慣了等他深夜歸家,可他呢?他在另一個女人的笑聲里,忘了她的存在。她拿起手機,
翻到程子昂昨晚發(fā)來的消息:“若晴,昨晚的關(guān)東煮是不是勾起了你的大學(xué)回憶?
下次我?guī)闳コ愿氐赖?!”消息末尾是一個笑臉 emoji,簡單得像個大男孩。
若晴盯著屏幕,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想回復(fù),卻又猶豫了,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半天,
最終只回了個“好”。上午,若晴在公司埋頭改文案,
腦子里卻總是晃過浩然的冷漠和子昂的笑容。午休時,同事小李湊過來,
神秘兮兮地說:“若晴,聽說你昨晚和程子昂聊得挺嗨?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若晴一愣,趕緊擺手:“別瞎說,我們就是老朋友,敘敘舊而已。”小李撇撇嘴,
擠眉弄眼:“敘舊?程子昂那眼神,嘖嘖,分明是舊情復(fù)燃的節(jié)奏!若晴,你老實說,
你和周浩然現(xiàn)在怎么樣?你們結(jié)婚七年了吧,膩了吧?”若晴被她問得心頭一堵,
笑著岔開話題:“膩什么膩,日子不都這樣過?別八卦了,幫我看看這份文案。
”小李沒再追問,但若晴的心卻亂了。她想起昨晚那張便利店小票,
想起浩然襯衫上的薄荷糖味道。膩了?也許真是膩了,可她不甘心,不甘心七年的付出,
換來一個模糊的背影。下班后,若晴收到子昂的微信:“晚上有空嗎?
我剛拍了一組珠江夜景,想找人分享。賞臉一起吃個飯?”消息末尾,又是一個笑臉。
若晴猶豫了。她知道,赴約意味著什么——不僅僅是老友重逢,還有一種危險的曖昧,
在她和子昂之間悄然滋生。可她又渴望那份溫暖,渴望有人能看見她的疲憊和傷口。
她咬咬牙,回道:“好,七點見?!辈蛷d在珠江邊,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江景,
燈光映在水面上,像散落的星辰。若晴到時,子昂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白色襯衫,
袖口隨意卷起,手里拿著一杯檸檬水,笑得像個孩子?!叭羟纾氵t到了三分鐘,
罰你先講個笑話!”子昂一開口,就把氣氛帶得輕松。若晴撲哧一笑,
坐下:“我哪會講笑話?你別為難我了?!薄澳俏抑v一個?!弊影呵迩迳ぷ?,講了個冷笑話,
逗得若晴笑得前仰后合。她笑得眼角泛淚,突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歲,
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許若晴。飯桌上,子昂拿出相機,
給她看他最近拍的照片——珠江的夜景、街頭的行人、還有一張她在大學(xué)時的抓拍。
她穿著白裙子,站在宿舍樓下,手里捧著一束向日葵,笑得像盛開的花。
“這是你和浩然戀愛那年拍的。”子昂的聲音低下去,帶著點懷念,“那時候你笑得真好看,
像個小太陽?!比羟缈粗掌?,心頭酸澀。她低聲說:“那時候年輕,傻乎乎的,
以為愛情能解決一切?!弊影嚎粗?,眼里閃過一絲心疼:“現(xiàn)在呢?你還信愛情嗎?
”若晴一怔,喉嚨像被什么堵住。她想說信,可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浩然的冷漠和那張小票。
她笑了笑,岔開話題:“別說我了,你呢?這些年沒找個女朋友?”子昂聳聳肩,
笑得有點苦澀:“遇見過幾個,可總覺得差點什么??赡芪乙筇?,
總是拿當年的某個女孩做標準?!比羟缧奶┝艘慌?,沒敢接話。她低頭喝了一口果汁,
掩飾自己的慌亂??勺影旱哪抗?,像一團火,燒得她心底隱隱發(fā)燙。飯后,
兩人沿著珠江邊散步。夜風(fēng)吹來,帶著江水的濕氣。若晴裹緊外套,子昂脫下自己的外套,
披在她肩上:“別凍著,你這體質(zhì),最怕冷?!比羟缦刖芙^,
可他的外套帶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水味,讓她莫名安心。她低聲說:“謝謝你,子昂。
”子昂笑笑,沒說話。兩人并肩走著,路燈拉長他們的影子,像一對默契的戀人。
若晴突然停下,指著江對岸的廣州塔:“你說,那塔是不是像個孤獨的守望者?
每天看著這座城市的悲歡離合?!弊影喉樦哪抗饪慈?,語氣低沉:“也許吧。
可它至少還有燈光,能照亮別人的路。你呢,若晴?你有誰照亮你?”若晴一怔,
轉(zhuǎn)頭看向他。他的眼神深邃,像能看穿她的靈魂。她想說什么,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浩然的電話。她接起電話,浩然的聲音冷冰冰:“若晴,你在哪兒?這么晚還不回家?
”若晴心頭一涼,語氣平靜:“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馬上回去?!睊炝穗娫?,她抬頭,
發(fā)現(xiàn)子昂正靜靜地看著她,眼里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擠出一個笑:“我得回去了,
浩然在等我。”子昂點點頭,沒再挽留,只是說:“若晴,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
”若晴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伤窟~出一步,心底的刺痛就深一分。她知道,子昂的溫暖,
像一劑毒藥,讓她既渴望又害怕?;氐郊遥迫蛔诳蛷d,臉色陰沉。他手里拿著一瓶啤酒,
語氣帶著質(zhì)問:“若晴,你今晚跟誰吃飯?程子昂?”若晴一愣,心頭涌起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