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981年,茂城殯儀館?!拔壹尤跺X,現(xiàn)在立刻把我爸媽推進(jìn)去火化!
”顧隨舟帶著哭腔顫聲道。直到大火將父母的遺體吞噬,他緊繃的神經(jīng)才終于松了幾分。
前世他根本不知遠(yuǎn)在西北搞科研的父母已經(jīng)犧牲,只因未婚妻許霜提前攔截了所有消息,
并瞞著他將剛被運到茂城的雙親遺體,送給了初戀沈慕白練習(xí)人體解剖,
好讓沈慕白能成功通過外科手術(shù)考核轉(zhuǎn)正。而顧隨舟為了養(yǎng)家糊口,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便因過度勞累得了腎衰竭。后來沈慕白成功升到外科主任,
懷孕三個月的許霜便帶著重病的顧隨舟去看了他父母最后一眼。
親眼目睹雙親遺體被沈慕白手下的幾十名實習(xí)生做成腐肉標(biāo)本后,顧隨舟氣急吐血,
當(dāng)晚死在了搶救室里。然而他死后第二個月,許霜就打掉了孩子,
并陪著沈慕白一同調(diào)職去了首都。離開前,許霜站在顧隨舟墓前,
美艷眉眼里只有釋然:“當(dāng)初嫁你,不過是為了報答你父母資助我念高中學(xué)費的恩情。
如今婚姻與孩子,我都給過了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命,怨不得誰。以后,我要為自己而活了。
”往后三十年,許霜嫁給沈慕白,并為他生下三兒兩女,兩人恩愛幸福,美滿一生。
顧隨舟痛徹心扉,這才明白,青梅竹馬十年,許霜從未愛過他!再睜眼,
顧隨舟回到了父母遺體被運回茂城當(dāng)天。......顧隨舟剛回家,
就看見許霜正靠在眼眶泛紅的沈慕白懷里柔聲安慰。見顧隨舟回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許霜便冷冷看向他,厲聲呵斥:“誰允許你不經(jīng)過我同意,
私自火化你爸媽遺體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行為,慕白哥哥沒辦法轉(zhuǎn)正了!”前世,
顧隨舟愛著許霜,所以每當(dāng)她發(fā)怒訓(xùn)斥時,不管是不是顧隨舟的錯,他都會下意識退讓一步。
可如今,顧隨舟對她只有厭惡,他語氣嘲諷道:“我的爸媽和沈慕白有什么關(guān)系?
許總工倒是大方!”許霜從沒想過顧隨舟竟然會反駁,一時間臉色難看,但她很快轉(zhuǎn)移話題,
“我知道你生性自私小氣,又受到父母雙亡的打擊,接受不了做出蠢事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想借用你爸媽的遺體讓慕白哥哥練習(xí)解剖,也算是讓他們發(fā)揮最后的價值。
但現(xiàn)在一切被你毀了,作為賠償,你就把你爸媽寄給你的推薦信送給慕白哥哥吧,
有了推薦信他也能直接轉(zhuǎn)正?!彼捯袈?,原本還傷心的沈慕白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嘴角的笑意蓋都蓋不住。顧隨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份推薦信是顧父顧母在大西北耗盡大半輩子光陰,才靠著研究成果給顧隨舟申請到的退路。
拿著這封推薦信,顧隨舟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單位就職。前世,顧隨舟被愛情蒙蔽,
一心想和許霜過安穩(wěn)日子,所以將這封推薦信放進(jìn)了衣柜深處。直到他死后,
眼睜睜看著許霜把推薦信送給沈慕白,二人一起調(diào)去了首都?,F(xiàn)在看來,
原來他們早就惦記上了他身上的一切好處!顧隨舟攥緊雙拳,鼻頭酸脹,
再也忍不住咆哮出聲:“我爸媽已經(jīng)去世了,現(xiàn)在你連他們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也要搶走嗎?!
”顧隨舟很少鬧脾氣,許霜見狀,眼底多了幾分動容。但還沒等他開口,
沈慕白便裝出一副愧疚的樣子:“都怪我不好,顧同志你別生霜兒妹妹的氣。
她也是看我父母早就不在了,如今又是孤身一人在茂城......唉,
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他苦笑著朝許霜搖搖頭,“霜兒妹妹,你不用費心了。
我還是另找工作吧,這段時間,多謝你和顧同志的照顧了......”他轉(zhuǎn)身就走,
許霜慌忙抱住他,一貫清冷的嗓音里滿是擔(dān)憂與不舍,
“你前妻和你離婚分走了你的全部身家,離開我能去哪兒?慕白哥哥,
我說過會護(hù)你一輩子就不會食言。”話音落,她再看向顧隨舟時只剩厭惡與狠厲,“顧隨舟,
我最后再說一遍,你把推薦信讓出來。不然,
我會去向上級舉報你父母生前有通敵叛國的嫌疑,到時候你連你父母的骨灰都保不住!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顧隨舟還是被許霜的無恥所震驚。但經(jīng)歷過上一世的苦難,
他早已心如枯木,不再期待她會善待他。于是在許霜震怒的眼神里,顧隨舟平靜點頭:“好。
”聞言,許霜和沈慕白對視一眼,激動起來。只見顧隨舟回屋拿出推薦信,
卻在許霜要接過來時,抬手撕了個干凈。許霜大怒:“顧隨舟,你是不是瘋了?
