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再張大點(diǎn)?！刮覕[擺手，捉住他的手腕，眼波流轉(zhuǎn)：「會弄花我的唇膏?！?/p>
著白大褂的楚寒目光微沉，薄唇輕啟，呼吸拂過我的臉頰：「現(xiàn)在已經(jīng)花了，張嘴?！?/p>
1智齒發(fā)炎第三次作祟時(shí)，小婉強(qiáng)行把我拽到口腔診所。我無奈嘆氣：「姐，
再等會兒不行嗎？我今天的妝可貴了，得留著見楚寒——」話音戛然而止，我瞪大雙眼，
愣愣盯著前方高大的身影。三年光陰流轉(zhuǎn)，他愈發(fā)挺拔俊逸，烏黑發(fā)絲稍顯凌亂，
深邃眼眸如星辰般璀璨，輪廓分明的面龐透著冷峻。下巴處醫(yī)用口罩半遮面龐，他倚在門邊，
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們。小婉也輕呼出聲：「楚……寒?！钩懖惑@的眸底，
似有暗潮涌動。他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掃過，轉(zhuǎn)身欲走。我急切跟上。他停下腳步，回頭，
語氣溫冷：「這里沒有你要見的人?！埂冈趺磿]有？」我沖他一笑，故作興奮，
「你不是嗎？」「抱歉，我不喜歡你這類人，太……」楚寒目光掃視我全身，
嗤笑出聲：「輕浮。」話語似利刃，寒芒畢露。我心尖微顫，強(qiáng)忍著仰起頭，
笑意盈盈：「當(dāng)年機(jī)場，揪著我衣袖哭著求我留下，說離不了我的，楚寒，你真不記得了？」
三年前，熱戀正酣，卻因一場誤會走向盡頭。楚寒追至機(jī)場，一貫清冷的他，踩碎自尊，
紅著眼懇求：「別走……是我錯(cuò)了，林悅，我離不了你。」我信以為真，
以為他的愛堅(jiān)如磐石。卻沒料到，他偶然發(fā)現(xiàn)我手機(jī)里的聊天記錄，知曉我最初追求他，
竟是因一場賭約。于是，曾經(jīng)愛得熾烈的他，決然提出分手，毫不留情。如今，再度相逢，
往昔傷痛如潮水般涌來。楚寒眸色沉冷，不再看我，轉(zhuǎn)身踏入診室。我不死心，
在前臺掛了他的號，徑直走進(jìn)去?！赴沃驱X？」楚寒嗓音清冷?！膏拧！刮要q豫一下，
「還在發(fā)炎，疼得厲害?！顾魃厢t(yī)用手套，扶正我下巴：「張嘴，讓我看看?！?/p>
我微微張嘴，楚寒皺眉：「再大點(diǎn)?！刮覔u頭：「會弄花唇膏?！钩碜隧犻L，手指修長，
燈光下泛著溫潤光澤。他沉默片刻，突然傾身，薄唇覆上我的。這個(gè)吻熾熱又用力，
帶著幾分狠厲，似要將我吞噬。我閉上眼，正要回應(yīng)，卻被他猛然推開。時(shí)隔三年，
他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現(xiàn)在花了，快張嘴?！刮毅墩葱Τ雎暎骸赋?，
這算不算強(qiáng)吻？」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眸中情緒因逆光而隱匿?！杆隳闱肺业摹！?/p>
2智齒未能拔除，因炎癥未消。楚寒開了些藥，讓我按時(shí)服用，等消炎后再來。
我拿著檢查單出門，小婉仍在大廳等候?！冈趺床蛔?？」
她欲言又止：「怕你和楚寒又吵起來，把診所給鬧了?！瓜肫鹞以谠\所發(fā)脾氣的前科，
我不禁失笑。頓了頓，小婉皺眉自證：「天地良心，我隨意挑的診所，真不知楚寒在此工作。
」我晃晃手中的藥袋：「沒事，挺好，給了我舊情復(fù)燃的機(jī)會?！乖捯魟偮?，
身后傳來楚寒冷冽的聲音：「誰要跟你舊情復(fù)燃？」我回頭，見他唇角帶著血痕，心下暗喜。
「楚寒，你不要，那我回來還債可好？」出門時(shí)，小婉還在追問：「還什么債？
你出國前借了楚寒的錢？」我無言以對，坐進(jìn)車內(nèi)才輕聲說：「大概是，在一起時(shí)欠他的?！?/p>
