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叛逆,對于這些流言蜚語一概不理。
只知道我與謝珩自幼許下婚約,我們本就是要永遠在一起的。
所以,我纏著他。
要他陪我打青杏、陪我游長街。
從七歲相識,到十五歲及笄,我們都沒有分開過。
若無意外,到了我十六歲這年,我就會這樣歡歡喜喜嫁給謝珩。
可惜,那一年七月,謝珩的表妹池茵也來了京城,暫住謝府。
她溫柔嫻靜,秀外慧中,是標準的大家閨秀。
和我站在一起,她就是眾人心里的完美媳婦。
不像我,沒有規(guī)矩。
“到底是自小沒了爹娘啊,怎比得上世家嚴格教導出的小姐?”
他們嫌棄的話語落入我耳中,我窘迫又委屈,想去找謝珩,問他會不會嫌棄我。
可到了相約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池茵也在。
她嬌嬌柔柔地笑:“薛姐姐,我第一次出門,所以讓表哥陪我一起,你不會介意吧?”
若是平時,我當然不會介意。
可這天是七夕。
謝珩答應陪我逛燈會,卻把我送給他的兔子燈給了池茵。
我看著她手中那盞熟悉的燈,想到自己為了做出這么一盞熬了兩個日夜,臉突然就漲紅了。
“謝珩,你什么意思?”
2
夜里人多,風很大。
我突然地發(fā)難,讓謝珩有些意外。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池茵,然后把我拉到一邊,低聲道:“表妹不熟悉京城,我才讓她一起跟來。你生什么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氣。
可能是因為最近聽見了太多捧高她而貶低我的話。
也可能是因為那盞兔子燈。
我委屈地揪著他的手指質問:“為什么把我送你的燈給池茵?”
謝珩一愣,清俊的臉上有些心虛,解釋道:“她說這燈很漂亮,我便借給她看看?!?/p>
我狐疑道:“你沒有送給她?”
謝珩道:“你的東西,我送給她做什么?”
這句話輕而易舉哄好了我。
我忍不住彎起眼睛笑,黏黏糊糊地又問:“那你也不嫌棄我?”
謝珩說:“嫌棄什么?”
我說:“嫌棄我不夠知書達禮呀!”
謝珩說:“那還是有點嫌棄的。”
我又怒了,揮起拳頭錘了他肩頭一下。
力道不輕不重,謝珩面不改色,但是池茵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