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顧隨舟笑容里只有嘲諷,“沒有好處,
但我也不能讓你們禍害我爸媽的心血!”許霜氣得幾乎失去理智:“既然如此,
那我們之間的婚約就此作廢,我許霜這輩子都不會嫁你這個惡毒的男人!
”說完她好整以暇等著顧隨舟服軟道歉,卻聽得顧隨舟冷笑道:“你我之間,猶如此信,
自此恩斷義絕!”聞言許霜瞳孔驟縮,嬌小身形一顫,滿臉不敢置信,然而還沒等她開口,
身后的沈慕白突然捂著心口倒下?!八獌好妹茫翌^好暈啊......”見狀,
許霜顧不上和顧隨舟解釋,轉(zhuǎn)身扶著沈慕白就往外跑,離開前冷冷拋下一句:“隨你!
”屋內(nèi)很快陷入冷清。顧隨舟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進(jìn)屋,拿了重生后可以真正改變他命運的東西。
轉(zhuǎn)身出門去了出入境管理局。第二章顧隨舟有個幾年未見的小姨嫁去了國外,
而顧隨舟的小姨夫是國外著名的物理學(xué)教授。和顧父顧母一樣,顧隨舟有物理學(xué)天賦。
小姨夫心心念念邀請他出國做自己的學(xué)生,這份留學(xué)資料早在一年前便寄給了他。
只是前世他太蠢,為了不值得的女人,硬生生拖到了資料過期。這一世,他要出國留學(xué),
再用所學(xué)知識報效祖國!辦理出國過程很順利,十天后護(hù)照便能辦理成功。十天后,
顧隨舟與許霜,將此生不再相見!......等顧隨舟忙完回家已經(jīng)傍晚,家里沒人。
顧隨舟不在意許霜去了哪里,他趁此機(jī)會,
將他在賀家的全部行李都打包搬回了小姨十幾年沒住的老房子里。顧父和病故的賀父是戰(zhàn)友,
七年前為了給賀父治病,遠(yuǎn)在西北的顧父二話沒說賣掉了顧家的房子。
顧隨舟就這樣住進(jìn)了賀家。可小姨聽說后不太贊成,她說顧隨舟又不是真的沒有長輩了,
怎么能寄人籬下。所以她不遠(yuǎn)萬里回國了一趟,把自己名下的房子換成了顧隨舟的名字。
賀父去世時,許霜傷心得將近三天沒吃飯,卻還是當(dāng)著小姨的面發(fā)誓,
她這輩子一定會好好照顧顧隨舟,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那時的顧隨舟是感動的,
只因他從小就暗戀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青梅妹妹。后來,賀母因丈夫離世,
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長年臥病在床。
顧父顧母見狀又拿著賣房剩下的前資助差點沒錢退學(xué)的許霜念完了高中,直到入伍。
早在賀父在世時,便定下了兩家的婚約??扇昵埃S霜卻告訴顧隨舟她愛上了沈慕白,
希望顧隨舟能理解她。即便顧隨舟當(dāng)時痛不欲生,卻也選擇了遠(yuǎn)離,只是那時賀母身體不好,
顧隨舟便繼續(xù)住在賀家照顧賀母。但不到半年,沈慕白就拋棄還只是連長的許霜,
娶了另一名家境優(yōu)渥的千金大小姐。大受打擊的許霜整日頹廢不堪,整日痛哭,
甚至自殺了多次。是賀母求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顧隨舟幫許霜走出來。
顧隨舟只能放棄去西北找顧父顧母的打算,一心一意守在許霜身邊。在顧隨舟的陪伴下,
許霜的狀態(tài)果然越來越好,二人的感情也逐漸升溫。顧隨舟23歲生日這天,
許霜向他告白了。“隨舟哥哥,過去是我糊涂了。以后,我想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為你生兒育女?!蹦鞘穷欕S舟最開心的一個生日,他以為自己終于得到了真心。
卻不知真心瞬息萬變。一年后二人的戀愛紀(jì)念日當(dāng)天,沈慕白的老婆是假千金,
全家都是騙子只為了騙他積蓄的消息傳回許霜的耳朵里。
當(dāng)晚許霜便拋下在家做了一大桌飯菜的顧隨舟,通宵開車趕往六百公里外的蘇城,
護(hù)了沈慕白一個月,終于逼他老婆松了口簽下離婚協(xié)議。帶沈慕白回茂城后,
許霜對顧隨舟口口聲聲說把他當(dāng)做朋友,卻處處利用人脈資源,
把僅是護(hù)理專業(yè)的沈慕白安排進(jìn)了顧隨舟都進(jìn)不去的市醫(yī)院外科做實習(xí)生。
前世顧隨舟不是沒有吵過鬧過,許霜每次都用“我已經(jīng)給你想要的婚姻了,你還不滿意嗎?
