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一放寒假吳漠一家三口就到了三雅。
妻真的是個好妻子,好媽媽,好媳婦,只可惜只是在這寒假的二十幾天里,物以稀為貴,吳漠只有好好珍惜了。
女兒一下子適應(yīng)了這邊的環(huán)境,跑上跑下的忙得緊。
妻對陳楠的稱呼很不適應(yīng),對吳漠不悅道:“怎么像回到舊社會了,能不能讓她改個稱呼?”
“不行,”吳漠嘴角上揚(yáng),帶著幾分戲謔:“你就權(quán)當(dāng)是穿越回了舊社會,這年頭復(fù)古風(fēng)正盛。要是去巴結(jié)哪位權(quán)貴,還得甜言蜜語地喚他兒子一聲公子呢?!?/p>
“是挺肉麻的,”妻不滿道:“真不知你們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想,你就好好待著,做你的賢妻良母外加好媳婦,還有就是少奶奶。”
妻神情一黯:“我知道虧欠你很多,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謝謝你?!?/p>
吳漠不忍道:“你不要這樣子,好像我欺負(fù)你似的,爸爸回來看到你這樣子又會來說我。其實說真的,要不是爸爸媽媽罩著你,我真不知我們現(xiàn)在會怎樣了?!?/p>
妻貼在吳漠懷中:“我們是有矛盾,但我們并沒有磨擦啊。”
“怎會沒有磨擦,這幾天我們不是天天在磨擦嗎?”吳漠曖昧道。
“你,”吳漠妻羞道:“下流。”
看著妻小兒女般的嬌羞態(tài),吳漠心下大悅:“若是你覺得難以承受,我再納一房小妾如何?”
“哼,你倒想得美,”
妻子嘴角微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小心爹爹知道了,打折你的腿?!?/p>
“嘀……”
傳來汽車?yán)嚷?,是吳漠爸爸回來了?/p>
女兒已興奮地從樓梯邊上的滑梯滑了下去。
吳漠爸爸真是別出心裁,竟在樓梯邊安裝了一個滑梯,聲稱這樣能方便下樓,恐怕這樣貼心又人性化的設(shè)計在全球也是屈指可數(shù)。
吳漠爸爸一見到維嘉就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抱起她,用胡子輕輕蹭著她的臉頰,而吳漠心中不禁一顫,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受過這樣的‘待遇’,至今仍有些后怕。
維嘉笑著用小手輕輕捂住爺爺?shù)南掳停鎸O倆在院子里嬉笑著,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倆。
半晌,吳漠爸爸才抬頭道:“兒子,我有點事跟你說。”
妻知趣地將女兒抱了過去。
房內(nèi),吳漠爸爸親昵地?fù)е募?,語重心長道:“吳漠啊,你真的要這樣混下去?”
吳漠低著頭,聲音略帶無奈:“爸,我一直過得挺悠閑的,確實沒你那份能耐,連守住家業(yè)都怕做不好?!?/p>
“但你絕不是個會揮霍家產(chǎn)的人,”
吳漠爸爸神色凝重地說:“我讓你去保險公司歷練,是想鍛煉你處理世事的能力。咱們家的產(chǎn)業(yè)太散了,打理起來很費勁,我年紀(jì)也不小了,你早晚得挑大梁。人說富不過三代,我不指望在你手上有什么發(fā)展,但不管以后如何,你終究要接過去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應(yīng)該懂的?!?/p>
“爸,你別指望我了,從小到大,我就沒吃過苦頭,也沒那份上進(jìn)心,你心里也清楚。這些年全靠你養(yǎng)著,要不是我有個好老子,就憑我那點薪水,還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呢?!?/p>
“你過得是太平靜了,可你到底為什么活著,你想過沒有?”
“我不知道。”
“好,那我問你,錢是不是好東西?”
“當(dāng)然是好東西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這話已經(jīng)很經(jīng)典了?!?/p>
“有錢有什么好處?”
“好處多了,可以看不起沒錢的人,就像以前滬上人看滬上以外的人都是鄉(xiāng)下人一樣,我可以當(dāng)慈善家,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看著他們感激的表情,還可以腐蝕政府官員,讓他們成為最好的員工,可以搖著頭說錢是世界上最骯臟的東西,真想以前沒錢的日子……”
“既然你知道錢的好處,我這樣好的機(jī)會給你,你為什么還推辭?”
“爸,其實我是怕搞砸了你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yè),這些年你不容易啊?!?/p>
“你這些年在公司不會什么東西都沒學(xué)吧?”
“我確實學(xué)到了不少,比如如何圓滑處世??蛻羯杂胁粷M,我便順著他們的話頭安撫,再賠個笑臉,有時甚至與他們一同數(shù)落公司的不是,只為博他們一笑。這方面我自認(rèn)頗有心得,只是這樣的日子我已厭倦,公司也時常不去光顧了?!?/p>
“那你去干什么了,該不會在外面亂搞吧?”
“哪能呢,就是在家玩玩電腦,對了,我還到福利院去過,捐了兩萬塊錢,幫一個小朋友的嘴唇補(bǔ)好了。其實那些小孩才是真的可憐,因為先天的缺陷沒人領(lǐng)養(yǎng)?!?/p>
“你什么時候這么有愛心了?”吳漠爸爸呵呵笑著。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你兒子當(dāng)然也會有一點的。只是你讓我接手的事先緩緩,我回去先炒了經(jīng)理的魷魚再說吧?!?/p>
“人總是要長大的,事在人為,不用擔(dān)心什么的。”
海崖的春節(jié)顯得格外寧靜,盡管有'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來'的說法,但在這天南之地,親戚們似乎因距離遙遠(yuǎn)而未曾登門拜年。僅有數(shù)位吳漠爸爸新結(jié)識的本地商界友人前來探訪。
吳漠爸爸要的就是這份平靜,多少年的奔波已讓他的心疲倦了。
吳漠內(nèi)心充滿憂慮,自問能否擔(dān)起父親的重?fù)?dān)。回想起父親處理事務(wù)時的繁瑣與辛勞,不禁感到頭大,畢竟,他是個懶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