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巧兒就推門進(jìn)來。
“夫人,時候差不多了,您也該起來準(zhǔn)備一下了。”
“宛寧,那娘……就先帶著芷柔去前廳了?先不打擾你了?!?/p>
念安被抱走了,杜老夫人閑著也沒事做。
“好,你們先過去,我隨后就到?!倍磐饘廃c了點頭,二人便很快離開了此處。
等杜芷柔跟著老夫人過去的時候,前廳已經(jīng)來了不少客人。
“芷柔姨母,您終于來了!”陸安然見到杜芷柔,高興壞了:“今天來的客人好多,可安然最想見到的,還是姨母!”
“安然乖,”杜芷柔溫柔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今天有正事,等改天,姨母再來帶安然出去玩?!?/p>
語畢,她不動聲色打量起廳內(nèi)的人。
這么些年在將軍府,杜芷柔跟著杜家人,也見了不少世面。
她認(rèn)得出來,已經(jīng)來的賓客,隨便挑幾個出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些人,都是看在世子府的臉面過來的,杜宛寧嫁的這個人家,還真是厲害。
杜芷柔眸光一閃,再次壓住心底翻涌的嫉妒,露出最大方得體的笑容。
“杜老夫人也來了,您現(xiàn)在外孫子和外孫女都有了,真是好福氣呀!”很快便有人注意到杜老夫人這邊,笑著上前賀喜,順便也夸贊了杜芷柔。
今日的杜芷柔,一身桃粉的廣袖裙裝,襯得她愈發(fā)白皙嬌美、惹人憐愛,令周圍無論男女都忍不住側(cè)目。
她站到了陸雁回身旁,熱絡(luò)地幫他招待客人,儼然一副世子府女主人的姿態(tài)。
陸雁回原本忙得焦頭爛額,如今有人分擔(dān),總算是能喘口氣,抽空感激地對杜芷柔笑了笑。
“今日多虧你來了,芷柔,還是你體貼?!彼秩滩蛔∠肫鹑诉€沒來的妻子:“不像你姐姐,到現(xiàn)在人還不在這,就讓我一個人招待!”
杜芷柔笑的貼心:“姐夫,我和娘過去的時候,姐姐還在休息呢,這會在洗漱梳妝,估計等下就過來,不會太久的。”
“這宴會馬上就開始了,結(jié)果她現(xiàn)在還沒收拾好?”陸雁回不滿地皺眉,心中愈發(fā)覺得杜宛寧不懂事。
“怎么了夫君?”就在這時,杜宛寧的聲音終于遠(yuǎn)遠(yuǎn)傳來:“我這不是來了?還好,正好趕在了宴會開始之前。”
前廳內(nèi)的人紛紛將視線轉(zhuǎn)了過去,皆是呆了呆。
女子一身水青色衣衫,未施粉黛,不久前才生產(chǎn)過的面頰微微蒼白,眉眼卻精致出塵,自帶一種威嚴(yán)的大氣。
她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連陸雁回也多看了她兩眼,襯得一旁特意早起精心打扮的杜芷柔,做的全是無用功。
“宴會馬上就開始了,還請諸位隨我挪步。”杜宛寧語氣淡淡,可只要她人在這兒,主母的氣勢便顯露無疑。
賓客們都隨她前往宴會廳,杜芷柔也在其中,死死盯著杜宛寧纖瘦背影,恨得咬牙。
整場宴會上,杜宛寧招待客人、抱著陸念安見人,幾乎沒怎么閑下來過。
一個月過去,陸念安長開了些,也沒有剛出生那般難看。
見到她的人,便紛紛夸贊:“小小姐這般玉雪可愛,將來呀,肯定和小陸夫人您一樣漂亮!”
杜宛寧笑笑:“那便借夫人您的吉言了?!?/p>
杜宛寧在其他賓客里聊的不錯,可反觀杜芷柔這邊,只和杜家人坐在一桌,圍著她轉(zhuǎn)的,還是只有陸家、杜家的幾個人。
杜芷柔抿了抿唇,心里怎能甘心?
她默了片刻,突然就開始掉眼淚。
“芷柔,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呀?”杜老將軍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連忙關(guān)切詢問。
杜芷柔是他救命恩人的孤女,在他心里,早就比親生女兒還親,她這一落淚,可給杜老將軍心疼壞了!
其他桌上的人也紛紛關(guān)切地湊過來,杜芷柔便哭得更加厲害,最后竟是抽泣了起來。
“爹,娘,哥哥,芷柔沒事的……”
這邊鬧的動靜太大,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側(cè)目,好奇到底是誰在這喜慶日子搞這種事。
“芷柔,有什么委屈,你趕緊和哥哥們說?。 倍胚h(yuǎn)舟急的不行:“是不是有誰欺負(fù)你了,說出來,家里人給你出氣!”
杜宛寧抱著女兒,也看了過去,眸光轉(zhuǎn)冷。
“沒有人欺負(fù)我……”杜芷柔哭道:“只是今日小外甥滿月宴,芷柔見大家都是和親人、愛人一塊過來的,可芷柔的親人卻早在多年前全都沒了……心中忍不住難過。”
“芷柔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杜遠(yuǎn)舟心疼壞了,高聲道:“這么多年,我們將軍府早就把你看作了真正的家人,就算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也都不礙事的!”
杜老將軍也勸道:“是啊芷柔,若是沒有你爹救我,我可早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將軍府的人,都把你看成了真正的家人!”
不少賓客還不知道杜芷柔是誰,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后,再看美人落淚,便不由得唏噓起來,心疼又憐惜。
杜芷柔目的終于達(dá)成,低頭哭泣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杜宛寧看到家人如此,內(nèi)心不禁唏噓。
今日是念安的滿月,杜芷柔在這里喧賓奪主地做戲,把她這兒當(dāng)成了戲班子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杜宛寧的視線,杜芷柔猛然抬頭,正好和她冰冷的眸光對上。
杜芷柔一副嚇壞了的神情,趕緊擦了擦眼淚:“……對不起姐姐,芷柔觸景生情,不是故意要在大喜場合難受的。”
“原來你也知道?今日是我女兒的喜日,在這哭哭啼啼的,你覺得吉利嗎?”
杜宛寧扯了扯嘴角,輕嘲道。
“宛寧,你怎么說話呢?”杜遠(yuǎn)舟不悅地打斷她,怒道:“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冷血,又不是芷柔自己想觸景生情的!”
“大哥,別說了!”杜芷柔的眼淚又洶涌而出:“是芷柔的錯,芷柔對不起姐姐!”
說著,她竟直接捂臉跑了出去,淚如雨下。
宴會的氣氛,也隨著這一鬧,馬上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