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紅轎驚魂大紅轎簾垂落的流蘇隨著顛簸輕輕搖晃，沈玉嬌攥著繡金并蒂蓮的喜帕，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方才在侯府門前上轎時，她分明看到陸明修腰間掛著的，
是沈月柔繡的竹紋香囊。轎外喜樂忽地變了調(diào)子。刀劍出鞘的錚鳴撕碎嗩吶歡音，
駿馬嘶鳴聲近在咫尺。沈玉嬌猛地掀開蓋頭，轎簾外透進的光線里飛舞著細雪，
一支玄鐵箭矢正釘在轎門三寸之處，尾羽猶自震顫。"侯府千金今日要嫁的，是本王。
"低沉的嗓音裹著風(fēng)雪卷入轎中，沈玉嬌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這聲音...是蕭衍！
前世她咽氣時魂魄懸在梁上，眼睜睜看著這個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抱著她冰涼的尸身坐了整夜，
直至晨曦染紅窗欞。轎簾被劍鋒挑開的剎那，玄甲映著雪光刺得她瞇起眼。蕭衍端坐馬上，
漆黑大氅領(lǐng)口鑲著暗金螭紋，握著韁繩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目光掃過她鳳冠下蒼白的臉，
忽然俯身扣住她手腕。"沈小姐的婚轎，走錯方向了。"粗糲的皮革擦過肌膚，
沈玉嬌被他拽得踉蹌出轎。繡鞋陷進積雪，她仰頭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前世魂魄相纏時熟悉的檀香縈繞鼻尖。蕭衍拇指重重碾過她腕間紅痕，
突然攬住她的腰將人擄上馬背。"蕭衍！"陸明修的怒吼從街角傳來，
"你竟敢當(dāng)街強搶..."寒光閃過，長劍堪堪停在陸明修喉間三寸。
蕭衍單手控韁將沈玉嬌圈在懷中，
玄鐵護腕貼著她嫁衣下劇烈起伏的胸口："三日前陛下賜婚的詔書，陸參軍沒接到？
"沈玉嬌渾身發(fā)顫。不是冷的，是蕭衍握著她腰肢的手在抖。前世她魂魄飄蕩那三年，
這雙手為她梳過頭描過眉，此刻卻帶著活人的溫度，幾乎要烙進她骨血里。"怕了？
"耳畔氣息灼熱，蕭衍突然咬住她墜著明珠的耳珰，"兩年前上元夜，
姑娘在護城河邊拽著本王衣袖求救時，倒大膽得很。"鐵銹味在唇齒間蔓延，
他盯著她瞬間收縮的瞳孔，終于露出今日第一個笑。沈玉嬌突然想起那個血色的夢。
前世咽氣前，庶妹捏著她的下巴冷笑："你以為陸郎為何專寵我？
他早知你與攝政王在護城河畔..." 原來那晚救她的人...蕭衍突然收緊手臂，
她后背緊貼上冰冷的玄甲。數(shù)十鐵騎呈合圍之勢將迎親隊伍逼退，
他貼著懷中人汗?jié)竦聂W角低語："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去攝政王府。