那些日子，每次吃藥，我總會想起楚寒，想起診室里那個(gè)急切的吻。記憶被拉開，
回到三年前那個(gè)暴雨夏日。楚寒從外地歸來，急不可耐地將我抵在玄關(guān)，灼熱的吻落下。
可在關(guān)鍵時(shí)刻，我卻推開他，輕笑：「寶貝，我生理期?！顾麣庀⒓贝?，
低沉道：「你故意的。」我故作無辜，他平復(fù)呼吸，埋進(jìn)我頸窩，悶聲說：「算你欠我一回。
」只是還沒等到我償還，我們便因誤會走向分手。但我騙不了自己，身體與心都仍眷戀著他。
五天后，我再次踏入診所。楚寒將麻藥注入的瞬間，我疼得險(xiǎn)些落淚，死死抓住他的衣擺。
他低頭看我一眼，神情稍緩：「不會太痛，放松?！刮易钆绿郏瑥那吧砥谔弁措y忍，
楚寒便將我攬?jiān)趹牙铮p柔地安撫。他仍未忘卻，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陕樗庍^后，
他重又恢復(fù)冷漠。「等嘴巴沒知覺了告訴我?！刮揖o盯著他，
貪戀地看著：「可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沒知覺，楚醫(yī)生，要不你親我一下，幫我判斷？」
一旁的小護(hù)士險(xiǎn)些打翻托盤。楚寒神色如常：「打自己一巴掌，不疼即無感?！谷赀^去，
他性子收斂許多，嘴卻依舊毒辣。3智齒拔除后，我半邊臉腫脹，吐出的棉球滿是血跡。
仍不肯離去：「楚醫(yī)生，您快下班了吧？正好我開車來的，送您？」他埋頭寫病歷，
看都不看我：「不用?！刮疫€要說話，小護(hù)士客氣地來請我離開?！噶中〗悖魺o大礙，
請離開，楚醫(yī)生還要接診下一位?！固焐淹恚倪€有病人？分明是他不愿見我。
我卻不氣餒，坐在車?yán)锏群颉s等來麻藥消退后的劇痛，傷口似被撕扯，疼痛直抵心扉。
委屈涌上心頭，趴在方向盤上，淚水悄然滑落。這時(shí)，楚寒敲響車窗。我未開車窗，
直接打開副駕門，他被我逼得上了車，遞來冰袋?！付级鍤q了，還怕疼。」我敷上冰袋，
冷意刺骨，表情瞬間失控?；剡^神，楚寒問我：「為何不回家，在車?yán)锟?？」「等你，疼?！?/p>
楚寒深吸一口氣：「林悅，你想怎樣？」我伸手，
解開他襯衫領(lǐng)口的紐扣：「我想把欠你那一回還了，不行？」手腕忽被攥住，
隨即被他困在車座與臂膀之間。我看著他瞳孔中的自己，頭發(fā)凌亂，面色蒼白，半邊臉腫脹。
后悔涌上心頭，此刻的我，怎配引誘他？果不其然，他嘲弄一笑：「你確定，現(xiàn)在？」
我被他眼中的不屑刺痛，偏過頭：「逗你玩呢?！钩托?，退回到副駕：「林悅，
別再來找我。你有那么多玩物，別總盯著我不放，我可沒那資格?！埂赋?，你在否定自己？
」「我在否定你?！顾崎T而出，回頭望我一眼，「我不覺得你曾真心愛過我，一天都沒有。
」他怎會如此了解我？那熱烈的兩年，竟被他輕易抹殺。楚寒離去后，
我獨(dú)自在車?yán)镒嗽S久。直到寒意刺骨，才回過神，把冰袋丟進(jìn)車載冰箱，驅(qū)車回家。以往，
前任重逢，最宜借酒澆愁。可我剛拔牙，傷口與喉嚨腫痛，連水都難以下咽。到家，
拉開冰箱，除酒與汽水，再無其他食物。想了想，給楚寒發(fā)去微信：「餓?！顾焕頃?/p>
我又問：「楚醫(yī)生，現(xiàn)在能喝酒嗎？」「不怕死就多喝?！顾K是回了句，
大概是醫(yī)生的職責(zé)，讓他無法對病患置之不理。「不喝了?！刮腋C在沙發(fā)里，
敲著鍵盤：「楚醫(yī)生，我該吃些什么？」「清淡流食，如小米粥?！钩鹿k地回復(fù)，
我卻不死心，繼續(xù)撩撥：「可我不會做呀，楚醫(yī)生，您能來我家送飯嗎？」楚寒再無回應(yīng)。
4放下手機(jī)，我盯著茶幾上的藥出神。護(hù)士叮囑我回去吃止痛藥，可一路開車回家，
竟也漸漸習(xí)慣了那尖銳的疼痛。在楚寒離開后，我總能迅速適應(yīng)一切，
哪怕是曾無法忍受的痛苦。在國外的三年，我短暫地交往過一個(gè)男友，