”來堵住他的嘴。那時,顧隨舟已經(jīng)重病,還做著許霜會回心轉(zhuǎn)意的美夢。而這一世,
他會選擇放手,就讓這對有情人好好鎖死吧!可顧隨舟還是想得太美好了,
三天后的凌晨五點,他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在老家養(yǎng)病的賀母竟然出現(xiàn)在門口,
她佝僂著背,急得抹眼淚:“隨舟,我前兩天給小霜打電話怎么都打不通,
剛剛?cè)ゼ依镆舱也坏饺?.....鄰居說你從家里搬出來了......怎么回事兒?。?/p>
是不是小霜那死丫頭欺負(fù)你了?!她人呢?”前世顧隨舟和許霜婚后沒多久,
賀母就因心臟病去世了。她對顧隨舟很好,為了不讓她太激動,
顧隨舟只能穿好衣服陪賀母去找人。在問過許霜的通訊員后他們才得知,
原來許霜前天和顧隨舟吵完架后,
竟然沖動之下去首長那兒用自己的一等功給沈慕白強(qiáng)行換了個轉(zhuǎn)正名額。
氣得首長罵他不知好歹,罰她越野負(fù)重五十公斤跑一百公里,外加六十軍棍,
直接給她打進(jìn)了醫(yī)院。顧隨舟帶著賀母趕到病房時,就見沈慕白躺在病床上午休,
而一旁的病人許霜正拿輸液的手給他削蘋果皮。二人有說有笑,氣氛曖昧。
第三章見顧隨舟出現(xiàn),許霜柔和的眉眼瞬間冰冷,卻又在看見顧隨舟身后的賀母時,
驚得站起身?!皨?,你不是在老家養(yǎng)病嗎?什么時候來的?”賀母在看見沈慕白的那一刻,
就氣得滿臉怒意。她指著沈慕白鼻子朝許霜罵道:“你就是為了這個貪慕虛榮的野男人,
把隨舟趕出家的?!你還嫌當(dāng)年他害你害得還不夠慘是不是!我告訴你,
你要是還認(rèn)我這個媽,就現(xiàn)在和他斷了聯(lián)系,把他趕走!”賀母為人和善,
這是頭一回發(fā)這么大的火。許霜見狀愣住。沈慕白更是嚇白了臉,慌忙下床躲到許霜身后,
語氣卻帶著無辜否認(rèn)道:“霜兒妹妹,當(dāng)年我離開你是有苦衷的,
你也知道的啊......”可他話沒說完,就被賀母厲聲打斷:“苦衷?我呸!
我女兒眼瞎耳聾,我老婆子可不蠢。當(dāng)年我們兩家都到談婚論嫁那步了,
你和你那有錢人前妻只見過一面,第二天就著急忙慌找我女兒分手,
第三天就跟著你那前夫搬家去外地了。后來我給你們家打電話,求你回來看我女兒一眼,
她為了你幾次三番自殺進(jìn)了醫(yī)院!結(jié)果你接了電話怎么罵的我?你罵我們家不要臉,
罵我女兒是個沒用的廢物,還想嫁你簡直是癡心妄想......”賀母每說一句,
沈慕白的臉色就更白一分。他壓下眼底的惡毒和嫉恨,像是被冤枉得崩潰一般,
他掏出了當(dāng)初許霜送的定情玉佩,哽咽道:“阿姨,我是真心愛著霜兒妹妹的,
當(dāng)年我離開她真的是不得已的,您不信我就算了,
為什么要故意給我潑臟水......難道是......”說著她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詫異地看向門口站著看戲的顧隨舟,不解道,“顧同志,
我從沒想過和你爭霜兒妹妹,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聞言,顧隨舟眉心一跳,
果然下一秒,她就對上了許霜厭惡憎恨的雙眼。許霜咬著牙,
惡狠狠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原來你前腳剛放下狠話,
后腳就去我媽面前告狀,還教唆我媽撒謊誣陷慕白哥哥。顧隨舟,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她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平安符,當(dāng)著顧隨舟的面用醫(yī)用剪刀絞碎了。
那是許霜21歲出任務(wù)遇險時,顧隨舟磕了一千個頭為她求來的平安符。直到現(xiàn)在,
顧隨舟的發(fā)縫處還有一道消不下去的舊疤痕??匆婎欕S舟的臉色一點點變白,
許霜滿意冷笑:“不是用盡手段也要娶我嗎?這些折磨只是開始,你好好受著吧!
”這句話直接把賀母氣進(jìn)了急救室。第四章許霜守在急救室門口,
而顧隨舟卻只覺得身心俱疲,轉(zhuǎn)身回家。他正要下樓,卻被得意洋洋的沈慕白從身后叫住。
沈慕白手里拿著破碎的平安符,語氣嘲諷:“要是識相,就趕緊滾。
別占著總工丈夫的位置不放,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霜兒妹妹是我的,
要是你再敢和我爭,信不信我能弄死你?
”看著和在許霜面前單純善良模樣完全相反的沈慕白,顧隨舟心底止不住冷笑,
懶得搭理他:“這種女人你想要,拿去就是?!鄙蚰桨讌s以為他是裝的,眼底的挑釁更濃烈,
“你說咱倆之間,霜兒妹妹會相信誰?”說完不等顧隨舟反應(yīng),
他便拽著顧隨舟一同翻下了樓梯。這邊動靜很快吸引來了許霜??辞寰跋蠛?,她神色大變,
沖下來急忙查看沈慕白的傷口,完全沒管旁邊額頭都摔出血的顧隨舟,
她語氣擔(dān)憂道:“慕白哥哥?這是怎么回事兒?
