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潔白的婚紗輕盈如夢,林曉雨在鏡前輕輕旋轉(zhuǎn),裙擺漾開一圈幸福的漣漪。“子涵,
你看這件婚紗是不是完美?我感覺自己像公主一樣!”她的聲音里滿是藏不住的雀躍。
陳子涵站在她身后,手臂環(huán)在她的腰間,下巴輕輕抵著她的肩窩?!皶杂?,你穿什么都美。
但這一件,的確讓你光彩照人?!彼麄?cè)過臉,在她臉頰印下一個吻。
旁邊的閨蜜夸張地吸了口氣:“天吶,曉雨,你簡直是仙女下凡!陳子涵,
你小子真是撿到寶了!”三人笑著討論下個月婚禮的細(xì)節(jié),賓客名單初稿已經(jīng)列好,
蜜月地點(diǎn)在馬爾代夫和瑞士之間搖擺??諝饫飶浡鹉伒男腋!M蝗?,一陣手機(jī)鈴聲響起。
陳子涵松開林曉雨,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轉(zhuǎn)身走向婚紗店的角落,“喂?”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身體也微微側(cè)著,
像是不想讓人聽清談話內(nèi)容。林曉雨的好心情絲毫未受影響,
依然與閨蜜興奮地比劃著婚禮捧花想要的樣子。幾分鐘后,陳子涵走回來,
臉上帶著一絲歉意,但很快被溫柔覆蓋?!皶杂?,公司有點(diǎn)緊急的事情,
需要我立刻回去處理一下?!绷謺杂瓴灰捎兴?,踮起腳尖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那你快去吧,
別耽誤了正事。我自己再看看,晚點(diǎn)聯(lián)系。”“嗯,乖?!彼直Я吮?,然后匆匆離開。
林曉雨凝視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中一片暖融。能有什么比嫁給心愛的人更幸福呢?
婚禮請柬已經(jīng)全部寄出,每一封都承載著他們愛情的甜蜜宣告。酒店的布置方案最終敲定,
婚慶公司也確認(rèn)了所有流程細(xì)節(jié)。一切都在朝著最完美的方向發(fā)展。第二天,
林曉雨獨(dú)自前往民政局?;榍柏敭a(chǎn)公證辦妥了,只差一個附屬文件需要補(bǔ)交。她取了號,
安靜地坐在等候區(qū)。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jìn)來,暖洋洋的。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
她隨意地抬眼,看向前方墻壁上滾動的電子顯示屏。那是今日已登記新人的名單,
紅色的喜字在名字間跳躍。一行字跡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視線。“陳子涵”。心臟猛地一跳。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她這樣安慰自己。然而,當(dāng)視線緩緩移向旁邊,
那個陌生的名字——“蘇曼”——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jìn)她的眼睛。更致命的是,名字下方,
還有一張合影照片。照片上的陳子涵,穿著一件她從未見過的白色襯衫,
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他身旁的女人,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下巴微揚(yáng),巧笑嫣然。那張臉,
陌生又帶著幾分隱約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顯示屏的右下角,
登記日期清晰地顯示著:昨天。昨天!世界在林曉雨的耳中轟然炸開,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尖銳的嗡鳴。她手中的文件【啪嗒】一聲散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幾張紙片輕飄飄地滑向遠(yuǎn)處。怎么可能?陳子涵?蘇曼?昨天?昨天下午,
她明明還和他一起在婚紗店試穿著禮服,他溫柔地?fù)肀е?,說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血液像瘋了一樣涌上她的頭顱,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緊接著,
四肢百骸又在剎那間被抽干了所有溫度,變得冰冷刺骨。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她張著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無法呼吸,胸口像是被巨石死死壓住。
周圍人的說笑聲、工作人員的叫號聲,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來自另一個遙遠(yuǎn)的世界。不,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錯了。她踉蹌著,幾乎是手腳并用地?fù)沃孛媾榔饋恚?/p>
膝蓋撞在冰冷的地磚上,傳來一陣鈍痛,她卻毫無知覺。她搖搖晃晃地沖向服務(wù)窗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罢垺垘臀也橐幌隆彼穆曇舾蓾粏?,
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劇烈顫抖,“陳子涵……是不是今天……不,昨天登記結(jié)婚了?
