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wèi)國這話把于海棠嚇了一跳,都顧不上身邊的楊為民了。
她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陳衛(wèi)國的臉色,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從來,陳衛(wèi)國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滿愛慕和討好,
但是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卻無比平靜,就好像是在看掉在地上的一張衛(wèi)生紙。
這種態(tài)度讓于海棠難以接受,甚至比陳衛(wèi)國對她大喊大叫還難以接受。
“陳衛(wèi)國,你憑什么讓我辭職?”
“當初把進廠的名額讓給我,字不是你自己簽的?”
“嚯,我不和你處對象,和別人處對象。你就要動手揍我男朋友,還要把我的工作攪黃?”
“陳衛(wèi)國,你真是一個小人!”
在一旁的楊為民此刻也站了起來,眼神陰翳的盯著陳衛(wèi)國。
陳衛(wèi)國人高馬大,都快有一米八,他根本不敢上前還手。
“陳衛(wèi)國,你剛才這話可就沒意思了?!睏顬槊耜帎艕诺拈_口道,
“當初你把頂缺進廠的機會讓給海棠,那是自愿的,字是你自己在廠里簽的,你想要見證人你要多少我給你找來多少。”
“你現(xiàn)在反悔,有用嗎?有本事你就去鬧,到哪鬧都沒人搭理!”
于海棠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望向陳衛(wèi)國的眼神充滿鄙夷,
“你自己工作沒了,就想把我的工作也搞黃,想毀了我。”
“陳衛(wèi)國,我真是慶幸提早離開你了?!?/p>
陳衛(wèi)國平靜的看著兩人在這里一唱一和,等到于海棠說完他才緩緩開口。
“說完了?”
“對,當初是我自愿簽字的?!?/p>
“但是軋鋼廠是國營工廠,我只是一名職工家屬,我簽字,就能想把指標轉給誰就轉給誰嗎?”
“我媽生前是軋鋼廠的正式職工,頂她的缺進廠上班,必須是我媽的直系親屬!”
“于海棠,你當初是打得什么旗號進的軋鋼廠,你自己心里頭難道沒數(shù)?”
“既然你們兩個人都建議我直接往上反應了,那好,很好?!?/p>
這話一出,于海棠腦子里頓時“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一旁的楊為民神色也頓時難看無比。
于海棠當初頂崗進廠,打得就是陳家兒媳婦的名義。
否則的話,國營工廠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外人進來頂崗上班。
哪怕本來要頂崗的正主自愿轉讓也不行!
陳衛(wèi)國要是拿這個理由去往上反應,都不用到武裝部或者街道辦,軋鋼廠都肯定會處理!
現(xiàn)在是1959年,最后一批志愿軍回國是1958年,社會上向“最可愛的人”學習風氣正濃。
強占烈屬工作指標這樣一大頂帽子,軋鋼廠絕不可能愿意戴上。
“沒有別的事了?那你們就出去吧!”
陳衛(wèi)國懶得跟這兩個人再逼逼了,開口趕人。
什么于海棠什么楊為民,趕緊一邊長長久久去,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去河邊把系統(tǒng)激活。
“衛(wèi)國,你,你不能這么自私,你不能只想著自己……好,你既然這么絕情,那我就走!”
于海棠嘴唇哆嗦著開口,還想再說些什么,
可是瞅了一眼身邊的楊為民,還是重重的一跺腳,轉身從陳衛(wèi)國家里出來。
她還是不相信陳衛(wèi)國會傷害她,看來是自己帶著楊為民一起過來,實在是把陳衛(wèi)國刺激的太厲害了。
相信只要過一會,陳衛(wèi)國便會后悔,主動來找自己道歉。
出來到了院子里,三伏天炙熱的陽光一曬,于海棠心中的怒氣徹底涌上來了。
陳衛(wèi)國怎么能這樣呢?自己不就是和他分手,又和別人談對象了嗎?
現(xiàn)在國家都在提倡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他難道以為自己跟他處過朋友,就必須一輩子是他的人了?