”沈慕白表情茫然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剛剛顧同志說給我看樣?xùn)|西,
就把我約到樓梯間,結(jié)果他威脅我趕緊滾出茂城,
不然就找人殺了我......我太害怕想逃,被他一把推了下來。結(jié)果可能是沒站穩(wěn),
顧同志自己也滾下了樓梯......好痛啊,霜兒妹妹,
我的腳踝好像扭傷了......”顧隨舟的膝蓋磕到臺階,此刻疼得他臉色發(fā)白,
面對沈慕白的污蔑,他啞聲辯解:“......我沒有?!痹S霜卻不信,
她美艷清冷的五官此刻像是被一層冰霜覆蓋。她居高臨下盯著因疼痛無法動彈的顧隨舟,
紅唇勾起譏諷:“你沒有?你是說慕白哥哥這樣單純的人會隨便誣陷你嗎?可笑至極!
沒想到你還沒坐上總工丈夫的位置,就已經(jīng)開始仗勢欺人,看來我必須要好好管教你,
不然以后會釀成大錯!來人,把他給我關(guān)去禁閉室!”顧隨舟想到七天后就是他出國的日子,
不能有變故。他急了:“許霜,我沒有犯錯,你憑什么關(guān)我緊閉!”“哦,是嗎?
”許霜立體的五官隱匿在陰影里,語氣森然,
“那如果是我調(diào)查到你父母有通敵叛國的證據(jù)呢?”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顧隨舟腦內(nèi)轟地一聲,全身血液瞬間涼透。扔下癱在原地徹底心死的顧隨舟,
許霜扶著沈慕白離開。而在顧隨舟麻木的視線里,沈慕白用口型炫耀道:“你看,我又贏了。
”第五章顧隨舟被關(guān)在了禁閉室里兩天,期間不給吃不給喝,還要遭受難以忍受的審訊手段。
有許霜的示意,審訊員以為顧隨舟父母真是叛徒,下手毫不留情。
只為了從他嘴里逼問出哪怕一絲線索。可顧隨舟硬是犟著一句話都不說。直到最后,
他十根手指全部骨折,兩個膝蓋腫得很高,連背上都滿是鞭痕。審訊員走后,
顧隨舟癱在地上,雙眼里只剩絕望和后悔。
當(dāng)年他就不該認(rèn)識許霜這個人......在他昏昏沉沉之際,禁閉室大門被打開,
許霜帶著一名軍醫(yī)走進(jìn)來。軍醫(yī)一進(jìn)來就給昏過去的顧隨舟上藥,
上完藥后他似是看著顧隨舟的傷口不忍心,低聲問許霜:“許總工,
明明顧教授夫婦不是叛徒,您這樣審訊顧同志影響會不會不太好?”許霜沉默片刻,
隨后才沉聲道:“我是為了顧隨舟好,他如今只是仗著我們家的恩情,就處處耀武揚威。
以后娶給了我怕是更會犯下大錯,這次我只是借機(jī)打磨打磨他的性子,讓他學(xué)乖,
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不然,等他嫁給我以后,
慕白哥哥怕是要被他欺負(fù)得沒有活路?!彼f著又嘆了口氣,似是愧疚萬分,“當(dāng)年,
慕白哥哥被他前妻威脅,要是他不和他前妻結(jié)婚,他前妻就去舉報我亂搞男女關(guān)系,
讓我被開除。慕白哥哥是為了我才犧牲自己婚姻的,往后余生,
我都得護(hù)著他......行了,上好藥了就走吧。慕白哥哥今天生日,
我得去給他取蛋糕了?!倍穗x開,鐵門再次合上。黑暗里,
顧隨舟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兩行眼淚。深夜,禁閉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顧隨舟從噩夢中被驚醒。穿著一身昂貴定制襯衫的沈慕白走進(jìn)來炫耀。
他手里拎著一個保溫壺,語氣格外憐憫與鄙夷:“我身上這身衣服好看嗎?
是霜兒妹妹花了兩個月的津貼特意為我定做的生日禮物?!甭勓?,顧隨舟一陣恍惚,
他想起來這些年來,許霜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也不過是一支五毛錢的鋼筆。
見他眼底浮現(xiàn)失落,沈慕白唇角的得意更深,“真是可憐......你還不知道吧?
關(guān)于你爸媽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出來啦。”顧隨舟脊背一寸寸發(fā)涼,
聲音幾乎嘶啞得說不出話來:“......什么?!”沈慕白冷哼一聲,
將一沓照片甩到他手邊,看清照片內(nèi)容的瞬間,顧隨舟仿佛被定住,
許久后才顫抖著雙手用滿是傷痕的手撿起照片。
黑白照片里顧父顧母的舊衣物被撕壞、顧隨舟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也被踩爛,
甚至連顧家三口人的合照也被劃爛潑上了臟水......顧父顧母留給顧隨舟的最后遺物,
就這樣被毀得一干二凈。心臟疼得幾乎讓顧隨舟喘不過氣來,他捧著照片想嚎啕大哭,
可他的淚早已在審訊時流干,如今再恨,也只能擠出兩行血淚。
第六章他這幅痛不欲生的模樣,極大程度地取悅了一旁看戲的沈慕白,
他嗤笑道:“大家聽霜兒妹妹說你爸媽是叛徒,都特別生氣,幸好你爸媽早早死了,
不然他們恨不得把你爸媽挫骨揚灰呢!”顧隨舟幾乎被悔恨與痛苦吞噬,整個人又癡又傻,
喃喃否認(rèn):“不......我爸媽不是叛徒......”沈慕白更加猖狂:“那又怎樣?