”窗口的工作人員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您稍等?!惫ぷ魅藛T調(diào)出系統(tǒng)記錄,仔細(xì)核對。每一秒等待,都像一個世紀(jì)那樣漫長。
林曉雨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試圖用疼痛來維持最后一絲清明?!笆堑?,女士。
”工作人員的聲音平靜而公式化,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陳子涵先生和蘇曼女士,于昨日在本處辦理結(jié)婚登記。
”工作人員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又看了她一眼。
確認(rèn)了。最后的幻想泡沫也殘忍地破滅了。林曉雨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她扶著冰冷的柜臺邊緣,才勉強(qiáng)沒有癱倒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民政局大門的。
陽光刺眼,照得她睜不開眼。她像一具失了魂的木偶,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然后,
她猛地停住腳步,顫抖著從包里摸出手機(jī)。撥打陳子涵的電話?!皩Σ黄?,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冰冷的系統(tǒng)女聲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她不甘心,繼續(xù)撥打,固執(zhí)地,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機(jī)發(fā)燙。
為什么不接電話?他昨天才和另一個女人登記結(jié)婚,今天就心虛到不敢接她的電話了嗎?
憤怒和絕望交織著,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
手指顫抖著按下了另一個號碼——陳子涵母親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陳母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鞍⒁蹋 绷謺杂陰е鵁o法抑制的哭腔,聲音尖銳,
“子涵呢?他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他是不是出事了?”她還抱著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
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荒唐的誤會,希望陳子涵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陳母略顯猶豫,卻又透著一股刻意疏離的語調(diào)?!皶杂臧?,
子涵他……他去外地出差了,走得急,可能手機(jī)沒電了?!背霾??昨天才和別人領(lǐng)證,
今天就出差?手機(jī)沒電?這種蹩腳的謊言,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
林曉雨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谷底,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你別急,
婚禮的事情……我們會再跟你聯(lián)系?!标惸覆幌滩坏匮a(bǔ)充了一句。婚禮的事情?
她們的婚禮,在她這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可以“再聯(lián)系”的事情了。這輕飄飄的一句話,
帶著毫不掩飾的敷衍與疏離,徹底擊潰了林曉雨最后的防線。她的手無力地垂下,
手機(jī)【咚】的一聲掉落在地。第二章:手機(jī)屏幕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屏幕像她此刻的心,
徹底黑了下去。林曉雨胡亂地?fù)炱鹗謾C(jī)。然后轉(zhuǎn)身,沖向馬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
去云頂華庭!”那聲音是她自己的,卻又陌生得可怕。云頂華庭,那是她和陳子涵共同購置,
正在裝修的新房。是她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憧憬著未來每一個幸福瞬間的地方。如今,
那里或許是她唯一能找到答案,或者說,找到那個騙子的地方。車子飛馳,
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林曉雨的腦子卻一片空白,又或者說,塞滿了太多混亂的念頭,
反而什么都抓不住。新房的門沒有鎖。林曉雨推開門的瞬間,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動作,
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鍵??蛷d中央,陳子涵赫然在里面。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她的粉色兔子拖鞋,正指揮著工人擺放一個新買的落地花瓶的女人。那個女人,
是蘇曼。照片上的蘇曼,此刻活生生地站在她的新房里,指揮著一切,
仿佛她才是這里的女主人。林曉雨只覺得一股血?dú)庵睕_頭頂,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一步一步走進(jìn)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瓣愖雍?!”她開口,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她是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
”她的手指著蘇曼,指尖都在抖。陳子涵猛地回過頭,看到林曉雨的瞬間,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
蘇曼則款款地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特有的,矜持又帶著幾分挑釁的微笑。
“林小姐是吧?”蘇曼先開了口,語氣輕柔,卻字字誅心,“我想,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
子涵選擇了我,我們昨天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碧K曼的目光在林曉雨身上停留片刻,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隨即又轉(zhuǎn)向陳子涵,語氣里充滿了宣示主權(quán)的意味。“畢竟,
我和他之間有十年的感情基礎(chǔ),不是你能比的?!笔辏∮质鞘?!