“海棠,這陳衛(wèi)國要真是去武裝部鬧事的話,可是一樁麻煩事,”
楊為民皺著眉頭嘀咕道,剛才陳衛(wèi)國踹他的那一腳還在讓他隱隱作痛,但是此刻他得評估風險了。
于海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放心吧!剛才陳衛(wèi)國說的是氣話!”
“我以前和他好的時候,他為我要死要活的時候多了去了,這個男人就是不成熟,意氣用事!”
“你想想,要是他能去武裝部告狀,那他自己的工作都要沒了,他還不趕緊去,說別人欺負他這個烈士后代?”
這個理由通順,楊為民點點頭。
“有道理!”
“這陳衛(wèi)國,別讓我逮著機會,否則我一定整死他……”
……
把于海棠兩人轟走,陳衛(wèi)國才來得及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家。
兩間耳房,裝潢非常簡單。
外屋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一腳是瘸著的用紅磚墊著,此外還有幾件簡單的家具。
離桌子不遠的地方,尖嘴壺墩在爐子上,爐口處堆著幾塊散煤。
“還行,不算家徒四壁。”陳衛(wèi)國樂觀的點點頭。
不過家里面是沒有鐘表的,陳衛(wèi)國只能大致估算一下時間,大概是兩點到兩點半之間。
離著最近的河流是什剎海,到了那邊也就三點多鐘的功夫。
想到這,陳衛(wèi)國哪里還坐得住,恨不得直接飛過去激活系統(tǒng)。
想了想,陳衛(wèi)國從床底下的布包里掏出來幾塊錢裝到身上。
母親工傷,軋鋼廠賠了180塊錢的一次性賠償金,此刻家里總共的存款還有100多塊錢。
至于父親的烈士賠償金,這么多年早都用完了。
出了房門,陳衛(wèi)國從中院來到前院,直奔印象中閻埠貴的家。
自己的系統(tǒng)名叫【垂釣萬物】,那怎么得搞一根釣竿比較保險。
而四合院里頭,只有閻埠貴家里頭有釣竿。
“衛(wèi)國,怎么了這是,風風火火的?”
把陳衛(wèi)國讓進了門,閻埠貴好奇的開口。
“三大爺,你的魚竿借我用一下。規(guī)矩我懂,多少錢?”
陳衛(wèi)國也不廢話,伸手進兜準備掏錢。
劇里頭,閻埠貴可是算盤成精的存在,他可沒做著能白嫖閻埠貴的美夢。
“你要去釣魚?”閻埠貴愣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搖了搖頭,
“衛(wèi)國,不是我不借你,而是我怕你白跑一趟?!?/p>
“今年可是荒年啊,你瞅瞅現(xiàn)在都幾月份了?河里頭有魚,那還能輪到你?”
“一進4月份,咱政府就在49城滿城的撒網捕魚,連絕戶網都用上了!”
“也就是你在城里頭還瞅不真切,附近村里頭你瞅瞅去,樹根都給你刨了去!”
這話讓陳衛(wèi)國一愣,沒有魚了?
不過無所謂,系統(tǒng)會出手的。
“三大爺,我能不能釣上來您不用管。您就借我釣竿就成了,借一趟多少錢我直接給。”
閻埠貴搖搖頭,這年輕人不聽勸,那愛咋地咋地吧。
“行!魚竿用一天2毛!”
“衛(wèi)國,你可說三大爺坑你,兩毛可是最低了,就是你解成哥還有解曠,他們用也都是這個價!”
“好!”陳衛(wèi)國干脆的答應下來,掏出兩毛錢遞給了閻埠貴。
剛才閻埠貴說的他親兒子閻解成和閆解礦用魚竿也得兩毛錢的事,他是信的。
閻埠貴笑呵呵的接過錢來,還數(shù)了一遍,隨后回屋把魚竿拿出來遞給陳衛(wèi)國。
看著陳衛(wèi)國扭頭要走,閻埠貴連忙開口喊住。
“衛(wèi)國,等會,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我們學校實習的那個冉老師,你們不是見過幾回面了嗎?人家女孩兒對你印象挺好的,你對人家行不行,倒是給個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