霜兒妹妹為了我,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不過為了安慰你,
霜兒妹妹特意讓我給你沖了一杯奶粉補(bǔ)補(bǔ)身體,快來喝了吧。
”說著他作勢邊擰開保溫壺的蓋,邊朝顧隨舟走過來。
顧隨舟盯著保溫壺口殘留的灰白色粉末,整個人顫栗起來。
他嗓音嘶啞得變了調(diào):“這不是奶粉的顏色......這是什么?!
”沈慕白沒想到他這么敏銳,也不裝了,
臉上的挑釁變得惡毒扭曲:“還不是因為你這對該死的爸媽,仗著恩情逼霜兒妹妹嫁給你!
他們該死,你也該死!都是你們一家擋了我的路,來啊,既然這樣,
你也嘗嘗你爸媽的味道吧!”這句話將顧隨舟腦海內(nèi)最后一根弦徹底斬斷。
他用盡全部力氣將沈慕白撲倒,不顧雙手骨折,
歇斯底里般發(fā)泄著自己的恨意:“你怎么敢的!
我殺了你——”沈慕白尖叫著反抗:“霜兒妹妹!救命啊——”下一秒,許霜沖進(jìn)來,
一腳踹飛顧隨舟,將驚慌失措的沈慕白護(hù)進(jìn)回來連聲安慰。而這一腳正好踹到了顧隨舟心窩,
疼得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可他絲毫不在意,急忙爬到廝打間倒地的保溫壺,
......爸爸媽媽......都是我不好......”可偏生沈慕白不打算放過他,
向許霜告狀:“霜兒妹妹,顧同志好像瘋了,我擔(dān)心他這么多天沒吃東西,
想給他倒杯牛奶喝。結(jié)果他卻說我給她下毒,要殺了我!還想用滾燙的牛奶潑我臉上,
他說讓我毀容以后,你就不會嫁給我了......霜兒妹妹,
我還是走吧......”許霜一聽幾乎要氣炸了,看向顧隨舟的眼底再無心軟。
“像他這樣惡毒的男人,什么都不配喝!”話音落,她不顧顧隨舟的拼命掙扎,
將他懷中的保溫壺拽出來,朝地上狠狠一摔得粉碎?!安弧鳖欕S舟伸手想攔,
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能在絕望中眼睜睜看著灰白色液體濺落滿地。
和滿地灰塵與血污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片泥濘。又一次經(jīng)歷雙親在他眼前被糟踐折辱,
顧隨舟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喉間瞬間涌起濃烈腥甜。下一秒,在許霜驚愕的眼神里,
顧隨舟猛地噴出一口血,渾身發(fā)軟徹底昏死過去。第七章等顧隨舟再醒來時,
他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病房里。許霜見他醒來,冷笑道:“鬧這么一場,還故意裝死,
現(xiàn)在把你放出來了,你該滿意了吧。”可顧隨舟對她的話毫無反應(yīng),只呆呆盯著天花板,
眼底只有枯敗。見他狀態(tài)不太對,許霜眉頭微蹙,語氣多了幾分試探:“你又想耍什么花樣?
慕白哥哥身子弱,昨天本該高高興興過生日的,又被你嚇得昨晚做了一夜噩夢。
”顧隨舟還是不說話。許霜耐心耗盡,她沉下臉:“行了,別再演戲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只受了一點小傷而已?!闭f著她頓了頓,理直氣壯繼續(xù)開口,“慕白哥哥心善,
擔(dān)心他影響我們倆的感情,決定搬出去住。反正你小姨那間四室兩廳的房子還空著,
以后就給慕白哥哥住了,正好離他上班的市醫(yī)院近。后面你還是搬回來吧,媽最近身體不好,
醫(yī)生說要多調(diào)理,你沒事就給燉點補(bǔ)湯。而且醫(yī)院食堂沒營養(yǎng),慕白哥哥上班做飯也來不及。
你正好做兩份,每天送三趟。”許霜本以為顧隨舟又會像以前那般鬧脾氣,卻沒想到,
這次他沉默許久后,乖順地點點頭:“好?!泵髅魇窃S霜滿意的回答,
可不知為何她心底卻浮現(xiàn)出異樣的情緒。但還沒等她深究,沈慕白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笑嘻嘻喊她:“哎呀,霜兒妹妹你別擔(dān)心啦,顧同志只是和你賭氣而已。
你都不知道剛剛我看見她對我們醫(yī)院別的女醫(yī)生笑得多開心——哎呀,我說錯話了,
顧同志莫怪!”她說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許霜的臉色果然如他所料般陰沉下來。
她冷著臉,起身大步離開。在他靠近時,沈慕白滿意地將她摟進(jìn)懷里,撒嬌道:“霜兒妹妹,
我的行李有點多,你等我下班以后幫我搬好不好?”回答他的是許霜寵溺的一聲:“當(dāng)然,