比小婉小三歲的中國人，笑容間與楚寒有幾分相似。遇見他時(shí)，是在餐廳后巷。
我被幾個(gè)找茬的黑人堵住，他恰好路過，出手相助。在一起后，是他表白，也是他提出分手。
「林悅，我喜歡你，也不希望你只是從我身上找楚寒的影子。」分手那天，
恰好是我二十四歲生日，他帶著蛋糕而來，在我吹滅蠟燭后，與我告別：「再見，若有機(jī)會，
希望你能愛上我本身?！顾x開后，我把小桌子搬到陽臺，對著月亮，一口口吃著蛋糕，
一夜都在想念楚寒。奇怪的是，他在我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只占據(jù)了短短兩年?？扇缃窕叵耄?/p>
全是滿滿的回憶。回國處理家事后，我強(qiáng)迫自己忘卻楚寒。然而，猝不及防地重逢，
心底的欲望如洪水般洶涌而出。我忘不了他?；貒?，忙于事務(wù)，我嘗試將楚寒的記憶封存。
可再見他時(shí)，往昔情感瞬間決堤。我蓋著小毯子，在沙發(fā)上蜷縮一夜，
第二天嗓子疼得無法說話。本想借此向楚寒示弱，又想起昨日他在車?yán)锏睦淠?，便作罷。
熱了杯牛奶，我強(qiáng)忍疼痛，前往公司處理合同事宜。中午，接到陌生來電?！噶峙?，
您拔牙的傷口可還疼？」清脆的女聲。是昨天在楚寒身邊協(xié)助的小護(hù)士。
我一怔：「還好……誰讓你打的？」「診所例行回訪……」小護(hù)士猶豫片刻，
又問：「您聲音有些啞，是不是不舒服？喝酒了？」我冷笑：「叫楚寒接電話?！?/p>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片刻后，楚寒冷淡的聲音響起：「林悅，你真不怕死。」我轉(zhuǎn)著鋼筆，
漫不經(jīng)心地調(diào)侃：「我死了，你會來我墓前送花嗎？」他直接掛斷。我把鋼筆扔在一旁，
無聊地嘆了口氣?？煜掳鄷r(shí)，母親來電，問我周末是否回家吃飯。她語氣小心翼翼，
滿是卑微，我卻毫無感覺，只說：「若你想和我吃飯，我可去接你?！埂笎倫偂！?/p>
母親唉聲嘆氣，「他畢竟是你父親……」「再提他就掛了。」「好好好，不說了?！?/p>
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天氣轉(zhuǎn)涼，別只顧好看，要穿暖和些，少喝酒，別太拼……」
我窩在車?yán)铮o靜聽著她的叮囑。車外天色漸暗，天際一抹晚霞，穿過車窗，輕撫我的指尖。
到家洗浴后，我琢磨著看電影打發(fā)時(shí)間，門鈴卻突然響起。開門，是楚寒。
他目光掃過我松垮的睡袍，冷聲道：「你平時(shí)就穿成這樣開門？」我不語，
問他：「你來做什么？」他冷哼一聲，提著東西走進(jìn)來，站在玄關(guān)，
居高臨下地望我：「不是你讓我來送飯？」燈光刺眼，我盯著他被光線柔化的面龐，
一時(shí)恍惚。很快回過神：「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診所回訪單上有記錄，你自己填的?！?/p>
楚寒把東西放在柜上，我瞥見一把翠綠的小蔥?！赋t(yī)生，三年不見，你倒是賢良淑德了?！?/p>
我笑著調(diào)侃，卻牽動傷口，疼得大腦一片空白。楚寒神色微變，快步走來，
扶起我的下巴：「張嘴，讓我看看傷口?！顾创魇痔?，溫?zé)岬闹讣赓N上我的臉，
細(xì)膩的觸感讓我想起往昔熱戀時(shí)光?！赣悬c(diǎn)紅腫，沒按時(shí)吃消炎藥？」他挑眉，拿起藥盒，
倒出膠囊遞給我：「吃了，我去做飯。」廚房燈光傾灑，光芒如流水般在他身上涌動。
楚寒身著柔軟的卡其色毛衣，那銳利的氣質(zhì)竟柔和了幾分。我抱著抱枕，
恍惚間仿佛我們從未分開。大半個(gè)小時(shí)后，他端來一碗瘦肉小米粥。我餓極了，
卻因傷口疼痛，只能小口小口地喝。剛放下碗，便見楚寒走向玄關(guān)?！改阋ツ模俊?/p>
「我走了?！顾仡^，清冷的眼眸掃過我，「鍋里還有粥，夠你吃明天的?！雇ｎD一下，