"沈玉嬌攥住他腰間玉帶，鳳冠垂珠掃過男人喉結(jié)，"我要陸明修跪著看他的花轎掉頭。
"2 檀骨香玄甲蹭過嫁衣金線發(fā)出細響，蕭衍握著韁繩的手臂橫在沈玉嬌腰腹間，
滾燙體溫透過三層錦衣灼燒肌膚?；ㄞI沿著護城河拐進朱雀街，這條皇商云集的官道，
往北直通戶部鹽鐵司的朱漆大門，突然被身后人用大氅兜頭裹住。"閉眼。
"血腥氣混著龍涎香驟然濃烈，沈玉嬌尚未反應(yīng)，耳邊炸開瓦片碎裂之聲。
三支弩箭穿透氅衣釘入身后車轅，蕭衍喉間溢出聲悶哼，鐵掌扣著她后頸按進胸膛。"主上！
"親衛(wèi)驚呼被刀劍聲淹沒。沈玉嬌在黑暗里攥住蕭衍腰間玉帶，
前世魂魄狀態(tài)觸碰不到的溫?zé)嵋后w正順著鎧甲紋路滲進她袖口。
記憶突然閃回那個雪夜——瀕死的蕭衍也是這樣死死護著她尸身，任由叛軍箭雨穿透肩胛。
"松口。"粗糲指腹突然擦過她下唇，"要咬出血了。"沈玉嬌這才驚覺自己牙關(guān)打顫，
舌尖嘗到鐵銹味。蕭衍單手卸了染血的護甲，露出腕間纏著的褪色紅繩，
正是她前世在護城河畔遺失的那條！"王爺受傷了？"她故意用染著丹蔻的指尖按向箭傷。
蕭衍猛地攥住她手腕舉過頭頂，戰(zhàn)馬恰在此時踏進王府角門。天旋地轉(zhuǎn)間，
沈玉嬌被挾著滾落錦氈，嫁衣廣袖如紅蓮綻開在玄色大氅之上。隔著晃動的東珠流蘇，
她看見男人眼底騰起的暴戾。"沈小姐的試探，最好換個法子。"蕭衍膝蓋頂進她裙裾之間，
沾血的手指撫過襟口鴛鴦扣，"比如…親自驗傷？
"沈玉嬌忽然想起前世撞破陸明修與庶妹私情那日，蕭衍的暗衛(wèi)曾送來鎏金妝匣。
匣中赤玉髓雕成的合歡花，正如此刻他眼中猩紅。"王爺不敢。
"她突然勾住蕭衍脖頸將人拉近，"您怕碰到我腕上守宮砂。"空氣驟然凝固，
蕭衍瞳孔縮成一線。沈玉嬌趁他僵直瞬間抽出發(fā)間金簪，
鋒刃彈出時寒光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去年上元夜，
王爺用這把機關(guān)簪挑斷過三個刺客的喉管吧？"門外忽然傳來瓷器碎裂聲。"稟王爺，
沈二姑娘送來治傷的玉肌膏…"侍女顫聲未落，蕭衍突然扯落沈玉嬌半邊霞帔。
肩頭肌膚觸到冷空氣的瞬間，帶著薄繭的掌心重重碾過那抹朱砂紅。
"叫她把東西扔進焚化爐。"蕭衍盯著身下瞬間漲紅的臉，
拇指按住少女劇烈跳動的頸動脈："順便告訴沈月柔，
她阿姐的守宮砂..."薄唇貼著沈玉嬌汗?jié)竦亩雇鲁鰺釟猓?由本王親自來驗。
"3 燼芙蓉燭火在鎏金燈罩里爆了個燈花，沈玉嬌肩頭霞帔滑落至肘彎，
蕭衍掌心溫度透過輕紗中衣烙在守宮砂上。前世被沉塘那日也是這般悶熱的夜，
庶妹用金簪挑開她衣襟嗤笑："守到死都是個笑話。""王爺驗夠了么？
"沈玉嬌突然抓住蕭衍手腕，將紅繩抵在自己脈搏處，"不如說說，
當(dāng)年護城河邊為何要救個素不相識的落水鬼？"蕭衍眼底風(fēng)暴驟起。
雕花窗欞被暴雨打得噼啪作響，他突然掐著她腰肢翻坐在孔雀藍錦墊上。沈玉嬌驚喘未定，
