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六歲那年的春日,我身著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即將嫁給魏王。趴在哥哥的背上,
我情不自禁流了眼淚,掩藏在紅蓋頭下,哥哥似是感到我的惶恐不安,
輕聲安慰道:“若是來日魏王待你不好,只管回家去,哥哥永遠會護著你的。
”聽到哥哥的話,我不禁笑了起來,微微收緊抱著哥哥的胳膊,心慢慢安定下來了。
我被送入花轎,在一陣搖搖晃晃、敲敲打打中,我去往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幾刻鐘后,
花轎便到了魏王府。在喜娘的攙扶下,我出了花轎,手中被塞入一截紅布,
在一側(cè)侍女的引導下去,我踏入魏王府的大門。進入大堂,行禮。禮畢后,我被送入了新房,
隨著門嘎吱作響,我的心不由提起。珠簾晃動間,我看見那個將成為我夫君的男子——魏延,
當今圣上的三皇子。"璇兒,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的王妃了。"他挑起我的蓋頭,
聲音溫柔似水。我抬眼看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與我想象中驕縱的皇子形象截然不同。
他眼中含著笑意,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那一刻,我心中小鹿亂撞。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美好得多。魏延雖是皇子,卻無半點驕矜之氣。每日清晨,
他必親手為我簪上一支珠花,笑著說:"璇兒今日愈發(fā)美了。"第三日回門,
父母見我面色紅潤,與魏延恩愛非常,眼中滿是欣慰。
母親拉著我的手悄聲問:"王爺待你可好?"我羞紅了臉,輕輕點頭。"璇兒自幼體弱,
我總擔心她..."父親的話被魏延打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當好好照顧璇兒。
"魏延握著我的手,眼中滿是真誠。嫁入魏王府不久,我便有了身孕,魏延明顯很開心,
畢竟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孕期某日,魏延抓著我的手輕聲對我說:“璇兒,
我會對你好的?!被ò觌S風落下,樹下兩人看著對方,眼中都裝滿了對對方的喜愛。幾月后,
我到了生產(chǎn)的日子,穩(wěn)婆和奶娘在此之前也早早備下,但我終究是初次生育,
魏延在產(chǎn)房外很是擔心。產(chǎn)房內(nèi)的我也經(jīng)受著一陣又一陣的痛,終于在兩個時辰后,
我生下了我的長子魏明。魏延歡喜得手足無措,抱著小小的嬰孩在房中來回踱步,
眼中滿是初為人父的喜悅與溫柔。"璇兒,你看他的眉眼像極了你。
"魏延輕撫著孩子的小臉,又轉(zhuǎn)頭看我:"這是我們的孩子,他會像你一樣聰慧,
像我一樣勇敢。"我靠在床頭,看著這對父子,心中滿是幸福。魏延將孩子交給乳母后,
坐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辛苦你了。"時光冉冉,我又生下次子魏暄和女兒魏晴。
王府里,孩子們的笑聲此起彼伏。魏延雖公務繁忙,卻總會抽時間陪孩子們玩耍。
那些年的日子,仿佛蜜里調(diào)油,滿是幸福。2.隨著先帝年事漸高,
朝堂上的明爭暗斗愈發(fā)激烈。在皇后無嫡子的情況下,魏延作為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
逐漸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我常常見他深夜還在書房批閱奏折,眉頭緊鎖。"王爺,該歇息了。
"我端著參湯走進書房。魏延抬頭,眼中疲憊盡顯:"璇兒,你先睡吧。北境戰(zhàn)事吃緊,
我必須盡快想出對策。"我走到他身后,輕輕為他揉捏肩膀:"王爺要注意身體。
"他握住我的手:"有你在身邊,真好。"我二十六歲那年,先帝駕崩,
魏延在激烈的皇位之爭中勝出,登基為帝,改國號為正昭。長子魏明被立為太子,
我自然成了皇后。登基大典那日,我身著朝服站在魏延身側(cè),看著跪拜的群臣,
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中,我側(cè)目看向魏延。他頭戴冕旒,面容肅穆。