林曉雨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住,痛得快要無法呼吸。淚水像是決了堤的洪水,
洶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幾乎站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旁邊的鞋柜。“十年?
陳子涵!”她轉(zhuǎn)向那個她曾經(jīng)深愛,此刻卻無比陌生的男人,聲音凄厲,“你三年前告訴我,
你和她早就斷干凈了!你說你跟她再無可能!你這個騙子!”所有的甜蜜回憶,
此刻都變成了鋒利的刀片,將她的心割得鮮血淋漓?!拔覀兊幕槎Y呢?請柬都發(fā)出去了!
親戚朋友都知道了!你讓我怎么做人!你讓我爸媽怎么面對那些親戚!”她嘶吼著,
將所有的委屈、憤怒、不甘,都傾瀉而出。陳子涵終于動了,他避開林曉雨的質(zhì)問,
艱澀地開口:“曉雨,對不起…是我的錯?!彼穆曇舻蛦?,充滿了疲憊?!皩Σ黄穑?/p>
”林曉雨慘笑一聲,“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陳子涵,我掏心掏肺地對你,
換來的就是一句對不起?”陳子涵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把那句辯解咽了下去。
蘇曼上前一步,輕輕挽住了陳子涵的手臂,頭微微靠在他的肩上,動作親昵自然?!傲中〗?,
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只有愛與不愛?!碧K曼的語氣依舊溫柔,
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子涵愛的是我,一直都是?!绷謺杂昕粗麄兿嘁赖淖藨B(tài),
只覺得無比諷刺。她的婚紗還掛在衣柜里,婚禮的喜糖還堆在角落,而她的未婚夫,
卻和另一個女人在她面前上演情深義重。陳子涵似乎被蘇曼的動作刺痛了,
他微微動了動手臂,卻沒能掙脫。他終于鼓起勇氣,看向林曉雨,
那張曾經(jīng)讓她無比眷戀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愧疚與掙扎。“曉雨…蘇曼…她回來了,
她說她不能沒有我…而且…而且她…”陳子涵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難以啟齒。
“而且她什么?!”林曉雨追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八辛宋业暮⒆印?/p>
”這幾個字,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林曉雨的腦海中轟然炸開。孩子?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林曉雨的耳朵里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見了。她看著陳子涵,
又看看蘇曼,那個女人正得意地?fù)崦约浩教沟男「?,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怎么可能?/p>
陳子涵怎么會和蘇曼有孩子?他們是什么時候…“孩子?
”林曉雨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什么時候的事?!陳子涵,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她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陳子涵下意識地想上前扶她,卻被蘇曼拉住了。他低下頭,
不敢去看林曉雨那雙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眼睛。
“是…是她回國后不久…我們…我們有一次沒控制住…”他的聲音細(xì)若蚊蚋,充滿了羞愧。
回國后不久?蘇曼是什么時候回國的?林曉雨努力在混亂的思緒中搜尋。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子涵的母親行色匆匆地趕了過來。她一進(jìn)門,
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到蘇曼身邊,拉住了蘇曼的手,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關(guān)切。“曼曼,你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這態(tài)度,
與之前對林曉雨的和藹可親,判若兩人。陳母安撫了蘇曼幾句,然后才轉(zhuǎn)向林曉雨,
臉上的溫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林曉雨!事已至此,
你就不要再糾纏了!”陳母的聲音尖銳而刻薄,與平日里那個慈祥的阿姨形象大相徑庭。
“我們陳家不能沒有后代!蘇曼懷了我們家的骨肉,我們必須對她負(fù)責(zé)!”每一個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插在林曉雨的心上?!爸劣谀悖标惸割D了頓,
語氣中帶著一絲施舍般的意味,“我們會給你一些補(bǔ)償,不會讓你吃虧的?!毖a(bǔ)償?
用錢來彌補(bǔ)她被踐踏的愛情,被摧毀的婚姻,被愚弄的真心嗎?林曉雨氣得渾身發(fā)抖,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曼嬌滴滴地靠在陳子涵身上,聲音柔弱無骨:“子涵,
我有些不舒服,醫(yī)生說我需要靜養(yǎng),不能情緒激動。”她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林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