嗓音低沉：「林悅，別再找我?！剐邜u與苦澀涌上心頭。我沖到玄關(guān)，站在幾步外，望著他。
楚寒也看著我，正要開口，突然眸光一深，偏過頭去。我這才發(fā)現(xiàn)，
睡袍的系帶不知何時(shí)松開。我扯得更開：「怕什么，又不是沒看過?！钩聊瑑擅耄?/p>
突然大步走近，攥住我的下巴，覆上雙唇。這個(gè)吻不算用力，他的手甚至輕柔地扶著我。
可那熱切之情，如巖漿般噴涌而出，瞬間點(diǎn)燃我。意識一片空白，往事如潮水般涌現(xiàn)。
我二十二歲那年，正是肆意張揚(yáng)的年紀(jì)。追求楚寒時(shí)，我送了無數(shù)玫瑰，他卻始終不為所動。
終于，我把他堵在圖書館門口，笑問：「要什么才肯動心？」微風(fēng)拂過，
楚寒挑眉：「我不要玫瑰，我要真心?！褂谑俏覍⒄嫘姆钌希不仞佄覠崃业膼垡?。那時(shí)，
我堅(jiān)信我們會攜手一生?！干俑页承?，寶貝?！钩異炐?，埋進(jìn)我頸窩，
「不然我怕被你氣死，就沒辦法白頭偕老了?！乖谕馊嗣媲?，他總是冷漠高傲。唯有我，
能看見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他撒嬌時(shí)的軟糯，動情時(shí)的熾熱，
被我氣得無奈卻又深情吻上來的模樣——我翹著腿，揚(yáng)起下巴：「你得聽我的，
有分歧都依我?！埂浮谩！?我早已知曉楚寒是陸氏的私生子，卻從未放在心上。
直到家中突遭變故，父親帶著私生女與懷孕的初戀回家，宣布要與母親離婚。爭執(zhí)中，
那女人從樓梯滾落。父親氣急敗壞，要送我進(jìn)監(jiān)獄，母親慌忙將我送出。我的驕傲與自尊，
怎容我狼狽不堪地出現(xiàn)在楚寒面前？我以為此生都不會再回國，更不會再見他。于是，
我讓小婉幫忙，用輕蔑的語氣嘲諷：「真是可笑，我怎會看上私生子？
當(dāng)初若不是輸了一個(gè)賭約，楚寒這輩子也別想碰我?！埂溉缃衲伭?，可以分手了?！?/p>
楚寒紅著眼，將聊天記錄摔在我面前：「是真的嗎？」我點(diǎn)起煙，
吊兒郎當(dāng)?shù)赝骸讣热荒愣伎匆娏耍疫€能說什么？」吐出煙霧，
我惡劣地笑著：「若你不介意，我們?nèi)钥衫^續(xù)。」話未說完，被楚寒打斷?！冈谝?，
我很在意?！顾鏌o表情，溫情瞬間褪去，只剩一片冷寂，「分手吧，林悅?！刮夷碇鵁?，
垂眼輕笑：「不再考慮？」「考慮什么？如何在下次見面時(shí)不嘔吐？」他嘲諷一句，
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我抽完最后一支煙，收拾好東西，去了機(jī)場。過安檢時(shí)，
工作人員提醒我：「女士，您的嘴唇在流血?！埂甘菃幔俊刮译S意擦了擦，
手背與傷口摩擦的疼痛才讓我意識到，嘴唇已被我咬破。壓抑情緒并非易事，
尤其在理智尚未完全恢復(fù)之時(shí)。醒來時(shí)，手臂貼著一片溫?zé)?。我困倦地眨眨眼?/p>
摟緊楚寒的腰，嬌聲說：「承認(rèn)吧楚寒，你對我舊情未了?！蛊贪察o后，他移開我的手臂，
聲音冷漠：「想多了，我只是寂寞?！埂改愫臀遥舜耸煜?，又自己送上門，我何必拒絕?！?/p>
一字一句，如尖刀般扎入心扉。我強(qiáng)撐著笑：「那我們繼續(xù)下去如何？」「不必，
你也不過如此。」楚寒穿好衣服，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既然如此，
那不如就這樣保持下去？」「不必，你欠我的，還清了。」7拔牙第七天，傷口拆線。此后，
我再未聯(lián)系楚寒。他已把話說得那么絕，我雖仍心動，但怎會舍棄驕傲？他自覺與我兩清，
也不會來找我。我就近找了口腔診所拆線，便投身工作。公司正談兩筆大合同，
我忙得不可開交，也無暇思念楚寒。只和小婉吃了一頓飯，告訴她，我與楚寒徹底完了。