我們家慕白哥哥得有我寵著啊。”聽著笑鬧聲遠(yuǎn)去,顧隨舟才松開死死掐住掌心的指尖。
只有三天了,他想。......顧隨舟只住了一天院,
就被沈慕白以占用醫(yī)療資源為由趕出了病房。許霜對此表示支持。顧隨舟什么都沒說,
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家。客廳凌亂擺放著屬于他的行李,而小姨家的鎖都被換了。
顧隨舟路過時,還看見沈慕白以顧隨舟人的姿態(tài),邀請同事去他家吃飯。
目睹這一切的顧隨舟沒有發(fā)火,而是默默收拾好行李。然后每天三頓給賀母送飯。
沈慕白剛開始也想吃,但在吃完第一口就因為海蝦過敏后,他也不敢再吃顧隨舟做的飯了。
在顧隨舟的照顧下,原本虛弱的賀母身體好了很多。距離顧隨舟離開前48小時,
茂城是個大晴天。照顧完賀母吃完午飯,顧隨舟回到家。卻在推開門時,
看見了沈慕白正給光著只穿著內(nèi)衣褲的許霜量身體尺寸。見顧隨舟出現(xiàn),
沈慕白紅著臉背過身去,支支吾吾道:“顧同志別誤會,
我和霜兒妹妹沒干什么......”顧隨舟一點都不在意,可還沒等他開口,
許霜穿上外衣,莫名其妙看了沈慕白一眼:“咱倆本來就沒干什么?!甭犚娺@話,
沈慕白臉色一僵。許霜卻沒注意,心情大好地走到顧隨舟身邊繼續(xù)道:“我要做一件新裙子,
慕白哥哥在幫我量尺寸?!彼f完,雙眼盯著顧隨舟,似乎在期待她的反應(yīng)。
顧隨舟卻不與他對視,垂下眼眸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洗碗。沈慕白瞪了眼顧隨舟,
語氣似炫耀似責(zé)備:“不是我說啊,顧同志你對霜兒妹妹也太不上心了,
連她舊裙子壞了都不知道——”許霜卻打斷他,繼續(xù)看向顧隨舟說:“我舊裙子沒壞。
這次做新裙子,是想著咱媽身體好了,要不咱們兩個抽時間去把證領(lǐng)了吧?!痹捯袈?,
沈慕白臉色劇變,眼底的嫉恨幾乎掩飾不住,可他還要強(qiáng)顏歡笑:“霜兒妹妹,
是不是太草率了,顧同志又沒經(jīng)驗,你這么臨時提議太趕了吧?正好我有經(jīng)驗,
就由我來——”“不草率?!痹S霜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戒指,單膝跪地對顧隨舟求婚,
“隨舟哥哥,雖然你過去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好在你愿意為了我改正那些壞習(xí)慣。
只要你保證以后繼續(xù)做一個善良的人,我愿意嫁給你!”她話音剛落,
就聽見身后沈慕白突然捂著小腹慘叫起來:“霜兒妹妹,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突然好痛啊......”許霜聞言急忙起身,隨手將戒指放在桌面上后,
扶起沈慕白往外走,走之前她還不忘囑咐顧隨舟:“慕白哥哥被他前妻亂做飯折騰壞了肚子,
我先帶他去醫(yī)院了。你自己把戒指戴上吧,順便給慕白哥哥煮一壺暖胃茶送來。
”顧隨舟也不說話,只靜靜站在原地,盯著桌面上的戒指許久。
然后抬手扔進(jìn)了洗菜池出水口里。第八章距離離開18小時,顧隨舟提著行李去了醫(yī)院,
他想在出國前,陪賀母最后一晚。聽護(hù)士站的護(hù)士們說,
許霜為了給沈慕白買緩解腸胃炎的昂貴中醫(yī)藥方,開車跑遍了全城。顧隨舟心底毫無波動,
只睡在陪護(hù)床上,同賀母聊天。賀母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那雙過去看向顧隨舟滿是慈愛的雙眼里,
如今多了很多愧疚和心疼:“是我們家小霜對不住你啊,
隨舟......”賀母偷偷抹眼淚。顧隨舟不搭腔,只勸她:“您要注意身體,
許霜對您是真心孝順?!倍粫徳S霜,更沒資格代替已故的父母原諒她。
......次日凌晨四點,顧隨舟在陪護(hù)床上睜開眼。
他在賀母病床旁的床頭柜上留下一疊錢,和他前些天特意為賀母求來的一枚平安符。隨后,
他拎著行李出門下樓,徑直走出醫(yī)院。他要趁許霜白天送早飯來以前趕緊離開。離開前,
他將這幾天寫好的舉報信放進(jìn)了許霜的上級——趙旅長辦公室前的投訴箱里。
卻在走回乘車的拐角處時,被人一棍從背后打暈。......再醒來,
顧隨舟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處破敗的倉庫,而他身邊圍著一群模樣兇狠的混混們。
他意識到自己被下了藥,渾身手腳無力。見他醒來,混混們紛紛撿起了手邊的刀。
而站在混混們中間的,正是得意洋洋的沈慕白?!邦櫷荆矚g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嗎?