耳垂突然被利齒咬?。?沈小姐不妨猜猜，那晚本王本是要去殺誰的。
"前世記憶如驚雷炸響——護城河漂浮的花燈，刺入歹徒咽喉的金簪，
還有月光下沾血的玄色衣角。原來當(dāng)年她撞破的侯府私鹽交易，
那艘畫舫里坐著的是..."陸明修。"沈玉嬌瞳孔震顫，
"你早知道他是私鹽案..."尾音被吞進灼熱的吻里。蕭衍扣著她后頸攻城略地，
血腥氣在唇齒間漫開，像是要把兩世錯付的情愫都嚼碎了咽下去。
沈玉嬌指尖陷進他肩頭箭傷，反而激起更兇戾的掠奪。"現(xiàn)在知道了？
"蕭衍抵著她汗?jié)竦念~頭喘息，拇指抹過她唇上血珠，"那年就該把你鎖在暗閣，
也省得被陸家雜碎糟踐。"門外忽然響起三長兩短的叩擊聲。沈玉嬌趁機掙脫桎梏，
赤足踩上冰涼的青磚。銅鏡映出她凌亂的云鬢，
突然瞥見蕭衍后頸有道陳年疤痕——形狀竟與前世她棺槨上的抓痕一模一樣！
"姑娘若是好奇。"蕭衍慢條斯理系著襟扣，"不如親自量量這道疤有多長。
"暴雨聲中傳來更鼓，沈玉嬌猛然想起今夜是前世陸明修與庶妹私會之日。
她突然扯開蕭衍剛系好的衣帶，
在男人驟然暗沉的目光里輕笑："王爺敢不敢?guī)胰ヂ犛觊w看場戲？
"寅時的梆子混著雷聲傳來，蕭衍突然將人攔腰抱起："穿鞋。"玄色大氅兜頭罩下時，
沈玉嬌嗅到他袖口淡淡的硝石味——與前世燒毀侯府的火藥味如出一轍。
蕭衍拭去匕首血跡時，沈玉嬌忽然瞥見劍柄處模糊的鸞鳥紋。
記憶閃回前世靈堂—那柄懸在梁間的古劍，似乎也刻著同樣的紋樣。
4 燼紅妝暴雨沖刷著聽雨閣的琉璃瓦，沈玉嬌赤足踩在蕭衍玄色錦靴上，
透過雕花木窗的縫隙，看見陸明修正將沈月柔的絹帕塞進襟口。前世她在這里摔碎了合巹杯，
而今生掌心貼著蕭衍的腰封，觸到里面硬物硌骨的形狀。"王爺?shù)呢笆祝?/p>
倒是比合歡酒更燙人。"她偏頭輕蹭男人繃緊的下頜，滿意地感受腰間手臂驟然收緊。
蕭衍忽然掐著她腰肢抵上廊柱，身后暴雨如簾幕垂落："沈小姐不妨摸摸看，
燙的究竟是匕首..."尾音消弭在驟然貼近的唇間，他垂眸盯著她驟然泛紅的耳尖，
"還是別的什么。"沈玉嬌突然想起前世魂魄飄蕩時，曾見過蕭衍將這把鑲著孔雀石的匕首，
一寸寸推進陸明修的心臟。此刻隔著衣料搏動的熱度，分不清是兇器還是他的心跳。
"噓——"蕭衍突然捂住她的嘴。閣內(nèi)傳來瓷盞碎裂聲，
沈月柔嬌嗔著跌進陸明修懷里："阿姐此刻怕是在攝政王榻上哭呢，她那箱籠里的地契，
郎君可要早些弄到手..."沈玉嬌渾身血液凝固，指甲深深掐進蕭衍手腕。
前世她至死不知，那箱被陸明修燒毀的嫁妝里，藏著母親用性命保住的鹽引密賬。"想要嗎？
"蕭衍突然咬住她耳垂低語，指尖挑開她腰間蹀躞帶，"在這里撕碎他們的美夢，
還是..."他握著她的手按在窗欞上，"讓本王替你燒了這腌臜地？
"沈玉嬌望著交疊的人影，突然抓住蕭衍的衣襟吻上去。唇齒糾纏間嘗到血腥味，
她將男人探進衣襟的手按在心口："我要他們親眼看著最珍視的東西，一樣樣變成灰燼。
