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醉夢
兩個星期沒有跟她聯(lián)系過了，吳漠想通過時間會將她忘記的，雖然她對吳漠的傷害有點大。
吳漠在電腦上打著無聊的年終總結(jié)，新年又快到了，又一年，又少活了一歲，樂觀點的說法是又向天公爭了一年的光陰。
手機響起，是久違了的孫朝霞。
“你好，我是吳漠?！?/p>
“吳老板，我今天很高興，我請你吃飯?！?/p>
“好啊，上哪？”
“你家，菜我買，我來燒，好不好？”
“你會燒菜？”
“你懷疑我。”
“那你要證明給我看?！?/p>
“沒問題?！睂O朝霞十分自信。
“晚上見，白白。”
“白白。”
孫朝霞做菜確實不錯，手藝和吳漠媽做得差不多。
吳漠津津有味地品嘗著。
“什么事這么高興？還做菜給我吃?！?/p>
“小強的嘴唇補好了，有人表示要收養(yǎng)呢，謝謝你?！眳悄l(fā)現(xiàn)這話她說得很誠摯，她的快樂大概是在這方面吧。
“那要恭喜你了?！?/p>
“喝點酒慶祝一下好不好？”
“算了，酒又沒有什么好喝的，喝點飲料吧?！?/p>
“我想喝五糧液，我想知道五糧液喝醉后是不是你說的那樣?！背佳劬︻┲乒?。
“你自己去拿吧，不過別喝醉了，好奇心會害死人的?！眳悄闹袇s巴不得她喝醉，好報那天他酒醉后的仇，卻又不得不裝好人提醒她。
朝霞提了一瓶五糧液過來，吳漠?dāng)Q開瓶蓋，給她倒?jié)M，嘴上關(guān)心道：“少喝一點?！?/p>
朝霞嘗了一小口，皺眉道：“怎么這么難喝？”
“酒本來是這樣的，你一點一點喝，這叫品酒，那是酒仙級的人做的事。你那天喝二鍋頭那喝法叫灌酒，那酒灌下去喉嚨里是不是有點甜？”
“是啊，你以前也是這樣喝的吧?！?/p>
“豈止，我現(xiàn)在也這樣喝，一般盡量不讓酒碰到舌頭，直接灌到喉嚨里，所以我不喜歡喝酒?！?/p>
“你那天兩瓶一下就喝光了，我還以為你是酒鬼呢?！?/p>
“對了，你那天什么事這么開心，跑到那兒去喝酒?！眳悄Φ?。
朝霞卻黯然：“那天福利院的一個小孩死了，我想不到他會死的，他很乖的?！辈痪退纻€人，又不是自己親人，要這樣對自己嗎？是太有愛心了吧。
吳漠勸解：“死就死了吧，佛家說早死早超生，輪回后說不定你在哪兒又能見到他?！?/p>
“不說了，”朝霞給吳漠挾了一口菜：“佛家有這樣說嗎？”
“說是沒有這么說，不過佛經(jīng)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我只是做個總結(jié)罷了?！?/p>
“想不到你還是一代宗師，能見到你真是萬幸?！?/p>
“得了，你還不如說我臉皮厚呢。你的菜做得很好，跟你媽學(xué)的？”吳漠漫不經(jīng)心邊吃邊說。
朝霞臉色明顯地一黯，吳漠怔了一下，又說到她的痛處了？
她搞不好就是個沒媽的孩子，不然怎會有如此的反應(yīng)呢。
“不是，”朝霞剛說完又道：“是的?！?/p>
“喂，今天是你開心的日子，別這樣，說說你的事，我對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吳漠殷切地看著她。
她勉強笑了笑：“你面對一個你不了解的人，是不是覺得有點神秘?！?/p>
“是的，和你相處，甚至有點刺激。”
“那你還問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越有人想知道，我心里難受啊，我們認(rèn)識也有幾個月了吧?！?/p>
“有點神秘感不好嗎？剛才你也說過，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有這么嚴(yán)重嗎？”吳漠打著哈哈。
“威脅一下你不行啊，這還是你的原話呢?！?/p>
“吃，吃，這么好的菜剩下可惜了。”吳漠轉(zhuǎn)變了話題。
“你喝點好不好？”
“哪有這樣勸酒的。”
“那要怎樣勸？”
“你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這叫先干為敬，要是別人不喝，你再干一杯，別人還不喝的，你再干，一直干到他喝為止。”
她仔細地聽著吳漠的循循善誘：“那我試試。”
“別，你就是把這瓶酒都喝光了，我也不喝的。”
“那你試試。”朝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是甜的。輪到你喝了?！?/p>
“我不喝?！眳悄?dāng)嗳坏馈?/p>
“那我喝?！背家砸槐嗔讼氯ィ骸澳愫炔缓?？”
“我不喝?！?/p>
……