我就不信,等你被這些人閹了,霜兒妹妹還會要你這個廢物東西!”沈慕白面目扭曲,
眼底滿是恨意,他笑得惡毒,“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讓我多拍些照片,
我可以讓他們下手少割你幾刀?!彼f完,周圍滿眼猩紅的混混們圍了過來。
顧隨舟咬著舌尖,想要獲得一絲清明,他啞聲勸道:“我不會和你爭許霜這個人,你想娶她,
我可以幫你?!鄙蚰桨茁勓詤s抬手狠狠扇了顧隨舟一耳光,
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和你一樣蠢,會相信你這種鬼話!賀家那老貨還活著一天,
我就不可能娶她。但我又不能弄死那老東西,只能想辦法弄死你這么個沒爹媽的可憐蟲了!
反正我看不慣你很久了,明明處處不如我,就因為爸媽是教授,就能如愿當(dāng)總工丈夫,
就憑你也配?!反正一旦你成了廢物,那你就是全城人的笑柄!到時候誰來勸,
霜兒妹妹都不會嫁給你了......動手!”伴隨著他一聲令下,
混混們瞬間朝地上的顧隨舟撲過來。于此同時,一記槍聲響起。下一秒,
一隊刑警持槍闖進(jìn)來,將混混們瞬間制服。同樣被抓起來的沈慕白嚇得臉都白了,
他瘋狂叫喊著:“我是許霜許總工心尖上的人,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可民警們根本不為所動,押著他離開。為首的公安局長楊峰將顧隨舟扶起來,
他同顧隨舟的小姨是多年好友。被許霜關(guān)了禁閉后,顧隨舟便求國外的小姨找人幫忙護(hù)自己,
直到成功出國。而這些天,顧隨舟身邊一直都有便衣保護(hù)著。
“多虧了你們......”顧隨舟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楊峰也算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近期多了不少傷口,
不免又氣又惱:“隨舟,只要你一句話,楊叔叔一定替你洗清所有冤屈!許總工那邊,
我親自去通知他,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全都——”“謝謝楊叔叔?!鳖欕S舟淡淡道,
“但是還請您晚一些,等我的航班明天上午十一點落地后,再通知她。”楊峰聞言愣住,
隨后重重點頭,“好?!北痪囁偷綑C(jī)場時,晨光出現(xiàn)。顧隨舟拎著行李,
感受著陽光灑在臉上的溫暖。他深呼吸一口,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城市建筑。數(shù)秒后,
他轉(zhuǎn)身拖著一瘸一拐的雙腿,緩步邁進(jìn)人潮洶涌的機(jī)場。堅定又向往著,未來的遠(yuǎn)方。
第九章上午八點,醫(yī)院。許霜拎著早飯來看望賀母,卻發(fā)現(xiàn)賀母病床旁的陪護(hù)床空空蕩蕩。
她不由得眉頭輕蹙?!邦欕S舟呢?”他沉聲問。賀母垂在枯瘦的眼皮不說話。
許霜沒發(fā)現(xiàn)賀母的異常。下一秒,她掃到賀母病床旁柜子上放著寫有顧隨舟字跡的平安符,
她眼底閃過一抹欣喜和了然,
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他這動不動就鬧消失的臭脾氣是跟誰學(xué)的?
”說著她伸手想要拿過平安符。卻被賀母伸手使勁拍開。賀母氣哼哼道:“混賬丫頭!
這是隨舟送給我這個老婆子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許霜悻悻抽回手,
喃喃道:不就是為了慕白哥哥沒給他帶上婚戒嘛……至于還生我的氣???賀母聞言冷笑一聲。
不僅笑她蠢,還笑她自以為是。許霜去不知其中深意。老老實實坐下給賀母喂飯。
喂完飯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各個科室已經(jīng)集滿了早起掛號的人,護(hù)士們也推著推車,
步履匆忙。就在許霜拎著空放盒準(zhǔn)備回單位時,病房門卻被小心翼翼推開。
一名平時同沈慕白關(guān)系最好的護(hù)士探頭進(jìn)來尋找,和許霜對上視線時,
她臉上的的恐慌被許霜盡收眼底。作為上位者的第六感,許霜當(dāng)即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平時最愛黏著她的沈慕白,今天卻遲遲沒出現(xiàn)?,F(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九點半,
距離他們上班時間整整過去了兩個小時,這讓她心底浮現(xiàn)出不妙的預(yù)感。
小護(hù)士看見她就像撞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縮著脖子轉(zhuǎn)身要跑,
被許霜眼疾手快抓住衣領(lǐng)?!芭苁裁??慕白哥哥呢?”小護(hù)士聞言臉色刷白,
心臟跳得簡直要蹦出嗓子眼兒。她雙手死死抓著衣角,磕磕巴巴半天,也不敢說實話。
昨晚沈慕白找的那些混混里有她的表哥。本來沈慕白和她保證的好好的,
只要讓她表哥幫忙找齊20名混混,沈慕白就能幫她表哥在許總工面前美言幾句,
讓許總工給安排個在單位后廚采購的工作。單位后廚采購一項油水豐厚,只要干上小半年,
