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的乳膠手套在顱骨的顳骨邊緣裂開,像蜘蛛網一樣的細紋,腐殖質的氣味從骨縫中逸出,
與冷藏車內的氟利昂氣息交織。
他突然意識到這些尸體正在腐爛——這在零下25度保存的標本中絕不可能,
除非有人定期解凍它們,像更換魚缸水一樣注入新的記憶。就在此刻,
通風管道的鐵網毫無預兆地崩塌,冰晶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沈翊伸手接住一片六角形的冰花。
融水在掌心匯聚成淡藍色的血絲,與林深上個月體檢時的異常血樣驚人相似。
冰晶中心的鈦合金微粒,在電子顯微鏡下呈現出烏鴉羽翼的紋理,
正是永生醫(yī)療董事長陸振華袖扣上的圖騰。"沈老師,您看這個。
"周小曼將平板電腦轉向他,屏幕上的三維顱骨仿佛滲出虛擬血液。當血珠滑至下頜角時,
竟自動拼湊成林深的手寫體:"你找到我們的臍帶了嗎?"沈翊的太陽穴急劇跳動,
幻肢痛從左手無名指根部蔓延至臂膀——那是二十年前腦橋聯覺手術留下的后遺癥。此時,
冰庫的換氣系統突然加速,將血腥味與焚化爐的骨灰混合成一種甜膩的焦香,
宛如孤兒院圣誕節(jié)烤焦的姜餅人。沈翊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當激光掃描第七塊頂骨時,儀器突發(fā)故障。顱骨內表面顯現出細密的電路圖,
神經溝回被篡寫成二進制代碼。沈翊用紫外線燈斜照,
光斑在電路板上投射出全息投影:五歲的林深被綁在電擊椅上,
操作儀器的男孩與他有著相同的淚痣。"記憶移植的副作用。"林深的聲音從焚化爐后傳來,
他指尖旋轉著半枚燒焦的芯片,"海馬體會將他人的噩夢誤認為是自己的童年。
"沈翊的解剖刀脫手而出,刀尖釘入冷藏車貨箱的LOGO上。
永生醫(yī)療的烏鴉標志裂成兩半,露出夾層中的微型攝像機。鏡頭正對準他后頸的疤痕,
實時畫面顯示在三百公里外的一塊監(jiān)控屏上——屏幕前,陸振華身著白大褂,
手中的紫色藥劑與沈翊的靜脈血產生共鳴。周小曼的尖叫聲劃破了冰庫的沉寂。
她手中的平板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