"驚雷炸響的瞬間，蕭衍抱著她踹開雕花門。陸明修慌亂中抓起的外袍，
正是用沈玉嬌的浮光錦所制。"陸參軍好雅興。"蕭衍劍尖挑起那件袍子，
露出內(nèi)襯處沈玉嬌親手繡的竹紋，"用亡妻的嫁妝養(yǎng)外室，這出戲可比南曲班子精彩。
"沈玉嬌撫過被雨打濕的鬢發(fā)，突然抽出蕭衍腰間匕首。寒光閃過，沈月柔的尖叫聲中，
一綹青絲飄落在陸明修膝頭。"妹妹可知為何我自幼愛竹？"她將斷發(fā)扔進炭盆，
火舌竄起時映亮眼底血色，"因竹子空心，正適合插些腌臜心思。
"灰燼飄落在沈月柔雪白的中衣上，燙出點點黑斑。蕭衍突然從背后環(huán)住她顫抖的肩，
沾著雨水的唇貼在她頸側(cè)："這般心軟可不像你。"他握著她的手將匕首刺入梁柱，
刀柄嵌著的孔雀石正對陸明修眉心，"該從這里扎進去，旋轉(zhuǎn)三圈再...""王爺！
"沈玉嬌反手捂住他的嘴，掌心觸到唇角未愈的咬痕，"好戲要留給壓軸。"暴雨漸歇時，
蕭衍將渾身濕透的人裹進大氅。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中，
沈玉嬌忽然察覺他左手始終按著后腰。前世魂魄見過的那道疤，此刻正在衣料下滲出血跡。
"讓我看看。"她伸手去扯玉帶。蕭衍扣住她手腕壓在廂壁上，
眸光比匕首還利："沈小姐的關(guān)心，是要算在交易里，還是..."喉結(jié)在黑暗中滑動，
"情債里？"車轅突然劇烈顛簸，沈玉嬌跌進他懷里。掌心觸到溫?zé)嵋后w，
前世他抱著棺木嘶吼的畫面與此刻重疊。她突然咬開他襟前盤扣，
在血腥氣中舔上那道猙獰舊傷："若是情債..."舌尖嘗到咸澀，"王爺前世欠我的眼淚，
該怎樣還？"蕭衍瞳孔驟縮，扣著她后腦吻得近乎暴虐。車外傳來"攝政王府"的唱報聲時，
他貼著紅腫的唇呢喃："用余生如何？"5 鎖玲瓏溫泉池中霧靄繚繞，水霧朦朧間，
沈玉嬌忽然看見銅鏡映出少年身影。十四歲的蕭衍蜷縮在侯府柴房，
透過窗縫望著祠堂里跪拜的少女，掌心攥著她白日遺落的絹帕，
沈玉嬌的指尖懸在蕭衍后腰傷疤上方。水珠順著男人脊背滾落，
那道三寸長的疤痕在燭火下泛著珠光——正是侯府密道鑰匙的形狀。"王爺這傷，
倒是比西疆輿圖還精巧。"她蘸著藥膏劃過凸起的皮肉，滿意地感受掌下肌理驟然緊繃。
蕭衍反手扣住她腕子拽進池中，絹紗寢衣瞬間透出水紅："沈姑娘摸夠本了，
該換本王討利息。"蒸騰的熱氣里，他拇指按上她鎖骨處淡粉咬痕，
那是昨夜馬車里的"杰作"。沈玉嬌突然從發(fā)間抽出孔雀石匕首，
刀尖挑開男人濕透的襟口："利息該這樣收——"寒光閃過，蕭衍心口處赫然露出半枚牙印。
她瞳孔驟縮，這分明是前世自己棺槨內(nèi)層刻的鎮(zhèn)魂符！水花四濺間，
蕭衍將她困在白玉池壁間："現(xiàn)在認出來了？"他引著她的手撫上那處烙印，
"你停靈第七夜，我咬破棺木嘗到的尸香..."喉間溢出低笑，"比御賜的龍涎香更醉人。
"窗外忽有夜梟哀鳴，沈玉嬌趁機將藥匣砸向燭臺。黑暗降臨的剎那，