看著她酒力發(fā)作的妖嬈樣子，吳漠心癢癢的，吳漠對她再沒有了隔膜，即使她喝再多的酒，她怎么就這么傻呢，是相信吳漠還是放心吳漠，但更多的是知道吳漠沒那能力。
她酒醉，吳漠則心醉。
……
抱著懷中的美人兒，吳漠猶自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朝霞醒了過來，和電視上演的類似的情節(jié)的反應(yīng)差不多，拉開被子蓋住了不著寸縷的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吳漠，好像才認(rèn)識他似的。
厲聲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吳漠裝作惶恐道：“對不起，朝霞，我是男人，沒有人能擋住你的誘惑的?！?/p>
朝霞霎時淚流滿面，臉皮有些變形，卻有著異樣的美，伸出手來狠狠地甩了吳漠一個耳光：“你這變態(tài)，你用什么東西搞我。”
吳漠眼中星星直冒，點燃了他的火，掀開被子，將朝霞壓在身下，邪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和柳下惠，魯男子一樣是性無能？”
“你不是陽偉？”朝霞吃驚地看著吳漠。
“你以為我酒醉那天你做什么我不知道？”
“你那天沒醉？”朝霞更為驚恐。
“醉了，都醉了，可是這世上有種人，身體再怎么醉，他的腦子是不會醉的?！?/p>
“你是偽君子?！背家淹耆珜悄?dāng)成陌生人：“你壞我清白?！?/p>
“對不起，是我不對?！眳悄套×讼朐俅紊纤臎_動。
朝霞狠狠推開吳漠，找回了自己的衣褲穿了起來，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跑了回來：“鑰匙？”吳漠扣好了西裝的扣子，想摟她，被她推了開去，想不到她力氣這么大，干嘛不把防盜門掀了呢？
“你還是先洗把臉吧。”吳漠建議道。
朝霞恨恨地看了吳漠一眼，朝洗手間走去。
朝霞走了，一句話也沒說，罵吳漠的話也沒有。屋中又只有吳漠一人，心臟還在強烈地跳著，和朝霞有了一夜的纏綿，可又怎樣，她從此不會再理我。吳漠有點恨自己，為什么要對朝霞做出這種事來，但想想事前卻是真的很想做。
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手機響來也不接，吳漠此刻真的很渾。
……
給朝霞試著打了十幾個電話，她見是吳漠的手機號碼就不接，用另外的電話打，一聽吳漠的聲音哼都不哼一聲就掛了。
吳漠百無聊賴，一切都是我的錯，最致命的，我不知道她住哪。
如此過了兩天吳漠才漸漸恢復(fù)過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更重要的是我還要過活，我還有老婆，孩子，爸爸，媽媽……他們都需要我。
他們真的需要我嗎？妻不需要我，她心中只裝著她的學(xué)生，女兒需要我，但每個星期只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爸爸媽媽最需要我，他們賺錢需要我來用，吳漠心里想……
吳漠訂了到三雅的機票，趁著年輕是要出去散散心了，老待在一個城市有礙身心健康啊。
星期天晚上吳漠就把女兒送到了她班主任夏雪的家里，對她不好意思道：“我明天出趟遠門，下星期沒回來的話維嘉就麻煩你多照顧了?！?/p>
“沒關(guān)系的，維嘉很乖的，你放心吧。”夏雪挺爽快的，誰讓吳漠逢年過節(jié)就送她東西呢，她好意思拒絕嗎。
吳漠從袋中拿出一張存折：“這里有五千元錢，密碼就是維嘉的生日，你知道的，要用錢的話麻煩你取一下，有急事你就找她媽媽?！?/p>
夏雪接過存折看了看：“我知道了，維嘉我會照顧好的?！?/p>
……
吳漠按門牌找到了爸媽新買的別墅，有兩層半，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別墅，它坐落在海邊，獨門獨戶，最重要的，這里夠大，看面積有一千多平方米吧。
按了一下門鈴，門鈴的喇叭響起了聲音：“你好，請問找誰？”
“這兒是吳頌遠家嗎？”吳漠要確定一下。
“是的，主人不在，請問先生是哪位？”
“我叫吳漠，是你家主人的兒子?！眳悄畬χO(jiān)視器探頭道。
“原來是少爺，請稍等，我就下來開門。”
吳漠只好等著，真麻煩，可是門鈴都裝了，怎么開門還要人下來。
鐵門徐徐向一邊縮進，眼前是個笑容可掬的黑瘦的女人，三四十歲光景，一見吳漠，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少爺好?！?/p>
真受不了，怎么像到了舊社會了，不過這稱呼吳漠喜歡。
