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駭?shù)乜粗@一幕,不敢相信陸安然竟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動(dòng)手。
杜宛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那里剛剛挨了兒子一拳。
雖然六歲孩童的力道并不算大,但那帶來的心痛卻遠(yuǎn)超身體上的疼痛。
"安然,你過來。"杜宛寧緩緩抬起頭,聲音卻出奇的平靜。
陸安然還保持著揮拳的姿勢,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但看到杜芷柔淚眼朦朧的樣子,又壯起膽子犟起嘴:"我沒有錯(cuò),是娘親先欺負(fù)姨母的!"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杜宛寧的手掌已經(jīng)落在了陸安然的臉上。
這一巴掌并不重,但足以讓所有人愣在原地。
陸安然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母親。
"啊,我的臉!好疼!"回過神來的陸安然捂著臉哭喊起來,"娘親,你竟然敢打我!"
"安然,你剛才打了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陸安然有些害怕,他從未見過母親這般冷漠的神情。
"天底下,就沒有兒子打母親的道理。"
杜宛寧冷聲道,"你已經(jīng)六歲了,該懂得孝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該對父母不敬,更不該動(dòng)手打人。"
"可是可是姨母哭了我只是."陸安然委屈地解釋。
"所以你看到別人哭,就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嗎?"
杜宛寧的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安然,你可知,我才剛生產(chǎn),身體還很虛弱。你不但不體諒,反而打我?"
陸安然被母親的氣勢震懾,一時(shí)語塞。
他求助般望向杜芷柔,希望她能為他解圍。
杜芷柔終于開口:"姐姐,安然還小,他也不是有意的."
"杜芷柔,"杜宛寧打斷她,目光如冰,"我在教育我的兒子,你是外人,不要插手。"
她轉(zhuǎn)向兒子:"安然,向我道歉。"
陸安然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態(tài)度,一時(shí)竟不敢違抗:"對不起.娘親"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大聲點(diǎn)。"
"對不起,娘親。"陸安然聲音大了些,但還是充滿不情愿。
杜宛寧點(diǎn)點(diǎn)頭:"去你的房間反省,晚膳前不許出來。"
"我不要聽你的話?。㈥懓踩煌蝗淮蠛捌饋?,"我要去找祖母!我要告訴祖母你打我?。?/p>
說完,他哭著一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
待陸安然離去,房內(nèi)只剩下杜宛寧、杜芷柔和兩個(gè)丫鬟。
"姐姐,我真的沒有教安然對你不敬."
杜芷柔作勢要上前,臉上的表情既驚訝又委屈。
"站住。"杜宛寧的眼神阻止了她的靠近。
"巧兒,宋嬤嬤,你們先出去。"杜宛寧吩咐道。
"我不會(huì)再聽你的解釋。"
待眾人離開后,杜宛寧直視著杜芷柔,語氣冷峻,"我只想告訴你,從今天起,不要再來世子府。"
杜芷柔一愣,很快又露出受傷的表情:"姐姐,你這是在趕我走嗎?就因?yàn)榘踩坏氖???/p>
"不止是安然的事。"
杜宛寧的聲音低沉而堅(jiān)定,"芷柔,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你心里清楚。父親將你帶回家的那天,我曾真心把你當(dāng)親妹妹。"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xiàn)一絲苦笑:"可你呢?從一開始,你就在處心積慮地從我這里奪走一切——父母的疼愛、兄長的寵愛,現(xiàn)在甚至輪到我的夫君和兒子。"
"不,姐姐,你誤會(huì)了?。⒍跑迫峒鼻械剞q解,眼淚再次涌出,"我從未想過要奪走什么,我只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
杜宛寧打斷她,"這些話對別人管用,我已經(jīng)不會(huì)再相信你了。從今以后,我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家人,不再讓你有機(jī)會(huì)離間我和他們的關(guān)系。"
杜芷柔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很快又被淚水掩蓋:"姐姐,是你想多了,安然那么喜歡我,我也不可能傷害他."
"我的兒子我自會(huì)管教,不勞你費(fèi)心。"杜宛寧冷聲道。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妹妹!我父親是你父親的救命恩人!"
杜芷柔的聲音一反之前的溫柔,突然變得很惱怒。
宛寧看著她,搖了搖頭。
"芷柔,恩情是可以報(bào)答,但不需要用我的人生來償還。"
杜芷柔的表情瞬間僵硬,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姐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杜宛寧平靜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從今以后,我會(huì)保護(hù)好我的家人,還有——"
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兒,"我的女兒。"
杜芷柔索性不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陰冷:"杜宛寧,你會(huì)后悔的。"
杜宛寧不再理會(huì)她,而是看向門外。
"巧兒,送二小姐出府。"
杜宛寧淡淡地說,轉(zhuǎn)身低頭看向懷中的嬰兒,不再理會(hu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