這會是一位合格的帝王,我想。從那以后,宮墻內(nèi)的生活不再如往昔單純。
朝堂的紛爭開始蔓延到后宮,魏延也漸漸從那個與我花前月下的男子,
變成了一位真正的帝王。他開始忙碌于政務,與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
我在宮中等待他到深夜,等來的卻只是一句"皇上今晚在御書房批奏折"。偶爾見面,
他眼中的溫柔也被疲憊和疏離取代。更不出意外的是,新帝登基后,大臣紛紛上奏選秀,
后宮開始有了新的面孔。先是柳丞相的女兒柳如眉入宮為妃,接著又是幾位大臣的女兒。
每次選秀,魏延都會象征性地納幾位新人。"娘娘,皇上今晚又去了柳妃那里。
"我的貼身宮女春桃低聲稟報。我手中的繡花針一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繡著手中的帕子:"皇上愿去哪,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
"春桃欲言又止:"可是娘娘...""不必說了。"我打斷她,"去把太子叫來,
我要檢查他的功課。"在我入宮之后,我便知道我不是魏王妃了,而是一國之母,
后宮也不會只有我一人,所以我早早收了心。雖然過程有點痛苦,但我知道,
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我不愿被嫉妒吞噬,變成我自己都厭惡的樣子。我不想失去自由后,
還失去自我。我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的孩子身上,至少我還有三個可愛的孩子,
看著魏明認真讀書的樣子,我心里很是欣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我的孩子會成為這個皇宮的新一位主人,也會做一個好皇帝。魏延雖然對我日漸冷淡,
但對孩子們還算關(guān)心。尤其是魏明,作為太子,魏延對他要求嚴格,卻也時常親自教導。
3.正昭八年,衢(qi)州突發(fā)特大洪災,百姓流離失所。朝堂上對此爭議不斷。"父皇,
兒臣愿往江南賑災,體察民情。"少年稍顯稚嫩,但已初具威嚴。魏明已十八,在十五歲時,
便早早便入朝堂學習朝政。前不久,魏明已與尚書府的嫡女成婚,婚后兩人恩愛不疑,
成婚不久便已有了喜訊。但如今災情嚴重,繼續(xù)拖下去,又不知會多多少人流離失所,
為防層層剝削下?lián)芸畋回澪郏好鞅阒鲃诱埨t去往衢(qi)州。
魏延沉吟片刻:"太子有此心甚好,準奏。"得知消息后,
我便對此憂心忡忡:"這江南路途遙遠,萬一..."魏延不以為然:"璇兒,
明兒已經(jīng)長大了,該讓他歷練歷練。再說,有禁軍護衛(wèi),不會有事的。
"太子也時常來到我宮中,寬慰我,并向我保證:“母后,兒臣定會平安歸來的。
”我無法反駁,只能在宮中日夜祈禱。魏明臨行前,太子妃因著身孕,并未前來相送。
但我還是去送了,我親手為他系上平安符:"明兒,一定要平安回來。""母后放心,
兒臣一定不負所托。"太子答道。隨即蹲下,抱抱自己的弟妹,
開玩笑道:“你們兩個小家伙,在我不在的時候,多陪陪母后……和父皇,聽到?jīng)]有?
”年十歲的魏晴和年十四的魏暄連連點頭,顯得乖巧又可愛?!澳闱野残娜グ?,
母后等你回來?!蔽遗呐拈L子的肩膀,知道這是他該承受的責任,我不該成為他的阻攔。
但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放手竟然成了永別。幾月以來的惶恐不安,我竟消瘦不少,
唯有不斷傳來的喜訊令我稍稍心安,時不時也要寬慰太子妃,讓她放松心情,
畢竟心情過于壓抑對她和孩子都不好。某一日,我突然覺得心止不住的開始劇痛,直至昏迷。
等我醒來,身邊人都面帶陰色。我等來了噩耗——太子在回京途中遭遇山匪襲擊,不幸身亡。
"不可能!"我失聲痛哭,魏延攙扶著我,把我抱進懷里。"怎會,
我的明兒怎么會...""皇后節(jié)哀,朕亦悲痛,現(xiàn)已命人徹查此事。
"但我從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冷靜,這也是他的孩子??!魏延松開我,
示意宮人扶我坐下:"太子之死,朕會徹查,你且安心。"徹查的結(jié)果是,這一切只是偶然,
太子走的那條路正好山匪猖獗,官府幾度圍剿,都未成功。魏延大怒之下,
換了那里所有相關(guān)官員,派人踏平那的山匪。那一月,京城的刑場血跡就沒有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