吳漠瞄了她一眼：“這門上面不好開嗎，還要人跑下來？”
“對不起少爺，門是遙控的，不過少爺?shù)谝淮蝸?，我跑下來開這樣應(yīng)該有禮貌點?！?/p>
“你認(rèn)識我，就這樣放我進來了？”吳漠有點不滿。
“我看過少爺照片，不會錯的。我叫陳楠，少爺叫我名字就好了?！闭f著接過了吳漠的行李。
“我爸媽呢？”
“老爺跟太太進城去了，我馬上去打電話，他們早就念叨少爺了，只是沒想到少爺這么快就來了?！?/p>
“不忙，我先休息一下，對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本地人?！?/p>
“是嗎？”吳漠有點驚訝：“你們好像都經(jīng)過培訓(xùn)??？”
“是的，少爺，我們都是經(jīng)過新南方中介公司培訓(xùn)后出來的?！?/p>
“新南方？”吳漠哈哈大笑：“我怎么好像一下子回到舊社會了，不過我喜歡。對了，你們這批人要有什么條件嗎，這新南方不會什么人都培訓(xùn)吧？”
“是什么人都培訓(xùn)，不過最后都要經(jīng)過考核，以考核的實際成績讓雇主來決定工資?！?/p>
“你的工資是多少？”
“兩千，是最高的?！标愰悬c自豪?！安诲e，和我工資一樣高?！?/p>
“少爺，洗個澡吧，我給你去放水？”陳楠的眼神探詢地看著吳漠。
“好吧，你去吧，這房子我好好看看?！?/p>
這房子里面裝修得挺豪華的，比吳漠現(xiàn)在住得好多了，看著就是爽，看來爸媽的觀念已有了質(zhì)的飛躍，他們開始學(xué)會享受了。
電子浴缸？還真老土了，吳漠第一次用這玩意。
看著水上漂著的花瓣，吳漠的心又沉了下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知朝霞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海浪的聲音很好聽，要是朝霞能一起來聽就好了，一想起朝霞，吳漠怎么也睡不去，抓過床頭柜上的電話撥了朝霞的手機，通了，心中一陣激動。
響了三聲長音，電話接了起來：“喂?！薄笆俏?。”吳漠剛說完，那邊電話又掛了。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吳漠苦笑了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在自怨中沉沉睡去。
陽臺上海風(fēng)舒服地吹過，不時地有白色的大鳥飛過，要是有氣槍就好了，這么多鳥隨便打幾槍定能打下幾只來。
遠處一輛吉普車開來，鄰近陽臺上的陳楠已喊了起來：“少爺，老爺跟太太回來啦！”
“是嗎？”吳漠欣喜地跑了下去。
自動鐵門緩緩地打開，吳漠喜滋滋地看著爸媽下車。快半年沒見了，現(xiàn)在終于見到了。
爸爸一見吳漠，陰沉著臉：“死小子了，來了也不打個電話，想高興死你爸啊，我心臟可不大好?！?/p>
“爸，媽?！碑?dāng)面叫與在電話中叫感覺就是不一樣。
“漠漠，怎么就你一個人??？”媽媽關(guān)心道。
吳漠苦笑了一下：“還能幾個人，白芷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維嘉我想下次再帶來?！?/p>
媽媽看著吳漠：“對白芷你要遷就一點，她也不容易啊?！?/p>
吳漠惱道：“她嫁給我這么好的人還想怎樣，我已經(jīng)夠遷就她了，我叫她辭職她嘴上答應(yīng)著可就是不辭職，唉，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p>
“怎么會呢，以我家的條件你沒學(xué)壞我已經(jīng)謝天謝地啦，還強求什么呢，對了死小子，你有沒有在外面亂搞？”爸爸總是不放心吳漠。
“怎么敢，”吳漠心中卻又想起朝霞，眼中有著一絲的憂郁：“我們回去說吧?！?/p>
爸爸邊走邊拍著吳漠的肩膀：“有心事?。俊?/p>
“沒有，”吳漠連忙否認(rèn)：“從小到大，我什么時候有過心事啊?！?/p>
“還說沒有，”媽媽笑道：“你什么事情瞞得過我，說吧，什么事，沒事你也不會瘦了?！?/p>
“我瘦了嗎？”吳漠摸了摸臉：“是睡眠不足，我以后注意點，玩電腦其實玩多了也不好玩?！?/p>
“是這樣啊，自己的身體可是要自己保重的，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到老了就跟我們一樣，得的都是死不了，治不好的絕癥?！眳悄畫寢尶嗫谄判牡卣f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