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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盡,賀昭野身后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昭野哥,我的病有救了!”
他猛地回頭,快步迎上扶著小腹小心翼翼出來的喬曼,嗓音激動。
“真的?”
喬曼依在他懷里,含淚欣喜點頭:“嗯,剛剛教授告訴我的,說有個簽了遺體捐獻書的病人三天前剛?cè)ナ溃业母闻K匹配上了。”
“聽說也是個女生,年齡也跟我差不多,連教授都說遇上這樣匹配的機會是千載難逢!”
喬曼握住他的手掌,笑盈盈貼在自己肚子上:
“昭野哥你說,這會不會是我們的寶寶帶給媽媽的好運氣啊......”
去世的病人也是年輕女性?
三天前,那不就是......
賀昭野腦海中掠過婚禮當(dāng)天車窗外的那一幕,快到無法捕捉,心臟卻像被一根隱形的絲線絞緊,隱隱作顫。
第二天,喬曼出了院。
為了慶祝這件幸事,順道安胎,賀昭野帶她去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山莊小住一陣,散了散心。
游玩結(jié)束回家后,賀昭野拗不過喬曼以孩子做借口,還是搬回了臥室。
這晚,陪在枕邊把喬曼哄入睡,他望向窗外漆黑沉靄,這幾日面上的喜悅?cè)绫≡瓢阋淮导瓷?,揭起心下的躁動難寧。
枕邊手機屏幕亮起,他迅速點開,眉宇又飛快浮現(xiàn)一絲失望。
不是沈薔。
晾了她數(shù)十天,今天回來,總算給她發(fā)了消息,還打了好幾通電話,那邊卻像失蹤了般,始終沒有半條回復(fù)。
賀昭野耳邊忽地浮現(xiàn)那天在醫(yī)院里,護士那句未盡的話。
沈薔她,早就怎么了?
“轟隆——”
一聲悶雷遠遠滾來,閃電劃破夜色穹窿。
他眼皮飛快顫了下,呼吸一靜。
黑暗中,男人無聲飛快起身,手機上一邊撥著電話,一邊沖了出去。
開車到沈薔樓下的時候,賀昭野一抬頭,見最熟悉的那一扇窗還亮著溫馨暖黃的夜燈。
他終于深深吐出一口氣,抹了把臉,嘲弄十足地笑了。
打了這么多通電話,她都故意不接,現(xiàn)在一定躲在家里很高興得意吧。
那天婚禮上的事,也許是有些過了頭。
但那也是沈薔故意搶先穿婚紗出場,又用裝病剃頭這種卑劣的手段引人注意、破壞婚禮。
自己太過失望氣憤,才會那樣對她。
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的呢?自詡白衣天使,卻非要針對喬曼這個苦命的病人......
得知喬曼懷孕后,賀昭野就戒了煙。
此刻卻不知不覺點燃一支,手臂搭在車窗,在沉悶將雨的寂靜夜空里靜靜出神。
然而下一秒,他落在那扇窗上的沉冷視線卻倏地僵住。
只見光影昏暗的窗簾上,淺淺映出一道修長的男人身影。
賀昭野眼神暗下來,狠狠將煙掐滅,繃緊面孔快步上樓。
自從結(jié)婚后,沈薔就一直習(xí)慣給他留一盞暖黃色的夜燈。
他天南海北地到處飛,可每每拖著疲憊步伐一回到他們的婚房樓下,抬眸望見那扇窗里的淺淺燈光,就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
就算是在他“死”后,沈薔的這個習(xí)慣也不曾變過。
可現(xiàn)在......她竟敢真把別的男人帶回家來?
這可是他和她的婚房,每一處角落里都有過他們無數(shù)親密甜蜜的回憶,只有他才能在這里占有她......
“砰砰砰——”
不顧已近凌晨三點,賀昭野見密碼鎖果然已打不開,額邊青筋沉沉跳起,拼命拍著砸著門。
“沈薔,你開門......”
他動作猛地頓住,只見大門從里面打開了。
眼前卻不是沈薔惱怒卻憔悴的臉,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賀昭野手掌猛地攥緊。
不等對方質(zhì)問出聲,黑沉著臉一拳揍了上去!