她貼著蕭衍的唇呢喃："王爺可知，那口紅棺的夾層里..."指尖在他心口畫圈，
"藏著我母親留下的鹽引賬冊。"蕭衍的喘息驟然粗重，鉗制她的手卻松了力道。
沈玉嬌趁機翻身跨坐，發(fā)梢垂落的水珠砸在他胸膛："想要嗎？"她模仿他昨夜的語氣，
"在這里交出真心，還是..."匕首抵住他喉結(jié)，"讓我剖出來看看？""嬌嬌。
"蕭衍突然用染血的繃帶纏住兩人手腕，這是重逢后第一次喚她乳名，
"你十四歲及笄禮那日，我在侯府梨樹上看了半宿月亮。"他撫上她腰間玉墜，輕輕一按，
機關(guān)彈開竟露出半片鹽引殘頁！沈玉嬌如遭雷擊。前世她至死守護的玉墜，
竟早早被蕭衍動了手腳。那些年他冷眼旁觀她嫁給陸明修，原是等著她親手奉上證據(jù)。
「王爺若要鏟除侯府，何須等到今日？」沈玉嬌指尖劃過邊疆布防圖。
蕭衍突然冷笑：「當(dāng)年先帝用三十萬大軍糧草要挾，逼我看著你上陸家花轎」"恨我嗎？
"蕭衍撕開她濕透的袖管，新露出的守宮砂艷如血珠，
"當(dāng)我看見陸明修碰你手腕..."他發(fā)狠咬上那點朱砂，"就想把他每根骨頭都碾成齏粉。
"更漏聲穿過水霧，沈玉嬌忽然笑出淚來。原來前世停靈時，那些陸續(xù)暴斃的陸氏族親，
并非染了瘟疫。她抵著蕭衍額頭輕嘆："王爺這壇醋，足足釀了十年呢。"破曉時分，
暗衛(wèi)急報撞碎旖旎。沈玉嬌把玩著從蕭衍身上順來的密道鑰匙，
看窗外驚起飛鳥掠過侯府方向——那里正騰起沖天火光，恰是藏匿私鹽的庫房位置。
"這份聘禮，可還稱心？"蕭衍將陸明修的斷劍扔進池水，劍柄處纏著沈月柔的肚兜。
沈玉嬌望著水中交纏的倒影，將鹽引殘頁按在他心口："我要你娶我那天，
讓這些腌臜物鋪滿朱雀街。"霞光浸透窗紙時，蕭衍正為沈玉嬌描眉。
筆尖突然頓在眉梢："當(dāng)年護城河畔，你濕透的襦裙下藏著這枚玉墜。"他摩挲她頸后淡疤，
"我放走的不止是個證人..."銅鏡映出兩人重疊的身影，"還有偷心的賊。
"沈玉嬌反手握住他執(zhí)筆的手，在宣紙上勾勒出密道地圖。最后一筆落下時，
她忽然側(cè)首咬住蕭衍喉結(jié)："王爺?shù)男?，我上輩子就偷走了?胭脂盒被打翻在地，
洇出滿地殘紅如當(dāng)年花轎前的血。6 合鸞劫喜娘捧著金絲鸞鳳紋的嫁衣退下時，
沈玉嬌撫過袖口暗袋里的鹽引賬冊。銅鏡里映出蕭衍親手為她戴上的累絲金冠，
垂珠卻比前世沉重百倍——每顆東珠里都嵌著鹽商名冊的微雕。"王爺連嫁衣都要做成陷阱？
"她勾住蕭衍未系牢的玉帶，指尖觸到他后腰鑰匙形狀的疤痕。大婚的吉服下，
這道疤燙得像塊烙鐵。蕭衍突然將人抱上妝臺，胭脂盒翻倒染紅雪白中衣："嬌嬌可知，
陸家三十八口今晨已流放嶺南。"他咬開她頸間珍珠扣，在鎖骨處吮出紅痕，
"你庶妹的囚車，此刻正經(jīng)過朱雀街。"沈玉嬌攥著金冠的手猛然收緊。前世她被沉塘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