她表哥娶媳婦的錢就能攢夠。昨晚沈慕白半夜興高采烈的出去要給顧隨舟一個教訓(xùn),
說好了兩個小時就能完事兒,可誰知道小護(hù)士一直等到今天早上,都沒能見到沈慕白的人。
這可把她嚇壞了。茂城的紀(jì)律一向森嚴(yán),這要是她表哥被抓了,那一切可就完蛋了,
她爸媽會打死她的!想到這兒小護(hù)士嚇得渾身一顫,眼淚就這樣涌出眼眶。
可她當(dāng)著許霜的面,更不敢說實情,只能眼珠慌亂轉(zhuǎn)轉(zhuǎn),
嘴里磕磕巴巴地撒謊:“昨、昨天晚上沈、沈醫(yī)生值班,
可......可是到后半夜的時候,我好像聽見顧同志,過來叫走了他,
說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說。結(jié)果一直到今天上午,我也沒見沈醫(yī)生回來。所以就想來看一看,
問一問他怎么了......”她話還沒說完,許霜臉色猛然陰沉下來。她額角青筋爆起,
幾乎咬著牙冷冷道:“又是顧隨舟搞的鬼!這一次我可不會再這樣輕易放過他了!”這時,
病床上的賀母卻悠悠出聲:“我這個老婆子,一心向善多年。
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好賴不分的東西?沈慕白那個狠毒的男人對隨舟一向恨之入骨,
你與其擔(dān)心他出事,倒不如擔(dān)憂擔(dān)憂隨舟的情況。還有你這個小護(hù)士。哼,
嘴里沒有一句實話!”賀母也上過戰(zhàn)場,嚴(yán)肅下來氣場挺強(qiáng)。
小護(hù)士沒想到自己一眼就被賀母看穿。冷汗刷的落下。但許霜卻仿佛沒聽懂賀母話里的深意,
只皺眉擺擺手:“媽,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我好賴不分?顧隨舟能傷害慕白哥哥那么多次,
他早就無可救藥了。你還幫著她誣陷慕白哥哥!更何況,顧隨舟身體那么強(qiáng)壯,
能出什么問題?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我現(xiàn)在趕緊回單位派人找一找慕白哥哥被顧隨舟那個男人帶去哪兒了!
”說完許霜板著臉大步下樓開車離開,留下賀母在病床上無奈嘆氣。
然而許霜剛回到單位崗味亭門口,就見他上級趙旅長的通訊員拿著一封舉報信朝他跑來,
臉色格外難看:“許總工,首長請你過去他辦公室一趟。
今早我們在投訴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顧同志寫的關(guān)于你的舉報信!”第十章趙旅長辦公室。
“許霜,這一封舉報信上寫的都是真的?!你真的空口白牙地污蔑顧教授夫婦通敵叛國?!
甚至不經(jīng)任何人批準(zhǔn),私自對顧同志本人進(jìn)行刑罰審訊?!好啊你,
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無視組織紀(jì)律!”趙旅長氣得滿臉脹紅。
他原本很看好許霜這個下屬,作為女人,年紀(jì)輕輕就能坐到這樣的位置,
勇敢、沉穩(wěn)、可靠、聰明......可誰知道自從那個叫沈慕白的男人出現(xiàn)后,
她就像被豬油蒙了心一樣,做盡蠢事!許霜皺眉盯著舉報信上娟秀的筆跡,
有些不解:“這些都是私事,我也已經(jīng)跟顧隨舟道過歉了。更何況這件事出有因,
如果不是顧隨舟先傷害了慕白哥哥,我也不會狠下心來教訓(xùn)她。再說了,
怎么會是刑罰審訊呢?我特意叮囑過審訊員做做樣子就行,
當(dāng)晚我還帶軍醫(yī)給顧隨舟上過了藥。他當(dāng)時也只是因為困,躺在地上睡著了,
沒有受很嚴(yán)重的傷啊。”趙旅長聞言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伤S即又想到什么,
用手指點著舉報信上第二頁,
繼續(xù)破口大罵:“那你強(qiáng)行霸占顧同志他小姨的房產(chǎn)給沈慕白住又是怎么回事呢?
”提到這一點,許霜美艷清冷的臉頰莫名泛起一絲紅暈,她嘆了口氣:“如果我不這樣做,
顧隨舟他就一直住在外面,我都要和他結(jié)婚了,
總得想個理由讓他住回來啊......”話音落,趙旅長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一時間噎住,好半晌后才恨鐵不成鋼道:“你說說你多大歲數(shù)了?都要結(jié)婚的人了。
還整天和你那個初戀沈慕白混在一起!你讓人家小顧同志怎么想?
你們兩個中間總夾著別的男人,他怎么能高高興興和你結(jié)婚呢?
”許霜卻毫不在意:“我與慕白哥哥之間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從沒有過越界的事情。
都怪顧隨舟這個男人心胸太狹隘了,動不動就想到那些齷齪的事情上,給慕白哥哥潑臟水。
還總是耍心機(jī),耍手段,欺負(fù)慕白哥哥!首長你都不知道———”她越說越氣,
最后反倒一副委屈的樣子,搖搖頭,“算了,我都要和他結(jié)婚了。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至于我對慕白哥哥的感情,更多是對待哥哥和報恩的心態(tài)吧。我欠他的,今世今生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