「怎么會！」小婉驚訝，「我看他的眼神分明對你舊情難忘，當(dāng)年你出國后，
他還特意找過我呢。」我愕然，旋即平靜：「以前沒聽你說過?！埂敢蚰隳菚r(shí)剛出國，
忙于應(yīng)對家中變故，還不知能否回來?！剐⊥窠o自己倒了杯果汁，
又給我換了杯溫牛奶：「后來聽說他被陸家接回，過得不錯(cuò)，我也就沒提及。」我回過神，
飲盡牛奶：「是無需多言，如此甚好?！埂缚赡翘煊鲆姾?，我覺得楚寒還是沒忘你——悅悅，
你沒和他把話說開嗎？」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小婉清楚我當(dāng)年與楚寒分手的緣由，
也知曉我當(dāng)初的離開是真心的?！笩o需多言?！刮已b作不在意，「體驗(yàn)過了，也就那樣。
何況我在國外交了新男友，他昨夜還聯(lián)系我，說要回國?！惯@倒是實(shí)話。昨夜，
秦宇一年多未聯(lián)系的微信突然彈出消息：「林悅，我要回國了?！埂改隳軄斫游覇?？」
我未答應(yīng)，只說看情況。然而，巧合的是，剛說完這話，我瞥見鄰座起身的熟悉身影。
楚寒垂眼掃過我，冷然一笑，轉(zhuǎn)身離去。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匆忙追上：「小寒，等等我?！?/p>
「小寒，叫得倒親密?！剐⊥衽陌付?，「那女人比楚寒大許多，他拒絕你，
是如今偏好姐弟戀？」我盯著楚寒的背影，那女人邊喊邊追，楚寒停下等她，
最后兩人一同離開。我心生不甘，猛地灌下一杯酒，深吸一口氣：「姐弟戀有何難，
難道只有他會？」拿起手機(jī)，給秦宇發(fā)消息：「何時(shí)的飛機(jī)？我去接你?！顾晡礆w，
一下飛機(jī)便嚷著要吃火鍋。我開車帶他到火鍋店，吃完午飯送至酒店，提前訂好的房間。
「你先住幾天，周末有空我再陪你找房子?！骨赜钗刺峒胰?，我便也未問。這世間，
不幸之人比比皆是。我轉(zhuǎn)身欲走，他在身后拉住我衣擺，叫了一聲：「林悅?！共坏任一貞?yīng)，
他又松手，后退一步，望著我：「你去吧，我會再聯(lián)系你?！刮夜ぷ鞣泵?，他也很懂事，
獨(dú)自在城市里游玩了一周。那天中午，他突然來電，語氣古怪：「林悅，我家人找來了，
我得回去一趟。」「好?！刮椅兆∈謾C(jī)，想了想，又道，「需要幫忙就跟我說?！?/p>
第二天晚上，我有重要合同要談，酒局在所難免，我被灌了好幾杯。對面的梁總敲敲桌面，
沖我笑：「這不是尤家的千金嗎？怎不幫你父親打理家業(yè)，卻為別人奔波？」我已醉意上頭，
攥緊酒杯，抬眼笑道：「您說笑了，我不過是打工謀生，哪來家業(yè)可言？」生意場上的人，
誰不知我父親當(dāng)年被女色迷惑，把公司交給情人與私生女，結(jié)果被坑得破產(chǎn)，還中風(fēng)了。
看人落魄，再踩上一腳，想必十分暢快。梁總不肯罷休，把酒倒?jié)M一杯，
推到我面前：「若真如此，那這一杯喝了，我就簽合同?！乖趪饽莾赡?，我過得并不容易。
出國后不久，父親便停了我的所有經(jīng)濟(jì)支持。我謊稱拿到了全額獎(jiǎng)學(xué)金，
還被外國夫婦聘請講中文課。其實(shí)，那兩年我打了七八份工，既要聽課考試拿獎(jiǎng)學(xué)金，
又要拼命賺錢。也因作息紊亂與飲食不規(guī)律，我得了胃病。當(dāng)初答應(yīng)秦宇的追求，
是因?yàn)槲赋鲅杳栽趯W(xué)生公寓后，他把我送進(jìn)了醫(yī)院。在病房里，我睜開眼，
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他望向窗外的側(cè)臉，被光線勾勒出柔和輪廓。他清冷孤傲，
愛上后就會傾盡所有。秦宇與楚寒，如出一轍。「虎父無犬女，林悅果然是個(gè)爽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